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錚領(lǐng)著包榮升回到家，對媽媽高興地說：“媽，來瞧瞧，瞧瞧這是誰？”羅媽瞅著包宋升半天，搖搖頭說：“媽媽，想不起來，誰啊？”羅錚說：“你忘了，包榮升啊！以前常跟我來家里，他們家以前開早點鋪的�！绷_媽媽睜大眼睛，用手攥著包榮升胳膊，把包榮升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說：“以前很瘦的，想不到現(xiàn)在這么結(jié)實了，孩子你爸媽還好嗎？”包榮升說：“阿姨，我爸媽都挺好的�！绷_媽媽高興地說：“那就好，今天阿姨給你做飯吃�！卑鼧s升喜上眉梢說：“很久沒吃過阿姨做的飯了�！�

    羅媽很快做好了飯，香氣撲鼻，包榮升用手扇著煙用鼻子嗅著說：“真香啊！”

    羅媽說：“香，那你就多吃點。”

    包榮升點頭嗯了一聲。羅錚半開玩笑地說：“榮升，托你的福，我才能吃到這么豐盛的菜�！�

    榮升疑惑地望著羅錚。羅媽插嘴說：“榮升別聽羅錚瞎說，瞧你胡說八道�！�

    羅錚辯解地說：“榮升，你是不知道，我媽媽只要我朋友一來就會好好招待他們，平時都不管我。”

    榮升笑呵呵地說：“阿姨對我們一直很熱情�！�

    羅媽臉上綻放著笑容說：“還是榮升這孩子懂事，瞧瞧你……”

    羅錚朝羅媽做著嘴臉。羅媽突然問：“榮升，你現(xiàn)在在哪念書呢？”

    榮升壓低聲音說：“阿姨，我現(xiàn)在不念書了？”

    羅媽說：“不念了？你才多大�。俊�

    羅錚借機向媽媽搖搖頭，羅媽覺得說錯話了，趁機岔開話題說：“榮升，來阿姨家就跟自己家一樣，別客氣，想吃什么自己夾。”

    榮升顯然還徘徊在剛才的話題上，支吾著說：“我覺得自己不是念書的料，趁年輕學(xué)點手藝，將來好混口飯吃。”

    羅媽附和地說：“也挺好的。”

    吃完飯后，天色不早，包榮升告別羅媽說：“阿姨，那我先走了，謝謝你的款待。”

    羅媽客氣地說：“榮升，以后有時間常過來玩，阿姨再給你做飯吃�！�

    榮升點點頭說：“好的，阿姨�！�

    羅錚把榮升送回家，騎車回來見媽媽都收拾干凈了。一刻也不閑著在弄鞋拔，見羅錚回來，羅媽抬起頭說了聲：“回去了呢？”

    羅錚說：“嗯，回去了�！�

    羅媽長嘆一聲說：“這孩子怎么想的，這年頭不念書怎么能行，他爸媽怎么也不勸勸他�！�

    羅錚想著：“媽媽真是太操心了，別人的事管他干嘛？”

    羅錚說：“他反正對念書不敢興趣了，早點不念也算件好事，再說他不是學(xué)手藝嗎？”

    羅媽放下手里的鞋拔，眼睛死死盯著羅錚說：“錚啊，你可不能像他一樣，一定要出人頭地，念書才是唯一的選擇�！�

    羅錚不耐煩地說：“知道了，媽，您別嘮叨了�！�

    羅媽有些生氣地說：“你還嫌我嘮叨，我還不是為了你�！�

    “時間不早了，我先睡了�！绷_錚說著脫了鞋踏上樓梯說。

    羅錚說不過媽媽，只得用逃避來掩飾。羅錚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起來，他對媽媽說的出人頭地這事很迷茫，包榮升他的目標(biāo)很明確，學(xué)手藝養(yǎng)家糊口。而自己的目標(biāo)又是什么？讀書又是為了什么？對他來說毫無頭緒，根本沒謀劃過自己的未來。反正想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羅錚拉過被子蒙住頭呼呼大睡。

    第二天，羅錚接到李贊的電話，李贊說，自己些急事，拜托他放學(xué)后去接下自己的女兒李露。李露在新紀(jì)元初中上初二，算起來也是羅錚的學(xué)妹。

    羅錚遠遠地向留著短發(fā)，正跟同學(xué)嘻嘻哈哈聊著的姑娘喊著：“李露，這邊�！�

    那個叫李露的姑娘朝他這邊走來，看著羅錚的摩托車，陰沉著臉說：“你就是我爸的小兄弟吧！”

