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尋炮

    那夜，江尺君正為自己無遠程武器只得以犧牲戰(zhàn)友生命作代價炸毀日本貨輪感到痛心，突然聽說鋼炮還在，自然驚喜，當即提審尤希望。

    尤希望在“繩索陣”中見過這位長官，知他為人和善，這次審問仍沒有高聲大嚷，就如實交待了藏鋼炮的地點。

    江尺君語氣更加平和，小兄弟，那鋼炮真是藏在山洞了？

    川兵點頭如雞啄米，長官，真是藏在山洞里！要是有半句假話，就割下我的腦殼給老總當尿壺！

    江尺君讓石疙瘩為小川兵倒了一杯水，接著問，不是說你們已把鋼炮毀了？怎么還藏在山洞里？

    長官！是這樣！尤希望連喝兩口水，用手臂在嘴唇抹了抹，就說了他和排長郝靠山毀炮藏炮的經(jīng)過……

    （注，關于那段經(jīng)過，小查劇本中是這樣敘述：）

    實選鏡頭9：

    路上。日。

    【山道崎嶇。

    【郝靠山和尤希望一個在前拉、一個在后推鋼炮。

    尤希望：（拖得艱難）郝排長，實在拖不動嘍！就把這惹禍的鋼炮砸了吧！

    郝靠山：（停下）要得，就在這砸了！

    尤希望：要得，砸了！

    【二人正準備拆卸鋼炮，海棠花款款走來。

    海棠花：（驚訝）老總，你們這是干什么呀？

    【郝靠山、尤希望大驚。

    郝靠山：（認出，轉(zhuǎn)驚為喜）哦，這不是礦上的經(jīng)理夫人嗎？

    海棠花：老總，你們不是說你們就是我們富昌鐵礦的靠山嗎？現(xiàn)在把這鋼炮砸了，還拿什么東西來保護我們富昌鐵礦喲？

    郝靠山：夫人，這是個喪門星，現(xiàn)在不砸了它，就不知道還要害死我們多少弟兄喲！

    尤希望：對頭，我們多少弟兄都被它害死嘍！

    海棠花：老總，鋼炮能打鬼子，為了保護我們富昌鐵礦，你們留下鋼炮好嗎？

    郝靠山：（一付色相）大嫂咋，我要留住這鋼炮，鬼子就要我的命，命都沒得了，我還怎么做你的靠山嘍？

    海棠花：（想了想，顯出幾分妖冶）老總，你要是沒有了鋼炮都，我哪還敢相信你這個靠山呀？

    尤希望：（猶豫）這個么……

    郝靠山：（心動，露出色相）大嫂咋，要留下這鋼炮，你能拿啥東西來報答我喲？

    海棠花：我不知二位需要什么報答？

    郝靠山：（心花怒放）喲喲喲，大嫂子，我郝靠山別的什么都不喜歡，就是喜歡摸一摸大嫂子的臉蛋，你要是能把臉蛋兒給我摸一下，我就把這鋼炮留下來！

    尤希望：對頭，我們當兵人什么都不想，就想女人嘛！

    海棠花：（主動將臉伸出）老總，你不就是想摸一下嘛？

    郝靠山：（被女方突如其來的行動怔住，但很快反映過來，伸手摸，再猛親幾口。

    【尤希望也要來親海棠花，被郝靠山擋回。

    郝靠山：（狠狠地）你饞啥？你還小哩！快去把鋼炮藏了！

    尤希望：（不高興）我去藏鋼炮，你干啥喲？

    郝靠山：叫你去，你就去！我和夫人商量商量怎樣更好地保護富昌鐵礦的事！誰叫我是她的靠山呢！

    尤希望：（嘟噥著推鋼炮下山）今天格老子起早嘍，盡找些倒霉的事！

    【尤希望失落地拖著鋼炮向山下走去，回頭見郝靠山正色迷迷地在海棠花身上做著動作……

    說完經(jīng)過，尤希望又把茶缸伸到江尺君面前，長官，還想喝點水。

    為防夜長夢多，江尺君和焦連長商議，由他親自帶一個班，連夜去山洞扛回鋼炮。焦連長堅持由他去。江尺君說，我是本地人，情況熟悉，這黑古隆冬的夜晚，又剛下過雨，你人生地不熟，要是鬼子趕來，不就麻煩了！ 焦連長覺得也是，就說，那你要小心。

    石洞在一片樹木森森怪石嶙峋的亂石崖下。洞口生得奇巧，就如一扇住戶大門，門楣呈拱形，足可供兩三人并排進出；進洞十多米，左邊是一處數(shù)米高的斜坡，上到斜坡是一平臺，平臺可供十多人站立，在此處可觀賞洞中石壁上那些吊掛的奇形怪狀的石鐘乳；右邊也是一斜坡，但那是向下延伸，向下延伸數(shù)米至一個不大的水潭，潭水清澈，有魚，是那些大山里特有的八胡、鲇魚、石魚。江尺君那時在蒹葭浦讀書時，就常帶學友一道來洞中捉魚，知道這潭與洞口外山澗相連，平時細水長流，一旦到雨季，山洪暴發(fā)，潭水高漲，變得渾濁、洶涌，就一起涌出洞口，涌進山澗，與洞外的山洪一道咆哮著順山澗奔騰而下，直至浩浩長江……

    到了洞前，江尺君讓石疙瘩布好崗哨，亮起火把，派兩位戰(zhàn)士陪尤希望進洞取那鋼炮。

    時間不長，三人出來，均是兩手空空！

    江尺君急問，炮呢？

    尤希望“撲”地跪下，哭喊道，長官饒命！長官饒命！鋼炮不在了！

    石疙瘩手槍早已頂住川兵腦袋，用鐵鉗般的手緊緊掐住川兵脖頸，不老實，掐死你！

    尤希望領教過石疙瘩那手的厲害，連忙掙著咕嚕，老、老總，我、我真沒說謊！真沒說謊！

    那手就加重了力氣，媽的，炮能飛掉？

    尤希望“嗝嗝”兩聲，咕囔著饒命。

    江尺君讓石疙瘩松手，拉起尤希望，仍是心平氣和，你藏炮的時候，還有誰知道？

    尤希望眨巴幾下小眼睛，說，除了我和郝排長，就沒人曉得了！

    江尺君 “噢”了一聲，想了想，說，小兄弟，你能幫忙把那個郝排長喊來嗎？

    尤希望連連點頭，要得！要得！

    17、鋼炮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