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與沙家情仇

    清風(fēng)莊的老輩們說，又一個油菜開花的季節(jié)到了，山地里的野雞又“咯咯”叫了。小菜花的母親老菜花就在這個時候病倒在梅山仙姑庵里，眼看人在一天天消瘦下去。十三歲的小菜花急了，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黃亮黃亮的野雞湯，她篤信只要喝了那野雞湯，母親的病就一定會好起來！她找啊找啊，終于找到了一位好心的老篾匠，哀求老篾匠為她編了兩只倒須籠……

    油菜花開的季節(jié)，用篾籠裝野雞是我們老家那一帶的獨門絕活。油菜花開的時節(jié)，蜂兒醉了累了，常常是一只只一對對昏睡或是暈厥在田溝里；這時，肥嘟嘟的紫紅蚯蚓也受不了那些落英的滋潤和香甜味的引誘，更是早早從土里鉆出來，沿著田溝細(xì)細(xì)地聞，慵慵地爬……起早的鳥兒有蟲吃，野雞最懂得這個道理。每逢這時，它們就早早醒來，一番打鳴**之后，就趁著天色大亮，分頭沿著田溝，伸縮著腦袋，極其專注地尋覓那些陶醉的蜜蜂、肥胖的蚯蚓……尋完了上田，再尋下田……可就在由上田缺口向下田缺口鉆去的時候，就不知不覺鉆進(jìn)了人類早已為它設(shè)下的圈套——有著倒須的篾籠！

    小菜花當(dāng)然也會這一招。自從得了老篾匠編織的篾籠，每到傍晚，她就帶上篾籠，像只歡快的百靈鳥兒奔忙在那開滿黃花的田間，專找田缺口處下籠，準(zhǔn)備第二天一早去收獲野雞，然后再拿回仙姑庵，燉出一鍋黃亮亮的野雞湯，喂給自己病重的母親！

    清風(fēng)莊的老輩們說，小菜花雖說是個要飯的，但臉模子、身材都同冷家所有女孩一樣，從小就生得好看，柔嫩，嬌美，小小年紀(jì)，那兩個**早就是高高隆起，走起路來一顛一顫，再加上有關(guān)冷家姑娘自小就迫不及待想著要做那事的傳說，誰個不安份的男人見了這樣的女子能不朝那方面去想呢？當(dāng)小菜花每天早晚像只百靈鳥兒奔走在飄滿清香的油菜花間的時刻，就早早被一個男人盯上！那個男人就是沙家大院的沙大少爺。

    沙家大少爺那年已四十多歲了，雖然接連娶了三房夫人，但產(chǎn)下的都是 “酒罈兒”，沒一個是長把子的！這還了得！沙家是何等門第？沙大少爺?shù)睦习稚橙鹞跏恰皣�大代表”，Q城南鄉(xiāng)第一大戶！眼看沙大少爺是丟了四十講五十的人了，還是沒為沙家傳出香火，能不著急？于是，沙瑞熙又給兒子娶了兩房，這兩房夫人確實很能生，一個一胎生出三個，一個一胎生下四個，數(shù)量雖然夠多，但沒一個能達(dá)到沙家的標(biāo)準(zhǔn)，全是女的，沒一個男��！沙家不得不緊張起來！

    清風(fēng)莊的老輩們說，一天傍晚，沙大少爺正苦悶地在一望無際的油菜花叢中徘徊，突然就看見那個活潑得像鳥兒樣奔走的田間下籠子的小菜花，就見小菜花那細(xì)細(xì)的腰肢，微翹的圓臀——就知是個會生的女子！再一打聽，知道這女孩竟是冷家人，更是一陣驚喜。就在這天傍晚，待小菜花正在田缺口處彎腰下籠時，沙大少爺突然從身后撲了上去，將小菜花緊緊壓在了田溝里……

