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聯(lián)歡會定在下午兩點開始舉行，在差不多一點左右活動室里的各項布置和準備工作已經(jīng)完成，嚴洛一便趁著這個空檔帶著邢天一起去三樓探望于慧。

    此時的于慧正悠閑地坐在陽臺上曬著午后的暖陽一邊打著手里的淡藍色毛衣，只是打著打著就有些犯困，直到聽見有人敲門才一下從困意中醒了過來。

    “誒？阿峰，怎么是你啊？”于慧顯然對早上嚴洛一已經(jīng)來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哦，今天下午養(yǎng)老院舉辦活動，我是特地來幫忙的，順便過來看看您老人家唄�！眹缆逡晃⑿χ�回應道。

    “是嗎？那挺好的，大家伙一起也難得熱鬧熱鬧。”說著于慧便向站在嚴洛一身后的那人投去了一眼，并問道：“呃……這位是？”

    “哦，他是我同事，是我叫來幫忙的，他剛才說也想來看看你，這不就帶他一起上來了�！�

    “阿姨好。”邢天禮貌地主動向于慧打了聲招呼。

    “噢，你好你好，來，快進來坐吧�！庇诨勖奸_眼笑地將兩人迎進了門。

    見小輩們特意來探望她心里自然是很高興的，于是便轉(zhuǎn)身從桌上挑了兩個最大的蘋果拿去衛(wèi)生間洗了個干凈，然后一個遞給了嚴洛一，另一個遞給了邢天，但不知怎的，她的視線卻在邢天臉上多停留了片刻。

    “欸，阿峰啊，你同事以前是不是來過啊？嘶……怎么好像覺得在哪兒見過似的�！庇诨埘玖缩久迹�忽然問道。

    嚴洛一與邢天兩人隨即相互對視了一眼，并用眼神做個了短暫的交流。

    一個問：咦？你不是說她不記得我了嗎？

    一個答：��？俺也不知道，俺也搞不懂啊。

    “哎喲瞧我這腦子，這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你，罷了罷了，年紀大腦子不好使了喲。”于慧訕訕地笑了笑，隨后一轉(zhuǎn)頭正好看見桌上放著湯圓的袋子，里面還剩著一盒沒動過的湯圓，便道：“對了，阿峰，你吃過飯了沒啊？我這里還有一盒湯圓，你兩分著吃吧�！闭f著已經(jīng)將湯圓遞到了嚴洛一面前。

    嚴洛一這才忽然想起這一份他原本給自己當午飯準備的，想想之前食堂給的飯菜也沒怎么吃飽，就當是給自己加餐吧。

    “你不吃點兒嗎？”嚴洛一給邢天展示了一下自己親手做的湯圓。

    邢天搖了搖頭，淺笑道：“不了，你吃吧�！彼�知道嚴洛一一向胃口很好，所以并不打算瓜分他的口糧。

    嚴洛一怏怏地白了他一眼，嘴里小聲嘀咕了一句：“嘁，不吃拉倒，不識貨�！彼�的聲音雖小但還是飄進了邢天的耳朵里。

    “怎么？難不成是你自己做的？”邢天也隨口回應了一句。

    嚴洛一得意地揚了揚嘴角，“沒錯，這就是本人自創(chuàng)的嚴氏素菜湯圓，低鹽少油零脂肪，美味又管飽�！闭f著便用筷子夾了一個湯圓囫圇吞進嘴里，大口朵頤起來。

    “是嘛，不過好不好吃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毙咸煺f話間一把搶過嚴洛一手里的飯盒，直接用手抓起一個就往嘴里送。

    “嘿！剛才是誰說不吃來著，哪有你這么出爾反爾的呀！”嚴洛一立即沖上前欲奪回自己的口糧，可結果邢天壓根兒不搭理他，仗著自己身高的優(yōu)勢把飯盒舉在天上，然后樂呵呵地看著嚴洛一在自己跟前一個勁地胡亂蹦跶。

