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旋渦(十六)
作者:
一個懶人 更新:2021-09-01 10:41 字數(shù):6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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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醉人,餐桌上的一道道美味佳肴令嚴洛一心情愉悅?cè)f分,來自味蕾的滿足感徹底將他紛亂的思緒給擊退,留下的只有盡情享受美食帶來的快|感。
邢天抿了口紅酒,望著眼前正大口朵頤中的嚴洛一驀地生出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這畫面與他記憶中的那一幕相互交疊,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個整整十年的夢。
如果十年前他沒有一聲不響的離開,如果他沒有中斷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那么現(xiàn)在的他們又會是什么樣子,朋友?……還是戀人?
想到這里邢天心頭泛起一陣淡淡的憂傷,雖然他已經(jīng)決心不顧一切讓嚴洛一回到自己身邊,可是這并不代表嚴洛一就一定會接受他的愛,畢竟現(xiàn)在的嚴洛一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單純的青澀少年,可能他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耐心才能讓嚴洛一重新接納他。只是當下邢天擔憂的并不是時間問題,而是嚴洛一現(xiàn)在警察的身份,若是讓集團里的那些老家伙們知道他私下和一個警察來往想必定會向他發(fā)難,搞不好還會連累嚴洛一遭受無妄之災,為保周全他必須想盡快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喂,想什么呢,你不餓嗎?”嚴洛一吃到一半時抬頭見邢天似乎在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盤子里的那塊惠靈頓牛排幾乎一口都沒動過。
邢天驀地回過神,笑了笑說:“沒什么,在想些生意上的事情而已。哦,對了,你現(xiàn)在的年紀應該談戀愛了吧?”這個問題看似問得很隨意,但其實邢天內(nèi)心多少還是有點在意的,至少先讓他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嚴洛一嚼著嘴里的牛肉鼓著腮幫子嘟囔道:“沒呢,工作忙,沒時間!
邢天嘴角不經(jīng)意地微微一揚,隨后拿起桌上的紅酒瓶往嚴洛一的酒杯里倒了半杯,“你也喝點吧,別擔心,我會讓司機送你回去的!
嚴洛一望向杯子里的紅酒猶豫了一下,老實說,佳肴若不配上美酒的話確實挺可惜的,而且說不定自己現(xiàn)在的酒量也沒想象中那么差,于是心一橫,便道:“行,那我可得先提醒你啊,萬一我要是酒后動粗你該還手就還手,千萬別對我客氣!
邢天憋著笑將留在杯底的紅酒一飲而盡,瞇眼點了點頭,“好好好,我答應你,一定不會客氣的!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客氣?呵呵,不存在的……
等到兩人離開餐廳的時候已臨近晚上十點,早在第二杯紅酒下肚之后嚴洛一便毫無意外地陷入神志不清的狀態(tài),所以到最后整個人幾乎是被邢天扛著走出餐廳的。
Lucas按邢天的吩咐在地下車庫等著他們出來,當他看見邢天懷里摟著的人時并沒有覺得驚訝,他知道這個姓嚴的對邢天來說很重要,可是此人的身份畢竟太過敏感了些,從他內(nèi)心的角度其實并不希望看到邢天和嚴洛一這個警察走到一起去。
待邢天將嚴洛一小心翼翼地扶上車后Lucas便直接問道:“天哥,現(xiàn)在是直接送你回酒店嗎?那他……?”隨即朝著正迷迷糊糊倒在后排座椅上的嚴洛一撇了一眼,已然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
