一日的雨季
作者:
陳琢瑾 更新:2017-03-30 16:28 字?jǐn)?shù):1570
清晨8點(diǎn)45分,隱隱的聽見,淅瀝的雨聲。睜開迷蒙的睡眼,坐起身來,望了一眼窗外,淺灰的顏色,也許、涼爽。
神情恍惚的行至窗邊,推開那扇窗。立在迎面而來的微風(fēng)中,濕悶、唯一的感覺。就像那短暫的情緣留于記憶的回憶,就仿佛偶爾于不經(jīng)意間想起那女子時的心緒。
于是匆忙的關(guān)上窗戶,在封閉的小屋里,坐在冷氣的風(fēng)口下,望著玻璃的另一面那深沉的天空,繼續(xù)先前的錯覺。一如曾經(jīng)因那回憶將要落下傷情的淚滴,便靜靜的閉上眼睛,期待著夢的來臨。
我無法去定義這積習(xí),于已然逝去的過往,那只是回避,還是逃避。我可否將此視為對已然命定的沉默?而我卻又十分的明了,這沉默并非以為的淡然。
為何我的人生會重復(fù)的失意,為何我的文字會換不到一盤土豆泥,我曾終日的費(fèi)解于此,直至愛情的降臨。
我想那愛情,那曾以愛之名,抑或此時依然以愛之名被銘刻于我心的女子,便是那一切失意所換取的幸福的結(jié)晶。
我曾慶幸,我是如此的深愛上一個女子,而她、一如我愛之深。我實在無法了解,這世上還有什么,是比擁有這愛更幸福的事情……
上午11點(diǎn)35分,雨、漸漸消失于窗外的天空,玻璃上的雨痕只留下淺淺的印記。微暗的房間里,安靜的仿佛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我感到抑郁的痛苦,仿佛沉入暗夜的海底。
命運(yùn),究竟是怎樣的東西,何以頑皮的制造邂逅,又何以悄然的偷走幸運(yùn)?
那愛情在短暫的延續(xù)之后,最終的結(jié)局,別離……
12點(diǎn)15分,一個人的空間,寂靜儼然令心的抑郁超越承受的極限。于是側(cè)過身去,輕輕的按下CD的播放,“seisouso”的旋律,淡淡的憂郁,在頹靡的空氣中靜靜的蔓延開來。仿佛無風(fēng)的湖面,因一片落葉泛起的漣漪,優(yōu)雅而黯然的水暈。
于愛情、會否因此不再有希冀?而心扉、會否預(yù)示恒久的緊閉?失意、會否已然注定的延續(xù)?我朝心靈的世界望去,儼然迷霧的森林……
12點(diǎn)17分,“seisouso”的音樂停在1分58秒的位置,似乎1分58秒之后的旋律僅存于第一次聆聽時的回憶。一如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然一塵不變的生活。
像是習(xí)慣了這憂郁,也許是確信靈府已無法再如晴空的明朗,更也許是我已習(xí)慣了沉溺于這憂郁。
我在睡與醒之間,于窗下,蜷縮的姿勢,望著墻角的時鐘,如末日般沉寂的40分零13秒之后,側(cè)身的瞬間,忽然,窗外的天空,刺眼的蒼白。另一種感覺,好似熟悉,卻又陌生。
也許,那如夢的愛情已然遠(yuǎn)去,就如這日,從昨夜的夢中醒來,望見這窗外深沉的天空,現(xiàn)實,于夢醒之后的現(xiàn)實。只是我的恍惚,令思緒仿若被填塞,而那填滿思緒的,只是悲哀……
我側(cè)過臉去,伸出指尖,猶豫的輕觸了一下CD的播放,音樂從1分58秒的位置開始延續(xù),激進(jìn)、瘋狂的旋律……
而此時的窗外,風(fēng)、暴雨、樹葉、破碎的玻璃……仿佛也因這旋律再度的蘇醒,充滿激情。
我從窗下的角落站起身來,立于窗前,那意欲推開窗戶的手卻止于窗框的邊緣。
一片枯黃的落葉,于窗臺的角落,靜默的躺著,與窗外滿空飛揚(yáng)的落葉截然不同的沉寂。那是去年秋天至今的落葉,盛夏的來臨也已然無法令它恢復(fù)往昔的綠色。我不知道,它想要如此安靜的,就在這緊閉的窗后靜靜的仿若微寐,還是也有它的希冀。
在那旋律止于**的瞬間,置于窗框邊緣的手,用力的推開窗戶,就像一個將要輸盡的賭客,推出所有的籌碼,最后的賭局。
漫天的落葉、飛雨,隨狂風(fēng)而來,那窗臺上的一葉興奮的飛出窗外,仿佛掙脫囚籠的飛鳥?蔹S的落葉,頹廢的顏色,何以在這瞬間,狂放的激情?
我于窗前,于急勁的風(fēng)中,于透著寒意的雨中,凝望著那片于天空飛揚(yáng)的枯葉,仿若看到快樂的蹤影。那會是怎樣的快樂,我無法去定義。只是忽然,頹靡的心,像是于抑郁的隱痛中,莫名的狂喜。
葉、逝于窗外,已然杳無蹤跡。只是陰霾的天空,急驟的雨,狂暴的風(fēng),依然瘋狂的繼續(xù)。那瞬間誕生于心境的狂喜也依然不曾絲毫的淡去。
激情,于突如其來的狂喜,誕生。于灰色的側(cè)臉,蔓延。
這一日的雨季,也許、即便恒久延續(xù),陰霾中的風(fēng)雨,也已有他的快樂,只是那快樂于曾經(jīng)執(zhí)著于晴空的心不曾了悟。
2004.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