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皇子元恪
作者:千年老妖      更新:2016-07-05 21:08      字數(shù):3334
    第6章:皇子元恪

    魯陽王府,大廳內(nèi),皇子元恪正在和一群人在商量事情。

    “皇叔,以您之見,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元恪側(cè)身問身邊的高陽王元雍,語氣溫和,態(tài)度十分的恭謹。

    這是元恪接人待物一貫的態(tài)度。

    生為皇二子,元恪的命運似乎從一開始就被注定了,相對于太子元恂來說,他一輩子永遠只能做一個王,永遠只能活在元恂的背影之中。元恂人生的每一階段,孝文帝都非常重視,元恂出生時天下大赦,命名為“恂”時天下大赦,立為太子時賜給民間有功者的爵位,都非常的隆重,而元恪的人生中的這些階段,則無人關(guān)注。甚至,連他的生母高照容皇后對他的態(tài)度,也永遠沒有對太子元恂的態(tài)度熱情,很多時候,他經(jīng)常懷疑,到底是元恂還是自己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他感到不解。

    但現(xiàn)實是殘酷的,他只是一個皇子,而元恂是太子,是魏國將來的主人。

    他是清醒的。

    《魏書》記載他“幼有大度,喜怒不形于色,雅性儉素”,不是他愿意這樣,是現(xiàn)實讓他這樣,不然的話,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遭人忌憚之后被殺害。因此,元恪雖然從小就有非常志相,但也從小就知道收斂鋒芒。

    但他的心中是有非常志相的,從他記事起,身邊的老人就一直給他講他出生時的神奇故事,他出生的時候,母親高照容“夢為日所逐,避于床下。日化為龍,繞己數(shù)匝,寤而驚悸,遂有娠”。他問母親的時候,母親只是深情慌張地告誡他不要亂說話,卻沒有否認,可見這故事是真的了。

    他堅信這個故事是真的,他是龍的化身,是龍暫時的蟄伏,有朝一日,他定能像龍一樣,一飛沖天。但現(xiàn)在還有太子,他說話只能謙恭謹慎。

    “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要把那個歌謠盡可能地大范圍的傳播,讓更多的人知道,造成更大的影響,只有如此,才能激怒皇上,對我們才更有利。”高陽王元雍胸有成竹的說。

    一旁的任城王元澄略有擔憂的說:“民意洶洶的話,皇兄會不會徹查?萬一真的被皇兄查到是我們,我們幾個倒還好,元恪會不會受到牽連?”

    “畏首畏腳的,怎么像個婦人一般”,高陽王元雍有點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古來天下的權(quán)力爭斗就是這般,元恪,你如果不敢放手一搏的話,那魏國的天下將來就是元恂的,你將來也只能如我們幾個一般,屈居一隅,做一個茍延殘喘的王爺!

    一旁的北海王元詳、廣陽王元嘉和太尉公元禧、司徒元勰等齊聲附和,“對啊,元恪,我們幾個皇叔可是一直都看好你的,這魏國的江山將來可是你的,畏首畏腳的話,我們幾個皇叔接下來不好辦啊!

    元恪略一猶豫,挺了挺身子,“各位皇叔,請放心,元恪我一定不會辜負各位皇叔的厚望!

    高陽王元雍、北海王元詳、廣陽王元嘉和太尉公元禧、司徒元勰等人一齊點頭。

    元恪剛想說什么,管家從門口匆忙走進大廳,附身在元恪耳邊,說:“稟王爺,太監(jiān)黃宣和京畿府尹沈崇在門外求見!

    高陽王元雍輕哼了一聲,“一個小小的京畿府尹過來干什么?”

    元恪趕緊說:“皇叔別小看京畿府尹,雖然官職小,但權(quán)力卻非常大,洛陽城大大小小的治安全部都要經(jīng)過沈崇這一關(guān),我們剛才所謀劃之事,缺了沈崇的參與,就會遇到很大的麻煩!

    “元恪說的有道理”,廣陽王元嘉在一旁附和道,“王兄切莫著急,我們還是看看這個京畿府尹沈崇有何打算再說。”

    元恪轉(zhuǎn)身對管家說:“請黃公公和沈崇進來吧!

    沈崇跟在黃宣后面走進大廳,瞥見大廳兩邊的椅子上坐著幾個人,稍微一定神,便認出是高陽王元雍、任城王元澄、北海王元詳、廣陽王元嘉、太尉公元禧、司徒元勰,以及鎮(zhèn)南將軍王肅、尚書宋弁等諸位王爺,以及洛陽城朝中權(quán)貴,這些人非富即貴,每個人在洛陽城內(nèi)都是聲名赫赫,作為京畿府尹,雖然平時不可能接觸到他們,但對每個人卻是再熟悉不過了,這么多人聚集在二皇子元恪的魯陽王府里,足以決定人和人的命運了。

    沈崇走到大廳中央站定,雙手作揖,環(huán)抱了半圈,不卑不亢的說:“各位王爺,二皇子,京畿府尹沈崇給各位王爺問好!”

    坐在大廳里椅子上的高陽王元雍、任城王元澄、北海王元詳、廣陽王元嘉、太尉公元禧、司徒元勰等略微的點了點頭,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意思,而鎮(zhèn)南將軍王肅和尚書宋弁則雙手抱拳,從椅子上略略的欠了欠身子,卻并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沈崇知道,在這些人的心目中,自己這個京畿府尹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官而已,不值得他們以禮相待。

    位不如人,沈崇內(nèi)心有點悲哀。

    但二皇子元恪卻笑呵呵的從桌案前邊站起,幾步走到沈崇面前,雙手扶住沈崇,“沈大人,元恪早就知道沈大人任職京畿府尹公正廉明、兢兢業(yè)業(yè),有心像結(jié)識沈大人,卻一直苦于沒有機會,不成想?yún)s因為這次洛陽酷熱大旱,給元恪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機會。沈大人,你不會拒絕給元恪一個結(jié)交你的機會吧?”