邢天鼻息微嘆,低聲道:“走吧,帶他一起回酒店!逼鋵嵥贿^想彌補一下當初因自己的私心開的小玩笑,卻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小家伙的酒量還是那么差。
Lucas在收到指示后立刻發(fā)動車子,而邢天則將倒在一旁的嚴洛一慢慢扶了起來,并動作輕緩地將他耷拉著的腦袋安到了自己的肩窩處。若是在十天之前邢天或許連做夢都不敢想象他能和嚴洛一這般相依相偎在一起,但此時此刻這一幕卻真實地發(fā)生了,既不是夢境也不是替身,是真真切切的嚴洛一,他的體溫和熱度像是一劑靈藥般注入了邢天的身體,令他起死回生,令他欲罷不能。
邢天垂下眼簾深情地望向身旁的嚴洛一,伸手撫了撫他微微發(fā)燙的臉頰,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在他額間落下輕輕一吻。
車子到了酒店之后邢天向Lucas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跟著,然后自己一個人背著睡熟中的嚴洛一回到了酒店房間。
房間的臥室里只有一張床,邢天幫嚴洛一脫下外衣后給他蓋好了被子,他其實挺后悔把嚴洛一忽悠醉了,要不然他也不用顧忌乘人之危這種事情,現(xiàn)在倒好,為了建立優(yōu)良形象只好委屈自己睡一晚客廳。可郁悶歸郁悶,最后他還是借機吻上了嚴洛一的唇瓣,就當給自己一次做正人君子的獎勵,雖然這只是一個沒有回應的吻,但卻讓邢天再一次體會到了當初心跳的感覺。
短暫的一吻后邢天心滿意足地離開床邊,然后隨手拿起床邊的外套想替嚴洛一掛起來,結(jié)果一不小心將他的手機從衣服口袋里抖落了出來。
手機屏幕忽地一亮,他不經(jīng)意地一瞥,見屏幕上顯示著許多未接來電。出于好奇他撿起來看了一眼,幾乎所有的未接來電都是由一個標注為“魔鬼陳”的人打來的。
邢天眉頭微蹙,一看這名字就猜到對方不是什么善茬,難不成是來找嚴洛一麻煩的?
——你在哪兒?小吳說你還沒回去,速回電話!
——我艸!你跑哪兒去了干嘛不接電話?!
——姓嚴的你要是再不接電話以后別來上班了。
邢天隨即發(fā)出一聲嗤笑,原來這個所謂的“魔鬼”不過是嚴洛一的上司而已,看此人說話的態(tài)度估計平時也好不到哪去,難怪嚴洛一會給他起這么個名字,確實挺般配的。
就在他打算關(guān)機時電話屏幕突然一閃,一通電話正巧打了進來,而來電人仍是那個叫“魔鬼陳”的。
邢天眉梢一挑,他倒想見識見識這個姓陳的到底有多魔鬼,于是他隨手接起了電話,可誰知他剛把電話放到耳邊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便傳來一聲怒吼:“你TM終于知道接電話了!知不知道——”
邢天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原來還是條愛亂吠的狗,便立刻打斷道:“喂,你好,我是嚴洛一的朋友,他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
電話那頭一下沒了聲音,邢天也懶得和這種沒素質(zhì)的人交流,自顧自繼續(xù)說道:“嚴洛一酒喝多了現(xiàn)在不方便說話,他今晚住我家,有什么事明天等他醒了再聯(lián)系,也請你不用再費心打電話關(guān)心了,謝謝。”一番簡單明了的陳述之后邢天果斷地將電話掛斷,關(guān)機。
如此美好的夜晚怎能被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破壞,邢天吹起口哨揚著小調(diào),帶著今晚只屬于他的好心情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為之相反,一臉懵逼的陳浩正盯著手機屏幕發(fā)愣,手機中陌生男人的聲音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但具體是哪種不舒服一時也說不上來,他只是納悶,不是說好吃頓飯而已的怎么還睡到人家里去了?
他突然覺得心口堵得慌,好像有團邪火在身體里無處發(fā)泄,恨不得立刻沖到那男的家里把姓嚴的這不要臉的家伙給逮回來。要說在他眼皮子底下去和別的男人約會也就罷了,竟然還喝醉了跑去對方回家里過夜,敢情是蹬鼻子上臉完全沒把他這個未來老公放在眼里的節(jié)奏!
他窩火地磨著后槽牙,此時腦袋里只有一個聲音,“姓嚴的你丫趁我不在膽肥了是吧!看我傷好了怎么收拾你!”
