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安的掙扎
“嘟…嘟…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
書包抵著墻,雙腳站在墻根,無奈地放下手機。
“這些個女人,誒……”
像這樣的時況,呆在圖書館的人怕是只有方文蕾了,放眼望去,閱覽室也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當(dāng)然除了管理員之外。
環(huán)顧再三,方文蕾準(zhǔn)備轉(zhuǎn)換戰(zhàn)地。畢竟在這偌大的空閑空間也不是只有她一個,如果只有她一個的話,那樣也好了。
背上的大書包猶如一塊實石頭,如果把它卸下的話,擲地之聲,寂靜又沉悶。老圖前面的小路也是不見人煙,凄清又寂靜。放棄溫暖的圖書館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正確的是;蛟S,自在比寒冷的多。
低頭看一眼手機,9點47了,應(yīng)該有人回去了吧。翻出宿舍群聊,詢問了下“有人回宿舍了嘛?”,只剩下焦急的等待了。
畢竟,操場上的氛圍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阻擋的了的啊。對于有些人來說,這是一個于我無關(guān)的外來節(jié)日,可熱戀的人們不會放過這樣的任何一個良辰美景。
黑夜給了許多人黑色的眼睛,也為很多人布置了恣意妄為的遮羞布。抬頭、挺胸、落肩,盡可能舒展拔高的軀干,落落大方的步伐,臉不紅心不跳平穩(wěn)地橫穿過操場,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不禁自嘲“真是黑夜給了我勇氣!
不知怎地,自己竟然變成一只逆流而上的魚兒了。對面涌來了一批一批地人群,自己仿佛一只呼吸困難的鳥,無力展翅高飛,只能困縮在一角,畏畏縮縮地走著。
“嘿”,聽覺和肩胛骨傳來的痛感終于一并刺激醒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方文蕾。
驚慌地回頭,看清眼前人熱情地回應(yīng)“嗨~”,并且還揮了手。
段成宇笑了,方文蕾打量下自己,有些慌張地問:“怎么了?”
“沒什么呀,就是看到你了!倍纬捎钸是笑。
還沒等方文蕾駁斥他這**不清的話,自顧地問:“你這從哪回來的呀?那么大的一個包?”
眼神示意了旁邊途經(jīng)的那些女生,真是美麗又精致,大冬天也只是穿一個小短裙。想她這樣的書包,根本沒有人會背的好不好,除了自己。
“剛從家教回來,你呢?”
“奧~”,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
方文蕾再一次感覺莫名其妙,“又怎么啦?”
跟隨他的眼神示意,方文蕾看向自己的手,瞬間,明白了,手機。
打開手機,重新翻找信息。一路向下,終于看見了一個孤零零的對話框。
手機的qq消息其實早已99+,但是實在是懶得去看。因為不多都是一些群消息,群聊就是這樣,要不是水波平靜要不就是一顆石子扔下去水波漣漪,不知不覺就到了99+,但全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不著正題的瞎聊。有可能是不甘寂寞吧。
別人的圣誕祝福不是群發(fā)就是簡短的“圣誕快樂!”,唯獨他的不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祝福,因為對話框里只顯示“戳一戳”,別無其他。
自知冷落他人,不滿人在前,方文蕾很識時務(wù)地示弱地笑了笑。
不得不說,手機在關(guān)鍵時刻還是會救人于水深火熱之中。面對這樣的狀況,自己又不得不辯解,正好,剛剛發(fā)的消息有人回了。
“有什么事情嗎?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又是俏皮地一笑。
“廢話,沒事誰找你呀!”一個鄙夷的眼神,方文蕾真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卑微了,為什么面前這個人總是對自己冷嘲熱諷的。!
“走吧!
懷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去哪呀?”
“你不是說要回去嗎?”
沒話說,這清奇的腦回洞自己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話了。
看他這架勢,是想要送自己回去的模樣,可以他那異于常人的構(gòu)造,誰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呢?躊躇再三,猶豫不決,還沒問出口……
“還走不走啦?”
“哦…哦。”
被尋找的身影已經(jīng)走在前方了,小跑兩步追趕上去。
一男一女的獨行總是帶給人無限的聯(lián)想,此刻道路兩旁高壯的樹木,幽暗昏黃的燈光,像是一道、兩道降壓在心里的蜘蛛網(wǎng),密密麻麻,越來越近,讓人喘不過氣了。不過令人窒息的并不是愛情,是混在寒冷空氣中**不清的令人尷尬的不自在的拘束。
必須得弄出點聲響來,這樣的欲望不停的在腦海里盤旋,不停地在嘴巴里打轉(zhuǎn)。
“都這么晚了,你回去不會遲嗎?”
