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從此蕭郎是路人
作者:
紛雨瀟瀟 更新:2018-09-25 15:27 字?jǐn)?shù):3603
李玉璞神情恍惚地回到了家,他不知道今天看到的那個身影到底是不是林青,可是那個側(cè)身以及那個背影,都實在是太像多年以前的林青了。雖然李玉璞知道,往事如風(fēng),他的青春歲月、他的沖動懵懂、他的悲慘初戀,都已經(jīng)隨著林青的消失而消失。但他仍然想去探究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難道當(dāng)年自己就真的是被林青當(dāng)作備胎利用了一把嗎?還是林青當(dāng)初有什么難言的苦衷?李玉璞不明白,他不明白,林青那樣清純的女孩為什么會利用自己。他更不愿意承認(rèn),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被無情利用的悲催事實。他感覺這是他多年以來的一個心結(jié)所在,以至于一直影響著他對情感的態(tài)度和理解。
李玉璞從外面的餐廳里打包了幾個菜回家,又把以前從南方帶回來的一壇子”女兒紅”拿了出來,準(zhǔn)備來個一醉解千愁。他剛剛把酒壇子打開,還沒來得及往酒杯里倒,就聽見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李玉璞知道,這個時候來找他的肯定是樸正浩那小子。他來到門口打開房門一看,果然是樸正浩那家伙,正一臉壞笑的站在他的面前。
“你今天怎么不去撩妹,來我這兒浪費(fèi)這大好時光?”李玉璞看著樸正浩那一臉匪夷所思的壞笑,無比詫異的問道。
“呦呵!‘沒譜兒’,幾天不見,你小子重色輕友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你要是不歡迎,那我可就走了!知道你小子最近桃花太盛,我怕你意亂情迷,過來給你再加一把火。讓你小子**焚身、涅槃重生,趕緊光榮地脫離光棍族得了。”樸正浩看著有些萎靡的李玉璞,臉上的壞笑更盛了幾分。他雖然口中說著要走,腿卻不由自主的往房間里走去。樸正浩來到餐桌前,看到桌上的酒菜,他順勢坐下,并伸手就捏了一片火腿放在嘴里嚼著。咀嚼完那片火腿,樸正浩又繼續(xù)說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你這是勸我呢,還是勸你自己呢?還背上唐詩啦!是你自己又惹上風(fēng)流債,跑我這躲清凈來了吧?從大學(xué)到現(xiàn)在,要論情債的多寡,你‘嫖正好’認(rèn)第一,誰又敢認(rèn)第二呢?”李玉璞被樸正浩這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佣旱萌炭〔唤,他把從廚房里拿來的碗筷擺在樸正浩面前,自己也在樸正浩的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你自己看看,是你的桃花盛還是我的桃花盛,我的朋友圈都被你的緋聞給霸屏了。你是真的把那楊玉環(huán)(張玉環(huán))給拿下了嗎?有魄力!”樸正浩拿出手機(jī),打開自己的朋友圈,順手遞給李玉璞看,然后又接著說道:“不過,你這過門就當(dāng)?shù),有心理?zhǔn)備嗎?而且,我覺得當(dāng)?shù)@件事,別人白給的,總不如通過自己的努力耕地播種長出的‘人身果’更可心。你說對不對?還有,那楊玉環(huán)(張玉環(huán))到底是不是單身呀?們倆要是及時行樂倒也無所謂,但你跟她要真的想‘狼狽為奸’簽賣身契,還是得想清楚才行。不是我嚇唬你,一入圍城深似海,何況對方還帶著個拖油瓶,你這將來的日子可以用一部電影來形容了——《悲慘世界》!
李玉璞拿過樸正浩的手機(jī),用手指滑動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然后又把手機(jī)還給樸正浩說:“我跟張玉環(huán)什么事兒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哪個神經(jīng)病發(fā)的這些無聊的東西,我的朋友圈里也有。我沒工夫搭理這些,我覺得這好像是針對張玉環(huán)而來的,不像是針對我的。不管它啦!這年月,要是為這點事就寢食難安,那這一輩子非得郁悶死不可!背聊,李玉璞繼續(xù)說道:“正浩,我今天看到林青了,在一個招標(biāo)會上。只看到她一個背影,但是我覺得那就是林青!
