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恩仇(十五)
作者:
一個懶人 更新:2022-02-28 09:19 字數(shù):6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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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山,成東化工廠。
陳浩和孟飛在向門衛(wèi)出示了證件之后不一會兒就被領(lǐng)進了廠長辦公室,而在辦公室里迎接他倆的正是這間化工廠的廠長傅以明。
傅以明一見兩人進門便立刻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只不過他臉上雖然掛著微笑心里卻慌張得緊,就在剛才,當門衛(wèi)打電話通知他有警察找上門的時候嚇得連手里的電話都脫落手了,可見他內(nèi)心的惶恐程度是有多大。但惶恐歸惶恐,該裝模作樣的時候還是得裝到位,絕不能在警察面前露出哪怕一丁點心虛的模樣。
為了向傅以明證明自己的身份陳浩再次亮出了自己的證件,并直抒來意道:“你好,我是西區(qū)公安局刑警隊隊長陳浩,今天我們來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的情況,也麻煩您能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謝謝!甭犼惡七@么一說傅以明心頭稍稍一松,還好,這倆人并不是沖著他來的。
“嗐,哪里的話,配合警方工作是應(yīng)該的嘛,來,兩位請坐下說吧!备狄悦鬟@才安心地請陳浩他們落座,隨即吩咐門外的女秘書趕緊端茶送水。
對于傅以明表現(xiàn)出的殷勤陳浩表現(xiàn)地不以為然,這個膀大腰圓笑容虛偽的男人在他看來就一副標準唯利是圖式型嘴臉,對此人提不起任何好感度,于是當下就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遞到傅以明手上,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看看,認識這個人嗎?”
傅以明一見照片上的人像心頭頓時一顫,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地繃了一下,接著故作淡定地點頭道:“哦,認識認識,他是我們保衛(wèi)科的科長,叫王自力!
“這個人現(xiàn)在在廠里上班嗎?”孟飛問道。
“在是在,只是我不知道他今天當不當值,我看要不你們稍坐一會兒,我這就去趟保衛(wèi)科找一下吧!闭f著傅以明就打算起身離開沙發(fā)。
“行,那我們一起去吧,也省得你來回跑嘛!标惡坪兔巷w順勢也一同起身,明擺著是不想給傅以明單獨離開的機會。
此時的傅以明已經(jīng)快笑不出來了,原本想稍微拖延一下時間先私下和王自力交代幾句,誰想陳浩會如此咄咄逼人,搞得他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呵呵,也是,那就一起去吧!备狄悦鲝暮韲道锩銖姲l(fā)出兩聲干笑,眼看避不了索性就硬著頭皮領(lǐng)著陳浩去了保衛(wèi)科,雖說以他對王自力的了解并不會在警察面前露出什么馬腳,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一見這個刑警隊長他就莫名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總覺得這個人不怎么好應(yīng)付,必須得小心提防著點。
隨后三人便來到了保衛(wèi)科門前,傅以明自覺地敲了敲門,而為他們開門的人恰巧就是王自力本人。
“老板!
“哦,你在就好,把手上的工作先放一放,這邊有兩位警察同志來找你問兩句話!备狄悦髟谡f話時趁機向王自力使了眼色,示意他小心應(yīng)付。
王自力隨即朝傅以明身后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地頷首道:“好!
