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好時代英雄輩出(三)
作者:
笨笨的姥爺 更新:2020-03-04 15:37 字數(shù):2157
有寫文章的人說“我們欠缺的是看歷史時的真誠”。
文建國則想到了“歷史”給了我多少真誠?如果我們看到的歷史是假的,我們的真誠是否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不幸?同理,如果用虛偽對待虛偽,則倒可以減少不幸。
如果再有“《歐陽海之歌》”文學(xué)作品問世,作為文建國可能是會掂量掂量了,而“文青”們自然還會為之熱血沸騰的,誰知道“后《歐陽海之歌》”是真的,還是假的?“革命”“自有”“后來人”這樣的名句之所以能夠成立,是因為“后來人”總是如雨后春筍,而文建國們則也就會為自己已經(jīng)不再“文青”,看到“后《歐陽海之歌》”之后,而悄悄地“幾聲凄厲,幾聲抽泣”了。
文建國從小就崇拜英雄,甚至可以說,是終身崇拜。上了初中,結(jié)識了來自英雄家庭的廖進軍和葛延生,他和他們自然維系著超越同學(xué)友誼的關(guān)系,這讓文建國這一生增色良多,他也為自己有這么兩位來自英雄家庭的男女同學(xué)而慶幸。
文建國認為自己是平民區(qū)域里小康人家的出身,與廖進軍和葛延生的“大院子女”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表面上看,文建國對他們似乎只有仰視的份兒,其實何止是文建國,而是所有“大院子女”以外的人都在仰視。只是文建國另有自己的真實想法,大家都是人,人是生而平等的。他不愿意把自己低賤到塵埃里去,大凡愿意將“小小的我”“低到塵埃里去”的人——張愛玲至純至真至美的愛情除外——其內(nèi)心可能還有著暫時不可或不必告人的目的!暗偷綁m埃里去”,只是一種姿態(tài)。
出身是無法選擇的。
那時的文建國還不知道為什么,更不知道早在約200年前,就有了美國《獨立宣言》和法國《人權(quán)和公民權(quán)宣言》。而幾乎就是在文建國有所考慮人的平等問題的同時,1963年的美國,馬丁·路德·金組織了具有深遠歷史影響的“自由進軍”運動,在其著名演說《我有一個夢想》中喊出了著名的平等口號:人人生而平等。而就是這位以和平方式謀求平等的人卻遇刺身亡。
真的要平等嗎?那是要付出血的和生命的代價的。
打開百度百科,“大院子女”指的是一本長篇小說,或是一部電影,或是一部電視劇。至于“大院子女”本身究竟作何種解釋,沒有。
文建國好生奇怪,這么一個流行詞,竟然,度娘竟然視而不見,沒有給出一個科學(xué)的定義。是疏忽,是為難,還是刻意回避?看來對度娘也不能全信,或者這僅僅是度娘需要留給人們的歷史?
其實這一名詞的產(chǎn)生,幾乎與共和國同齡,其含義也是地球(中國)人都知道的。長篇小說和電視劇說的大概也是這個意思。那么,“大院子女”是否等同于一個新的社會里的豪門貴族?或者說是八旗子弟?是,又不是。因為那些都是貶義的標(biāo)簽。人們,包括他們自己都不喜歡如此一說,但喜歡與不喜歡,只能是一種心理動態(tài),是,與不是,才是人們需要認真甄別的。后來“紅二代”一詞的興起,是比較形象,且能夠真實反映“大院子女”的歷史定位和實際現(xiàn)狀的!凹t二代”因其歷史淵源,也將注定要在當(dāng)代中國留有不可抹滅的烙印。
文建國的這一生很有趣,他概括自己的人生,是想“紅”,而沒有“紅”,常常是孤苦伶仃地徘徊在紅色的邊緣?墒撬唤Y(jié)的,關(guān)系又很鐵的,一男一女兩位既是初中,又是高中的同班同學(xué),卻是正經(jīng)八百的“紅二代”。文建國讀初中與廖進軍和葛延生同班,純屬偶然;高中又是同班,這就是廖進軍,或者是葛延生的能量所至了。
文建國參加團支部大會的前后,團支書又是介紹人之一的葛延生找他談過兩次話。
第一次是了解他的入團動機,幫助他端正入團態(tài)度;第二次是表示祝賀,鼓勵他放下包袱,輕裝上陣。
第一次談話的時候,文建國望著葛延生,他政治上的引路人,很想笑。雖然是例行公事,但葛延生表現(xiàn)出少有的嚴(yán)肅態(tài)度,讓他不得不也跟著嚴(yán)肅。還是葛延生自己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才主動恢復(fù)了老同學(xué)關(guān)系的親密氛圍。第二次談話的時候,因為文建國已是自己組織的同志了,葛延生同志就將為什么到今天才同意文建國入團的原因說給他聽。其實,葛延生不說,文建國也早就理解得一個大概。當(dāng)然,他感謝葛延生同志的信任。
文建國知道,入團意味著什么。大哥懷祺學(xué)習(xí)成績出類拔萃,卻沒有能夠進入理想的大學(xué),除了家庭出身以外,他政治上沒有主動追求,不能不說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其實懷祺可能也追求過的,只是當(dāng)大哥的不愿意把這等糗事告訴自己的兄弟。
正好葛延生這時候說了一句鼓勵他的話,好好努力,我們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學(xué)。她還主動告訴文建國,已經(jīng)向?qū)W校黨支部遞交了《入黨報告》,爭取成為江中組織發(fā)展的歷史上第一個女生黨員。她眉宇之間的優(yōu)越、自豪和興奮是顯而易見的。
文建國突然又發(fā)現(xiàn),原來我與葛延生同志之間始終是有差距的。我這才剛剛可以騎上自行車了,她卻又要換上摩托車了。
當(dāng)然他的內(nèi)心世界沒有在葛延生面前暴露,只是原先十分喜悅的心情,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
文建國到底有沒有騎上自行車?他自己說得不算。因為還沒有等到學(xué)校團委的批復(fù)出臺,學(xué)校黨支部的工作已經(jīng)停擺,團委工作自然無人問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文建國是否是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團員成為歷史的懸案。文建國孜孜以求的團籍就像一朵美麗的云彩,在天上飄啊,飄的。等到可能會厘清歷史的誤會的時候,他已經(jīng)大大超過了退團的年齡?陀^上,他不好意思再去往事重提;主觀上,他早就沒有了興趣。
葛延生也沒有成為“第一”的機遇了。文建國比喻的摩托車,葛延生也沒有騎上。只有廖進軍灑脫,在紅旗中學(xué),在江中,入團、入黨都與他無關(guān)。按他的話說,如果有人要送一個給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