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在這里!
作者:追月逐花      更新:2018-06-03 15:33      字數(shù):2978
    “天哪……這是怎么回事啊……”

    “好詭異啊……”

    “這是什么人干的啊……心理**嗎?”

    已經(jīng)到了上早自習(xí)的時間,A中學(xué)初中部二年一班的學(xué)生們卻還聚在講臺前議論紛紛。班長陳露分開人群走到講臺前,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接著便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天哪,又來了……還有完沒完啊……”

    不知為什么,二年一班的教室從三天前就開始連續(xù)發(fā)生怪奇的事件。第一天似乎有什么人在半夜?jié)撨M了教室,把所有的人的桌肚翻了遍,把其中的書和字典全都堆在了講臺上。這個人進入教室后不偷竊也不破壞,僅僅是把書和字典翻出來堆在講臺上,已經(jīng)夠詭異了的。更詭異的是同學(xué)們檢查教室的大門,沒有發(fā)現(xiàn)鎖有被撬的痕跡。教室的窗戶則一個個全都從里面栓得好好的,根本不像有人從外面侵入過。教室后門上的鎖則已壞了很久。前陣子學(xué)校方面曾經(jīng)請來鎖匠,鼓搗了半天都沒把鎖打開,犯人從后門侵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是什么人留在教室里干了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鎖門前確認教室里是不是空的是值日生的常識,那天開門的同學(xué)也不曾發(fā)現(xiàn)教室里有人。仔細想來,這個“密室翻書案”真是詭異到了極致,想想都讓人背后冒冷氣。

    同學(xué)們害怕了,走時把書和字典全都帶走了。然而第二天上學(xué)時,又發(fā)現(xiàn)自己留在桌肚里的雨傘全被堆在了講臺上。再過一天是全班的鞋套,到了今天……就是全班桌肚里的廢紙團了。

    發(fā)現(xiàn)這人連廢紙團都要動之后同學(xué)們心中的懷疑和恐懼到達了頂點,上課時都在悄悄議論。陳露聽到了議論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們難道只知道關(guān)注這個嗎?杜笙同學(xué)已經(jīng)很久沒來上課了,你們難道一點都沒感覺嗎?

    陳露下意識看了看身后不遠處那空空的位子,重重地嘆了口氣。杜笙半年前因為車禍住了院,不久前據(jù)說已經(jīng)能下床走路了,但不知為什沒有來上課。杜笙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同學(xué)們對此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簡直像杜笙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這聽起來很讓人寒心,不過也不能只指責同學(xué)們對同學(xué)漠不關(guān)心。杜笙瘦瘦小小的個兒,是全班最沉默寡言的一個,根本沒什么存在感。如果陳露不是班長,恐怕也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吧。

    放學(xué)了,陳露用手擰著書包帶子,心事重重地往外走。

    “陳露!”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陳露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體育委員張濤正拎著書包賣力地朝她招手,頓時露出了微笑。

    這天晚上陳露和張濤就留在教室里調(diào)查。班里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身為班干部的他們責無旁貸。為了便于隱蔽并能隨時注視著大門,他們藏到了講臺下面。然而藏在講臺下面可不是件輕松的事情。愛說愛動的張濤只過了一會兒就忍不住了。

    “我……我說陳露……”

    “噓!你聲音太大了啦!”

    “呃,好……(放低聲音),陳露啊,我輕輕地……出去活動一下筋骨好不好?”

    “你說什么傻話?你一出去不全暴露了?”

    “什么暴露,那家伙不是還沒來嗎?我要再不活動活動,恐怕都要得頸椎病了!”

    “好吧!那你就出去吧!我怎么這么糊涂,要和你這樣的人合作啊!”陳露生氣了,高高地撅起了嘴巴。

    張濤見陳露生氣了,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吭聲了。他剛閉上嘴不到三分鐘,教室里,不,準確地說是不知什么地方,忽然“空”地響了一聲。

    這個聲音并不大,但在暗夜里聽來十分清晰。兩人不約而同地僵住了,脖子后的汗毛全立了起來,還在“唰唰”地發(fā)抖。天哪,明明是來調(diào)查的……可是此時的他們竟都沒有勇氣從講臺下面鉆出來!

    “撲……撲……撲……”似乎有什么人從后面走了過來,接著又停下了,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張濤和陳露緊張得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撲……撲……撲……”那人又開始走動,似乎手里拿上了什么重物,腳步聲變得悶混而沉重。他徑直向講臺走來,又在講臺前停下了!