“你兼職每次都這么晚回來嗎?”
兩個問題,來自于兩張嘴巴,提問的也是對方的兩人,這樣的巧合……
這一次,沒有沉寂多久!耙膊皇,今天有兩個小孩有點磨蹭,所以有點晚。”
“你教的是小孩子呀?幾年級?”對于是小孩這件事,他好像很是介意。
“對呀,一到六年級都有!
“怎么了?你孩子有惹到你嗎?”方文蕾調(diào)侃到。
“不是,只是感覺低年級的要麻煩一些!
“也確實有點!
“女生宿舍樓下”一直是一個被人鄙夷、被人調(diào)侃的話題。鄙夷的人不能說不是嫉妒,緩解眼前的成雙成對,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最好的辦法也只是過過嘴癮了“這些人真是不知羞恥,有傷風(fēng)俗。”調(diào)侃的人也不能說不是羨慕,看不見的,得不到的,只能道聽途說挖掘其中自己想品嘗的秘密。我想這兩者最大的區(qū)別不在于看沒看到,而是兩種性別的態(tài)度。很顯然,前者是女人,后者是男人。
當(dāng)然,這樣的態(tài)度并不是一種惡意的批評,只是有礙人心罷了。方文蕾不是沒有對這樣的狀況附和眾人,只是,被來來往往的人這樣行視注目禮是第一次。
“那我先回去了!狈轿睦僖恍南氲闹挥刑樱墒沁@樣只會讓人更誤會。
有的時候并沒有那樣的意思,形式所迫,結(jié)果你的種種表現(xiàn)都被人臆想成另一種風(fēng)向。
段成宇很是了然,對著她笑了笑,微點頭,表示默允了自己的想法和舉動。
總算是逃離了,方文蕾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屬實奇怪。
幸虧受了他的福,今生受到這樣的大禮。正在走廊上,還沒靠近宿舍,門就被由里而外地推開了。
“呦~,我們蕾蕾今天晚上回來的可有點晚嘍!卑腴_的門,只有一個腦袋伸出。哦,不對,還有一雙白皙涂著靚麗顏色的小腳丫。小二而圓的臉龐上滿是調(diào)侃的深色,真是可愛。
方文蕾佯裝做怒,惡狠狠的沖上前,鉗著她的脖頸,生氣似地瞪著她。
“你還好意思說?你個小妮子,是誰**那么晚才回來?嗯?”
都說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姚雪趕緊求饒,整個走廊都充斥著喊叫聲。
真是個永遠(yuǎn)不知道低調(diào)的女人,方文蕾趕緊封住嘴巴,把人拖進(jìn)宿舍里。
“趕緊進(jìn)來吧,待會怕不是要挨罵哦!睆埫粽驹谀抢镆贿叢林^發(fā),一邊觀望著兩人的嬉鬧,對著那邊說著。
被放開的女人,猶如從岸邊重新回歸池塘的魚兒,開始一個勁的活蹦亂跳了。
“你們評評理,她還有理了?自己去找男人,還怪我不給她開門!币桓背蓱z的模樣,像是受到很大的委屈似的。
方文蕾懶得理他的辯解,一記白眼殺過去,開始坐在位置上整理東西了。
另兩個人,一個還在擦頭發(fā),一個正在煲電話粥,見沒人回應(yīng)自己,姚雪趕緊抱緊張敏的大腿。
“敏敏,你說是不是嘛?你看這些無情的女人!
“是,是,是!
“你不是說要洗澡的嗎,趕緊進(jìn)去吧。從剛剛一直叫到現(xiàn)在了!
“嘻嘻,還是wuli敏敏最好了!
“乒乒乓乓”,浴室里又是傳來一陣聲響。
方文蕾回頭看了一眼,正好撞見張敏的眼神,兩人各自密而不語地不約而同地笑了。
終于躺在床上了,不禁發(fā)出長長的一生嘆息,“果真床是最舒服的地方了!
“是啊!”張敏隨口附和到。
“就是啊,感覺每天晚上躺到床上的感覺太好了!
“你們兩個女人,夠了啊,大晚上的!
