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尤母女的身世——來自萬里之遙的琥珀色(二十四)
在安莉雅循循善誘的勸說下,生性活潑開朗的小姑娘阿尤十分樂意!不過她的母親、沉靜不茍言笑的弗洛拉卻不同意!
安莉雅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小姑娘阿尤的身上,并沒有過多關(guān)注她的母親。直到母親弗洛拉出言拒絕,這才仔細端詳這位年輕的母親!只見她一襲黑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還戴著一塊黑色的面紗,顯然是不想把真面目展示于人前。從她窈窕的身段和優(yōu)雅從容的舉止,可以看出這是一位接受過良好教育和培養(yǎng)的大家閨秀,只是她那冷漠而拒人千里之外的言談,又顯示出她與這個紛繁熙攘世界的格格不入!安莉雅暗自揣測,這位母親的身世想來并不簡單,也許,她也曾有過和自己一樣的傷心經(jīng)歷吧?
安莉雅是聰明人,并不強求,只是禮貌地和阿尤笑談了一會兒,又和母親弗洛拉簡單聊了兩句,便有些遺憾地離開了。
她卻沒想到的是,三天以后,正當自己在家中彈琴冥想時,阿尤那個古怪精靈的小姑娘,卻自己找上門來!
原來,阿尤也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美貌優(yōu)雅、風(fēng)姿綽約的“大姐姐”,回家就鬧著要母親同意她和安莉雅學(xué)藝!弗洛拉還是不同意,嚴厲地責(zé)備了阿尤,并且在夜晚,偷偷地在窗前哭泣!
從睡夢中醒來的阿尤,在被窩中呆呆地望著在窗前默默哭泣的母親,幼小的心中滿是迷惑和不解!她知道,自己從小就沒有見過父親,問起母親,她也總是告訴自己父親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年幼的阿尤還不能很清晰地理解這句話的涵義,盡管她也鬧過,吵著要去找父親,但看到母親凄然的苦笑,以及在每日清晨母親都去那座破敗的教堂祈禱時的神情,當偶爾自己也睡眼惺忪地跟母親去教堂祈禱時,見母親面色蒼白,口中念念有詞,回家后往往沉默許久,善解人意的小阿尤也就緊緊地摟抱住母親,在她冰涼滑潤的面頰上印上幾個唇吻。這時,母親看她的目光,似乎在微笑中透過塵埃,回溯到了不算遙遠的過去……
小阿尤在家里憋了兩天,實在按耐不住,她每天的生活很是單調(diào),除了每晚,由母親來輔導(dǎo)自己讀書,白天,除了和母親去商人區(qū)做生意,如果自己一人在家,附近連個同齡的小伙伴都沒有!母親又嚴格禁止她跑到外面去和那些“野孩子”玩。于是,孤獨寂寞的阿尤,除了自己在家里和廢棄的教堂前小廣場上蹦蹦跳跳,獨自唱歌嬉戲外,也就只能和那位年過半百,面目和善,但跛了一條腿的教堂值更人雅辛大叔聊天了!
這位雅辛大叔是個無兒無女的孤老頭子,人生經(jīng)歷滄桑,肚子里有一肚皮的掌故。他特別喜歡阿尤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姑娘,把她當成自己的小孫女看待,無事之時,他會抽起一袋水煙,繪聲繪色地給阿尤講述形形色色的各種傳奇故事傳說,聽得小姑娘阿尤如癡如醉,渾然忘記了孤獨寂寞。雅辛大叔還教阿尤制作燈籠、風(fēng)箏和小型泥塑神像,給童年阿尤的生活增添了一抹淡淡的亮色。
阿尤對這位雅辛大叔是無話不談的。她把那天,有一位美麗異常的“大姐姐”造訪她母親攤位,和她攀談,要教她學(xué)藝跳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雅辛大叔。雅辛大叔微笑著看著活潑好動、姿容優(yōu)美的“小美人坯子”阿尤,抽起水煙,悠悠地說道:
“小尤兒,你生得這般容貌,是上帝賜福給你的。你要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度過人生。愿主保佑你一輩子,做你喜歡做的事情,無倫風(fēng)雨險阻,總有上帝的仆人來為你消災(zāi)解難,助你在這廣袤的世界,盡情地揮灑,放射出你自己燦爛的光芒。如果你自己愿意,就去追求你喜歡的東西。你的母親,我來勸勸她!
說著,腿腳不便的雅辛大叔抬起手臂,讓阿尤攙扶著他站起身來:
“來,小尤兒,我?guī)闳フ夷愕拇蠼憬,今天我老頭子陪你認認路,以后你就自己往返吧!
小姑娘阿尤歡呼雀躍,樂不可支,眉飛色舞地向雅辛大叔講起了那位美麗大姐姐的容貌,還說她曾說過,她叫做“安莉雅”。
雅辛大叔一聽到這個名字,肅然起敬,連連點頭:
“小尤兒,你這個大姐姐,可不簡單吶。不光是我們龜茲,整個西域三十六國,恐怕也很少有人不知道她的大名的!好好跟你這大姐姐學(xué)習(x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