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功而返
作者:
無心舍 更新:2017-03-07 22:05 字數(shù):2978
一個人若是對另一個人沒有絕對的信任,那不管聽進耳朵的話是不是真的,心里也會介懷,一旦有了芥蒂,兩個人之間就會產(chǎn)生裂縫,時間越久,那裂縫會越來越大,到最后,什么東西都填不上。
賀蘭敏之忘記是誰告訴他的了,蘇珩要把他身邊的人都除掉,讓他孤身一人,在朝堂上對蘇珩不構成威脅為止,一開始賀蘭敏之覺得不是這樣的,蘇珩已經(jīng)是世子了,他只是一個外姓將軍,能有什么威脅。
一覺醒來的時候卻是看見了嚴青玉的告別信。
嚴青玉走了,卻沒有說去了哪里,也沒有告訴賀蘭敏之,他為什么要離開,甚至不敢到賀蘭敏之的面前來親自告別。
“公子,閆渠在外面等你!陛p鳶緩緩走了進來,到了賀蘭敏之的面前,擾亂了賀蘭敏之的思緒,把他從紛擾之中拉了回來,看著賀蘭敏之,說道:“公子,閆丞家的人,公子還是要小心一些!
賀蘭敏之猛然看著輕鳶,很奇怪為什么輕鳶會這樣提醒他,嘴上說道:“知道了!睂嶋H上卻是沒有放在心上。
輕鳶覺得自己多嘴了,也沒再纏著這個話題,只是看著賀蘭敏之,給賀蘭敏之換上了外衣,說道:“既是公子的私事,輕鳶就不跟著了,那個叫語醒的孩子倒是很乖,公子可以讓他留在你身邊的!
“嗯,對了,祭天大典的物件都要替我準備好,大典上不能出現(xiàn)任何問題!辟R蘭敏之囑咐著輕鳶,拿了隨身的寶劍,又是放下了,覺得沒必要帶著,畢竟只是去看一看曲佑志的祖父,不管曲佑志是因為什么不肯回來,賀蘭敏之都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眼。
“好的,我會讓語醒那孩子去準備的。”輕鳶淡淡的說道。
賀蘭敏之發(fā)現(xiàn)了,自從他回來之后,就覺得輕鳶一直沒什么精神,這些事情也確實麻煩,她怎么說都是跟著他這么久了,偶爾閑一閑也是好的。
這個時候賀蘭敏之完全是忘了輕鳶之前說過的話,他以為那只是輕鳶負氣的一個玩笑。
見到了閆渠,賀蘭敏之笑道:“你倒是很準時,我這幾天總是昏昏沉沉的,昨天晚上就差點直接去了外郊。”
閆渠躬了躬身子,說道:“馬車已經(jīng)在宮外準備好了,現(xiàn)在晚上有宵禁,公子要真是闖出去了,到時候頭疼的可是世子哈哈!
一提到蘇珩,賀蘭敏之的臉色便沉了下去,說道:“這兩日我沒有上朝,可有人說過些什么?”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說著,閆渠搖搖頭,說道:“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你知道我嘛,不理政事,無所事事,每天也就是在酒樓茶館坐坐,沒事去一去花巷,聽到的也是那些百姓對你評說!
賀蘭敏之稍微高了些閆渠,看閆渠的時候,不自覺的要低下眉眼,問道:“哦?他們是怎么說我的?”
閆渠笑了笑,說道:“你不要這副猜疑的樣子嘛,可都是些好話,你這次贏了唐軍,這上上下下,連著茶館說書的,都說你是戰(zhàn)神,有天神庇護,所以久久沒有消息也能大勝歸來,那些女子可是對你迷戀死了,就恨不得去新府給你當婢女了。”
賀蘭敏之看了一眼閆渠,說道:“你還真是每句話都能引起我的不悅。”
閆渠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聽賀蘭敏之這么一說,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說道:“我又是哪里惹大將軍不高興了,我改我改!
