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明爭暗斗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7-29 09:47 字?jǐn)?shù):2005
張孝杰身為遼廷右相,可以說是風(fēng)光無限,然而耶律洪基并不采納右相的聯(lián)夏伐宋建議,而是接受左相李若思的合宋拒夏意見。對此,張右相恨得咬牙切齒,因南下伐宋,為先人報仇,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標(biāo)。無奈之下,張孝杰只好求助耶律重元,冀望皇上忌憚耶律重元的皇太叔身份和畏怯耶律重元執(zhí)掌重兵的大元帥特權(quán),答應(yīng)孝杰聯(lián)夏伐宋。
耶律洪基雖說贊同左相李若思的意見,可皇太叔耶律重元的提議也得慎重考慮。于是,他采納幕僚單竹的建議:左右平衡,互不得罪,讓宋、夏使節(jié)闡明各自主張并在殿前激辯,由臣工仲裁、評議。
“左相還憂慮什么?難道是愛卿的女兒木英與弟弟祥松不愿離開戲班子?”
“有皇上的大力相助,我李若思才能在遼地與親人團聚,不過弟弟、女兒向來以戲為樂,以戲謀生,要他們突然改變生活方式,還著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再說,戲班子是隨宋朝文化特使蔡京來到遼國的,其目的是讓遼人更加了解中原文化,若讓戲班解散分伙,豈不有悖宋朝皇帝的一番苦心?”
耶律洪基連忙走到左相的近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贊揚道:“朕就喜歡像李愛卿這般性格的仕遼漢臣,愛卿講信用、重義氣,雖說宋朝廷害得愛卿家破人亡,可愛卿并沒有因此憎恨宋朝廷,相反,愛卿能從大局出發(fā),力促遼、宋的和平交往!
“皇上過獎了,若思個人的恩怨事小,遼、宋百姓的相處事大,況且,我在宋國的不幸,并不是皇帝一手造成的。像王松這樣的淫官哪里都有,就是大遼也不例外!
面對李若思,耶律洪基無奈苦笑,暗自忖度:“我耶律洪基不就是王松這般人嗎?”
見道宗皇帝自言自語,若思曉然自己口誤,連忙道歉,擇機告退。而耶律洪基則略顯疲憊,他背靠虎椅沉思過去:
涅鄰(遼道宗,字涅鄰)玩弄過無數(shù)的美女,最對不起的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右相的妹妹張雪蓮,一個是皇后的妹妹蕭喚彩。 當(dāng)隱藏在王府藏書庫房的張雪蓮被夫人觀音發(fā)現(xiàn)之后,雖說觀音力勸涅鄰納雪蓮為妃,可涅鄰哪敢呀?若納漢人為妃,王公大臣和皇親貴戚就會群起而攻之。皇子、公主的配偶只能是遼人,而且只能是蕭綽(蕭太后)娘家的后人。太祖皇帝制定的規(guī)矩不能改變,況且還有個手握重兵的皇太叔耶律重元在覬覦皇位,在這萬般無奈的情況之下,涅鄰只好讓幕僚單 竹把雪蓮姑娘偷偷地送進紅粉之所燕春樓。沒有被立為太子,成為皇上時,涅鄰就通過地下暗道與燕春樓的雪蓮姑娘偷偷交往,可一旦登上大位,涅鄰就再也沒有去看過張雪蓮。
喚彩、喚云一樣,皆是花容月貌,只是妹妹的文采略遜一籌,可喚彩性格直率,誓嫁燕趙王。她借探視姐姐之機,多次瞞著喚云與涅鄰纏綿親昵,行魚水之歡。不久,喚彩的肚子漸漸凸起,父親蕭惠希望小女明白事理,予以放棄,在蕭惠看來,姐妹同侍一夫,定然不是好事,倘若洪基成為皇帝,喚云便是后宮之首,萬一姐妹爭寵,相互廝殺……
想到此,蕭惠讓幾個丫鬟架著小女兒灌藥墮胎。而當(dāng)涅鄰登基之后,喚彩并沒糾纏道宗,而是跟隨兄長蕭德明一起到宋國汴京,可她的心里一直愛著耶律洪基,為了他,她可以犧牲一切。
“皇上,宋使上官均殿前候召,希望能夠面見皇上!蹦涣艈沃窦泵蟾。
“巳時未到,早來作甚?難道上官均不敢面對梁乙埋?” 單竹搖了搖頭,輕聲回答:“應(yīng)該不會,觀宋使神態(tài),定然有事稟報!
“既然如此,傳他覲見。”
讓耶律洪基意想不到的是:上官均辯前面見遼皇,不是求助遼皇偏袒自己,而是請求遼皇取消巳時的宋、夏對弈。
“辯論時間早已確定,豈能說改就改,壞遼規(guī)矩,莫非是上官使臣膽怯不成?”
“皇上,不是我上官均不敢面對他梁乙埋,而是西夏宰相身體欠佳……”
“西夏宰相怎么了?”耶律洪基連忙詢問。
見皇上著急,杵在一旁的單竹只好實話實說。
得知夏使梁乙埋搞死了燕春樓的頭牌妓女楊雪蓮,連他自己也半死不活地躺在客棧,耶律洪基憤怒地大聲吼道:“就是用抬也要把他給抬過來!
燕春樓出了人命后,皇太叔耶律重元一面讓右相處理西夏使節(jié)惹出的禍?zhǔn),一面讓心腹耶律乙辛到宋使居住的驛館,請求上官均啟奏道宗皇帝改變宋、夏使節(jié)的辯論時間。獲悉梁乙埋身體有恙,上官均隨即答應(yīng)了乙辛的請求。
“天賜良機,大人為何要去遼宮請求遼皇改變時間?”
待耶律乙辛走出宋使寓居的驛館,林靈素茫然不解,連忙發(fā)問。
“林靈素啊!林靈素,你暗助我上官均,爭取讓阿鼠棄惡從善,力勸其子知難而返,我深表謝意?赡懔朱`素倒好,想什么餿主意,竟讓西夏宰相辯前吞服了過量的‘秋石散’,結(jié)果導(dǎo)致青樓名妓月墜花折,西夏使臣半死不活。你以為這樣做是在幫助宋朝廷,其實不然,是在給本官出難題。”
“大人,本道冤枉,靈素沒有預(yù)謀讓乙埋吞服藥物,道教與佛教雖有諸多不同,但都提倡人命至重,又怎會行下作之事為難大人?”
一旁的蘇軫聽了大聲斥責(zé):“不是你還會有誰?學(xué)了丁點的道家皮毛便主卑不分,我行我素,全然不把上官大人放在眼里!
上官均想:若不是林道人所為,那便是皇太叔的謀計,這遼廷也太可怕了,難道安中大人贈書里所料的大事即將發(fā)生?若是那樣,皇后蕭觀音、皇太子耶律濬……
上官均不敢想下去,他一定要阻止悲劇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