    “我去……你還給我！”嚴洛一仰頭氣鼓鼓地瞪著邢天。

    “不給，有本事自己來拿�！毙咸斓皖^還以挑釁的目光。

    于是，在一盒湯圓的作用下使得原本冷冷清清的房間內(nèi)瞬間充滿了人氣，一旁的于慧則笑嘻嘻地坐在床邊目睹著兩個大老爺們互相打鬧的情景，她笑得很開心，感覺自己好像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笑得這么開心過了。

    頃刻間，她的腦海中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眼前的一幕竟是那么地似曾相識，可是……到底在是哪里見過呢？這個人，這張臉……

    下一秒，她突然睜大著眼睛驚呼道：“噢！想起來了！”

    嚴洛一和邢天兩人聞聲皆是一愣，隨即一同轉(zhuǎn)頭望向于慧，只見她的視線正落在邢天的臉上，然后說了句令兩人同時感到大吃一驚的話，“你是阿泰吧？我記得在阿峰的婚禮上見過你，哦對，你那天是最晚到一個，阿峰為了等你硬是把婚禮整整拖延了半小時，害得我和海瀾他爸……”

    “等等！外婆，你剛才叫他什么？”嚴洛一沒等于慧說完就開口打斷了她，情急之下一時忘了改稱呼。

    “阿泰啊，怎么啦？……欸？阿峰，你咋學洛洛管我叫外婆呢？哎喲，看來你的腦子也不比我好使到哪去�！庇诨酆呛且恍�，但此刻除了她以外卻沒有人笑得出來。

    正當嚴洛一的思緒正處于一片混亂中時，一旁的邢天已早他一步從短暫的心驚中恢復了理智。說實話，于慧那聲突如其來的“阿泰”著實把他嚇得不輕，不過好在這么多年下來他早已練就了處變不驚的心里素質(zhì)，即使在這種內(nèi)心產(chǎn)生劇烈動蕩的情況下他依然可以將自己偽裝得鎮(zhèn)定自若，處之泰然，并在轉(zhuǎn)瞬間就想好了該如何應對。

    “哎，阿泰是誰？那我該回答她是，還是不是��？”他湊到嚴洛一耳邊小聲詢問道，雖然他心里再清楚不過于慧口中的“阿泰”指的是誰，只是萬萬會沒想到由于他的出現(xiàn)竟然會讓于慧想起一個最不該想起的人。

    “啊？”嚴洛一驀地回過神，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隨即頓了頓道：“哦，沒關系，可能你長得和她記憶中的人有點像，你就隨她叫吧�！毖巯滤�縱然有許多話想問于慧，但礙于邢天在場也只能先憋在肚子里，等之后再找機會詳問。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支開邢天的時候房門口突然冒出個人影，正是之前急著要上廁所的那個男青年，他站在門口探出半個身子向邢天晃了晃手里的手機，小聲道：“天哥，你的電話�！�

    邢天微微蹙了蹙眉，為了不想讓人打擾他和嚴洛一兩人相處的寶貴時間他刻意提前關了自己的手機，沒想到對方竟然找上了Lucas，看來電話那頭的人身份定然非同一般，否則Lucas是不會貿(mào)然跑上來找他的。

    “給，我出去接個電話�！毙咸鞂⑹掷锏娘埡腥�回嚴洛一手里。

    “嗯。”嚴洛一頷了頷首，哪知邢天的腳才剛邁出一步又立刻轉(zhuǎn)過身，對著他一本正經(jīng)地叮囑道：“不許吃光，給我留點兒�！卑言捔滔轮�后這才走出房間。

    嚴洛一見他走出去的一剎那心里卻在暗暗發(fā)笑，“行啊，那就留點兒唄�！�

    于是，就在接完電話的兩分鐘之后，當邢天再次走進房間時赫然發(fā)現(xiàn)飯盒里只剩下一小塊湯圓皮子，當下臉色一沉，拉長著臉朝嚴洛一投去一抹寒光。

    “不是你說留點兒嗎？你看我這不是給你留了嘛�！眹缆逡豢桃庠凇包c兒”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順帶附贈一張氣死你不償命的“官方式”微笑。