也是在同一時間,和陳浩一樣心頭燃燒著熊熊烈火的人并不止他一個,那人此時正坐在他紅色的法拉利里目光陰鷙地望向邢天所在的那間房間。
這并不是季節(jié)第一次目睹邢天帶別的男人去酒店過|夜,他心里清楚這些被邢天帶去酒店的人不過就是偶爾滿足一下他精神和肉|欲上的渴求,所以這些人充其量不過是個玩物而已。他允許邢天有玩物,但玩物只能是玩物,絕不能成為情人,季節(jié)永遠不會讓邢天知道那些曾和他上過床的人最后都去了哪里,因為他們不久后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或許這種矛盾的感情只有季節(jié)自己能懂,他的愛可以無私到不介意上邢天床的人是不是自己,也可以自私到除掉每一個有可能妨礙到他的人,即便是萬分之一的可能。
季節(jié)隱約中似乎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雖然他明知此刻在酒店房間里的那個也同樣是一個玩物罷了,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叫嚴洛一的男人與以往那些人不同,這個人的存在會讓他感到莫名的不安,只要一想到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就足矣令他妒火中燒,而此刻從那扇窗內(nèi)透出的燈光就像他心里正在燃燒的妒火,燒得他幾乎快要失去理智。
難道只是因為一張相像的臉嗎?還是說……
季節(jié)微微瞇起眼睛,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很荒謬的想法,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似乎不太可能,可能自個兒是被氣傻了吧。他一聲哼笑,上揚的嘴角中透著一抹陰毒與狡黠,“嚴洛一你可真有能耐,看來是我小瞧你了,你想玩火是嗎?好,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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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嚴洛一被一波強烈的尿意給生生憋醒,他在半夢半醒中本能地坐起身打算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結(jié)果一眼睜才赫然發(fā)現(xiàn)這里并不是自己家。驚訝之余忽然想起了之前那兩次被綁的遭遇,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還是被同一條蛇咬了兩次,要說不怕那才奇怪呢。
他使勁地想要回憶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但只能依稀記起他和邢天吃飯時的情景,至于他后來是怎么躺到這張床上的就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為了避免發(fā)出聲響他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門邊,小心翼翼地慢慢轉(zhuǎn)動門把手。
門開了,他吁了一口氣,還好沒上鎖。他偷偷地向門縫外張望,外面好像是一間客廳,聽動靜客廳里似乎并沒有人的樣子。
于是他大著膽子靜悄悄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經(jīng)過仔細觀察后確定房間里確實沒有人在便立馬從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也顧不得穿上忙不迭地向著大門口的位置小跑而去,雖然記不得自己是怎么來這兒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決定先走為妙。
誰知當他剛打一開門就跟門外的人影撞了個滿懷,隨后他大驚之下猛地向后一跳,不料腿一軟重心不穩(wěn)直接倒向了一旁的墻壁,當下嚴洛一心頭一涼:糟了,門口怎么還有保鏢!
邢天見狀急忙上前將嚴洛一的身體扶穩(wěn),并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嚴洛一抬眼一看,臉上的神情瞬間由驚慌變成鎮(zhèn)定,呼了口氣道:“唉,原來是你啊。”
“嗯?那你以為是誰呢?”邢天一臉莫名。
嚴洛一定了定神,擺擺手說道:“噢,沒事,我就是肚子餓了想出去吃點早飯!
“早飯嗎?這么巧,我這里就有!毙咸煳⑿χ鴮⑹掷锾嶂拇釉趪缆逡谎矍盎瘟嘶,里頭滿滿當當都是他剛從超市買回來的食材,“等我一會兒,馬上就有的吃了。”說完便提著袋子朝廚房走去。
嚴洛一站在原地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后緩步走向廚房望著邢天的背影問道:“這兒是你家嗎?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邢天一邊低頭忙著手上的活兒一邊回答,“這里只是我暫住的酒店,你昨晚的確是喝醉了,可我怎么都叫不醒你,索性就把你一起帶回來了!
