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群集結(jié)
作者:
酒和花生 更新:2020-04-15 22:31 字?jǐn)?shù):2292
70年代的江湖,是光膀子拼膽量的江湖,我們這些人雖是走陰活兒的,但怎說卻也是一活人,既然是活人,又怎么可能不走江湖,江湖,想起時熱血焚身,夢醒時感嘆唏噓。
1972年冬季,陜西榆林,我因為去幫那鄉(xiāng)長破邪,竟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一奇畫。
這奇畫明面上是一幅饒有趣味的仙人斗鶴圖,但是若是抹去那上頭的三分之二,便會赫然瞧見一只蟾蜍。這蟾蜍名叫土蟾蜍,是我們走陰活兒的貼身祥瑞。
同摸金符是一個道理的東西,只不過這摸金符用以保身,而這土蟾蜍用以鎮(zhèn)宅。
且說我們這些人,經(jīng)常是墳里來土里去的,身上能說不多少沾點晦氣,帶點臟東西?所以為了削去這晦氣,我們便會弄一土蟾蜍的畫掛在家里,門外的人不懂,以為我們是為了求財,但要是叫門里的人瞧見,便會笑嘻嘻的找你會友,談些深點的東西。
可見這鄉(xiāng)長模樣,怎看卻也不是我們同行。那細(xì)想便也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宅子是盜墓賊的老宅沒錯,只是這鄉(xiāng)長財大氣粗,硬給搶下來住了。
我思索片刻,當(dāng)即瞧著那劉秘書問道,“劉秘書,這鄉(xiāng)長的家還真是氣派,幾時搬過來住的啊?”
劉秘書一聽,便當(dāng)即皺眉回道,“三爺您不知道,我們這才剛搬進來沒半個月,誰曉得就碰見了這檔子事兒,真他娘的晦氣!”
我聽罷點點頭,跟著又問道,“那這宅子的老住戶是什么人,怎么就把這宅子騰給你了?”
劉秘書聽罷一愣,跟著小聲道,“三爺您這意思……莫不是說,有人想整我們鄉(xiāng)長?”
我聞言干笑兩聲,跟著淡道,“不是,咱鄉(xiāng)長的名望這么高,哪個不開眼的,會和鄉(xiāng)長過不去?”
劉秘書一聽也是,跟著卻又皺眉道,“不瞞三爺您說,這宅子哪有什么老住戶,都空了七八年了。不過聽說,這七八年前,這宅子是住過一伙人,不過都是大男人,顯然也不是那過日子的。”
這么一說,我心中頓時有些明朗,若是猜的沒錯的話,那伙兒大男人多半就是一伙盜墓賊。
我心中有悸,跟著便又問道,“后來,那伙人哪去了?”
“死了,都死了!,劉秘書淡道,跟著眉毛一挑,便打眼問我道,“咋個說,三爺您對這感興趣?”
我微愣片刻,跟著搖搖頭道,“隨口一問罷了!
但嘴上這么說,我心里卻仍然滿是疑問,這疑問主要有兩點,一,這伙兒人是怎么死的,又是得罪了什么人招惹的禍端。二,這屋子明明掛著土蟾蜍,這吊死鬼又是怎么進了這宅子,又為何偏偏沖上那鄉(xiāng)長。
想到這,我心中不由暗下決心,必須要弄清楚這事兒的來龍去脈,而且我有一種預(yù)感,這宅子里一定還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抿抿嘴,頓時計上心頭。
“劉秘書,這鄉(xiāng)長雖是今時好了,但若不找個氣旺的照著,怕是日后,仍會有變故發(fā)生!保覕D眉弄眼,當(dāng)即說道。
劉秘書一聽,愣了,跟著便又是問道,“怎個氣旺法,您看我我行不行?”
我撇嘴,搖搖頭道,“不行,瞧你模樣,怕是有腎虛之嫌。而這氣旺之人,有三處特點,這一,便是名姓中帶著牛字,因為牛為強壯之意,這二,是得通曉些功夫,又有體健之意,這三,額……他必須得是個男的!”