    邢天默然不語，深邃的眼眸里波光暗涌，已經(jīng)無法言語來形容他內(nèi)心的喜悅。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仿佛一切回到了從前，在一間只有二十平方的員工宿舍里，那段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美好時光。

    忽然間，腦海中似乎有一個聲音正在對他說：你的洛一，回來了。

    嚴洛一見邢天就這么直直地望著他又不出聲，心想這家伙別是真生氣了，于是立馬收斂起嘴角邊的笑容，態(tài)度委婉道：“呃……你要是真想吃回頭我再給你做唄，想吃多少就多少，這總可以了吧？”

    邢天莞爾，其實他并沒有生氣，不過這么一來起到的效果倒是很合他心意。隨即伸手往嚴洛一肩膀上輕輕一按，俯身湊到他耳邊用略帶魅惑性的嗓音低聲說道：“好啊，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記下了�！�

    “……”

    耳邊吹來的曖昧氣息不禁令嚴洛一全身泛起一陣觸電般的酥麻感，心跳也在不自覺地加快倍速，一股灼熱的溫度迅速涌上面門，瞬間便將他的雙頰烘托出一片緋色。

    “尿急，上個廁所�！眹缆逡秽б幌聫囊巫由险酒饋�，通常在遇到這種無法應對的局面下他唯有施展出自己最常用的一招，尿遁。

    一進衛(wèi)生間后他立刻用冷水澆了把臉，一遍，兩遍，三遍，一直到臉上的緋紅完全褪去。

    末了，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邢天的主動出擊顯然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可眼下父母的案子才剛起了個頭，他實在沒有多余的心思花在談情說愛上。

    所以，拒絕是必然的，但是他該用什么理由拒絕呢？直接說自己不喜歡他，還是說干脆向他闡明自己的苦衷，唉……到底該怎么辦呢？

    嚴洛一閉目長嘆，原來感情這種東西根本不是單憑理智就能解決的，或許，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正當他躊躇之際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竟是陳浩打來的，不禁微微蹙眉，暗忖著這家伙這么早打來干嘛，現(xiàn)在離晚飯時間還差好幾個小時呢，難道說計劃有變？

    “怎么著，晚飯取消了？”電話一通他便直接開口道。

    “喲，料事如神啊老弟�！�

    嚴洛一眉梢一挑，其實他也就隨口這么一說，沒想到還真被他說準了，不過不去也好，省了件麻煩事。

    “得，好消息說完，現(xiàn)在該輪到壞消息了。”陳浩抿了抿嘴角，轉(zhuǎn)頭瞥了一眼身后那具冰冷的尸體，繼續(xù)說道：“壞消息是你要加班了，剛發(fā)生了一起命案，趕緊過來�！�

    “……”

    33

    下午三點，和碩小區(qū)，5樓。

    嚴洛一一接到邢天的指令便從養(yǎng)老院火速趕往現(xiàn)場，結果剛一出電梯門就看見吳凱杰正站在510的門口做著筆錄，吳凱杰一見嚴洛一來了便立刻招起呼道：“喲，來啦�！�

    嚴洛一頷了頷首，隨即朝隔壁那扇已經(jīng)被貼上封條的房門上看了一眼，當他看見509這個門牌號時眉頭微微一皺，轉(zhuǎn)身向吳凱杰小聲犯起了嘀咕：“欸，上回那個……好像也是住這間吧？”

    “是啊，可不就是那個嘛�！�

    “嘖，真是夠晦氣的，死完一個又來一個，這還讓不讓人過安生日子了�！�510的住戶阿姨忍不住發(fā)起了牢騷，顯然對自己當下惡劣的居住環(huán)境怨氣頗深，瞅著509的大門一臉嫌惡道：“哎呦，我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怎么攤上間兇宅做鄰居�！�

