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樂以忘憂
作者:愛睡覺的菲林      更新:2018-06-29 01:52      字?jǐn)?shù):2895
    這日天氣極好,晴空萬里,風(fēng)輕云淡,太陽也暖洋洋的討人喜歡,李言蹊幫著張嬸曬被子,索性就系上圍裙,干起家務(wù)來。陸胤塵不放心李言蹊一個人住,請了位婦人來家里,婦人夫家姓張,李言蹊就稱呼她為張嬸。

    正在花園里鋤草,門鈴響了起來,張嬸丟下鋤具去開門,李言蹊以為是陸胤塵,并不在意,依舊在花園里忙碌,陸胤塵雖然有鑰匙,只要不在休息時間過來,總是要按鈴。

    沒有熟悉的腳步聲,只聽見張嬸喚了聲小姐,李言蹊一邊拭汗一邊轉(zhuǎn)身,與來人對視,俱是一愣。

    來人是一對少年男女,少女穿件桃紅裙裝,靚麗可愛,正是陸憶慈,身邊那少年,生得比她還要美上幾分,李言蹊認(rèn)出來,是那晚遇著的抽煙的男學(xué)生。

    陸憶慈見李言蹊這樣一副模樣在花園里干活,瞪大了眼望著,很是驚訝,陳曦則習(xí)慣性地半瞇了眸,那一雙丹鳳眼,越發(fā)顯得細(xì)長迷離。

    李言蹊最先反應(yīng)過來,微笑著將客人請進(jìn)屋,趁張嬸上茶的工夫回房間換了衣服,再次出來時,已是清爽的打扮。

    原來陸憶慈十分喜歡這位未來嫂嫂,悄悄打聽了李言蹊的住處,又不好意思一個人過來,拉了朋友一起,本來依陳曦的性子是不會愿意陪她的,陸憶慈也不過跟他提了提,沒抱希望,不想他卻答應(yīng)了。

    三人在客廳里喝茶聊天,李言蹊原也大不了陸憶慈幾歲,與陳曦的年紀(jì)更是相差無多,聊起話來還算投機(jī)。李言蹊是家里的獨(dú)生女兒,沒有姐妹,見陸憶慈純真可愛,又因是陸胤塵的妹妹,心中本就有幾分愿意親近的意思,陸憶慈也是這般心思,如此一來,交談的氣氛很快融洽起來。只是陳曦依舊少話,更多的時間只是坐在一旁沉默,仿佛很是漫不經(jīng)心。

    不知怎的就聊到了鋼琴,陸憶慈從小就學(xué)琴,聽說李言蹊彈得一手好琴,一定要聽她彈一曲,李言蹊也沒有推辭,隨手就是一段簡單輕快的曲子。

    正當(dāng)奏者盡興,聽者入迷的時候,陳曦突然落座于李言蹊身邊,修長的手指觸上琴鍵,試圖與李言蹊合奏,李言蹊因?yàn)橐馔,指下有一瞬間的停頓,很快反應(yīng)過來,盡力與他配合,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鋼琴曲又重新流暢了起來。陸憶慈起先只是驚訝,四手聯(lián)彈最講究默契,他們竟然可以在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做到心意相通,漸漸沉浸于琴聲的美,托腮倚靠于琴身,靜靜看向彈琴的兩人。

    秋日午后,陽光明媚,一縷一縷,純凈清透,爬上李言蹊俏皮的發(fā),爬上陳曦朦朧的眼,爬上李言蹊微翹的鼻,爬上陳曦粉紅的唇這樣美麗的兩個人,這樣融洽的合奏不知不覺間,陸憶慈心中生出一種痛,鈍鈍的,無來由的痛,到底是心直口快的姑娘,脫口就道:“嫂嫂,我真嫉妒你!

    在門口靜立許久的陸胤塵,此時的心情,就不僅僅是嫉妒了。

    晚飯后,將陸陳二人送出門去,陸胤塵那隱藏了一晚上的面目終于顯露出來,沉下臉,大步回了屋子,并不理李言蹊。李言蹊猜出他生氣的原因,有些好笑,跟上去哄著,卻沒什么效果,索性就留他自個兒生悶氣,上樓去洗澡。

    洗完澡從樓上看下去,他坐在沙發(fā)里沒動,回屋晾干了頭發(fā),再出來看,還是沒動,李言蹊只得下樓來,在他身邊坐了一會兒,道:“你該回去了!彼蛔ミ^車鑰匙就走,李言蹊終于也生氣,冷冷看著他離開,

    過了許久,沒聽見汽車開動的聲音,李言蹊好奇出去,發(fā)現(xiàn)他還站在院子里。陸胤塵大概聽到了李言蹊的腳步聲,回頭看過來。因?yàn)槭峭砩希鹤永餂]亮燈,李言蹊瞧不清他的面目,只看見一雙眼,閃著瑩瑩的光。

    他說,我吃醋了。

    那語氣,有幾分霸道,有幾分生氣,有幾分委屈,還有幾分撒嬌。

    李言蹊只覺得心尖仿佛融化一塊糖,甜甜地軟了下去,幾步?jīng)_進(jìn)他懷里,環(huán)了他的脖頸,主動吻上他的唇,他的回吻來得激烈又洶涌,讓她整個人,軟軟融在他懷里。

    端著牛奶杯推開書房的門,陸胤塵還在看文件,李言蹊邊走邊問:“還不回去?”

