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解疑與釋惑
作者:柴大官人      更新:2016-04-18 08:44      字?jǐn)?shù):2080
    “是的,”秦叔放下老花鏡,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我是在改別人的作品?墒悄悴煌,柴進。我不修改你的作品,是想要你多讀些書,自己去領(lǐng)悟。所謂‘詩有別才’,你很有悟性,知道嗎?如果我修改了你的作品,你只會成為第二個我,而不是獨立的柴進!

    秦叔的話讓我想了很久。

    我覺得秦叔的話是有道理的,他不使用“習(xí)作”而用了“作品”,對我這個晚輩是極大的尊重。這個逼我讀書的長者,是我尊重的老師。

    此后的日子一如既往。讀書,寫作,照看懷孕的妻子,跟文友們交流,在家里端盤子,日子很充實。

    那天,我注意到秦叔修改的作品中,有一篇是曉博的。在跟曉博的交流中,他自認(rèn)是界首另一位詩人的弟子。對照秦叔的教導(dǎo),我發(fā)現(xiàn)曉博發(fā)表在《界首文藝》上的詩歌作品風(fēng)格與他的老師幾無二致,完全沒有自己的個性!我明白了,自己的路,該怎樣走。

    堅持寫下去,界首文學(xué)圈中,開始有人注意到我。

    我也注意到,經(jīng)常路過的老陳的小店也發(fā)生了些許變化。過一關(guān)加一次錢的規(guī)定,在街機店的沖擊下無人去玩,于是他又購置了新卡,改為按時間計算,不管你的水平如何,都是三塊錢一個小時,雙人同時玩價格加倍。原本掛著本子和零食的北墻上,是一張用毛筆書寫的節(jié)目表,密密麻麻的,看序號有五十多個游戲,夠豐富的。

    去建民那里還書,順便也談了老陳的變化,健民笑了。

    “我也見了,”健民說,“他那里是一個52合1的合集卡,外加幾個單卡,所以顯得節(jié)目多了。不過,游戲卡這一塊,是看容量的這個區(qū)分的術(shù)語,稱之為K!

    健民拉開電視機下面的抽屜,取出幾個游戲卡帶,讓我看看。我注意到里面有標(biāo)注節(jié)目較多的合卡,也有僅僅一個內(nèi)容的單卡。

    “這是俗稱‘采蘑菇’的超級瑪麗,”健民拿起一個棱角分明的小卡,“這是我買小天才時隨機帶的卡帶,很經(jīng)典的游戲了。不過,據(jù)資料介紹,它只有40K。”

    健民放下它,又拿起一個大黃盒的游戲卡:“這是一個合卡,16合1的,里面有魂斗羅和一些重復(fù)的游戲,根據(jù)資料,魂斗羅的容量為128K,它的人物大小、場景什么的,都遠(yuǎn)遠(yuǎn)超過采蘑菇。128K及以上的游戲,就是高K游戲,或者說,叫做金卡。游戲的容量越大,畫面越好看,內(nèi)容越豐富,越好玩。老陳那里那個52合1的合卡中,容量最大的也就是一個沙羅曼蛇一代了!

    我有些明白了。

    健民打開游戲機和電視機,換上一盤游戲卡,開機后,標(biāo)題畫面居然有《沙羅曼蛇》四個繁體中文字,隨著輕松的音樂,進入了一個飛機空戰(zhàn)游戲,健民控制著一架小飛機,打碎空中漂浮的敵人來升級武器。看了一會兒,越來越多的敵人讓我深感眼花繚亂。

    似乎是感應(yīng)到了我的疑惑,健民按下了暫停,扭頭笑問:“你感覺這個游戲怎么樣?”

    “很熱鬧,”畢竟對游戲不算熟練,我一時也確定不了怎么回答為好。

    “這個游戲有著街機的感覺,”健民指指電視機屏幕,“畫面精美,玩起了很舒服!

    “那你直接玩街機不就行了嗎?”我有些不解,“在黑白的小電視機上玩,效果根本比不上那彩色的大屏幕。俊

    “我當(dāng)然想在家里玩街機,”健民苦笑,“可是玩不起啊。據(jù)說,街機所使用的游戲板一塊就是上千。另外,街機游戲的難度也是被老板調(diào)高了,要玩通一個游戲需要不少幣。家里的環(huán)境是差些,游戲的畫面和人物也跟街機不能比,好在玩得自在,人死完了,你直接續(xù)關(guān)就可以了!

    “那……”我指指他正在玩的游戲卡,“這一盤買來多少錢?”

    “一百五,”健民笑笑,“剛拿到手沒幾天,下一周才輪到我哥玩!

    進入九月,我可愛的女兒出生了,母親給她取名為慧慧,希望這孩子聰慧伶俐。對于我們這一對年輕的父母來說,一切都是忙亂不堪的,這是一個新的時代。

    家里的生意妻子是暫時不幫忙了,孩子的哭聲預(yù)示著浪漫的終結(jié)。好吧,這期間,我最大的樂趣是偷著跑去跟松山他們看錄像,如果回來晚了,還需要承受黎黎的甜蜜啰嗦。待到孩子慢慢會爬會走,帶孩子的重任就歸我了,黎黎是家里飯館的改刀配菜師傅,閑不下來。那一段時間,我?guī)е畠旱教幫妫サ淖疃嗟牡胤绞撬缮侥莾。喜歡練武的松山,在小上海商場南門開了一個武術(shù)玩具店,喜歡收藏的他順便收購老紙幣,生意倒也不錯。每次到松山的店里,給女兒找?guī)讉玩具玩,我則是跟松山聊天,東拉西扯,有些混日子的感覺。這也是很無奈,看護孩子是一件大事,怕她亂跑,不敢看書啊。也有的時候,抱著慧慧去家南邊的街機廳,令人眼花繚亂的熱鬧畫面,也能讓她安靜地看上半天。

    至于我喜歡的錄像廳,那是不能去了,孩子一鬧的話只好出來。

    在忙忙碌碌之間,我嘗試寫下了一篇抒情散文,作為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文章很簡單,記錄了我和一位文友晚間散步,在本地剛建成的第一座城市雕塑下,對話與暢想。這一段時間的寫詩,使我不由自主地想抒情一下,用在散文的文字里,寫完之后細(xì)讀一下,修改刪除了一些重復(fù)的排比句子,然后工工整整地抄了一份,送到文聯(lián)的《界首文藝》編輯部。送去之后,我也沒有多想,因為春節(jié)已經(jīng)臨近了。

    大年初一那天,早早起床的我和弟弟按照父母的吩咐,挨門向鄰居們恭賀新年,這是多少年的老習(xí)俗了?粗粡垙埿δ,我的心中也充滿了歡樂。

    前面,拐個彎兒就是秦叔的家了。這個時候恰巧匆匆走了過來,像是有什么事情。不過看到我,他立刻笑了起來:“柴進吶,你那篇《舊夢成真》寫得可真不錯,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