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熱河
作者:海邊老狗      更新:2018-03-20 10:03      字?jǐn)?shù):4265
    人物:鉈牙,野芭蕉葉,接骨甘蔗,黃色棉花,鐵樹,繩葉樹,飛蟻,臭鼬

    00

    走到這里,稍作停頓,我來給各位看官交代一下。

    我們現(xiàn)在走在從上地幔到下地幔的路途中,情況并不樂觀,蜻蜓與圣一蜃經(jīng)歷了死亡過程,被飛來的螞蟻這么一鬧,反而撿了一條命回來,圣一蜃終于蛻變成了一個成年人的樣子,蜻蜓也恢復(fù)了她的雙翼,狗狗三尸永遠(yuǎn)也回不去人的樣子,隊(duì)伍里多了一個花癡的黃猄蟻,他是螞蟻家族的男人。我呢,還是他們的影子,這個隊(duì)伍的合影。是時(shí)候公開我身份的時(shí)候了。

    等他們坐下來吃東西時(shí),我對著他們的臉啪啪啪每人一個巴掌,他們相互看了看,蜻蜓第一個提刀站起來,飯團(tuán)都扔在了地上。

    我把身體一團(tuán),借一陣風(fēng),站起來,立在他們中間,為了讓他們看清楚我,我故意披上了白色的樹皮。他們幾個頓時(shí)后退,問道:“你是何人?”

    我說:“我是你們的合影。我會與你們永遠(yuǎn)在一起!

    蜻蜓說:“我不認(rèn)識你,你是誰?”

    我說:“影子。我記錄了你們所有的腳印,我是你們的秘書!

    黃猄蟻說:“你的確像秘書,看上去好美!

    蜻蜓推開說:“還沒聽說過影子也能說話,還能當(dāng)秘書?”

    我說:“球王讓我告訴你們,你們走的太慢了。這是手令!”

    圣一蜃看過,說:“你告訴球王,我們盡力!

    蜻蜓說:“屁屁屁,盡力個屁,我們都快死了,你回去告訴球王,這差事實(shí)在是難干,不要催我!”

    黃猄蟻說:“影子公主,你放心了,我們會盡力的!

    我說:“你送他們到了下地幔,是留是回,你就隨便吧!

    黃猄蟻說:“可我怎么回來?”

    我說:“到時(shí)候,我可以送你回來。”

    黃猄蟻說:“真的嗎?”

    我說:“只是,你們越分開,我身體撕裂開來就越痛苦,等我變成碎片時(shí),要么是半途而廢,要么是完成任務(wù)。”我們走過這些有著奇異生命的植物,看到前面煙霧繚繞,知道不是山就是人家,蜻蜓說:“不一定,在地幔,什么都不要假設(shè),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笔ヒ或渍f:“”

    黃猄蟻說:“剛才你說你們你們的,我也算其中之一嗎?”我說:“當(dāng)然。”黃猄蟻站起來說:“你們都聽秦楚了,我也是這個隊(duì)伍的一員了,隊(duì)長,不要再攆我回去了。”圣一蜃說:“我從未攆過你。”黃猄蟻說:“有人看不起我?”蜻蜓說:“你不就是想說我嗎?”圣一蜃說:“那你就加入隊(duì)伍宣誓吧。”我騰得一下子攤開身體。黃猄蟻說:“快看,影子又在腳下面了!秉S猄蟻趴在地上摸,蜻蜓說:“快去準(zhǔn)備宣誓吧。”回頭見圣一蜃在身上畫了個人物,像極了剛才的我,只聽圣一蜃說:“原來影子一直與我們同在。”黃猄蟻說:“你把影子畫在你胸口,是什么意思?”蜻蜓見了,說:“你不怕遮住靈魂生長嗎?”圣一蜃說:“這1024靈魂都是移動的,從來不固定他們的位置,陽光、熱量、濕度,都是只有選擇,我也自然有我的個人空地。”

    黃猄蟻不喜歡聽圣一蜃長篇大論,便走近蜻蜓說:“你怎么啦?”蜻蜓說:“我的這顆心呢,總算辜負(fù)了!秉S猄蟻說:“我知道你在說誰,可你知道,我的這顆心也辜負(fù)了,當(dāng)我看見你看他的那一瞬間,我?guī)锥认胪嘶氐轿浵亣。沒有溫暖的話沒有體貼的話沒有愛的誓言!彬唑颜f:“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才攆你回去,你還在回來了!秉S猄蟻說:“那你給我說清楚,你的心到底在誰的身上?”蜻蜓說:“今天影子一出現(xiàn),你也看出來了,那人眼睛放光,他愛她那樣的人。你在看看我,什么都壯壯的,臉也不是錐子臉。”黃猄蟻說:“可我喜歡你這種水滴臉,你又不喜歡我!彬唑颜f:“我是喜歡你的!