“行了,行了,你趕緊打電話吧!睆埫舸叽俚。
有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吧,方文蕾刷了會手機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猛地一驚醒,看了一眼手機,才五點零幾分,就又躺了下去。
星期五的上午沒課,只有下午三節(jié)連續(xù)的馬原課?梢膊荒茇澦,因為還要為明天上課的那些小屁孩準(zhǔn)備課件呢。
只感覺睡的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實在是很難受,無奈之下,還是爬了起來。
這樣的習(xí)性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有的,揣測起源的話,應(yīng)該要追溯到高中時期。那個時候,每天都泡在書堆里,寫不完的數(shù)學(xué)試卷,背不完的語文和英語。語文和英語對于自己而言,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唯獨數(shù)學(xué)幾乎花了自己大部分的精力。每天晚上熬夜刷題,有的時候白天的一道題沒搞懂,自己晚上是一定要的。可自己也不是一個圣人,有的時候也無法與瞌睡斗爭,只好想寫明天早起把未完成的補上。
那一夜夜晚并不會有什么發(fā)生,可是一到該是夢醒時分的時候,自己必定是驚醒的,接下來就算是想睡也不能完全睡眠,腦皮層一直在活躍能夠感知外界發(fā)生的一些動靜,方文蕾知道再這樣下去也只是徒勞,所以還是清醒一些吧。
躡手躡腳地收拾收拾,整理好需要用的東西就出門了。
冬天早晨的六點半,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睡眠里,很少有人能夠清醒,包括宿管阿姨,看樣子也只是剛剛醒來開門的。
早飯是必不可少的,更何況在這樣寒冷的早晨。不過,比較特殊的是,她們的宿舍與學(xué)校的整個宿舍區(qū)是分開的,所以,光是走到食堂也要花上20分鐘。
方文蕾自認(rèn)自己從來不是因為這20分鐘而放棄的人,要不是這樣,自己也是走不到今天的,自己也是不能看到這樣的樹木的。
多好,又是新的一天了,深吸一口氣,向前。
找了個空閑的教室,背了會英語單詞,等著圖書館的開門時間。
一整個上午,都在與教案做斗爭。雖說孰能生巧,但是方文蕾不想辜負(fù)那些孩子,盡可能地多了解一些,不想只找一分拿錢辦事毫無情致可言的工作,因為不僅對孩子,對自己也是一種折磨。
瞥了一眼手機,正好是午飯的時間,11點快要到12點。趁這個時間趕去食堂正好不用排隊,方文蕾快速利落地把桌子上的東西放進(jìn)書包,拉起拉鏈,背上書包,走人。
每次從圖書館出來,簡直是對抗一場冷空氣,冷熱交替的觸不及防、無處可擋。唯一的取暖方法就是把手整個插入襖子的口袋。
令人不幸的是,才走了兩步,手機又開始叫囂。掏出來,看到發(fā)信人,方文蕾心里就了然了。
除了姚雪那個小妮子,還能有誰,睡到這個點沒起,先把飯預(yù)定好了。還躺在床上的人,就讓自己回去的時候順便帶一份飯給她,不得不說,這個順風(fēng)車搭的正好,有水平。
走向食堂方向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前面那一黑一藍(lán)的身影看著有些眼熟。要說男生,關(guān)系最親密的似乎只有段成宇了;女生,除了宿舍那幾個,好像也沒有別人了。真是可憐的社交圈。
黑色的羽絨服,黑色的長褲,一雙板鞋,配著一米八的個子,這樣糟糕的搭配穿在他的身上卻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旁邊的女生,背影到很是眼熟,在自己可憐的人脈圈搜羅了一番也是不知道。
這樣茂茂然跑上去打招呼,必然有些不好。方文蕾只好選擇無視,默默地跟在后面,期望他們也不要發(fā)現(xiàn)自己。
還好,一路有驚無險,平安地到達(dá)了食堂。到了食堂,方文蕾可是直奔目的地,三號食堂,買完自己的飯菜,再去打包姚雪的那一份。
感覺有的時候,先輩們說的話不是不無道理的——是禍躲不過呀。剛剛走進(jìn)一食堂,已經(jīng)排起了一長串的隊伍,那“一黑一藍(lán)”迎面而來。
“哈嘍。”先聲制人,再好不過了。
段成宇明顯是吃了一驚的表情,有可能是自己的這個招呼太突然了吧?聪蛩赃叺呐,也會以方文蕾一個微笑。
“人太多了,我們準(zhǔn)備換一個地方!倍纬捎罱忉尩馈
“你要一起嗎?”
“我?我就不去了,我還要幫室友帶飯呢。”
難怪很眼熟,怕是自己永遠(yuǎn)也忘不了那樣的場景。這樣的人生來也是很難讓人忘記的,一張面孔,短發(fā)顯得更加英朗,劍眉星目這樣的詞語用在她的身上也是不過分的。運動款的藍(lán)色羽絨服,穿在她的身上有種寬寬大大的時髦感,鉛筆牛仔褲,又是一雙板鞋,青春又不失活力。這樣的人怎能讓人記不住呢?盡管她們不認(rèn)識,這也不妨礙別人記住她。有的時候,不得不感慨,有些人,生來就是奪取別人的眼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