陳浩打從門被打開的那一刻開始就在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個叫王自力的男人,此人目測身高在175左右,身形并不算高大,但即便隔著一層工服陳浩依然能看出對方健碩的體格,只是與檔案里的舊照相比眼角處明顯多了一道傷疤,雖還不到毀容的程度,但眉宇中所散發(fā)出的攻擊性也足矣起到生人勿近的效果,陳浩心下不禁暗嘲:呵,這張臉拿來當門神倒挺實用的。
隨后傅以明便將王自力和陳浩他們帶去了一間小會議室,然后想當然地坐在了王自力的旁邊打算旁聽,結(jié)果就被孟飛客氣地請了出去。
一番查問下陳浩并沒有從王自力口中探出什么,按照王自力的說法他和岑意歡之間并不是很熟,之前因為手頭有些緊向便他借貸了點錢,那天晚上他只是去還錢而已,后來還完他就離開了,對岑意歡的死也表現(xiàn)地全然不知,而在聽王自力自述的過程中陳浩也確實發(fā)覺任何破綻,最后這場對話在進行了短短十分鐘后便結(jié)束了。
傅以明在安然無事地目送陳浩遠離化工廠大門之后方才松了口氣,可他思來想去心里仍然覺得不太踏實,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決定立馬給一個人打個電話。
車上,孟飛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了一遍剛才記錄下來的口供,對于王自力這個人他總結(jié)道:“說他有問題吧找不出什么問題,說他沒問題吧又覺得他看著不像善類,欸,你說我不是有點以貌取人了?”
陳浩隨即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冷哼,“以貌取人只是一種說法,但我更認可相由心生這四個字,你沒看到那姓王的第一眼看我時的眼神嗎?就兩個字——敵意!
孟飛一怔,“是嗎?我倒是沒發(fā)覺,只覺得這人看著挺橫的,后來聽他說話有條有理的,感覺不像是那種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人!
“吼,他何止頭腦不簡單啊,你仔細看看你的筆錄!
“筆錄?”孟飛拿起手里筆錄又仔仔細細檢閱了一遍,可最后還是沒找出任何亮點,“這筆錄里有什么問題嗎?我瞧著沒啥不對勁的。窟@不還敘述得挺詳細……”看著看著孟飛忽然頓悟,隨即一拍大腿,“噢!我懂了!看來這哥們兒的記性不是一般的好啊,十幾天之前的事情到現(xiàn)在還能把時間節(jié)點記得清清楚楚!
“可不,除此之外你留意到他手上那塊表了嗎?”
孟飛搖了搖頭,“沒有,這跟手表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手上那塊表你知道市價多少錢嗎?”
“喲,那你可問著我了,我一大老粗可不懂這個!
陳浩嘴角一咧,“60萬。”
“啥?!”孟飛詫異萬分,還當是自己的聽力出了什么問題,稍稍楞了一會兒后便立馬否定道:“嗐,八成就是塊A貨,他要真買得起還用得著窩那小廠子里當保安嗎?”說到這里孟飛頗有些好奇地看向陳浩,問道:“欸,不對啊,你啥時候開始對這玩意兒有研究了?我看你平時也不好奢侈品那口?”
“我……”陳浩頓了頓,然后給了一個令孟飛無語的回答,“猜的!
“嘿,那你還說得跟真的似的,合著逗我玩兒呢!
陳浩附和著笑了笑,但事實上他的確所言非虛,那是因為他家里就有著一塊和王自力一模一樣的手表,以往每年他繼父都會送他不同品牌的奢侈品,其中以手表居多,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王自力手上的那塊,只不過他對奢侈品這種東西向來無感,況且他也不希望局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有個有錢的繼父,所以想想還是把實話給咽了回去。
不一會兒,孟飛看著車窗外突然覺得不太對勁,便問道:“欸,你這是往哪兒開呢?這條不是出山的路啊。”
“哦,另外去個地方,找人問點事兒!标惡齐S口回道。
“找誰?”
“哦,跟這案子沒關(guān)系,一點私事!
孟飛見陳浩不愿明說也就識相地閉上了嘴巴,對于上級的私事他向來秉持著不聞不問不聽不提的原則,也正因如此他的這份沉穩(wěn)便成了陳浩眼中的一大優(yōu)點,憑著這個優(yōu)點陳浩才會把一些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他辦,好比說接下來的這樁“私事”。
末了,陳浩將車停在了一棟建筑物的不遠處,隨后吩咐孟飛待在車里等他。孟飛閑的無聊便走到車外點了根煙,由于距離太遠他只能看見陳浩在門衛(wèi)室和一個老頭在說話,聊些什么他不知道,但看陳浩說話時談笑的語氣兩人好像是認識的。
也就一根煙的功夫陳浩便回到了車里,孟飛剛想打開副駕駛的門就被陳浩搶先一步霸占了位子,“你來開,馬上回警局!
