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向貴才回A市
作者:張光光      更新:2024-06-26 11:09      字數(shù):3023
    劉青來到市Z辦公室,感覺他今天的情緒不太好。

    顧益民說:“今天高陽來報到了,組織部已經(jīng)把他安排在你那里當(dāng)副處長。高陽現(xiàn)正在寶林那里,等會我見后讓寶林帶過去,你把工作給他安排一下,你們要銜接好!

    劉青奇怪地問:“不是說邱秘書來嗎,怎么突然又變成高陽了?”高陽她也認識,上次給祝書記送報告時見過。

    對于顧益民在常委會上提名,讓高陽出任市政府聯(lián)系副秘書長未被通過,表明祝書記的影響力已經(jīng)在下降,很多常委都在見風(fēng)駛舵。這也是顧益民第一次被常委會否決的提案,一種不詳之感當(dāng)時就涌上心頭。沒辦法只有先把高陽安排在涉外經(jīng)濟處任副處長,這是不需要常委會通過的。對于現(xiàn)在的局面他毫無辦法,只能等省委最終確定市委書記人選出爐。

    顧益民壓抑內(nèi)心的沉重與不安說:“事情有點變化,小邱暫時還在我這里任秘書!

    “是在這長期干還是短期鍍金?”

    “這個你不用管,人歸你領(lǐng)導(dǎo)正常安排他的工作即可。”

    劉青見市Z沒有和自己多談的意思,告辭出來。對高陽來給自己任副處長,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的感覺,人家是省委書記的秘書咋領(lǐng)導(dǎo)、這么大的人物來此小廟干啥?回到辦公室悶悶不樂地坐著,聽見電話響拿起聽。

    “向貴才,你何時回來的?”

    “剛回來,才打聽到你在政府涉外經(jīng)濟處工作。”

    “探親還是旅游?”

    “算是探親吧。晚上我請你吃飯,真沒想到我們在A市還能見面。”

    剛放下電話,寶林就帶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進來,向他們相互做了介紹。寶林升的比劉青快,辦公廳主任再往上就是秘書長與副市Z,主要是他會當(dāng)官。

    劉青和高陽握手,輕聲細語面無表情地說著歡迎、歡迎。

    高陽忙點頭說:“劉處長是留美高才生,也是這方面的專家,以后工作中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不吝賜教!

    劉青說:“那里、那里,你是省上領(lǐng)導(dǎo)的秘書,水平肯定比我們高,以后工作中還要向你多請教!

    高陽謙虛道:“我不懂業(yè)務(wù),工作上的事還仰仗劉處長!

    寶林對劉青說:“你們都別謙虛了,安排好高陽的工作,我回去了。”

    劉青把處里面的人員和工作簡單向高陽做了介紹。

    下班后劉青來到全聚德。向貴才總是給人沉悶與憂郁的感覺,回國并沒有所好轉(zhuǎn)。劉青問他探啥親?聽他說女兒很驚訝。

    “女兒!今年多大?”

    “是的,我女兒今年十歲!

    “看了嗎?”

    “沒有見不到,我不知道她在哪!

    “為什么?”

    “我離了婚后才去的美國,走時女兒才剛剛?cè)龤q。你不是認識柳欣嗎?”

    “認識,原先是政府辦公室主任,現(xiàn)在調(diào)到市委辦公室當(dāng)主任!

    向貴才悲嘆道:“她原先是我愛人。”

    劉青恍然大悟問:“你們?yōu)槭裁措x婚?”

    “一言難盡,我是迫不得已才離的婚!

    “女兒在她那里,她會不讓你見?”

    “我還沒見她,也不知道她住在哪。對于她能否讓我見女兒也不知道。八年沒見著孩子很想念,估計該上三年級!毕蛸F才說著飲下一杯酒顯得萬分凄涼與惆悵。

    劉青同情地說:“柳欣辦公室的電話我知道,你可以給她打電話!闭f完從包里拿出筆和紙,給向貴才留下了電話號碼。

    “你幫我把這封信轉(zhuǎn)交給她,她不一定能讓我見孩子的面,再幫我打聽一下孩子叫什么名字、在哪座小學(xué)上學(xué)?”又叮囑千萬不要向柳欣本人打聽。

    劉青覺得莫名其妙,作為父親不知自己女兒叫啥名,柳欣至今孑然一身,為什么連孩子都不讓他見?

    “她至今未嫁人,會不會還在暗戀你,在等你回來?”

    “不會的,她是在暗戀著誰,但肯定不是我!

    劉青聽他這么說,確定那英臨走時說的話肯定是正確的。

    柳欣按照向貴才在電話里提出的地點和他見面。劉青轉(zhuǎn)交給她的信看都沒看撕了,也明白了上次的電話也是她告訴他的。座機電話沒辦法拉不黑,黑著臉讓她以后少管閑事。

    “你回來干啥,找我啥事?”