樸正浩看李玉璞面對緋聞跟沒事人一樣,仿佛覺得自己懸著的一顆心瞬間落了地。他本來也不相信李玉璞會真的豁得出去,給人家當(dāng)什么后爹去,即使他真的喜歡張玉環(huán),也不至于頭腦發(fā)熱到要給張玉環(huán)的孩子當(dāng)后爹的地步。男人嘛,對異性的喜歡是很正常的意識形態(tài),即使是發(fā)生了關(guān)系,只要彼此愿意,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如果談到婚姻和孩子,那就真得慎重了,何況那還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不是有那句話嗎——“兩個人的圍城,一個人孤單!币嫦脒M(jìn)入那座圍城,必須慎之又慎。
樸正浩這時,這把一片水煮肉片放到嘴里咀嚼著。就在他正要往下咽的時候,卻突然聽李玉璞說看到林青了,不自覺的臉上表情一怔。一時間仿佛失去了吞咽的本能,嘴里的那片水煮肉也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喉嚨。不過轉(zhuǎn)瞬之間,樸正浩已經(jīng)強(qiáng)行咽下剛才那口堵在他喉嚨的肉片,恢復(fù)了往日的常態(tài)。他看著李玉璞幽幽地說:“真的嗎?你真的看到她了?她是一個人嗎?聽說她離婚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玉璞分別給他們二人的酒杯斟滿酒,自己先喝一口,放下酒杯說:“應(yīng)該就是林青沒錯,沒見到有什么男人跟她在一起。因為當(dāng)時人很多,我也只看到個背影,當(dāng)我追過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沒影兒了,所以也沒有機(jī)會打招呼!
李玉璞其實不想告訴樸正浩,他當(dāng)時是被眼前的林青震驚到了,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做出正確的反應(yīng)。時至今日,李玉璞雖然不能說是情場高手,但也是經(jīng)歷過感情的成熟男性,可是在面對林青的時候,他還是有那種懵懂又心悸的感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為這種感覺感到欣慰,還是應(yīng)該感到自卑。
其實他不知道,不僅是他自己,就連樸正浩這樣的**大盜,聽到林青的名字時,大腦也居然有瞬間的失憶。這就是林青,這就是他們心中的女神。既然是女神,她就是有著那蠱惑眾生的魅力。她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就能夠讓你丟盔棄甲的甘愿臣服。當(dāng)初被林青所折服的同學(xué),除了李玉璞和樸正浩以外還大有人在。所以他們倆最后這結(jié)果不僅不算丟人,反而還有些讓人羨慕。雖然在若干年后的今天,他們感覺當(dāng)時追求校花的行為就是個笑話,但在那個時候看,能作校花的裙下臣,卻也是無比榮耀的。只是當(dāng)時那些自以為榮的裙下之臣,大多都跟李玉璞或者樸正浩這樣,在被淘汰之際不僅連被通知的權(quán)利被剝奪了,甚至連臨別贈言都被省略了。就這樣,“從此蕭郎是路人”,收獲了一場無言的結(jié)局,自動轉(zhuǎn)入道了失戀的狀態(tài)。
他們回想在大學(xué)校園里那些既美好又迷茫的歲月,還真有歲月催人老的感覺。美好的大學(xué)生活,如流星一樣燦爛而短暫,接踵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各種壓力。尤其是在大學(xué)里的最后一年,繼續(xù)考研的同學(xué),壓力來自考試;準(zhǔn)備就業(yè)的同學(xué),壓力來自就業(yè);談戀愛的同學(xué),壓力來自愛情。
尤其是像李玉璞和樸正浩他們這樣的外地學(xué)生,畢業(yè)的同時也就意味著失業(yè)。他們必須為將來的生活絞盡腦汁,為自己在北京的生存某得一席之地。否則,他們一跨出校門,就將面臨著流離失所、饑寒交迫的窘境。那時候他們還羨慕過那些拿著青春賭明天的姑娘們,依仗著雌性自身的特質(zhì),可以投靠一切能夠投靠的雄性們。但身為雄性的他們,就必須自己承受著所有的嚴(yán)峻考驗。
樸正浩醉眼迷離的看著李玉璞說:“沒譜兒,你說咱們當(dāng)初找工作那會兒怎么就那么難呀。當(dāng)時給我急的,真想去趟泰國,換個性別算啦!”
