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再見哥哥
作者:小喬姑娘      更新:2016-07-21 15:21      字數(shù):2319
    小時候我們總說秋天是個豐收的季節(jié),長大后因為我們學(xué)會了思念秋天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哀怨的季節(jié)。

    第一股秋風(fēng)吹進校園的時候,小白頂著光頭參加了星期一的晨會,我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王梓,男,一九八五年出生,典型的   不良   少年,其他不詳。奇怪的名字,真不知道他家人是怎么想的,幸虧他還有點王子樣子。當校長點名批評他的時候我突然感覺的到莫名的幸福,在操場上尋找他。以后每一次看見他。他總是在與別人嬉戲,看他嘴角上揚的樣子,我會有一種莫名的幸福!

    那一陣子《流星花園》大熱,當無數(shù)的女生前赴后繼的倒在F4的海報下時,我依然很堅定的喜歡著霆鋒,甚至有至死不渝的味道。后來霆鋒的“頂包案”終于在2002年10月16日有了最終審判結(jié)果,霆鋒被裁定串某妨礙司法公正罪名成立,被判240小時社會服務(wù)。再后來霆鋒暫別了娛樂圈,我攢錢買了一盤他的精選集《無形的他》,我說過我要一直的支持他。這件事初步的顯示出我對待感情專一而又固執(zhí)。

    王梓,王梓,在我學(xué)習(xí)很累的時候我就會想他,導(dǎo)致的結(jié)果是我經(jīng)常的學(xué)習(xí)很累想他的時間越來越多。下課鈴一響我就從出教室,在陽臺上搜索他的影子,或者有意的跟著他下樓,靠的近一點能知道聽見他的聲音,他如果回頭我也立刻往回跑。有時候運氣好,還能撞到他。

    日子不像流水,沒有那么平靜,日子也不像大海,沒有那么波濤洶涌。那日子像什么,連自己都不知道了!很久以前我過年再也沒有新衣服了,壓歲錢也只是交給媽媽而已,因為是她給了別人家的小孩錢別人才給我錢的。所以過年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日子,吵吵的全是鞭炮聲。還有的就是本山大叔丹丹大嬸等等反復(fù)出現(xiàn)在我家電視里的人,有時候笑著笑著覺得自己無知而又無聊。

    我的宿舍在學(xué)校的最東邊,向下看去都是矮矮的居民區(qū),遠一點是一條街,被滿滿的梧桐蓋住,再遠一點是一座無名的山,那山的顏色總是變啊變!總讓我都懷疑它是不是個女的,那么善變。我喜歡晚上的時候,每當有火車從山下開過,從我的角度看就像一條銀色的帶子穿過!我喜歡聽火車開過的聲音,放學(xué)沒事的時候我就會去哪里玩!

    穿過居民區(qū),過了街就可以找到鐵軌,那是一個很老很老的站臺,幾乎已經(jīng)荒廢了。我就從高高的月臺跳下去,站在鐵軌上,鐵軌一直伸向很遠的地方,看不到頭,交錯復(fù)雜,讓我感到有所希望,火車可以帶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當有火車呼嘯而過的時候,我喜歡大聲的叫著,那樣自己也會什么都聽不見,忘記自己喊過的話,關(guān)于夢想關(guān)于未來。如果有火車開的慢一點,我就會跟著奔跑,以為能跳上火車。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會有離開這里的想法,或者是我本身就不適合這里。

    春天就是這樣不知不覺的飄來了,可是這個春天卻給我們帶來了一場瘟疫SARS,或許我們不應(yīng)該把瘟疫怪到春天的頭上,是我們自己亂吃小動物造成的。SARS一開始并沒有影響到我們的生活,只是在報紙上看看聽說而已不覺得怎么樣。而對我影響很大的是張國榮的死。

    因為住校沒有電視大家都喜歡聽廣播,一個舍友突然問張國榮是誰,我就大罵她沒知識沒文化,她就告訴我他死了,跳樓自殺的。我怔了幾秒鐘,怎么可能呢!我就急忙沖回宿舍開始聽廣播,每一個臺都在追憶似的,但是大家仿佛和我一樣在等,也許這個玩笑,可是到了4月2日,我們得到的還是他死了,死了,死了。

    我開始一整天的不想說話,不看報紙,不聽廣播,什么也不想干,沒有回憶,沒有多余,只是上課下課回宿舍。然后就去看火車,也不知道這一列列的火車要把這些人帶到哪里;厝サ臅r候我路過報亭,開始買昨天的報紙,所有的報紙,這個報亭沒有就去那個報亭直到有為止。每天下課我就開始去買昨天的報紙,不買今天的。然后回去把所有關(guān)于他的消息剪下來,剪下來,沒有原因,大家都奇怪的看著我做這些,可是我不在乎。我也開始在交換日記上寫著大片大片對他的回憶和思念。我會覺得他真的是哥哥,從前是遙不可及甚至讓人忘記的,但是他的死讓我一下子和他近了許多,甚至我可是在白天看見他的影子,他對著我說話,對這我笑。我也學(xué)著和空氣對話,對空氣笑。他會說:我叫阿占,是個通天大盜,不信你可以看明天的報紙。然后嘴角上揚   **   的笑著;蛘咚f:1960年4月16日下午三時之前的一分鐘,你和我在一起,因為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便是一分鐘的朋友;蛘咚f:一個人再也不能擁有的時候,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蛘咚f:你知不知道有一種鳥沒有腳的?他的一生只能在天上飛來去。一輩子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他死的時候。就像很多人說,他就是那只鳥吧!有時候會恍惚他到底是誰,是誰。報紙上眾說風(fēng)云,為情,抑郁,中邪?墒悄怯衷趺礃幽!自己的選擇,他以前就說過他不想讓人家看見他老的樣子,也許這樣是最好的方式,像鳥一樣飛下去。當我站在樓頂?shù)臅r候我就會想著跳下去衣服全飛起來的樣子,后來每當有人問我想怎么死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說,跳樓。

    哥哥出殯的那天我?guī)е械募魣髞淼借F軌邊,全部燒掉,一個人邊燒邊說話,說的毫無邊際,當有火車開過,那些被燒過呈黑色的報紙就會隨風(fēng)飄揚,也不知道會飄到哪里,他的臉他的身體都在被燃燒被風(fēng)吹跑。人多么脆弱,生命多么脆弱。報紙上爆出自殺的消息,而后就是鋪天蓋地的死亡,隔離。我看著他出殯的樣子,我覺得他真是個好人,有那么多的人為他哭泣,就算是在這個SARS肆虐的春天。

    朋友小捷送了一本《再見哥哥》給我作為生日禮物,有朋友真好,我喜歡我難過都會陪著我。

    SARS威脅著首都,讓很多人死了,該隔離的人隔離,每天在學(xué)校老師都要測量體溫,校門對面的一家被隔離了,整天有白大褂的人走來走去,聽說是北京回來的。第一次首都是那么討厭。聽說這是個很厲害的病毒,一個帶病毒的人咳嗽一下,方圓一百米的人都會感染。但是我們似乎很開心,因為國家發(fā)布命令不準大規(guī)模集會,這樣家長會就不用開了。坐公交車都會有座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