    陸胤塵抬頭看一眼墻上掛鐘,“再過一會兒!笨匆娎钛怎枋种械呐D,笑得甜蜜,“給我的?”

    李言蹊眨眨眼,“我自己喝的!痹捯粑绰,怕被人搶了似了,趕緊喝一口,結(jié)果喝太急被嗆到,握杯子的手一個不穩(wěn),灑了小半杯牛奶在身上,她剛洗完澡,穿一件黑絲綢睡袍,正巧被牛奶打濕了胸前那一塊薄薄的面料,勾勒出飽滿精巧的胸型。

    陸胤塵雙眸瞬間深邃,一把拉回企圖逃離的李言蹊,雙臂環(huán)緊她的纖腰,手指悄悄游移到她的腰側(cè),輕輕一扯,不知是絲綢還滑還是她的肌膚太滑,睡袍如水一般,迅速流淌至腳下,突如其來的涼意讓李言蹊渾身一顫,雙臂本能護(hù)在胸前。

    李言蹊此時才知道陸胤塵的力氣有多大,雙臂被他固定在身后,動不得一下。他的唇如同火一樣在身上燎過,直燒進(jìn)骨子里,全身的血液將要沸了一般,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思緒,在這一刻,化成灰。

    他眼角不經(jīng)意地開啟,她胸口的景致讓他突然愣在那里。

    那是一顆鮮紅的朱砂痣,妙的是,朱砂痣周圍暈出一圈復(fù)雜難辨的紋理,似紅色的藤蘿纏繞著紅痣,又似龍鳳在爭搶著火珠。

    她的思緒因他動作的停滯而回籠,順著他的目光,看見自己胸前那抹與生俱來的紋理,幾句話給他做了解釋。他抬頭看她,眼神驚奇,“年前我得了一塊血玉,跟這個紋理一模一樣!

    她也覺得驚奇,身體的裸露到底讓她先回神,掙開他的鉗制,迅速撿起睡袍穿上,幾步跑了出去。陸胤塵翻著文件,再看不進(jìn)一個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書房門又被推開,這次只探進(jìn)一只小腦袋,她說,我餓了。

    他十分認(rèn)命地起身,走向她,“想吃什么?”

    “翡翠園的千層糕!

    他來到她身前,微傾下身子,“親一個!彼怨月犜,送上自己的唇,**了好一陣子,他依依不舍地下樓,她像個賢惠的小妻子那樣幫他拿外套,囑咐他快去快回,臨走時他又親她一口才肯出門。

    李言蹊順手抄起一本書坐在沙發(fā)上等,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恍恍惚惚做了許多夢,醒來時,一個都不記得。她是被凍醒的,全身像在冷水里浸過一樣,寒意直往骨子里滲,禁不住連打了兩個噴嚏,在沙發(fā)上睡到了下半夜,自然會冷。翡翠園離這里并不遠(yuǎn),開車來回半個鐘頭足夠了,她不知為何凌晨兩點(diǎn)他還沒有回來,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到底坐不住,披上外衣站在門口等,大約是心里急,只覺得時間過得極是慢。

    熬了一個鐘頭,像是熬了一年,終于等到了他。

    “怎么還沒睡?”

    “怎么這么久?”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他將她打橫抱起往屋里走,“翡翠園的點(diǎn)心師傅回鄉(xiāng)下了,我去了趟吉林的分店!

    她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呆呆看著他那憔悴的面容,情不自禁伸手去輕撫,半天才道:“真傻。”語氣是嬌嗔,更是心疼。

    他笑,“我只是想寵你!

    還能說什么?還用說什么?她依偎進(jìn)他懷里,他的懷抱其實(shí)并不溫暖,風(fēng)衣上凝了夜間的濕氣與冷氣,隱隱約約的,還混了些煙草與硝的味道?伤睦,只剩下柔情萬千,給他什么,都愿意。

    等了這樣久,已經(jīng)沒什么胃口,還是吃了一塊千層糕,他幫她掖好被角,親吻她的額頭,“睡吧!

    在她合上雙眼的同時,笑容在他臉上褪盡,他坐在床沿看她,靜靜地。將床頭的壁燈調(diào)暗,留一絲微光,她很快睡著了,呼吸輕微而均勻,睡顏純凈如嬰孩,不知夢見了什么,嘴邊漾起甜甜的笑,淡黃色的燈光自床頭灑下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暈上她潔白光滑的面容,大約是睡得暖,兩頰漸漸透出淡淡的粉紅色,恬靜安詳,美得像個天使。

    屋子里黑沉沉的,仿佛沒有邊際,將他整個人,浸在冰冷無聲的黑暗中,只有她是唯一的光源,唯一的溫暖,唯一的希望。他心里突然疼得厲害,絕望又鉆心的疼,越是看她,疼得越厲害,可他舍不得不看,眨一下眼皮都舍不得,這樣的美,一輩子都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