    黃猄蟻抱著頭說:“這是我最痛快的地方,我每次問你,你都說喜歡我,也會說愛我,可他出現(xiàn)時(shí),你的眼神總是圍繞著他轉(zhuǎn)!彬唑颜f:“給你掏句心窩的話,我自己也不明白,與你在一起時(shí)就喜歡你,與他在一起時(shí),就喜歡他!秉S猄蟻說:“如果兩個人同時(shí)出現(xiàn)呢?”蜻蜓說:“還沒有試過單純的比較,只是他這段時(shí)間身體很差,多一些柔情罷了!秉S猄蟻說:“那你看看,我還有哪些不足,我改!”蜻蜓笑了笑說:“大概這就是原因吧?”黃猄蟻說:“什么?”蜻蜓說:“沒什么。他過來了,叫你過去宣誓呢!

    黃猄蟻沒有想到宣誓這么特別,想想也舉得頗有滋味。

    圣一蜃躺在地上,蜻蜓忙說:“黃猄蟻,你跟著做!

    圣一蜃問:“你看到了什么?”黃猄蟻說:“海洋,沸騰的海洋!

    圣一蜃問:“你想到了什么?”黃猄蟻說:“我想到了蚯蚓,我們過冬,很冷的時(shí)候就捉幾個,然后鉆入他們的肚皮,來探望蚯蚓的同伴就會說:我們上食埃土 下飲黃泉,頭頂白云,腳踏地幔。我在想白云是什么?我能見到嗎?”

    圣一蜃問:“你聞到了什么?”黃猄蟻說:“神的味道!

    圣一蜃問:“你摸到了什么?”黃猄蟻說:“紅色的墻壁!

    圣一蜃問:“你聽到了什么?”黃猄蟻說:“快樂!

    圣一蜃問:“你吃到了什么?”黃猄蟻說:“吐沫。”

    圣一蜃起來,說:“完啦?梢粤!秉S猄蟻問道:“就這樣?”

    圣一蜃問:“你希望怎樣?”黃猄蟻說:“沒有吃的?”

    圣一蜃問:“那邊多得是,就怕你不敢下去拿!

    黃猄蟻見遠(yuǎn)處一條河,河水上面熱氣騰騰,蜻蜓已經(jīng)在那里了。黃猄蟻跑過去,那河水都如滾開滾開的開水,不時(shí)冒上魚兒過來,又一看,那魚兒都是活的,頭頂上面有斗笠,像是雨傘的傘骨,黃猄蟻說:“水熱嗎?”蜻蜓拿著他的手就朝水里摁,那黃猄蟻猛地躲開,一個浪頭過來,打在手臂上,滾燙!

    圣一蜃也走過來,說:“這魚真是厲害了,在惡魔滾燙的水里竟然游來游去!秉S猄蟻說:“神奇的大自然。無奇不有!彬唑颜f:“三尸要是還在,多好,他又會感嘆我們?nèi)祟惖臒o知淺薄!秉S猄蟻喚狗狗過來,說:“狗狗,看你姐姐又念叨你了!笔ヒ或渍f:“是啊,三尸天天埋怨,可只能他自己埋怨!秉S猄蟻說:“怎么過去?”圣一蜃搖頭,蜻蜓說:“這條河流叫什么名字?”黃猄蟻說:“我知道,我知道。這是熱河。我知道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這里了。我們以為過來死亡森林后就到了下地幔,沒有想到后面的東西還很多,根本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這卻有個熱河,這個熱河,可是開水!”

    蜻蜓說:“既然魚跳下去沒事,我們下去也沒有事情,這樣理解行嗎?”圣一蜃說:“也對,問題是這魚不是我們常見的魚呢,如果是耐高溫的魚類呢?”黃猄蟻說:“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把這魚叫熱水魚!彬唑颜f:“應(yīng)該叫傘骨魚。這是它其他魚兒不同的地方!

    黃猄蟻撈了一條魚出來,傘骨魚頭頂有六條櫛腮,一露頭就吐水,那黃猄蟻說:“命里注定,躲都躲不過。我先研究你!彬唑颜f:“莫非是它靠吐水來降溫!笔ヒ或滓舱f:“這是它特有的武器!蹦屈S猄蟻剪掉那螺旋,又扔進(jìn)水里,那魚還是能吐,就是沒有吐那么遠(yuǎn),但還是活著。蜻蜓找來幾根蘆葦管,插在黃猄蟻頭上,說:“現(xiàn)在還可以了,我們走吧。”