    李露這么一說，羅錚臉微紅，感覺有些難為情，苦笑著說：“你爸開玩笑呢！我是他晚輩，怎么當(dāng)?shù)闷鹦⌒值苣��！?br />
    李露瞅著羅錚一眼說：“ 別緊張，現(xiàn)在這年代很正常。他呢，怎么托付你來接我�！�

    羅錚沒想到這小女孩歲數(shù)比自己小，說起話來那么氣勢磅礴，不愧虎父無犬女。羅錚說：“你爸，有些急事，所以顧不上接你�！�

    李露把臉扭在一邊說：“還有啥比自己女兒重要，哼！”

    李露坐上摩托車，突然說：“我不想回家？”

    羅錚轉(zhuǎn)過頭癡癡望著她說：“不回家？那你要去哪”

    李露微微一笑說：“要不你帶我去外灘，我想去吹吹風(fēng)�！�

    羅錚正猶豫著，該同意還是拒絕。李露撒著嬌說：“羅錚哥，帶我去吧！”

    女人一旦撒起嬌來，男人是沒有辦法拒絕，更沒有辦法生氣的。像剛?cè)紵�的火焰，一盆水就把它熄滅了。羅錚從未見過媽媽撒嬌，而爸爸也不懂女人的心思，他們倆人除了無休止?fàn)幊常�就是一連幾天的冷戰(zhàn)。誰也不不肯向誰低頭，媽媽苦喪著臉，爸爸硬著脖子，論吵架爸爸決不是媽媽的對手，往往以失敗而告終。羅錚也很奇怪，他們倆居然能生活在一起大半輩子。羅錚后來問過媽媽，媽媽說：“你爸爸人挺好的，就是脾氣有些倔�！�

    夜晚的外灘能聽到呼呼地風(fēng)聲，偶爾還有澎湃的水流拍打著岸堤，除了江邊零星散步的幾個人，這里寂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羅錚喜歡靜靜地坐著，思考著一些問題，盡管在他看來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他不喜歡待在像廣場那樣喧囂的地方，放著音樂跳著廣場舞，自從爸爸去世之后，他再也沒去過人多喧嘩的地方，曾經(jīng)這些地方都是爸爸領(lǐng)著他去的，因為媽媽不喜歡外出，一天待在家忙這忙那，典型的家庭婦女。

    “真涼快��！”李露張開雙手大聲歡呼著說。

     過后她臉上又略帶哀傷地說：“每次我想媽媽時，我都會來到這。以前她常帶我來這里�！�

    羅錚輕聲問道：“你很想她嗎？”

    羅錚說完有些后悔，感覺自己問得有些太突兀。李露說：“想過，那又能怎么樣？畢竟回不到以前了，他們也不能在一起了。再說……”

    她流著眼淚，楚楚可憐的樣子盯著羅錚問道：“你見過她了嗎？”

    羅錚心里清楚李露應(yīng)該問的應(yīng)該是李贊的女朋友康嵐，羅錚朝她點點頭說：“見過了�！�

    李露憤憤不平地說：“我也不知道我爸是哪根筋不對了，怎么會看上那個女人，還因為那個女人……”

    李露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家丑怎能外揚。羅錚說：“可能她有值得你爸爸欣賞的地方說不定�！�

    聽羅錚這么一說，李露來了氣：“我反正沒看出來，她哪點優(yōu)秀。跟我媽媽沒法比，就憑她想做我后媽，沒門，有她沒我。”

    李露說得很堅決，仿佛跟康嵐深仇大恨。羅錚問了一嘴：“看樣子你對她頗有意見�！�

    李露蹙著眉頭，咬牙切齒地說：“不僅有意見，我恨不得把她撕碎，氣死我了，這個賤女人。”

    “怎么了？她招惹你了�！绷_錚說。

    李露默不作聲，但羅錚看見她嘴唇挪動著，用腳踢走腳邊的石子。羅錚從李露口中得知，她與康嵐之間發(fā)生過激烈的戰(zhàn)爭，不僅如此她爸爸還出手打了她，具體事情還得從幾天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