    吳凱杰許是早已聽慣了類似的抱怨，依舊面無表情地繼續(xù)詢問道：“對面平時就一個人住嗎？”

    “呃……應該是吧，反正我每次在見她都是一個人出出進進的，也不見她帶什么人來過�！�

    “那她……”

    “喂！你小子杵那兒干嘛呢？！還不快進來！”身后忽然響起了陳浩的吆喝聲，震得嚴洛一當下一個激靈，立即轉(zhuǎn)身朝對門509里頭鉆了進去。

    “速度倒挺快，打車來的？”陳浩隨口問道。

    嚴洛一只是嗯了一聲，他并不想多費口舌告訴陳浩自己是被人開車送來的。

    “發(fā)票留著，回頭我給你報。”

    嚴洛一微微一怔，淡淡地回了句：“哦，剛才下車急，忘拿了�！�

    “……”

    嚴洛一原地穿戴完手套和鞋套之后隨即向四周環(huán)顧了一圈，并問道：“呃……尸體在哪兒？”陳浩朝臥室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在那兒�！�

    “尸體身份確認了嗎？”嚴洛一邊走邊問道。

    “還沒，只找到了銀行卡沒找到身份證，不過我已經(jīng)把卡號發(fā)給技術科了，應該很快就能查到身份�！�

    說話間陳浩和嚴洛一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了臥室，一進門便看見法醫(yī)裴莉正舉著照相機咔嚓咔嚓地給尸體拍照。

    嚴洛一定睛一看，床中間正直挺挺地躺一具“清秀”的尸體，她身上穿著一件素白色的連衣裙，雙手交疊覆在胸下方，姿勢有點類似于童話里的睡美人。她頭發(fā)雖然是披散著的但打理得整整齊齊，臉上沒有妝容卻顯得很干凈，讓人乍一看感覺像是睡著了一般，但是再走近一點就能明顯看到她脖子上清晰的勒痕。

    “是被勒死的嗎？”嚴洛一脫口一問。

    “哦，這可不好說，具體死因還得等我回去驗完尸體才能告訴你�！迸崂蛞贿吪恼找贿吔釉挼�。

    陳浩此刻倒沒把注意力放在尸體上，他自顧自徑直走到臥室衣柜前，打開柜門翻了翻里頭的衣物，隨后喃喃自語道：“嘖嘖嘖，我當是什么良家婦女呢，呵，還真夠騷的哈。”說著便從衣柜里拿出一摞情趣內(nèi)衣在手里晃了晃。

    嚴洛一見狀也走到衣柜前查看了一番，結果他發(fā)現(xiàn)衣柜里不止有情趣內(nèi)衣，還有很多類似于水手服、學生裝等等之類的角色扮演服飾，即便是日常穿的衣服也大多都是些短裙蕾絲吊帶什么的，基本偏向于性感冶艷的風格。正如陳浩所說，光從衣柜里的穿衣風格上來看的確不像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女人，倒是有些像從事那種“特殊”行當?shù)�，不過像歸像，也不能因為衣品就隨隨便便給人妄下定論。

    少頃，就在兩人還在翻箱倒柜的時候一旁的裴莉突然發(fā)聲道：“喲，還真被你說對了，她的確不是什么良家婦女�！�

    兩人聞言同時轉(zhuǎn)頭向裴莉看去，卻不料她后面的一句話才是真正的天雷滾滾，瞬間便將他倆的三觀劈成了炭渣子。

    “因為她是個男的�！�

    嚴洛一、陳浩：“！��！”

    ……

    傍晚，西區(qū)警局會議室。

    吳凱杰站在屏幕前開始向所有人匯報有關案情的大致情況，他用手指了指出現(xiàn)在屏幕上一張頗為秀氣的臉，陳述道：“死者名叫岑意歡，本市人，24歲，性別，男！”他在這個男字上刻意加重了語氣，因為他與陳浩他們一樣，也是被天劈雷過一次的人。