賀蘭敏之的氣又消了下去,說道:“也沒什么,只是最近身邊的人都被人換了,覺得不習慣罷了。”
“你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的,贏了不是應該開心嗎?”閆渠不解的看著賀蘭敏之。
賀蘭敏之沉默著,這些日子,很多東西都變了,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蘇珩要消除他的威脅,做了這么多事情,賀蘭敏之都能了解,很久之前,賀蘭敏之的母妃就對他說過很多事情,古書上記載兄弟相爭你死我活的事情也很多。
“魏國現(xiàn)在的大王是殺了自己兩個哥哥才登上王位的吧?”到了馬車上面,離開了宮墻許久,賀蘭敏之才對閆渠說道。
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就算閆渠是個閑人,不理朝堂之事,他也聽得出其中的弦外之音。
“二公子,王權之爭,自古就無法避免,就算是親兄弟也不會留情,你既然心里明白,為什么不舍了你現(xiàn)在的兵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當一個閑散公子又如何?”閆渠正色對賀蘭敏之說道。
閆渠少有這么正經(jīng)的時候。
“你以為我不想嗎?”賀蘭敏之看著自己這雙拿劍的手,這雙手,拿過劍殺過人,享受過征服敵人的快感,享受過殺戮的快感,那種在戰(zhàn)場上馳騁由我,天下皆無的心理,很少有人會明白。
以前賀蘭敏之只是因為自己的母妃說過,一個人若是生在王室,沒有一番功績,就沒有資格享受王室?guī)Ыo他的利益。
“戰(zhàn)場是殘酷的,可是我一旦離開了戰(zhàn)場,我就是一個廢人了!辟R蘭敏之說道,嚴肅而深邃的眼神,讓人不敢直視。
馬車到了城門,守衛(wèi)一看腰牌,立馬放行了,之后便是一路顛簸,走了許久。
“曲老家的藥田可是很遠,敏之你要是受不了換馬騎如何?”閆渠見賀蘭敏之一路臉色都不怎么好,出了城門之后,更像是不怎么習慣做馬車。
“不是馬車的問題,我只是心里覺得不舒服!辟R蘭敏之說道。
“你一天到晚想的事情太多了,你看我活的多輕松啊,要我說,你還是應該多學學我,你是舍不得這一身的榮耀?”閆渠對賀蘭敏之說道。
賀蘭敏之否認,說道:“什么時候你來飛騎軍營,我會讓你看看,為什么我不肯放棄我手上的兵權。蘇珩可以換掉我身邊的人,但是賀蘭家的人,他絕對不能動,飛騎軍的兵權,必須是在賀蘭家的手上!
閆渠搖搖頭,實在是拿賀蘭敏之沒有辦法。
“你和世子小時候也算是親密,想來你還是多慮了,世子雖說有的時候有的手段我看不過,但是他對你不至于下狠手,你也沒必要擔心太多,就算飛騎軍的首將換了人,那飛騎軍里面的人能服氣嗎?”
賀蘭敏之接話道:“這個還真的說不準!
賀蘭敏之不知道自己拼命想要抓住的到底是什么,好像到最后他什么都抓不住,那種不安全的感覺,一直纏著他,很多年了,沒有人清楚,他是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人。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賀蘭敏之連忙穩(wěn)住身子,順便拉了閆渠一把,好在出手及時,閆渠沒有飛出去。
“怎么回事?”閆渠有些生氣。
“少爺,是藥田,這里立了牌子,說是外人不能進藥田!壁s車的馬夫說道。
閆渠和賀蘭敏之下了馬車,看著那一片片的藥田,賀蘭敏之說道:“不能進去那就回去吧!
“也行,我們?nèi)プ硐蓸呛壬蟽杀拷裉焓俏覜]做好,應該是先遞了帖子知會一聲了我再帶你來的,不然也不至于白跑這一趟!遍Z渠喪氣的對賀蘭敏之說道,好在他天生就是個樂觀的人,對這些事情也不是過于在意。
賀蘭敏之點點頭,又準備上馬車,只是眼角忽然閃過一個白影,一下子悵然的往藥田那方看了過去。
“怎么了?”閆渠在后面問道。
斜風吹過,那藥田里面大部分的藥材是已經(jīng)采收了的,只留了那些在秋冬季生長的,藥香隨著風混雜著飄過來,味道濃郁。
“沒什么,最近酒喝多了,去茶樓吧。”賀蘭敏之說道,上了馬車。
閆渠笑道:“行,正好帶你去聽聽那些說書的是怎么說你這個大將軍的。”閆渠就是想看看,賀蘭敏之聽見那些說書先生瞎吹的時候,賀蘭敏之會是一副什么樣的神色,閆渠光是想想,都覺得好笑。
“你心里在想什么都寫你臉上了!辟R蘭敏之看著閆渠,冷聲說道。
閆渠心虛的說道:“有嗎?不過我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你在想什么,是在想哪家的姑娘嗎?”
也不知道閆渠是不是瞎猜中了,賀蘭敏之的眼神竟然開始躲閃起來。
只是閆渠并沒有看成笑話,兩人剛到茶館還沒有等到說書先生開始好戲,便有人找到了賀蘭敏之。
“這是那個叫語醒的孩子吧?我記得你是從戰(zhàn)場上把他撿回來的!遍Z渠見到賀蘭語醒,兩眼直反光,說道。
賀蘭敏之遞給了賀蘭語醒一杯水,讓他緩緩氣,說道:“是賀蘭家的孩子,平時就去私塾讀書,很少見生人,”又對賀蘭語醒說道:“說吧,出了什么事,是王兄在找我嗎?”
賀蘭語醒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水才喝下去一半,說道:“公子,輕鳶姐姐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