孟飛二話不說便坐上了駕駛座,結(jié)果剛一坐下陳浩就將一張紙條遞到了他面前,“回去后你幫我查一下這家機構(gòu)!
孟飛接過紙條打開一看,見紙條上寫著“森德醫(yī)院”四個字,估計就是剛才那個門衛(wèi)老頭寫給他的。
“好嘞!泵巷w爽快地答應(yīng)道,隨即便將紙條收進了上衣口袋,管他私事公事,反正只要是上級的命令他一律照辦就是。
“對了,還有一件事,找一下給這家機構(gòu)發(fā)表過文章的人,無論是雜志或報刊或是線上媒體,都要查!
“全部嗎?”
陳浩靠在座椅上眉眼微垂,靜默了片刻之后才應(yīng)聲道:“不,只要十年前的!
……
29
周六,傍晚時分,嚴洛一按照約定來到了一家名叫“一鍋端”的火鍋店門口,此時門里門外已是張燈結(jié)彩,店員迎賓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光是站在門口就能讓人感覺到店內(nèi)一番熱鬧非凡的景象。
嚴洛一給馬曉東去了個電話通知他自己已經(jīng)到了,不出一會兒就見馬曉東屁顛屁顛地從店里跑了出來。
“走,我?guī)闳巧习俊!瘪R曉東笑臉相迎道。
“哦,好!眹缆逡活h首跟了上去,一邊上樓梯一邊寒暄道:“欸,這店名誰起的?挺有才的,好記又順耳!
“還有誰啊,虎子哥唄!
“虎子哥……?”
馬曉東一怔,由于一時口快報了個綽號,“嗐,就是楊定邦,老楊的兒子,他屬虎的,所以我們私底下都叫他虎子哥!
嚴洛一哦了一聲,其實對于楊定邦的印象他還是只是停留在老楊皮夾里的照片上,那時的楊定邦還在部隊里當兵,照片上的他被曬得烏漆嘛黑的,除了一嘴的大白牙其他五官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雖然老楊平時很少在他面前提及家里的事情,但嚴洛一依然可以感覺到老楊在說到兒子時眼底洋溢出的那份自豪感,既是期許也是驕傲。
“欸,你袋子里裝的啥啊?”馬曉東回頭看了一眼嚴洛一手里的禮品袋問道。
“哦,帶了兩瓶老白干。”
“老白干?呵,看不出來你小子還能喝白的啊。”
“哦,這其實是……”嚴洛一剛想解釋這是專門給老楊帶的,結(jié)果話還沒說完馬曉東已經(jīng)打開了包房的房門,隨后便聽他大聲吆喝道:“來來來,給各位介紹一下啊,這是我的同僚兼好哥們兒嚴洛一!
然而,就在嚴洛一踏進包房的一剎那整個人都懵了,因為眼前所見完全不是他滿心期待中的那番情景,在座的賓客之中沒有老楊,也沒有西區(qū)派出所里任何一張熟悉的臉孔,于是當下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以為自己走錯了片場。
嚴洛一隨即扯了扯馬曉東的衣角,小聲問道:“欸,老楊他們呢?”盡管他問得很小聲,卻沒想起到的作用比大聲嚷嚷還大,立即引得在座的“陌生人們”齊刷刷用異樣的眼神看向他,就好像在看一個外來物種似的。
“欸,馬曉東,你這是哪兒找來的憨憨?來搞笑的嗎?”一個看上去氣質(zhì)輕佻的年輕男人出言嘲諷道,這使得包房內(nèi)的氣氛瞬間陷入了冷場,嚴洛一并不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么,只能一臉茫然地看向馬曉東求助。
馬曉東也沒料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于是趕緊打起了圓場,陪起笑臉解釋道:“嗐,他是老楊以前帶過的徒弟,因為聽說虎子新店開張就想著來慶賀慶賀,這事怪我,是我之前沒和他說清楚,哥幾個別見怪啊,來,我自罰一杯!”說著馬曉東就直接拿起自己面前的半杯啤酒一飲而盡。
嚴洛一在聽了馬曉東的話后方才恍然大悟,原來今天的這場飯局里根本就沒有老楊的位子,雖然他并不清楚這其中有什么隱情,但是不難看出包房內(nèi)的人似乎不怎么待見老楊,而馬曉東顯然也早就知曉這個情況,可既然這頓飯局和老楊無關(guān)為什么還要打著他的名義騙自己來呢?