    向貴才望著她依然是那么美麗動人,話語卻冰涼涼的。隱約感到她還在憎恨自己,這么多年的苦苦等待多半附注東流。在美國期間,他對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認真總結(jié)過,婚姻的破滅認為自己也有責(zé)任。

    向貴才到美國后長大了醒悟了,孑然一身在異國它鄉(xiāng)無依無靠,生活本身逼著他不得不去掙錢。掙了點錢后開了家小餐館,后來生意越做越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百萬美元?蓪α揽偸请y以忘懷,在美國他接觸過幾個女人,但就是沒有和其結(jié)婚的念頭。在舊金山和劉青認識后,對柳欣與孩子的思念愈加強烈,打聽到她還沒結(jié)婚冒著被抓的風(fēng)險化名潛回國,冀望能與她破鏡重圓或者先把孩子接過去,這是他這次回來的最主要目的。

    “沒看信嗎?”

    “沒看燒了。有話快說?”

    向貴才無限感傷道,“在美國的日日夜夜,我無時不刻地惦念著你們娘倆。我對過去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的痛惜,早就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了!币娝灰詾槿挥终f,“過去都是我不好,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們復(fù)婚吧?”

    “你見我就是為了說這事?這不可能!

    “要不我把孩子接過去,美國畢竟比這好?”

    “不行,你是通緝犯孩子不能跟你!

    “你為什么不能原諒我一次,這么多年你為什么一人?”

    “這跟你無關(guān)!

    “看來你和他舊情沒斷,你是不是只喜歡當(dāng)婊子?”

    “我以后嫁雞嫁狗都不會再嫁給你! 柳欣說完憤然地往外走。

    向貴才威脅道:“慢著,兩樣都不答應(yīng)我讓他下地獄?”

    柳欣扭回身嘲笑著說,“有那本事嗎?趕緊回去,別讓警察發(fā)現(xiàn)把你抓進去。”說完徑自離去。

    向貴才忙追上去拉著她的胳膊問,“我們的孩子呢,她叫什么名字、在哪座小學(xué)念書,我想看看她?”

    柳欣使勁掙脫開說,“這跟你沒關(guān)系,我和她說她爸早死了!币惠v出租車開了過來,她揮手上車離去。

    向貴才望著她離去,一個惡毒的報復(fù)計劃在胸中釀成。

    下班后顧益民來到錦繡花園見柳欣,聽她說有大事,進了房就迫不及待地問何事?聽說向貴才回來了,問他回來干啥?

    柳欣告訴他想復(fù)婚要孩子,有些等不起了、形勢也咄咄逼人,“益民,你別當(dāng)市Z了,我很害怕更孤獨難耐!

    顧益民猜想她可能聽到什么風(fēng)吹草動。為了女人放棄市Z位置,豈不成溫莎公爵讓人嘲笑。

    “你總是讓我放棄放棄,我坐在市Z的位子還不是為了我們以后有個美好的未來,先委屈一下不行?再說當(dāng)市Z的人,也不是想放棄就能放棄了的!

    柳欣爭辯道:“不是委屈不下自己,是為你擔(dān)心。完全可以身體原因退下來,早跟你說過先退到政協(xié)、人大等部門!

    “你到底聽說了什么,心神如此不定?”

    “你當(dāng)不上市委書記了,鄭清可能會被提拔為市委書記。不要總是騙我,你和賀志雄沒那么簡單。鄭清從來都是主張對賀立案調(diào)查的,以后你會有危險。”

    顧益民不以為然道:“那又怎樣,老賀已死他們?nèi)ゲ楹昧。我雖然當(dāng)不了市委書記,市Z的寶座還是穩(wěn)坐的!

    柳欣憂心忡忡地說:“我總是在揣摩著向貴才的一句話,隱約感到這話有一定來頭!

    顧益民忙問:“什么話?”

    “他說要讓你下地獄!

    柳欣見他不以為然的樣子,解釋一開始也覺得他是為了要孩子嚇唬人,但現(xiàn)在反復(fù)回憶他當(dāng)時的表情,總覺得來者不善,敢放火的人未必不敢殺人。

    顧益民最近心里本來就有些惶惶不可終日,常委們的見風(fēng)使舵、提議被否決,聽了這話心更有些發(fā)虛。但他打破臉充胖子,默默自語“讓我下地獄、讓我下地獄,這話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柳欣見他一點沒退意很失望。

    顧益民思來想去認為向貴才說這番話沒有道理,一位逃犯面都不敢公開能把自己咋樣?

    “再和他談?wù),要不把孩子給他,送到美國對孩子也是件好事?”

    “我不想再看見他,孩子絕不可能給他。”

    柳欣為顧益民做過幾次人流,醫(yī)生告戒她以后可能不能再生孩子了,早已把靜靜看成是她生命的一部分,F(xiàn)在越來越覺得他太自私,一點不遷就自己,就連為他安全的建議也置若罔聞,市Z位置與命孰輕孰重分不清嗎?

    顧益民見她不可能為了自己在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上做出犧牲,心里有些不暢快,建議報警讓警察把他抓了。柳欣卻不同意沒必要把事做絕,他畢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