    張濤和陳露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不約而同地閉了閉眼睛。

    “嗵!”忽然有什么重物壓到了講臺上,讓整個講臺都震動了一下。

    “赫!”張濤和陳露不約而同地抽了口冷氣。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那人急速地跑開了。然后又是“空”的一響,接著便什么都沒有了。陳露和張濤茫然地從講臺下面鉆出來,朝教室里環(huán)視了一圈。黑暗早已被月光浸染得淡了,教室里顯然沒有其他人。等他們看到那人擺在講臺上的東西時,頓時不約而同地抽了口冷氣:這是陳露的凳子!為什么要針對陳露!?那人想干什么?

    “天哪……這家伙……難道真**啊……”張濤焦躁不安地看著陳露的凳子自言自語,陳露卻茫然地在教室里轉(zhuǎn)起圈來。教室里的窗戶依舊從里面拴得好好的。那人出現(xiàn)之前他們一直看著大門,并沒有發(fā)現(xiàn)大門那邊有任何的異常。那人到底是怎么進來的?還有那怪異的響聲……

    陳露在窗戶前茫然地站住了,呆呆地看著外面婆娑的樹影。張濤以為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趕緊走了過來。因為他之前又是蹲下又是站起,領(lǐng)子里藏著的護身符掉了出來,金屬的鏈兒在黑暗里微微地閃著光。因為他個子高,搞不清以陳露的視角能看見什么,便把腰彎了下來。不知不覺間,他那護身符的鏈子便繞到了窗戶下突起的釘子上。

    陳露忽然發(fā)現(xiàn)張濤幾乎是緊貼著她站著,頓時感到很不好意思,“你干嗎啊你?”

    “啊!對不起!”張濤如夢方醒,慌忙站直身子,護身符的鏈子掛在釘子上發(fā)出“空”的一響。

    “。 标惵扼@叫了一聲。就是這個聲音!金屬的震動和摩擦聲……不對!似乎還帶點木頭的震動!

    陳露表情凝重地站到了教室的后門前。張濤則又驚又疑地站在她身旁。后門的鎖的式樣很老,是在門框上裝一個有孔的長條形鐵片,搭在門扇上的鎖鼻上,再在上面加上一把鎖。陳露深深吸了一口氣,抓住門把手用力一拉。

    “空!”鐵片直立起來,門扇和門框之間赫然被拉開了一道不小的空隙。

    “!”張濤驚叫起來。

    陳露深深地垂下了眼簾。大家在研究犯人進來的路徑時都只注意到了那些每天都被使用的門窗,都把這個“無法打開的門”給忘了。結(jié)果犯人就是從他們的心理死角潛入了教室。至于犯人是誰,陳露的心里也差不多有數(shù)了。其實她早該想到了。能作出這種事的人一定是和本班有牽絆并處于異常狀態(tài)下的人,F(xiàn)在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只有杜笙一個。不過促使她想起杜笙的,還是這縫隙的寬度。能從這個縫隙擠進教室的,除了全班最瘦小的杜笙外,恐怕沒有其他人能做到。

    發(fā)現(xiàn)犯人可能是杜笙外,陳露忽然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杜笙為什么要這樣做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同學(xué)們?nèi)绻l(fā)現(xiàn)犯人是杜笙,一定會對她更加疏遠。她忽然想撒手不管這件事了。但當她轉(zhuǎn)頭看見自己的凳子擺在講臺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么。

    陳露來到杜笙家的時候,杜笙正倚在窗臺上發(fā)呆;仡^見她來了,對著她露出了慘然的笑容,“你終于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陳露抿緊了嘴巴沒有說話。她的鼻子忽然有些發(fā)酸。

    杜笙繼續(xù)慘然地笑著,“我知道你看到你的凳子被擺在講臺上之后一定會想起我的……全班就只有你注意過我……”

    陳露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她的聲音低沉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杜笙一顫,臉上的笑容依舊,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從這個事件想到我……來看看我……我受傷后沒有一個人來看過我……我一開始覺得沒什么,但時間長了就感到很怕……怕得不敢回去上課……我就在這里啊……為什么不來看看我呢!?”說到這里杜笙泣不成聲。

    陳露的眼眶也像遭到暈染般地紅了,卻咬了咬牙硬把淚水壓回了肚子里。她沖上來抓住杜笙的手腕就往外拖,“你既然希望大家來看你……你就對大家說啊!不管能不能得到大家的原諒……你要先對大家說!”

    杜笙驚呆了,用力掙扎了幾下,但最終還是跟著陳露跑了出去。她的臉漲得通紅,眼里閃著從未有過的燦爛光彩。

    也許……可以跟大家……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