帶著心中的疑問嚴洛一最后還是硬著頭皮在一群不友善的目光中落了座,他倒是要看看馬曉東這么做究竟是意欲何為,能值得他連哄帶騙地把自己請入甕。
“欸,老楊徒弟,你哪個片區(qū)的?”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相貌頗為端正的男人對嚴洛一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是西區(qū)刑警隊的。”
話音剛落,男人的眉宇間微微一沉,隨即揚了揚嘴角,說道:“喲,還是路局的人啊,剛才是我兄弟怠慢了,你別放在心上啊!
“哦,沒關(guān)系!眹缆逡粓笠砸粋禮貌的微笑,其實他原本也沒放在心上,只想著先靜觀其變,看看包間內(nèi)的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來頭。算一算加上他一共九個人,清一色的男性,坐位中間還有一個空著的位子,想必這個座位應(yīng)該是屬于楊定邦的,除去他認識的馬曉東以外其他都是陌生的面孔,而他們之中年齡最大的就屬和他說話的這個中年男人,并且從他說話的語氣上看多半是認識路展國的,說不定也是個同行。
中年男人剛和嚴洛一客氣了兩句,不料他口中那位“兄弟”又開始在一旁陰陽怪氣道:“嘁,就這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八成也是靠關(guān)系進去的吧!
“嘖,不會說話就給我把嘴閉上!”中年男人當即給他的“兄弟”來了一記當頭棒喝,馬曉東見狀也趕緊跳出來替對方給嚴洛一賠不是,生怕一言不合把人給氣跑了,但好在嚴洛一也沒把對方當回事,一笑置之,既不氣也不惱,他才不會為了一個沒品的二流子和免費的火鍋大餐過不去。
趁著還沒上菜的功夫嚴洛一去了趟衛(wèi)生間,由于二樓整層都是包間還未對外開放,所以二樓幾乎沒什么人在走動,與一樓大堂內(nèi)的人聲鼎沸形成了鮮明對比,放眼望去樓下人頭攢動,一派生意興隆的熱鬧景象,這不禁讓嚴洛一想起了送別宴那天的場景,有不舍有歡樂,還有老楊喝了兩瓶老白干不省人事的囧樣。
嚴洛一的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只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回頭,或許吧,他命中注定就不配擁有無憂無慮的日子。
這時有個體型健壯的男人從樓下慢慢走了上來,嚴洛一由于位置關(guān)系沒有看到對方的正臉,但卻發(fā)現(xiàn)男人走路的姿勢有些跛,貌似右腿不太靈光,這人難道是……楊定邦?
就在嚴洛一這么猜想的同時男人似乎感覺到上方有人,下意識地抬頭一看,隨即撞上嚴洛一的視線,雖然嚴洛一對楊定邦的印象不深,但光憑那張和老楊有五分相像的五官就能確定就是楊定邦無疑了。
兩人對視片刻,嚴洛一尷尬地笑了笑,隨即主動開口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
“你是我爸以前的徒弟吧?”男人冷著臉眉頭微蹙,沒等嚴洛一自我介紹完就給出了結(jié)論,當下把嚴洛一給聽楞了,想來他和楊定邦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面,怎么他才看一眼就知道自己是誰了呢?