李玉璞看著沒正行的樸正浩,一臉壞笑地對他說:“你當(dāng)時還真應(yīng)該去泰國換個性別,那樣就不會禍害廣大婦女同胞了!
“我怎么禍害廣大婦女同胞了?這是兩情相悅、郎情妾意,只能說是我造福了廣大的婦女同胞,說什么也不能叫禍害呀?就是當(dāng)初實在太窮,不然也許連咱們;ㄒ惨黄鸾o收了,那時候的美女們可都是主動投靠地主老財?shù)!睒阏朴趾攘艘豢诰普f。
“也是啊!不知道現(xiàn)在的大學(xué)里是不是還這樣?”李玉璞想到;ǎ氲搅智,想到至今還是孤家寡人的自己,不由自主的情緒有些悵然。
“現(xiàn)在美女們都不用投靠地主老財了,你沒看網(wǎng)上說嗎?現(xiàn)在很多女孩沒錢了就可以裸貸,就是拍一段自己的裸體視頻或照片給裸貸公司,以此來抵押貸款。到了約定的時間,如果你還不上,裸貸公司就可以在網(wǎng)上發(fā)布你的視頻或照片,據(jù)說生意非常好,F(xiàn)在的生財之道還真是五花八門,只有你做不到的,沒有人家想不到的!睒阏埔桓笨雌萍t塵的表情。
“真的假的?還有這樣的事,現(xiàn)在的姑娘們也太放得開了。再說,這種公司做這樣的生意也太缺德了吧!萬一這姑娘一時錢緊,不能及時的贖回自己的照片或視頻,被那些裸貸公司發(fā)到網(wǎng)上,她以后別說嫁人了,做人都難呀。現(xiàn)在的小姑娘都怎么想的,腦子都進(jìn)水了不成?”李玉璞滿臉的狐疑和憤世嫉俗。
“騙你干嘛!你拿手機(jī)上網(wǎng)搜搜,這也不能只怪裸貸公司,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再說,發(fā)網(wǎng)上又怎么樣?只要人長得漂亮,人家該嫁人嫁人,改過好日子過好日子,F(xiàn)在的人對待愛情,走腎的絕對比走心的多。”樸正浩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朝著洗手間走去。嘴里還嘟囔著說:“我也走走腎去。”
這一晚,李玉璞和樸正浩不僅把那一壇子女兒紅喝了個干凈,還外加六瓶啤酒,他們才算罷休。
樸正浩回家睡覺去了。李玉璞雖然大腦有些混沌,但卻是沒有絲毫的睡意,他來到了窗前,點燃一根香煙并把玻璃窗打開一條縫,站在那慢慢地吸著。
寒冷的北風(fēng)迎面而來,不禁讓李玉璞打了個寒顫。他緊吸了兩口煙,正準(zhǔn)備把玻璃窗關(guān)閉時,忽然一絲涼意從他的鼻尖傳來。就在他詫異之間,又是一絲涼意落在了他伸出的手背上。李玉璞定睛一看,原來天空中已經(jīng)有無數(shù)的雪花飄搖而至,無聲無息、且愈演愈烈。
李玉璞心想,在這個雪夜,不知有誰會和他一樣見證這場雪花的降臨。明天一早,人們只會看到這一場無聲無息的大雪,沒有人會想到在這大雪的下面,都隱藏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