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梨花神秘失蹤
作者:成丕立      更新:2021-12-12 00:10      字數:3248
    “銀花,去背張竹涼椅來,抬著你姐送去衛(wèi)生院。”馮富貴吩咐道。

    馮母看見丈夫答應自己把女兒送去衛(wèi)生院,愁容漸漸消失。她喃喃自語:“把女兒送去衛(wèi)生院,她就應該還有救……”

    馮富貴背來兩根竹竿,綁在竹涼椅兩邊。父女倆抬著馮梨花去衛(wèi)生院時,馮母拿著馮梨花衣服跟來。馮富貴大聲說:“他娘,你跟來干嗎?等會那個渾小子來,看到家里沒有一人,他一定會帶著寨子里的人到處去尋找!

    馮母這才將衣服放在竹涼椅上返回屋里,獨自在房子上坐立不安。

    父女倆抬著馮梨花走到衛(wèi)生院門口,馮隊長大聲喊道:“醫(yī)生,醫(yī)生,快來給我女兒看看,你們快來搶救我女兒吧……”

    父女倆把馮梨花抬進衛(wèi)生院,馮富貴邊大聲喊邊向衛(wèi)生院里面跑去。馮銀花蹲在竹涼椅旁邊,看到姐姐的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話。她把耳朵貼在姐姐的嘴邊,聽不清姐姐說的話。又看見姐姐額頭上冒著汗,把手放在姐姐的額頭上。她大聲說:“爹爹,我姐姐的額頭很燙,她發(fā)高燒了……”

    雷醫(yī)生拿著聽診器跟在馮富貴身后緩緩走來,聽說病發(fā)高燒,又轉身返回去,邊走邊喃喃說:“孩子發(fā)熱也急成這樣,真是可憐天下父母!”

    雷醫(yī)生來到大廳一看,見病人還躺在竹涼椅上,吩咐到:“你們把病人抬到病床去,把這竹涼椅抬出去吧!”

    馮銀花攙扶姐姐坐起來,馮富貴背著奄奄一息的女兒放在病床上。雷醫(yī)生把體溫計放在妝梨花的腋窩下,問道:“她是因什么發(fā)高燒呀?”

    馮銀花張嘴大聲說:“我姐姐已經三天沒吃飯了,還割脈管……”

    馮富貴急忙瞪眼盯住馮銀花,暗示她還要再說下去。雷醫(yī)生語重心長說:“醫(yī)生望聞問切四診,她已經昏迷不省人事,你們不說,我怎么治?”

    瑤鄉(xiāng)衛(wèi)生院的醫(yī)生很少,總共都是兩名醫(yī)生,一名護士。一名中草藥醫(yī)生是本寨子的人,并且已六十開外,每天下班都回家住,住在衛(wèi)生院的只有雷院長和護士。馮富貴遲疑一會兒,看著雷院長說:“我只告訴你一人,不想讓寨子里的人曉得,請你一定不要把這事宣言出去!”

    雷院長聽完馮富貴的敘述,又看見馮梨花臉色蒼白,呼吸困難,兩眼緊閉。他喃喃說:“都是什么年代了?還搞包辦婚姻,你們這是違法行為!”

    雷院長說完瞪了馮富貴一眼,立即轉過身對女護士說:“你去藥房配藥水,先給她打一針降溫的小針,再給她吊兩瓶葡萄糖鹽水,救命要緊!”

    雷院長接著喃喃說:“幸虧她的體質好!否則,神仙下凡也沒救!

    凌晨,馮梨花醒了過來,看到父親和妹妹都坐在自己身邊。她想起了父親對大樹哥無情,喃喃說:“我的夢都已經滅了,你們搶救我干什么?”

    馮富貴聽到女兒說話后,轉過身來默默盯住馮梨花。心里想,不是老子對你心狠,而是他父親跌死后,家里已沒有挑大梁的人,一個十幾歲的趙大樹,不僅要養(yǎng)弟弟妹妹和母親的重擔,他家的生計都有問題,哪里有錢讓自己去讀書?他沒有了光明的前途,老子還能讓你嫁去挨餓受窮嗎?他語重心長地說:“仔仔,爹爹為了你好呀!他爹死后,家人吃飯都會吃了上餐沒下頓,他怎么還會去考大學呢?如我們去幫他,將會兩家都窮,與其去幫他不如另找個好婆家!

    “爹爹就是個嫌貧愛富之人,我不想聽,你別說了。”

    “你怎么就是一根筋呢?爹爹不讓你嫁去他家是為你好,絕不是把你推去火坑。長痛不如短痛,只要你忘了他,爹爹幫你找戶好人家,讓你幸福!”

    “除了大樹哥,我寧死也不嫁!”

    “爹爹情愿你死,也不會讓你嫁給趙大樹!”

    “你對女兒如此狠,女兒今天就死給你看!”馮梨花說后,拔掉手上的吊水針頭,立即翻身坐起來,又要去自尋短路,嚇得馮富貴父女急忙攔阻她。

    馮富貴見做不通女兒的工作,氣得滿臉吧嗒沉下去,眼睛瞪得渾圓,眉毛也擰在一起,像是要吃人的樣子。他把女兒按倒在床頭,怒聲吼道:“銀花,你還愣在這干嘛?快去拿根繩子來,我們把你姐綁起來,帶回家里去!”

    “我,我這就去拿!”馮銀花慌忙去尋找繩子。

    父女倆把馮梨花的手腳綁起來后,又把頑抗的她抬去放在竹涼椅上。馮富貴大聲說:“銀花,我們把你姐姐送去姑姑家,讓她去住一段時間!”

