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去
作者:沐辰如許      更新:2023-03-17 10:38      字數(shù):1918
    第三十六章 也去

    記清更多……?

    龍小邪略帶疑惑地皺著眉。

    什么記得更多。

    難道說,他們有什么遺忘了的人或物嗎,因為這個阿蘭星落學院的緣故?

    “比如說……”

    那個本是宿管阿姨,但令龍小邪無比陌生的,名為應玲的女人,微微偏了偏頭,緊盯著亞瑟,像是盯緊獵物的獵手,接而求證似的,拋出一個人名:

    “奧丁!

    奧丁。

    “奧丁……”

    “奧丁……?”

    “奧丁……”

    龍小邪看見那向來從容不迫的少年,在聽到這個名字后,先是喃喃自問,在不知不覺中,他半彎著腰,低頭一邊又一遍地念著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地詢問著自己。

    他的手掌按住額頭,水天藍色的短發(fā)擦過修長的手指,遮住了他那雙玫紫色的漂亮眼睛。

    “那么你呢,龍小邪。?對你來說————”

    扎著丸子頭的女人,沒在意亞瑟的異樣,她無動于衷地看著龍小邪輕微扶了扶一旁彎腰不起的少年,唇瓣微啟,描繪出一個名字。

    但沒有聲音。

    龍小邪本能的心頭一跳。

    她剛剛,在說誰的名字?

    “說不出來啊!

    應玲有些失望地搖搖頭,但又像早有預料一般。

    對她而言,只是個嘗試罷了。

    “現(xiàn)在還未到你認識他的時候,起碼,不應該透過我改變你對那個人的認知,以及這個既定的事實。”

    隨之而來的,是她的一句補充。

    “而你,龍小邪,就算現(xiàn)在知道奧丁,也只根據(jù)你同桌的敘述,憑這點認知,還構不成對未來的改變。”

    “畢竟,連你同桌自己,都未必真正了解他!

    應玲輕快地抬起手,“啪、啪”地拍了兩聲,做了個總結。

    “你們有一天不到的時間!

    這算是認定他們兩個會同意嗎?

    “去發(fā)現(xiàn)阿蘭星落的真相,去變強,強到可以活過甄選!

    “雖然——”

    “幾率小到可憐,但畢竟還是有可能的!

    房間內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

    龍小邪不著痕跡地偷瞄了亞瑟一眼,但遺憾于發(fā)絲的遮擋,隱隱綽綽,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老實講,他從未看過亞瑟這副樣子,緬懷而又悲痛。

    他像是做了不愿醒來的一場美夢,又仿佛程序矛盾的智能機器似的。

    最終,他像是確定了什么一般,冷靜下來,像是要證明什么一般,挺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應玲,簡短有力地回答:

    “我必須去!

    “喂喂,真的不再多做考慮嗎,她可是連什么地方都沒說?”

    龍小邪拉著亞瑟的衣袖,試圖打斷他,又連忙舉起另一只手朝應玲揮了揮手,說道:

    “等一下啊,等一下啊,他一個人說得不算,得討論一下,你稍等一下哈。”

    他側過身子,終于看清楚了亞瑟的神情。

    神情落寞的,帶著絲縷的悲戚。

    見鬼,這奧丁是何方神圣也?

    竟然將冷漠,不近人情,還小氣吧啦的狐貍公爵迷得如此神魂顛倒,活像被渣男拋棄了的怨婦一樣。

    與亞瑟做了這么多年的同桌,龍小邪早就知道這人看似很好說話,但實際上對某些原則執(zhí)拗得很。

    只那么一眼,龍小邪內心“咯噔”一下,便知道,這時無論說什么也阻止不了他了。

    好吧。

    好吧。

    真是服了他了。

    龍小邪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什么也沒說,偏過頭,盯著慘敗的墻壁說道:

    “商討完畢!

    “我也去!

    應玲點點頭道:

    “好,那走了!

    “對了,那可不可————”

    應玲話音剛落,房間里,他們三人各自的腳底下地板那一圈仿佛被像筆擦擦掉一般,露出像是電子屏幕上的白圈。

    那白圈側看就像一張白紙,但正視著多看幾秒,卻宛若深不見底的奇幻隧道。

    龍小邪呆愣的滯空幾秒,那半句“再帶幾個人走”還沒說出口,便身如跳崖一般直直墜入那白圈里。

    只不過跳崖大多數(shù)都是有準備的,而他頂多算是被推入懸崖。

    倉促之下,他只來得及伸手攀住什么。

    但那原本只比他肩寬寬不了多少的白圈,此刻像是無邊無際似的。

    無論他如何伸手勾向遠處,都離白圈的邊差那一點。

    而在這剎那間里,他一直沒有動靜的左眼卻微微有些發(fā)燙。

    于是那瞬間的所有,在他的左眼里都如慢動作鏡頭一般,他看見頭頂一片被他稱作“拆房鳥”的羽毛像涂著奇怪花紋的極樂鳥,組成的鳥群飛過,聽見它們翅膀劃過的撲棱棱聲。

    仿佛觸之可及。

    那群“拆房鳥”不知從哪來地飛過后,醫(yī)院地板上的白圈范圍慢慢縮小直至消失。

    “拆房鳥”齊刷刷地穿過窗戶,不斷遠去的影子變得透明,仿佛從未來過。

    一切都似乎回歸常態(tài),除了本該在這的兩個人消失不見。

    除了一張飄落在空中,閃著流光的神諭紙牌。

    牌上有一看不清相貌,身著破舊圓領袍衫的人睡著,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牌身慢慢消散,化作流光四散開,透過慘白的天花板和墻壁,一點點融入這家醫(yī)院人的體內。

    本來滿臉好奇的趴在門口的黃發(fā)少年神情一陣恍惚,兀自打開了門把手。

    蹦跳著的花栗鼠突然呆滯地捧著一塊餅干沒有了動作。

    紅發(fā)色的小胖子原本一點一點地頭突然頓住。

    ……

    一樓打著招呼的兩個護士僵笑在哪里。

    乃至更遠處,穿著一身黑衣蒙著戴著頭套的一伙人……

    ……

    醫(yī)院周圍的時間仿佛除了紕漏,那一秒似乎被無限拉長又扭曲,。

    然而下一秒,一切又回歸原樣。

    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你們總算聊完了,事先說明,本少爺可沒有偷聽!

    溫莎看著屋內的兩個人,哼一聲,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