嚴洛一頷首道:“嗯,是,我叫……”
“你叫嚴洛一,今年27歲,現(xiàn)在在西區(qū)公安局刑警隊任職,你們的隊長姓陳名浩,人稱……”說著楊定邦已經(jīng)走到了嚴洛一面前,緩緩從嘴里吐出最后三個字:“鬼-見-愁!
在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之下嚴洛一這才看清了楊定邦的全貌,此人不但身形高大,而且相貌英俊,膚色也不像之前照片上那么黝黑,貼身的襯衫下透著隱約可見的肌肉線條,從外貌上看妥妥的型男一枚,只可惜這樣的外在條件卻被一只跛腳大打了折扣。
“你一個人站在這兒做什么?”楊定邦直視著嚴洛一問道,此時的嚴洛一還有些狀況外,被楊定邦這么一問才想起自己出來是干什么的。
“我……我出來上個廁所。”
“噢,廁所在那邊。”楊定邦朝嚴洛一身后的方向指了指,嚴洛一回頭看了一眼,在道了聲謝謝之后便轉(zhuǎn)身向廁所走去。
看著嚴洛一離開的背影楊定邦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像是輕蔑又像是在嘲諷著什么,只是眼底的那一道暗光卻令人捉摸不透。
等嚴洛一從廁所回來后整個包間內(nèi)氛圍已經(jīng)活躍了起來,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劃拳的劃拳,眾人皆歡樂,但對嚴洛一而言,這樣的歡樂是不屬于他這個外人的,更何況他原本也沒興趣和這些人打交道。通過他短時間的觀察,包間內(nèi)除了那個說話有些討人厭的“兄弟”以外其他人都只是自顧自地談笑風(fēng)生,看著就和一般朋友間的聚會沒啥兩樣,難道是他自己想多了嗎?
餐桌上酒過三巡,馬曉東便偷偷朝著那位口不擇言的“兄弟”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心領(lǐng)神會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著自己的酒杯走到嚴洛一身旁,面帶笑容地說道:“嗨,哥們兒,小弟剛才口不擇言,有冒犯到的地方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來,我先自罰一杯!
嚴洛一一愣,這賠罪來得有些突然他都來不及給到任何反應(yīng),只能眼瞧著對方當著自己的面一股腦把酒杯給清空了,這時候馬曉東也順勢跳出來在一旁推波助瀾,“欸,洛一,你看石頭都來主動給你賠不是了,怎么著你也得回敬一杯吧!
“這……可我不能喝酒,我……酒精過敏!眹缆逡唤韫释妻o,沒想馬曉東倒是反應(yīng)挺快,隨即提議他以茶代酒,還主動起身給他重新倒了一杯大麥茶。
嚴洛一見馬曉東遞來的是一杯茶也就大大方方地一飲而盡,接著那位被稱為石頭的男人和嚴洛一寒暄了兩句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而,此刻的嚴洛一卻并不知道,就在他將大麥茶喝下肚子的那一刻才是他真正落入了對方甕中之時。
隨后,楊定邦以抽煙為借口將馬曉東叫出了包間,但實際上他卻是帶馬曉東去了另一間包間內(nèi)談話。
楊定邦拉了把椅子坐下點了根煙,說道:“欸,他可是陳浩的人,我今天新店開張你可以別給我惹麻煩!
“放心,等我完成任務(wù)后會把人安然無恙地送回去的,只是……你給我的那東西喝了之后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吧?”
楊定邦緩緩?fù)鲁隽艘豢跓,“廢話,要有的話我還敢給你用嗎?說實話,要不是看在大老板的面子上我才懶得搭理你們那些個破事!
“還有,我不管你們要從那小子嘴里套出什么東西,但有一點我必須警告你,別把我和我的店摻和進來,聽明白了嗎?”
“是是是,牢您費心了,以后有用得著小的的地方您盡管開口,嘿嘿。”馬曉東點頭如搗蒜,笑得一臉諂媚。
楊定邦用指尖彈了彈煙頭上的煙灰,看著煙灰慢慢散落在光潔的地板上,表情似笑非笑道:“來日方長,會有這么一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