    父女倆抬著馮梨花走時,她忽然發(fā)出“嗚嗚”的哭泣聲。馮富貴把竹涼椅放下,大聲說:“銀花,你放下竹涼椅來,我把她的嘴巴堵上再走!

    馮富貴說后,脫下腰間的汗帕塞進馮梨花的嘴里,還繞著嘴巴打了幾圈,并拿來一場被子蓋住她的臉。兩父女抬著馮梨花,匆匆忙忙走出衛(wèi)生院。

    馮媽在廳屋邊走邊想,我們家的大小事原來都是丈夫說了算數,今天他卻采納了我的意見,把女兒送去衛(wèi)生院治療。結婚二十多年來,我在這個家中是最沒地位的人。孩子還小時,除了對丈夫惟命是從外,還要聽公婆的。孩子長大后,又要聽從孩子安排。趙古崽跌死后,看到馮富貴把女兒關在房屋里,提醒他說:“你把女兒關在房屋里,她不僅不會依你,還會產生逆反心里……”

    正在這時,趙大樹帶著一行人走了進來。趙大樹站在馮媽前面說:“阿姨,我這幾天都沒看到梨花,也沒看見她去幫忙做事,她生病了嗎?”

    趙大?匆婑T媽眼睛躲閃,吱吱唔唔半天沒回答,上前一步大聲問道:“你女兒究竟是生病了,還是你們把她關了起來呀?”

    馮媽咬咬牙說:“她生病了,老鬼和銀花抬著她送去衛(wèi)生院了。”

    趙大海轉過身去,看著趙大樹說:“走,我陪你去探望你媳婦!”

    馮媽聽到趙大海說,要陪趙大樹去衛(wèi)生院看自己的女兒,忽然想起丈夫的吩咐,急忙上前勸阻:“趙書記,梨花就是一點感冒,并無大礙。在衛(wèi)生院吊兩瓶水,也許明天就出院了。加上你們勞累了幾天,怎敢勞駕去探望呢?!”

    趙大海聽到馮媽說這話,想到自己幫趙大樹操勞了這么多天,還未好好休息一夜,確實有些疲憊了。想到這里,立即連續(xù)打了幾個嗑欠,接著又伸個懶腰。他從腰間拿出手電筒說:“大樹,我們走,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幾人聽到趙大海發(fā)話了,火急火燎地走出馮富貴的房屋。一陣風吹來,他們手里提著煤油燈被吹滅,只好跟隨趙大海身后,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一條寧靜而彎曲的山路擱淺在陡峭的山坡上,兩邊郁郁蔥蔥樹林,趙大樹走在行人中的最后面。忽然想起馮媽的話,覺得有些不合常理,加快腳步走到前去說:“趙伯伯,阿姨輕描淡寫說,梨花只是感冒,又怎么會連夜送去呢?我不放心!”

    趙大海為之一振,大聲說:“哇塞!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點呢?走,我們一起去衛(wèi)生院,看看她究竟是傷寒感冒,還是她有其他的。 

    眾人聽到趙大海說又要去鄉(xiāng)衛(wèi)生院,個個站在原地發(fā)呆,兩眼盯住趙大樹看,沒有一人吭聲。趙大樹低頭想了想,抬頭看到大家都沉默不語,也沒有轉身走。他當機立斷說:“這幾天大家辛苦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我一人去鄉(xiāng)衛(wèi)生院看看,如果梨花沒事,我再回去睡覺!

    趙大海聽了趙大樹的話后,轉身看到大家疲憊不堪的樣子,又見大家沒有行動。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這幾天大家都很辛苦,現在已是深更半夜了,你們回去休息,我個人陪大樹去就行!

    趙大海是寨子里的支部書記,他不表態(tài)誰也不敢回去睡覺。再說,寨子里的人本來就不多,誰家里又沒有點事發(fā)生呢?萬一自己家有點什么事,也要趙書記這發(fā)號司令說話,大家才能一起來幫自己家的忙。當聽到趙大海喊大家回去休息了,眾人異口同聲說:“趙書記,夜晚的山路不好走,你們小心點呀!”

    路上,趙大海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面,趙大樹跟在他后面,兩人邊聊邊走,踉踉蹌蹌走了二十多里山路。黎明,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來臨。趙大樹加快腳步,匆匆忙忙走到趙大海前面去,推開鄉(xiāng)衛(wèi)生院的大門進去。他看見一個年輕女子,撲在辦公桌上睡覺,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一間間搜尋起來。本來病房就不多的鄉(xiāng)衛(wèi)生院,他把整個衛(wèi)生院的病房找了一遍,病房里沒有一個病人,更沒有看見他們三父女的人影。他轉身出來說:“趙伯伯,這里沒有看見住的病人!

    “馮母明明說,他們送梨花來衛(wèi)生院了,到底去哪里了呢?”

    “會不會去縣城醫(yī)院?”

    趙大海拍了拍護士的背,大說:“醫(yī)生,請你醒醒!”

    年輕抬起頭來,邊揉搓眼睛邊問道:“請問你有什么事?”

    “昨晚上,有人送病人來衛(wèi)生院嗎?”趙大樹問道。

    “有啊,父女倆抬來了一個十六七的姑娘,他們住在第一間病房的!弊o士說后,緩緩地站了起來,帶著他們兩人慢慢向病房走去。

    三人走進第一間病房一看,吊水瓶還掛在病床上,病房里卻沒一個人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