“那……我沒發(fā)什么酒瘋吧?”嚴洛一心里很是不安,生怕自己喝醉了又會有暴|力傾向,而且這次的對象不巧又是同一個。
“噢,這倒沒有。你啊,昨晚睡得可沉了呢!
聽了這話嚴洛一心頭一喜,那意思就是說自己以后不用再擔心喝完酒變身成綠巨人了嗎?但轉(zhuǎn)念一想好像這也沒啥可高興的,原本他就對酒精這玩意兒就沒什么興趣,以后要是沒了這層心里障礙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昨晚睡哪里?沙發(fā)嗎?”嚴洛一想起自己昨晚霸占了人家的床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嗯!
“實在抱歉,因為我……”
“唉,我說你老這樣道歉累不累啊。你放心,我這人睡眠質(zhì)量比較好所以睡哪里都一樣,就算沙發(fā)也一樣睡得香。”邢天趕緊給了一個讓嚴洛一心安的回答,但這話中的真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時候酒精真的不是什么好東西,它會讓人內(nèi)心的欲望在不知不覺下被點燃,放大,并且在它的驅(qū)使下人往往會做些自己本不屑做的事情。譬如說,趁著暗戀對象睡著了偷偷爬上他的床,然后盡情地摟著他甜美地睡一宿,最后再在天亮之前悄悄溜走,而對方醒來后卻對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邢天背對著嚴洛一抿嘴一笑,想不到像他這么一個殺伐果斷的人也有敢做不敢當?shù)臅r候,不過老實說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其實挺有意思的,倒也算得上是一種情|趣吧。
然而比起這些更令邢天欣慰的是他昨晚終于睡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覺,沒有藥物,沒有噩夢,只有嚴洛一。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滿足感,就好像他擁在懷中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全世界……
為了消除身上的酒氣嚴洛一去浴室簡單地沖了澡,經(jīng)過一番洗漱后整個人頓時清醒許多,連同剛起床時的那股暈乎勁也一并消退了不少,只是這腦子一醒肚子便著開始叫喚了起來。當他順著香味走到餐桌旁時整個人都傻眼了,琳瑯滿目的中西式早餐看得他不禁目瞪口呆,“哇塞!你以前該不會是當廚子的吧?這么多我們倆哪吃得完。俊
“沒事,吃不完我?guī)湍愦虬鼛Щ厝グ伞!毙咸斓靡獾匦α诵,他對自己的廚藝還是頗為自信的。但實際上他故意多做些早點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嚴洛一能心甘情愿打包帶回家,他深信以嚴洛一的生活習慣平時一定不舍得給自己吃點好的,若是直接給錢這驢脾氣的家伙鐵定不肯拿,索性就用這么個法子好讓他無法拒絕。
事實證明邢天判斷的沒錯,嚴洛一一聽這個建議立馬就答應下來,“行,吃不完的我?guī)Щ厝ゾ褪橇,你算算多少錢回頭我給你!
“唉,你這人真是……”邢天扶額輕嘆,心想這小子跟錢過不去的臭毛病果然十年如一日,雷都打不動。
嚴洛一呵呵笑了起來,這讓他忽然有種回到了十年前的感覺,雖然很遙遠卻又那么得熟悉。
“喲呵,你故意逗我是吧?”邢天毫不手軟地往嚴洛一臉頰上捏了一把,可惜沒什么肉,這一捏倒是把他給捏心疼了,“洛一你太瘦了,以后要多吃點肉,知道嗎?”
嚴洛一一邊揉著自己臉一邊往嘴里塞三明治,鼓著腮幫子說道:“廢話,有頭發(fā)誰想當禿子啊。”
邢天頓了頓,然后問道:“我記得你高中時說自己要考清華的,后來怎么去當了警察呢?這工作又危險錢掙得也不多,是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嗎?”
嚴洛一眼神下意識地閃爍了一下,所謂的特別原因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過有些事情即便是至交好友也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
“嗐,沒什么原因,就是一時心血來潮,大概是警匪片看多了吧!
