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夢中之人
作者:梁夕      更新:2018-10-13 08:38      字?jǐn)?shù):2294
    梁溪言吃過晚飯,收拾一番便**睡覺了,勞累了一整天,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梁溪言的房間古樸帶些世外的韻味,大多數(shù)的小女兒房間是帶些粉嫩和夢幻的,溪言的房間有些難以言說的神秘感,棉料的窗簾,白色的帶些陳舊,又有一些解夢花,繞著窗簾的溝壑爬著攀著,像一條一條吸滿熱血的毒蛇;她的書架不是普通的木制書架,而是全用干主子和麻線搭建而成,書架卻是空空如也,如果除掉那些用無花果和蠟燭液和一些干木細(xì)棍制成的花的話。

    溪言到底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一些瓜子殼在她手里也能發(fā)揮巨大的觀賞作用,白的殼,紅的蠟燭液,咖啡色的木棍,細(xì)細(xì)長長,曲曲繞繞,用麻線圍著普通的不同形狀的水罐子制作的花瓶,幾者漠不相關(guān)的事物,在有意者的空著下便是一幅他人心中的美麗事物了,將這些分散放在本是書架卻全無一本書的書架上,全無規(guī)律的亂放,便也是一幅美麗的畫了;床上沒有多余的裝飾物,只一籠帶些彼岸花的棉質(zhì)淺黑色的窗簾,被單床套卻是粉色的,帶些細(xì)針刺繡的竹子;床柜上放著一臺咖啡色的臺燈和一些零散的剪紙。

    梁溪言窩在被子里睡的滿足,窗外的月亮高掛在黑夜里,稀釋了夜色的濃密的墨汁,風(fēng)也不甘落后,加入了這個行列,把夜色擺弄得愈發(fā)神秘。

    一盞月色刺透梁溪言窗戶外的翠竹,直直的打在她的身上,打在她的飽滿的額頭上,帶一束紅色的光華,那張絕曳的臉上帶些不諳世事的無措,還有其他人少有的幸福感。

    風(fēng)兒敲打著梁溪言掛在走廊上的風(fēng)鈴。發(fā)出“莎莎”的聲響,給本就神秘的氣氛更加增添了秘密的色彩。在那月與風(fēng)交叉的罅隙里面,逐漸化出一道人影出來,而這月打在溪言額頭上的光便成了一條通往梁溪言心里的道路。

    風(fēng)鈴的聲音逐漸遙遠(yuǎn)地駛向了遠(yuǎn)方,好像沙漠里遠(yuǎn)遠(yuǎn)傳來的駱駝鈴鐺的聲音,一面向著重生,一面向著毀滅。

    在光與風(fēng)撕開的時候,月下的人影跟隨著消失了,梁溪言的房間又恢復(fù)一室的靜謐,好像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只是一個幻象而已。

    “夕顏,夕顏……”

    “誰?誰在叫我?”

    “夕顏,夕顏……”

    “你出來,不要嚇我!

    怎么回事?我剛剛不是睡著了嗎?難道是在做夢?可是,為何如此的真實(shí)?甚至讓我感到難過?

    梁溪言感到十分的不解,熟悉的房間變了,此時的她身處在一個山洞里面。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漆黑的環(huán)境里,聽覺便顯得十分重要,耳邊有不平靜的響動,大概距離梁溪言四五米的地方有水懸下來的聲音,

    “滴答,滴答!币活w一顆的滴下來,給本就黑的地方制造出了天然的恐怖感。再遠(yuǎn)一點(diǎn),大概便是風(fēng)口了,風(fēng)吹出的聲音是一陣一陣的,嘶吼的,好像受了傷的老人,大口喘著粗氣,一口一口的,連接不起。梁溪言便是根據(jù)這些來判斷自己身處山洞的。再加上,腳底的凹凸不平的帶些石子和泥土的質(zhì)感,便也心里有了底。

    溪言外婆家附近便有一個這樣的山洞,溪言小的時候最愛和表哥表姐們?nèi)ミ@個山洞玩,這個山洞叫兩江溝碧洞,是兩條無名江交匯處的的一個山洞,洞邊有一處較高的石頭堡,上面有一條小而窄的檐溝,匯一條更窄的水域垂掉在高堡上,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瀑布。

    這個瀑布有一個特別之處,平時瀑布也只是平凡流著,和一般的小溪沒什么兩樣,但一旦有人站在高堡底下,大聲的喊叫,任意的大大的聲音,小溪頃刻之間墜下來,往著聲音的方向。當(dāng)然這些都不是溪言現(xiàn)在該考慮的事情,她只想弄明白此時是夢還是非夢。

    “夕顏,夕顏,你回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了,我愛你啊!夕顏,你回來好不好?只要你回來,我什么都可以放棄,那個位置誰愛便拿去,我只要你啊,夕顏,回來好不好?”

    “溪言?是喊我嗎?為何哭的如此傷心絕望?”心里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召喚,去吧。

    “喂,你是在叫我嗎?喂,你不要哭啊。”

    “夕顏,夕顏,我把你最喜歡的彼岸花種滿了整個后院,夕顏,你說過無論我做錯什么,只要我為你種滿彼岸花,你便會原諒我的。夕顏,原諒我好不好?夕顏……”

    “喂,你哭什么?別哭啊!绷合月犞腥说穆曇,心里極大的難受,如一顆巨大的石頭壓著,絞著一股股刀具刺過來一般,難受的痛苦。

    “夕顏,回來好不好?啊?回來吧,我什么都給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回來,回來啊……”

    男人的聲音開始弱了下來,直到最后,梁溪言再也聽不見男人的聲音了,但這使梁溪言更加的難受起來,好像一瞬間踩空了一般,繃著的心一下子斷掉了,整個人便好像落空了一樣,墜入了無邊無底的大海,被逼著喝大口大口的海水,咸到徹底,快要斷氣的人一般,孤獨(dú)絕望。

    “喂,你是誰?你回答我,說話啊!喂!”

    “你說話啊……”

    梁溪言挫敗的坐在了地下,土黏著石子,又硬又濕的,刺激了梁溪言的神經(jīng),但她卻絲毫的不在意。這到底是這么回事?這難言的悲傷和痛楚是從何而來?我必須要搞清楚,那個悲傷哭泣的男人到底是誰?我又為什么在這?難道真的是在做夢?

    梁溪言拖著疲倦的身體摸索著離開了那個漆黑的山洞。外面的風(fēng)似乎變得更加咆哮了,月亮也不知何時竄了出來,漆黑的山洞一下子亮了許多,梁溪言離開的背后,一個身影在月與風(fēng)即將撕開的地方消失掉了。男人的聲音又弱弱的響了起來,“夕顏,夕顏,我來陪你,可好?”這個聲音一直在這個山洞里面回響著,回響著,隨著風(fēng),傳了出去。

    “夕顏,我終于找到你了,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

    神秘的男子,消失在月與風(fēng)的罅隙之處的男子,留下這句話,便消失了。

    在一座古老的鎮(zhèn)子里,有一座銹跡斑斑的石拱橋,這橋每天都承載了許多人,老的、少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各色各樣的人,都從這座橋的身上踏過踩過,橋的身旁,矗立著幾多嬌紅的彼岸花,搖曳在風(fēng)與月的時光里。

    這時,在風(fēng)與月的罅隙里,所有過橋的行人都靜止不動了,時間一下子冷卻了,一道男人的身影竄進(jìn)了石橋的軀體里面,片刻,一切又恢復(fù)了正常,彼岸花似乎變得更加的妖艷了,而石橋好像也不再殘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