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良苦用心
作者:雪原      更新:2022-04-10 22:16      字數(shù):3130
    太尉高俅對邵武鐵軍的建立和發(fā)展還是很上心的,在梁山剩余好漢皆到位的利好情況下,他又從宋朝王軍中抽調(diào)了好幾個功夫上乘的武術教頭,讓他們充當邵武鐵軍的武功教練。

    沒過半年的時間,邵武鐵軍便成為大宋朝廷最有實力的一支隱形戰(zhàn)隊。

    此后鐵軍以蓮花山寨為總部,梧桐際、筆架山為兵馬訓練基地,將士們長年累月地攀援、速跑、扎馬步、射弓箭……將以往比較松垮、懶散的土匪武裝,鍛造成為一支有著鐵一般紀律的大宋隱軍,只要是皇帝一聲召喚,大家必然勇往直前。

    見邵武軍府已很難支付鐵軍的日常開銷,洋塘龔府便開始承擔著鐵軍將士的部分支出。

    龔自生一邊經(jīng)營著家中的生意,一邊訓練著朝廷的鐵軍。

    上碼頭的老板鄧啟林在其妻劉華秋的鼓勵下開始答應與龔府合作,夫妻倆一致決定:與龔自生共同經(jīng)營碼頭生意。

    沒想,上碼頭老板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給了下碼頭老板極大的鼓舞。刁守財對妻子花美香說:“他鄧啟林都能做到的事,我刁守財也同樣能做到!

    若是龔齊云老板還健在,下碼頭的刁老板是絕對不會作出這般重要決定的,那么邵武洋塘的龔齊云老板又是如何與江西黎川的靚女花美香相識的?他們真有像刁守財所認定的那種男女間的曖昧關系嗎?

    花美香是黎川員外花昌順的獨生女,早在她十二歲的那年,黎川縣城就有許許多多的男人鐘情、青睞著花家愛女的仙姿、美貌,若都是些年輕的后生那也無話可說,卻不成想,一個都七十挨邊的老頭兒也惦記上了她花美香,這個老頭兒是平常人家倒也沒有多大的關系,憑花昌順的人脈和關系定能擺平、搞定,可這位人老心不老的古稀老頭兒卻偏偏是黎川一縣的七品父母官——黃欽平。

    “怎么辦?還是帶著女兒逃走算了,我們花家是弄不過人家官府的!被ú樝蚱拮永钍辖ㄗh。

    “我們又沒犯法,干嘛非要逃走?男女婚事講究的是你情我愿,強人所難,也不像是黃知縣這般儒雅官員要做的丑事……”

    “還儒雅個屁,他黃欽平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色狼!

    見妻子毫不畏懼,花昌順也漸漸地膽大了起來。

    “老爺,為妻倒有個辦法,就是不知人家男方愿不愿意?”

    “快說,是什么辦法,我們的女兒花容月貌,只要他還算是個男人,就都會動心、喜歡上美香。”

    李氏嘆曰:“西門末頭的那個雷姓之人,雖說年過三十,但也總比色狼黃知縣更加靠譜,在此危難之際,我們也只好將女兒托付給他……”

    “不行,不行,這雷姓之人,號稱雷明子,他自己還都沒有成家,就帶了個未成年的侄子,而且聽人說,這個雷明子既怪誕又離譜,他成天不想干活,只會埋頭研究前人的兵法、兵道!

    李氏急言:“這般不更好?將來定能有番出息,也可為我們花家爭光爭氣!

    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花昌順夫妻只好將女兒嫁給了雷明子,可當花家就要把女兒美香送給雷明子時,卻被雷明子無情拒絕。

    見花家將女兒嫁給他人,知縣黃欽平以莫須有的罪名,誣稱花昌順資助了龍虎山的農(nóng)民起義,白紙、黑字,花昌順和李氏百口莫辯,只好被衙役關進死牢,雷明子見花家遭難,悔恨不已,他心生善念,帶著侄子雷道子和自己的未婚妻花美香連夜逃出了黎川小縣。

    此時洋塘富人龔齊云和管家龔力民正在光澤縣的止馬鎮(zhèn)與江西商人洽談木材交易,見是一伙官差追著仨人跑,他們連忙放棄即將簽字的木材生意,與止馬鎮(zhèn)的百姓一道趕走了黎川的衙役。

    然而,花美香放不下自己的父母雙親,她要留在黎川與自己的至親重逢、團聚,雷明子萬般無奈,只好帶著侄子與龔齊云一起來到了邵武洋塘?衫璐ǖ闹h黃欽平還不放過他們雷氏叔侄,龔齊云只好把雷氏叔侄送到了洋塘近旁的頂子山道觀。

    之后花美香因父母被狗官黃欽平暗中殺害,她也只好偷偷地跑到洋塘來尋找龔齊云老板,當花美香知道雷明子已經(jīng)成為頂子山的道觀中人時,她又飽含熱淚地離開了洋塘。