    我們清風(fēng)莊的老輩們每當(dāng)說到這里，人人都是神采飛揚(yáng)，涎水垂掛。說沙大少爺抱住小菜花后，雖知小菜花不會反抗，但為了穩(wěn)定情緒，他還是用盡了甜言蜜語，一會兒說：“乖乖，聽話噢。只要依從了我大少爺，我大少爺一定保證治好你娘的�。　币粫�兒又說：“乖乖，聽話噢。只要這次成了，尤其能為我沙家懷上一個男丁，我大少爺保證用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你到我沙家大院做一房特殊夫人……”

    我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清風(fēng)莊老輩們說的下面一段事。

    他們說，小菜花見沙大少爺說得可憐，確實很想幫沙家生一個“帶把子”的男丁。因此，當(dāng)沙大少爺如狼似虎壓在她身上的時候，她不僅真的沒動，還問了句：“我真能幫你生個‘帶把子’的嗎？”老輩們說，沙大少爺聽了這話，既沒有狂喜，也沒有感覺什么罪孽，只覺得一切都是正常，是男情女愿，相互需要，更何況冷家的女孩，本來就是個供男人**作樂的玩物……他自然是心安理得了，就饑不擇食迫不及待如豺狗撕活雞毛般快速剝?nèi)チ诵〔嘶ǖ囊律选�…我絕對敢肯定，接下來的一番舉動，純是清風(fēng)莊老一輩們在有意糟蹋冷家人，說十三歲的小菜花，見一個大男人如此猛烈地行動，她不僅絲毫不覺害怕，更是急切地做著配合……只是當(dāng)那挺硬的家伙深入她內(nèi)部的時候，她才極其痛苦的長長嘶叫了一聲，但很快又做起了配合……

    一個剛剛十三歲的小姑娘，竟被一個早已與五個女人睡過的大男人連續(xù)做了兩次，還能不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做完后，小菜花已是臉色蒼白，下身如墜千斤重物，待踉踉蹌蹌回到梅山仙姑庵，母親見了往日活潑的百靈鳥兒，突然變得如此狼狽，自然吃驚，急忙問道：“怎么啦？菜花？”老輩們說，當(dāng)時的小菜花不僅不說痛苦，反而自豪地沖母親偏著腦袋，說是自己做了一件對她，對她媽，對沙家都是很值得的事，就把她和沙家大少爺做的事說了！大菜花是過來人，聽了這事，自然吃驚：“你怎么這么傻呢？那有錢人家的話你能信？”就把當(dāng)年萬家二少爺對她是如何真心，如何疼愛，但后來還不是找著理由把她趕出萬家的事說了！倔犟的小菜花不僅不信，還堅持說只要這次真的懷上沙家的種，沙家一定是說到做到的，一定會派八抬大轎來把她接進(jìn)沙家大院做特殊夫人！

    一個月后，小菜花有了異樣的感覺，經(jīng)常嘔吐，茶水不思。母親當(dāng)然知道女兒是怎么回事，不無擔(dān)憂地把可能是懷上的事說了。小菜花不愁，反倒極有信心地念到她的出頭之日到了！她不顧母親的勸說，一再堅持要把自己懷上沙家孩子的事告訴沙家，

    那天一早，小菜花穿上母親為她剛洗過的拼結(jié)起來的一色三角形的花衣，對著山泉照了又照，捧起山泉水抹了又抹那烏亮的羊角辨，再對著山泉左看右看，直看得自己覺得確實像個大戶人家的太太后，才不顧母親的一再阻攔，仍是像只快樂的小百靈撲扇著翅膀，一路向沙家大院飛去！