我抿抿嘴,終是強編出一抹子像樣的瞎話,而這瞎話所指,無不全都指向自己。
可劉山水一聽,卻頓時眉開眼笑的呼出了個人。
這人身體粗狂,寬眉大眼,一破爛汗衫披在肩上,乍一看有些李逵的意思。
我問其是何人,劉秘書婉兒一笑,淡道,“名喚牛掌柜,乃是一八卦掌的傳人!”
我瞪大眼,吞了口唾沫道,“額……沒錯,但老話說的好,一文一武,當(dāng)為安穩(wěn),我見這老兄身體強健,又懂得功夫,定是武學(xué)造詣極深。且莫若再加上牟老三我的點子和應(yīng)變能力,定是能保這鄉(xiāng)長……周全!”
劉山水一聽,也覺在理,便也是當(dāng)即點頭應(yīng)了。
當(dāng)天夜里,我和葛三,便在這宅子里住下了。夜里,我將這心里的想法同那葛三一說,葛三當(dāng)即便也是兩眼放光,他以為,這宅子中定有暗室,而且暗室中也定是藏著金銀珠寶。
我不予否定,畢竟也是有這可能,迷糊中,我倆也不知是聊了多久,但終是沉沉睡去,
但怎料天還未亮,我倆便被一陣躁鬧給生生吵醒了。
我半迷糊著出門張望,卻只見到那剛進門的小院里,此刻正滿滿登登的站了一群人。
少估計,也得有個二三十人,這一群人中,手中各持著鐵鍬,鋤頭啥的,像是要隨時開打的架勢。
我緊緊衣服扣子,跟著走近那群人。
近了也才瞧見,那群人領(lǐng)頭的是個小伙子,看著二十歲左右,學(xué)生模樣。
“高富貴!現(xiàn)在是新中國,人民當(dāng)家做主,你扣我們農(nóng)民的工錢,你這是違法的!你就不怕被抓起來嗎?”,小伙子打頭,扯著嗓子吼道,“今天你要是不給個交代,我們這群人便也是要維護自己的權(quán)利,和你要個硬理!”
“什么硬理,你講什么理,你在哪豬鼻子插大蔥,你裝什么相!”,對面的劉山水聽罷,卻是叉腰喝道,“小伙子你還是太嫩,還和我講什么法律,今兒我這個當(dāng)長輩的送你一句話,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京城離這可是老遠(yuǎn)著呢,你有什么本事抓我?”
小伙子聞聲噎語,回頭張望大伙兒,不知該說些什么。
“呦,大早上的,這是玩的什么活兒?”,我披著一舊皮衣,跟著拱手點起一煙,含嘴上道。
“劉秘書,好神氣啊,真好似一只強龍可不!”,我擠眉弄眼,登時說道。
劉秘書一見是我,頓時眉開眼笑道,“呦,三爺醒了,吵著您了,對不住!”
我擺擺手,跟著轉(zhuǎn)身打量起那學(xué)生模樣的小伙子。
小伙子見我微愣,跟著便忽的笑出聲,喊道,“牟三叔!怎么是你!”
沒錯,這小伙子我認(rèn)得,三年前我?guī)退赣H做過白事兒。見他太過傷心,所以白事兒場上我就和他多說了兩句,我和他說,好好讀書,多長些本事,這個世界,是你們自己的。你們要學(xué)會用知識的拳頭,去改變你看到的不公。
今兒也是巧了,我牟老三自說是個講道理的。
但巧說,這時候葛三也從后面跟過來了。
見到我面前那小伙子,便當(dāng)即朗聲喝道,“喝!這不二柱嗎,咋個,哭了?媽的!哪個不開眼的欺負(fù)我干兒子,老子非弄死他!”
但說再轉(zhuǎn)頭間,我卻看到那劉秘書的臉,已是蒼白如紙。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