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幸福的回歸
作者:一水間      更新:2016-04-03 23:20      字?jǐn)?shù):2343
    飛機起飛后,潘春年一直注意著斜對面的女孩,他希望她能夠掉過臉來,至少要讓她知道自己與他在同一個航班,降落再同一個城市。畢竟在這茫茫人海中,他們也算是有緣分的。

    女孩一直沒有掉頭,這令潘春年有點淡淡的失落。我就不信,這兩個多小時的行程中,你就不會看到我?看到這個曾今救你于“危難”之中的大叔?

    想到大叔兩個字,潘春年啞然失笑。“大叔?”不過才四十歲的人,就被這二十出頭的丫頭叫成大叔了?我有這么老嗎?四十歲的男人正是黃金年代,潘春年看起來比同齡人更顯年輕。潘春年突然想照照鏡子,今天的形象是不是令自己滿意,究竟像不像大叔。潘春年開始左顧右盼,他想找到一個能類似鏡子一樣的物件。這時,他想到了手機,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就可以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英雄形象。可是他又猶豫了,飛機的座椅靠的太緊了,只要他做出這樣的舉動,兩邊的人一定會看見。一個大男人掏出手機自拍,想想都覺得自己很娘炮。

    這時,他想到去洗手間,洗手間里有鏡子。想到這里,潘春年立即站起來,往機翼后面的洗手間走去。飛機剛剛起飛,洗手間不是很忙,潘春年很快就進(jìn)了里面。他一關(guān)上門,就對著鏡子仔細(xì)地端詳著自己:一米八零的身高,棱角分明的臉龐,桀驁不馴的鼻梁,一雙不大卻炯炯有神的眼睛。挺精神,很有型,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嘛!潘春年對鏡中的男人滿意一笑:你好!型男!然后準(zhǔn)備開門出去,想了想又打開水龍頭,洗了一下手。擦干手后,出門。

    潘春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前面的那個女孩依舊沒有回頭,他突然感到自己很好笑,為什么這么在意?不就是一個偶然的相遇嗎?再過幾個小時,自己便會在自己的家里,與老婆林佳音小別重逢,卿卿我我。

    想到這里,潘春年突然覺得自己膨脹起來。他有點緊張,立即用毛毯蓋住自己的腰下。然后閉上眼睛,開始想起林佳音的樣子來。

    他與林佳音是通過別人介紹認(rèn)識的,那時的林佳音還是新城市人醫(yī)婦產(chǎn)科的一名進(jìn)修醫(yī)生。她的老家在新城下面的一座縣城里,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佳音不算大美人,個頭不高,但是眼睛好看,聲音甜美,真正吸引潘春年的是是她飽滿挺立的乳房。第一次見面也是夏天,林佳音穿了一件人造棉的連衣裙,裙子裁剪得很好,正好將佳音妙曼的身材托起,尤其那一對高聳的乳房,像一座小小的山丘,叫人看一眼就丟不掉。

    潘春年覺得自己全身燥熱起來,他立即睜開眼睛,調(diào)整了一下思緒,正在這時,服務(wù)員推著餐車過來,已經(jīng)到了用餐時間。聞到餐車上飄過來的飯菜以及咖啡果汁的香味,潘春年感到自己的確實有點餓了。

    餐車從前后向中間走來,前面的餐車正好推到女孩的那一排停止,后面的餐車停在潘春年的前一排,潘春年看見女孩要了一杯熱咖啡,一個飯盒,就在女孩側(cè)身準(zhǔn)備起來接過食物的時候,潘春年感覺她快要看到自己了。然而,空中小姐卻微笑著示意她坐好,并優(yōu)雅禮貌地將熱飲與飯盒遞給女孩,潘春年又開始懊惱起來。

    用完餐后,旅客大都閉上眼睛小睡。潘春年也不例外。出差的日里生活沒有規(guī)律,睡眠也不如在家實在。這一覺很香,睜開眼的時候,飛機已經(jīng)到了新城的上空,旅客門陸陸續(xù)續(xù)地睜開眼睛,很多人透過舷窗俯視萬家燈火,歸心也愈加急切。潘春年忍不住又向前瞄了一眼,女孩還是沒有回頭。

    這兩個多小時她就沒去一趟洗手間?或許她去洗手間的時候自己睡著了?那么她看見自己了嗎?潘春年浮想聯(lián)翩。

    飛機終于降落在新城的大地上。隨著機艙的燈光全部打開,旅客們都興奮起來,有孩子被叫醒后的哭聲,也有了各種手機的鈴聲。女孩向艙門外走去,由于沒有行李,走得快且輕松。潘春年想趕緊離開座位快步追過去,無奈坐在他外側(cè)的是個身材矮小臃腫的老太太,她有點艱難地站起身,對潘春年說;“年輕人,你能不能幫我取一下行李箱里的行李?”

    “好,可以!迸舜耗暌宰羁斓乃俣却蜷_頭頂上的行李箱,給老太太取下一只不算太重的紅色旅行包。

    “謝謝!謝謝!人老了,沒用了!崩先讼蚺舜耗曛轮x,潘春年擺擺手:“不用,不用,應(yīng)該的。”說完,匆忙向艙門走去。就這么一瞬間,女孩已經(jīng)消失在潘春年的視線之中。

    擺渡車已經(jīng)過去一輛,潘春年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再與那個女孩共在一輛車上了。到了大廳,取完自己的行李,潘春年開了手機。手機上有幾條短信,微信,還有幾個未接電話。潘春年趕緊瀏覽了一下,一個都不是林佳音的:這老婆,心里究竟有沒有我這個男人?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想到這里,潘春年加快了腳步。

    就在潘春年乘做出租車的時候,他一眼看見那個女孩鉆進(jìn)了前面的一輛出租車?yán)铮笨嬷±ぐ,右手扶著一只奶黃的小拖箱,身上多了一條印有東巴圖案薄羊毛的孔雀藍(lán)色披肩。這一點倒是有點像林佳音。潘春年心里正想著,出租司機摁了一下喇叭,潘春年回過神來,舉手打了一個招呼,打開車門。

    新城的夜晚,閃爍的霓虹燈變幻著各種色彩,將這座城市裝扮得美輪美奐。車流人流,如潮水一般,朝著不同的方向駛?cè)ィ缓髼⒃谶@座城市的某一個地方。潘春年自然也是其中一份子,裹挾在這千萬的人群之中,向著屬于自己的那束燈火奔去。

    終于到了自己的家門口,潘春年頓時有了幸福的感覺。剛才出租車?yán)镎貌シ胖欢侮P(guān)于幸福的心靈雞湯: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有一個牽掛的人,有一個可以回來的家。女主播軟軟的聲音配著纏綿的薩克斯背景音樂,坐在車?yán)锏呐舜耗瓴]覺得煽情。家,就是歸航的港灣。

    “老婆,我回來了!”潘春年摁下門鈴,大聲叫道。一會兒,林佳音打開門:“又沒帶鑰匙?等會進(jìn)來,換鞋!保粗炔患按郎(zhǔn)備進(jìn)門的丈夫。一邊說一邊從鞋柜里拿出一雙拖鞋。

    “強迫癥!”潘春年脫下腳上的鞋,一邊攬過林佳音親了一下。

    “干嘛呢?還沒洗漱。”林佳音微皺眉頭:“壞毛病,就是改不了。”

    “這都改了,我們的林大主任還有教育對象嗎?那還不寂寞死?”潘春年進(jìn)門后一屁股坐到沙發(fā)里:“哎呀!金屋銀屋不如家里狗窩,千好萬好不如我的老婆好!老婆,煲湯了吧?快給夫君端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