    龔齊云到處打聽,才得知花美香是去了軍城東門的“萬花樓”。從此,龔齊云常常以舅舅和甥女的親戚關系前來萬花樓探望花美香,不久,萬花樓的人便傳開了,說花美香就是龔齊云在外面包養(yǎng)的女人,實在無轍,他只好將花美香介紹給了洋塘剛死去老婆不久的下碼頭老板刁守財,見花美香天生麗質(zhì),刁守財也不向人打聽什么,便一口答應了這門婚事,可婚后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花美香和龔齊云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邵武城,哪怕是花美香和龔齊云如何解釋,大家都認定他(她)們倆的關系無比篤厚,絕對不是親戚關系那么簡單。

    直至龔齊云死后,刁守財對妻子的態(tài)度才有了很大的改變,那根卡在喉嚨上的魚刺兒也像似被人用鑷子鉗了出來般的舒坦、痛快,當然,之前與龔府結下的那些梁子、疙瘩也就跟著被解除、打開。

    大家一致同意,由龔府牽頭,三家聯(lián)手,將仨碼頭盈利的一半,全都用于邵武鐵軍的日常開銷,因龔自生是鐵軍的元帥,而且還有近千畝的良地需出租、要管護,所以,龔自生提議,讓賴子保負責三家聯(lián)營后的碼頭生意,龔自生還當場承諾,自己要將收來的租糧和碼頭的盈利,一半捐給邵武的鐵軍。

    此般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軍府大人熊和貴的耳朵里,他面對著師爺陳世明,十分迷惑地詢問道:“這個龔自生,究竟想要干什么?他拼死拼活地收糧、賺錢,難道就是為了大宋朝給他的那頂從六品武官的烏紗帽?”

    老成持重的師爺陳世明認真說道:“老爺,您究竟在擔心什么?他龔自生能為老爺分憂解難,這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您老爺不但不感謝人家,反倒還郁郁寡歡地冷嘲熱諷?”

    “能幫助軍府分憂解難,當然是值得大肆提倡,也值得大力表揚,可龔自生的目的不純,他是想在邵武軍城樹立自己的名聲、威望,好日后凌駕在本府之上。”

    “老爺所說的,可是軍府太尉劉來水和他的副將裘冬生以及劉來水的軍事參謀賴子保,他們要聯(lián)名參加鐵軍一事?”

    熊和貴點了點頭。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幾人本身就和您老爺不怎么對付,留在身邊也不是什么好事,萬一軍府衙門沒能滿足守城軍隊的無止盡需求,他們定會上告,拿老爺出氣,老爺您不能夠再折騰了,上次皇上沒有降罪您老爺,那都是因為您老爺?shù)木司它S潛善是為太子親信的緣故,若再次犯錯,即便是老爺再有門路,那也是危在旦夕,小命難保!

    熊和貴深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師爺?shù)脑捲诶,這龔府人還確實幸運,竟在生死攸關之際,得貴人相助,他高俅又是怎樣和龔府結緣的,一個朝廷的正二品武官,居然會替素不相識的龔家人出頭、說話?”

    “也沒什么大驚小怪,那太尉高俅是個莽夫,皇上讓他做啥,他就要做啥,倒是皇上身邊的那個人還更加可怕,竟能說服皇帝赦李綱無罪,這個李綱大人似乎與龔自生的緣分不淺,由他們一起建造的邵武鐵軍,日后定能創(chuàng)造輝煌。”

    熊和貴一聽,極不高興地回應道:“你師爺都這么說了,我熊和貴還有什么美好的未來?真他媽的悔斷腸子,干嘛要聽你陳世明的口不擇言,打龔家財產(chǎn)的主意?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又是什么?”

    “老爺,李綱和龔自生能夠創(chuàng)造輝煌,不也有您的一份功勞嗎?再說,老爺?shù)挠H生女兒熊美艷還在您舅舅黃潛善的身邊呢,她怎么也會幫自己的父親說些好話……”

    “就別給本官提什么親生的女兒熊美艷了,她壓根兒就沒和本官的舅舅伉儷成婚,而是讓舅舅黃潛善像禮品似的,送到京城還人情……”

    “什么?小姐沒和黃潛善大人結秦晉之好?那她是被您的舅舅送給誰了?”

    熊和貴無比氣惱地埋怨道:“送給了太宰張邦昌。”

    “行啊,這是天大的好事哩!太宰張邦昌可是正二品的朝廷文官,要比他太尉高俅的官還更大,老爺今后有張?zhí)走@顆大樹罩著、頂著,就不怕龔自生這個冤家死對頭,不管和龔自生打什么官司,您都是盡占上風,包贏不輸!

    “沒大用處,連個名分都不敢給,張?zhí)拙褪莻‘妻管嚴’,美艷跟著他,與牌樓中的香女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老爺可不能這么說,依小的看,是你的舅舅深不可測,若黃潛善當時同意娶美艷,他自己的儒雅形象就會頃刻崩塌,人設全沒,黃潛善將美艷送給張邦昌,既能報答張大人對他的提攜之恩,又可為你們舅甥今后的前途謀劃盤算,實乃一舉兩得的好手段,老爺是小輩,可要體諒您舅舅黃潛善的這份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