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噩夢
作者:木木子蘇      更新:2017-07-08 21:50      字數:1732
    第十一章

    你嘗試過滿嘴溢出甜蜜氣息的時候被塞滿了苦澀味道的感覺嗎?

    除了苦再沒有其他感覺。

    回過味兒的我扭頭檢查裙擺裂開的位置,再抬頭時,人影無蹤,他不在,剛才那一眼,是我的幻覺?是我想被他偷看,所以就以為了?

    這是魔怔了。

    只有我偷窺他的心思,他怎么可能會偷看我這樣的女人。

    自嘲一笑,我碎步移動,不知道費了多少勁才回到自己房間,路上,遇到陳阿姨的時候,她說她能幫我縫補。

    可能這話太過自然,陳阿姨有些尷尬,頓了頓才表示,堂堂費家的太太,還是別太寒酸了自己,這衣服既然壞了,干脆扔掉算了。

    這是個嚴肅的問題,本來因著我的身份,費司爵已經對我憎惡了,若因這種流言惹他更不高興,那我與他相處只會越來越難。

    我想起邢局長說過,他的夫人認識一人,會做旗袍,還是定制的,改明兒個讓他引薦一下。

    洗了澡換好睡裙,我鎖上門,走到床邊蹲下來,從床底下拖出一小木箱子,這木箱子跟了我有些時間了,為了保護里面的東西,我特意加了把鎖。

    找來鑰匙開了鎖扣,打開木箱,里面全都是關于費司爵的照片,每一張都是他,我按照年份收拾著的,算上今年就是六個年頭了。

    他從一個大男孩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他活在我的相機里,我很慶幸自己將他的青春留了下來,只要想他想得緊,我就翻箱找出這些照片,挑選一張最得意之作陪我一晚,然后第二天我就活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么,我從來沒有奢望得到他,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幸福,我就覺得很滿足,雖然愛得卑微,卻讓我找到生存的意義。

    我選了一張,有他微笑的照片,我記得當時他贏得了海外代購的第一代理權,從海天大廈走出來的他笑起來爽朗明亮,像是落日墜入地平線的那刻,我看到了黑暗之前更為絢爛的色彩。

    那一天,我就站在與他對立面的街道,將他的面容深深地刻了下來。

    只是現實中,我擁有的卻是他的幽暗。

    攥著相片,我蜷縮身子藏在被窩里,我用盡全力抱著自己,幻想被人擁抱的感覺。

    偷來的關于他的影像伴著我入夢,顫動的心宛如正在演奏的樂曲,忽地變成柔和的調子,自己都被這奇妙的旋律迷醉了,然后深深地墜入了深淵,撕裂著我的靈魂。

    “嗚嗚,媽……”

    “天,殺,殺人了,快跑,快跑……”

    “媽媽……”

    有個女人撕心裂肺地叫嚷,當我有了一點意識,卻看到自己手上握著一把菜刀,雙腳站著血水之中,全身微抖,被女人的叫喊嚇得六神無主。

    “媽媽——”我聽見我自己在呼喚著,只是四周異常模糊,我看不見揮動手臂的人是誰,也看不見躺在另一攤血水中的人是誰。

    “叩叩!鼻瞄T聲將我拉回現實,雙手緊緊一握,一只手抓住床單,另一只手抓皺了照片。

    呼了一口氣,嗓子根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我早已全身濕透,若不是陳阿姨敲門,我只怕又很難從夢魘中蘇醒。

    坐起來后,我攤開手檢查會不會有血跡,明明那么真實,自己握著一把沾滿鮮血的菜刀,血滴在地上,一滴,兩滴,聲音也十分真實。

    這樣的夢,我記不清是多久沒有做過了,每次都讓我無比惶恐,可如今想來,卻是疑問叢生。

    “媽媽?”我在夢里面竟然喊自己母親?

    我對父母的記憶很少,小姨時墨說,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車禍身亡,后來我被寄養(yǎng)在她家,因此我對小姨有很強烈的情感依賴,大概就是自小渴望有人陪伴的結果。

    可是不對啊,夢里面的自己應該不是只有幾歲的小孩,不過有可能只是一場噩夢,毫無意義的噩夢。

    果然還是最近太累了吧。

    “太太,您沒事吧?”陳阿姨有些著急,平時她叫我起床,我都會馬上應聲,然后開門跟她打聲招呼,這次我沒有。

    “我沒事,等下我就出去用餐!蔽曳笱艿貞宦,然后虛弱地下了床。

    等我去到餐廳時,費司爵正在看書,費思琪一見到我,她就橫了一眼,然后對著他哥撒嬌:“哥,下周三,是我參加的校園市場營銷模擬大賽的決賽,你別忘了來給我捧場!

    “夏妍不是在嗎?”

    “她是評委老師,肯定在場好不好!辟M思琪挪到離費司爵最近的椅子上,挽著他哥的手臂,“難道哥不想見妍姐姐嗎?”

    我知道費思琪刻意的忽略,幼稚的行為。

    我不動聲色地用早餐,他在他們的世界里精彩,我在我的世界里沉默。

    “可是,下周我要出差。”

    “我不管,你不去我就找妍姐姐告狀!

    “告什么狀?”

    “說你不想她。”

    我抿了一口牛奶,在他們聊得興致高漲之際,突然喊道:“陳阿姨!

    “太太,怎么了?”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我。

    “牛奶太甜,我不太喜歡!蔽曳畔卤悠鹕。

    “這女人有病……”離開餐廳之前,我聽到費思琪不屑地低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