以邢天對嚴洛一的了解他絕不是那種隨意改變志向的人,這其中想必定有其他原因。但既然嚴洛一不愿說自己也就不再多問,將來等他愿意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他,于是便若無其事地說道:“其實當警察也挺好,至少是碗公家飯福利待遇會比私企好一點!
嚴洛一立即點了點頭并迅速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你以后打算在江源待多久?”
邢天微微一笑,雙眼直直地看著嚴洛一說道:“我可以一直不走,也可以馬上離開,這……取決于你!
“我?什么意思?”嚴洛一一臉疑惑地看向邢天。
邢天呵呵一笑,“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江源好像發(fā)展得不錯,最近確實是有長期投資的打算,不過江源這里還是你比較熟悉,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那你看是否可行呢?”
“?這你可問錯人了,我除了對菜市場的菜價熟悉之外就沒別的了。不過嘛,從我個人的角度看,只要會做生意到哪都能賺到錢,不是嗎?”
“嗯,有道理!毙咸炜此埔槐菊(jīng)地點了點頭,拍案道:“行,決定了,那就留下來!
嚴洛一詫異地眨了眨眼睛,心想這人怎么說風就是雨的,“我……我只是隨便說說,你最好還是先做做市場調(diào)查什么的,這萬一要是……”
邢天見他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終于還是憋不住笑出聲來,“哈哈,跟你開個玩笑,我們集團在江源很早就有分公司了,之前我把重心都放在國外,最近我打算在江源擴展更多的項目,我感覺國內(nèi)現(xiàn)在還是很有發(fā)展?jié)摿Φ。但是我畢竟很久沒有回國內(nèi)了,也就是說……”
邢天將身體慢慢湊向嚴洛一跟前,像是要偷偷告訴他一個秘密似的,在他耳邊小聲耳語道:“你要做好被我長期騷擾的心理準備,明白了嗎?”
嚴洛一剎那間臉頰緋紅,雖然他把這話理解成一句玩笑,可如此曖昧的話語從邢天的嘴里說出來實在太具殺傷力,若此刻換成個女的估計沒幾個人能扛得住吧。
嚴洛一只覺耳根又麻又癢,于是便本能地向后躲閃,卻沒想邢天已將手伸向他的下顎并輕輕抬起,他頓時慌了神,漲紅著臉支吾道:“你……你干嘛?”
“別動,你嘴角這里有東西!毙咸煊么竽粗篙p柔地從嚴洛一的嘴角處擦拭而過,隨后還不忘調(diào)侃一句,“你怎么吃飯跟小孩兒似的,又沒人和你搶,慢慢吃。”
嚴洛一輕輕的“哦”了聲然后趕緊低下頭繼續(xù)吃他的早餐,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看起來一定很滑稽,自己咋跟個大姑娘似的那么不經(jīng)逗呢,看來這臉皮厚一點還是有好處的,早知就應該向某位仁兄好好學習學習。
一想到這兒嚴洛一突然神情一凜,立刻伸手掏起了自己的衣服口袋,直到摸出小徐的手機后這才緩了口氣。
“怎么了?”邢天見他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便好奇地問道。
“哦,沒事,這手機是別人的我怕弄丟了!
嚴洛一立即打開手機看了看,出乎意料的是手機里竟沒有跳出任何未接來電或短信。這就有點奇怪了,按說以陳浩的個性如果自己沒回吳凱杰家他勢必會打電話把他罵一通,怎么這回連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這家伙在醫(yī)院里耐不住寂寞跑出去泡妞了吧?
嚴洛一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性比較大,心里便暗暗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然而高興不過三秒,他身旁那位卻忽然開口道:“噢,對了,忘了告訴你昨晚你上司打過好多電話給你,然后我直接告訴他說你喝醉了所以在我這里過夜,你上司這人好像火氣挺大,平時應該很難相處吧?”邢天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悠哉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麥片粥,全然沒留意到嚴洛一臉上瞬間凝固的表情。
“是啊,是挺難的……”嚴洛一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默默為自己即將到來的不幸表示沉痛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