    “生前是在酒吧街的一家酒吧里做著陪酒的工作，呃……也就是俗稱的鴨子。據(jù)了解，這家名叫“異域”的酒吧和一般的酒吧不同，它只專門接待一些對異裝有著特殊喜好的顧客�！�

    “異裝？什么意思？”路展國一臉茫然地問道。

    “哦，就是把男的打扮成女的，女的打扮成男的唄�！�

    路展國眉頭一擰，顯然對這個新認知有些接受無能，并在心里默默哀嘆現(xiàn)如今世風日下的社會風氣，沉聲道：“行了，你繼續(xù)吧�！�

    “噢。”吳凱杰頷了頷首，而后將屏幕上的照片換成了案發(fā)現(xiàn)場，接著說道：“尸體是今天中午12點左右的時候由房東發(fā)現(xiàn)的，前天她原本和岑意歡約好今天中午來收租，結果摁了半天門鈴都沒人開門，于是她就打了岑意歡的電話，但電話鈴聲卻是從屋里傳出來的，她當時覺得挺奇怪的，于是就用隨身帶好的鑰匙直接開門進了屋，進屋后見臥室門沒關便過去看了一眼，當時見人躺在床上以為是睡著了，后來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不對勁，然后就報了警。”

    “這都什么年代了，收個房租還用特地跑一趟的嗎？”陳浩忽然開口道，對他來說但凡是到過現(xiàn)場的人皆是懷疑對象，即便是一個60歲的老太太也不例外。

    “是這樣的，按照陳美娟（房東的名字）的說法，這套房子其實是她買來給兒子將來結婚用的婚房，因為怕租客會把房子搞得亂七八糟，所以她固定每個月會都去檢查一遍，順便再收一下房租。哦，還有，據(jù)陳美娟所說，當初來找她租房子的不是岑意歡，是另一個女人，名叫葛晴�！�

    陳浩：“這個葛晴又是什么來路？”

    “她是異域酒吧的領班，因為和房產(chǎn)中介那邊混得比較熟，所以經(jīng)常會幫忙酒吧里的員工找住處。”

    “呵，還真是個知心大姐姐啊，行，再說說其他發(fā)現(xiàn)吧�！�

    吳凱杰繼而在屏幕上放了兩段監(jiān)控錄像，分別為小區(qū)門口和公寓電梯里的。

    “從監(jiān)控錄像看來，死亡當天她是一個人回來的，由于公寓的樓道里并沒有裝監(jiān)控，所以兇手估計是從安全通道上的五樓。”

    陳浩：“岑意歡的死亡時間確定了嗎？”

    “還沒，裴姐說驗尸報告要最快也要等到明天�！�

    路展國：“那指紋呢？”

    “目前還沒有發(fā)現(xiàn)疑似兇手的指紋�！�

    陳浩：“手機呢？”

    “呃……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都被清空了，不過我已經(jīng)把手機送去了技術科那邊，不知道還能不能還原。”

    陳浩蹙了蹙眉，嘴里喃喃道：“嘖，看來是早有預謀啊�！痹趫鰺o人提出反駁，因為所有人都認同他的說法。

    “還有，這是技術科從岑意歡銀行卡上調(diào)出來的交易記錄�！�

    “個十百千萬……十，哇塞！這哥們兒的存款有八十多萬？！”孟飛小聲驚呼道。

    陳浩瞇起眼睛看著屏幕上不符合常理的數(shù)字，待思索片刻之后，嘴角微微揚起一抹饒有意味的笑容，隨即朝周遭掃了一眼，張口道：“各位，有誰晚上想和我去酒吧玩玩？舉個手唄�！�

    眾人一愣，就在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個“玩玩”的意思時，卻聽見從會議室最后排的位置突然飄來一個聲音。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