    沙家是何等人，沙大少爺?shù)睦习稚橙鹞跏呛蔚热�？“國大”代表，在清風(fēng)寨，只要跺一下腳，整個南鄉(xiāng)地盤都得震動的人，他那大院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進(jìn)出的？那天，艷冰曾祖母小菜花顛顛顛飛到了沙家大院門前，揚(yáng)著兩只小拳頭，像擂鼓般極有節(jié)奏地敲著沙家那兩扇厚重且雕有兩只犼頭的實木大門。先是無人應(yīng)，后來開了一條縫，是沙大少爺過來了。小菜花一喜，正要叫喊，院門又關(guān)上！小菜花以為是沙大少爺沒認(rèn)出，繼續(xù)敲門，一邊喊著沙大少爺。還是沒開門。再敲，再叫……直到一小時后，門開了，出來的不是沙大少爺，而是沙家的大管家沙運(yùn)飛和兩只瞪著綠陰陰眼睛的狼狗，只見兩只狼狗“呼”地一聲，一個“黑狗鉆襠”，就咬住小菜花的褲襠，撕咬得搖頭晃腦，滿口是血！

    不知是清風(fēng)莊老輩們有意糟蹋冷家人，還是果真如此？說如果僅是那狼狗撕咬倒也罷了，更有涌來一群圍觀的男女，得知狼狗撕咬的是冷家人，更是高興，一齊叫嚷：“就咬那地方！就咬那地方！”“咬得好！咬得好！非得把她那東西咬得血腫，讓它整年滴膿，看她還賤不賤？”“咬！咬！就咬那地方！就咬那地方！”“……”

    小菜花倔犟勁上來，盡管自己已渾身是血，下身衣褲已被兩只狼狗撕咬碎成一片片，她已顧不了羞恥，只能左沖右突，與兩只狗以及那個獰笑的大管家辯理、打拼……

    眼看小菜花就要被兩只狼狗擊倒、撕碎，就在這時，來了個要飯的！

    他叫荒，是涼叔的老爸，我們清風(fēng)莊人，一個很有資歷的要飯人。據(jù)說他整年不穿上衣，那形消骨立的上身已被日月照曬得如紫銅一般油光泛亮；下身雖穿一條臟兮兮的破褲，但仍無法遮去那烏黑的左右擺動的不雅之物。他整年戴一頂自編的箬竹帽，手拿一根長長的羅漢節(jié)木竹討飯棍……那天，聽說是清風(fēng)莊冷家人在同沙家狼狗打斗，他立馬沖了過去，將乞討棍一折兩截，一截扔給小菜花，一截留給自己。

    “打狼打腿，打狗打嘴！”荒邊打狼狗邊提醒小菜花。見狼狗撕咬小菜花下身，他又嚷“順?biāo)�推舟，用竹棍捅那狗嘴！�?br />
    狗也懂戰(zhàn)術(shù)，見又增添人在揮棒痛打，兩只狼狗急忙調(diào)轉(zhuǎn)頭，專對小菜花一人！先是匍匐一下身體，做著反撲架勢，準(zhǔn)備給小菜花一個出其不意，一擊致命！小菜花聽到荒爺?shù)闹更c，早已鎮(zhèn)定了大半，見狼狗撲來，她不僅是打狗腿，更是連狗嘴一并橫掃豎打……往日，每逢老輩們說到這里，無不眉飛色舞，唾星四濺，說小菜花那次的討飯棍舞得絕不亞于少林少子的功夫！前狗來，她打前狗腿，后狗來，她打后狗腿；前狗張嘴，她打前狗嘴，后狗張嘴，她打后狗嘴；兩狗一并撲上，一狗咬她棍棒頭，一狗咬她衣袖，她絲毫不慌亂，咬她棍頭的，她就瞅準(zhǔn)時機(jī)，將棍頭順勢捅進(jìn)張口來咬的狗嘴，捅往狗的喉管……狼狗狡猾，一聲悶叫，搖頭后縱，丟開小菜花，又去撲荒！另只狼狗趁小菜花一時犯傻，“呼”地?fù)渖�，撕咬住她的衣袖。荒見狀大喊：“掐狗頸，鎖狗喉！”小菜花又聽明白，一個反轉(zhuǎn)手腕，兩手合力，緊緊掐住狗的咽喉，只掐得那狗四蹄吊掛，胡亂踢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