    圣一蜃說:“我去摸一下!笔ヒ或紫仁巧爝M(jìn)去手,說:“很燙,大概有100度吧。”蜻蜓抬腳一踢,說:“你下去試試!蹦鞘ヒ或状蠼幸宦暎S猄蟻躲開了蜻蜓,那圣一蜃說:“還好,還好,就是剛進(jìn)來時(shí)燙,越往下越?jīng)!?br />
    蜻蜓也跳了下去,說:“的確。黃猄蟻,你也下來吧!秉S猄蟻說什么都不敢,道:“你們倆都半肉半仙的,我一個**凡胎,不行不行!”蜻蜓上來說:“就是燙一會,就好了。”圣一蜃也上來,說:“我們就走這條路了。”黃猄蟻說:“那我怎么辦?你們不能光顧你們自己,我呢?”蜻蜓說:“你宣誓過,就要撲湯蹈火!”黃猄蟻說:“可明明是死,我還要撲湯蹈火,那不是傻瓜嗎?”蜻蜓說:“你想怎么辦?”黃猄蟻說:“我走空中。你們飛過去,把我?guī)!彬唑颜f:“我的翅膀剛剛出來,哪里能飛?”圣一蜃說:“這樣吧,我?guī)泔w吧?你上來吧!秉S猄蟻說:“那好。”蜻蜓喊狗狗說:“三尸,過來,到姐姐背上來。”那三尸不聽,跳進(jìn)水里,噗通兩下,差點(diǎn)沒燙死,蜻蜓說:“你真不是原來的三尸了,三尸膽小如鼠,你卻膽大包天。還是我背著你吧!彬唑颜f:“黃猄蟻,你還不如狗狗勇敢!”黃猄蟻軟硬不吃,就是不敢下水,蜻蜓上了岸,一腳推了他下去。

    黃猄蟻嚎叫著救命,身體燙紅了一會,他向岸邊游去,那蜻蜓拉住他入水里面潛水,桉了幾次,黃猄蟻方情緒穩(wěn)定下來,說:“我堅(jiān)持不下去了。我整個人都滾燙滾燙的!彬唑颜f:“按照我的理解,你這個溫度都不能蹚過的話,前面還有上千度上萬度,可怎么辦?”黃猄蟻說:“我不想死,我!你猜的?”

    蜻蜓說:“你想想,我們密封一個塑料袋時(shí),都會里面結(jié)水珠,有了蒸氣才會有水珠,何況在上萬公里的地幔!秉S猄蟻說:“那,你們來時(shí),有沒有準(zhǔn)備一根管子?聯(lián)通地殼的?”蜻蜓說:“沒有,什么都沒有,都是一步步死過來的?上Я巳撸瑳]有挺過來。”黃猄蟻說:“三尸不能再附體了嗎?”蜻蜓說:“不能,太弱了。飛不起來,只能與狗狗合二為一!秉S猄蟻說:“那如果狗狗的靈魂附體到人身上呢?”蜻蜓說:“不知道,得問隊(duì)長!

    圣一蜃說:“快看,小心!”

    只見水中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天呢,我們這是要被滅亡的節(jié)奏,像極了無數(shù)個鯊魚嘴巴,最怕群居的動物,現(xiàn)在也怕莫名的植物,它們都會吃人,越走越清楚,那是豎起來的龍鱗,圣一蜃說道:“這是什么意思?前面是遙遙無期,這里又有一根龍鱗漩柱。這是什么東西?”黃猄蟻?zhàn)钕矚g的就是攀爬,說:“你們跟我走,爬過去。”蜻蜓說:“我看行,你看這龍鱗已經(jīng)連接到上面的海云。我同意爬!笔ヒ或渍f:“要舉手表決嗎?”黃猄蟻說:“要,三人兩票勝。”蜻蜓說:“是四人!”蜻蜓蹲下去與狗狗解釋了一番。

    最后選票的結(jié)果是,全票通過!走!

    我們朝龍鱗游過去,他是天高的酣睡中的龍,黃猄蟻給我們每人的身體上抹上了一點(diǎn)螞蟻腺水粘液,說是保護(hù)我們不會掉落的,這是透明螞蟻國的最重要的武器,他們以前在外巡邏,全是靠這些黏連的唾腺,不然早就摔死了多少回了。

    狗狗一上去,龍鱗搖擺了幾下,狗狗就是上不了,蜻蜓說:“狗狗,我背你。”圣一蜃說:“我來背它吧!彬唑颜f:“這一路上,你都不與狗狗說話,三尸都不認(rèn)識你了!笔ヒ或渍f:“也沒有必要表現(xiàn)出一副憐憫的樣子!秉S猄蟻伸出手臂,拽起狗狗,讓狗狗騎在自己腰間,說:“走吧,狗狗的腳沒有那么長,抱不過來你們倆那么大的粗腰,我的細(xì)。你看!笔ヒ或仔α艘幌抡f:“你的腰的確很細(xì),一般女人都比不上你。更不用說我!彬唑颜f:“你腰粗就要腰粗,干嘛還要拉上女人墊背,真是小人!笔ヒ或渍f:“我哪里拉,只是說某人。”黃猄蟻說:“我就知道你在說蜻蜓!彬唑延媚_踢黃猄蟻說:“他哪里在說我,他哪里在說我?你胡亂評論!秉S猄蟻說:“我這不是在幫你說話嗎?你好人不感恩。走,狗狗,讓你們在后面吵架去!

    黃猄蟻在前面爬,蜻蜓緊跟著,圣一蜃在最后,我被龍鱗刮傷了皮膚,一直在流血,他們幾個全然不知道,也難怪,我不是人,也不是植物,不是動物,可我有生命,一個鮮活的生命,好嗎?這筆賬,我們先記著,我會懲罰給你們幾個家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