    沈崇連忙作揖彎身,“二皇子言重了,卑職也一直想得到二皇子的提攜,只是卑職官微言輕,一直不能結(jié)識二皇子,還請二皇子多多給卑職立功的機會,多多提攜下官!

    “好好好!”二皇子元恪拉住沈崇的一只手,轉(zhuǎn)過身來,“周圍這座上的是我的幾位皇叔以及而鎮(zhèn)南將軍王肅和尚書宋弁,想必沈大人應(yīng)該是認識的,就不用我一一的介紹了吧!

    沈崇連忙雙手合揖,對這座上的諸人一一問好,因為二皇子元恪站在沈崇的身邊,高陽王元雍、任城王元澄、北海王元詳、廣陽王元嘉、太尉公元禧、司徒元勰等只能雙手合揖,欠身還禮。

    “來,沈大人,請在本王身邊就座”,二皇子元恪一只手拉著沈崇,邊向座椅邊走去,邊喊,“管家,給沈大人上茶,上父皇賞賜的明前碧螺春,沈大人是貴客,要用最好的茶招待沈大人!

    沈崇知道,二皇子元恪這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沈大人”,二皇子元恪呷了一口茶,“聽黃公公說,父皇給你指派了一份差事,不知是什么差事要勞煩沈大人,能不能說給本王聽聽?”

    沈崇知道,二皇子元恪和座中的這些人,早就已經(jīng)精心編好了一張大網(wǎng),卻偏不趕自己入網(wǎng),偏偏要自己鉆入網(wǎng)中。沈崇也知道,自己心中縱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鉆進他們編織好的網(wǎng)羅中去。

    沈崇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盞,欠身道:“二皇子言重了,下官慚愧,圣上交代下官和黃公公一起查探近日洛陽城內(nèi)流傳的幾句歌謠!

    “哦”,二皇子元恪看著沈崇笑了笑,“究竟是什么歌謠,竟要勞煩京畿府尹沈大人親自查探?”

    沈崇略一沉吟,心一橫,把孝文帝給自己看的那幾句歌謠背誦了一遍:

    孝文帝,糊涂犯,

    遷洛陽,大旱現(xiàn)。

    動龍脈,江山險,

    返平城,代代安。

    “沈大人,這幾句聽起來只是簡單的民間歌謠,父皇為何要勞動沈大人親自查探?”

    “下官也正兀自納悶,一路上還和黃公公商量,實在不解,還望二皇子能夠給下官指點迷津,該如何回稟圣上才好。”沈崇知道,自己也只能如此了。

    “哈哈哈”,二皇子元恪大笑幾聲,“好啊,沈大人,父皇讓你查探歌謠,你輕易就把任務(wù)轉(zhuǎn)給本王了啊!

    “下官惶恐!”沈崇連忙作揖。

    “本王倒有一個簡單的法子”,二皇子元恪略一沉吟,“父皇問起時,沈大人就說是誰主張返都平城就行了!

    “下官多謝二皇子指點迷津!鄙虺缵s緊致謝。

    “對了,沈大人,你在京畿府尹任上有多少年頭了?”二皇子元恪緊盯著沈崇問道。

    “回二皇子,下官無能,在京畿府尹任上已經(jīng)足足十年之久了!鄙虺缰溃∵@是要談交換條件了。

    “那太可惜了,沈大人一貫任勞任怨,忠心為民,也該獎賞升遷才是”,二皇子元恪頓了一下,“可惜,今日元暉皇叔沒在,改日,我一定求元暉皇叔掌管的吏部給沈大人一個肥缺,以獎賞沈大人這么多年來的勤勉為職!

    沈崇心道,你給我一個肥缺,我也得不到啊,朝野上下,誰不知道掌管吏部的元暉被稱為餓虎將軍啊,在他手上,所有的官職都被明確標定了價格,朝中諸人統(tǒng)統(tǒng)把吏部成為賣官的市場,而元暉則和白晝攔路搶劫的大盜無異,自己家中可拿不出賄賂吏部尚書元暉的珍寶出來。

    二皇子元恪似乎看透了沈崇的心事,招手讓管家進來,附耳幾句。不多久,管家捧著一個錦繡寶盒進來。元恪一手接過,走到沈崇身邊打開,“沈大人,這是我在平城的時候,突厥國主阿史那土門歸順我大魏國時上貢的極品夜明珠,此寶珠世所罕見,漆黑夜里,手持此寶珠,周圍五步之內(nèi)如同白晝。當時,幾位皇叔都欲從本王手里得到此寶珠,但本王一直難以割舍。今日,本王就將此寶珠贈給沈大人,如沈大人愿意,可將此寶珠送給元暉皇叔,如你有所求,相信元暉皇叔定會無不答應(yīng)!

    沈崇連忙起身跪下,“多謝二皇子,下官惶恐不安!

    二皇子元恪急忙雙手把沈崇扶起,瞥見周圍座椅上的高陽王元雍、任城王元澄、北海王元詳、廣陽王元嘉、太尉公元禧、司徒元勰等人瞅著他,臉上泛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