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秘的情敵
作者:
譚天 更新:2024-02-18 18:16 字數(shù):1904
我和龐清川在趙小勇的“紅三”打臺球,他下手術(shù)刀可以精準到神經(jīng)和毛細血管,但是偌大個球洞,對他來說卻是左右躲閃不得要領(lǐng)。我說你這手法可真讓我為患者們擔心。他說您老放心吧,奧沙利文就是病了他自己也開不了刀,還得找醫(yī)生,這叫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各練一套。
“上次誰送蘇格來的醫(yī)院?葉露?”我終于切入正題。
“不是,一男的!彼榱税胩,一出手就偏了,“叫什么皓的,我以為是你派來的人,不是?”他試探地反問。
“是,我派他去太平間報道,他媽他走錯地方了!蔽見^力一桿,黑八落袋。
“有情況?”龐清川愣在那里。
“不好說,回去你查查登記,那男的叫什么!蔽覙O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倆字,叫什么皓,我聽蘇格叫他來著,我正好路過!饼嬊宕ò櫭稼は。
“不會叫龐皓吧?”我緩和一下氣氛。
“滾,我們老龐家就沒這號人!饼嬊宕ㄕJ真起來。
“送病人去醫(yī)院,是雷鋒精神,你應該感到光耀門楣!
“得,不奢望,只要不是家門不幸就成!饼嬊宕蕚溟_球,長時間蓄力瞄準。
“就怕真是家門不幸!”我若有所思地接了句。
龐清川一臉驚愕地看著我,我假裝沒看見,繼續(xù)打球。無論他叫什么皓,對我來說都可能是個噩耗。
第二天,龐清川給我來了電話,我一看號碼心跳馬上加了速,深吸一口氣,摁了接聽鍵。
“查到了,我還第一次見到姓這個的,真是奇怪,姓什么的都有!饼嬊宕ú活櫸业募鼻,絮絮叨叨。
“不會是姓焦吧!蔽倚χ_著玩笑,心急如焚。
“扯淡,姓羅,你說稀罕不稀罕!
“稀罕個屁,這是個常見的姓,真他媽孤陋寡聞!蔽伊R完直接掛了電話。
羅浩,一個陌生的名字。網(wǎng)友?作者?記者?我開始給自己畫問號,問號畫到最后,出了一個嘆號,我開始撥電話。
“王哥,幫我查個人吧!蔽液^后,直接了當?shù)卣f。
“叫什么?”王局長很爽快,與我當年學生時代認識的王警官,似曾相識。
“羅浩!
“要查什么?”
“家里幾口人,人有幾塊地,地有幾頭牛,越詳細越好!蔽野腴_玩笑。
“成,要是這幾天這人死了,我可直接找你!
“他要死了,你找我準沒錯兒,正主兒。”我跟著打哈哈,“我這有幾條好煙,改天給你捎過去!
“別總拿中華了。”
“比那個好!蔽矣挚蜌饬藥拙,掛了電話。
我知道公安局的公民備案并不單單是戶口薄上那么簡單,而是你意想不到的詳細,你的上學經(jīng)歷,工作經(jīng)歷,有些你可能忘記了,但是他們還在為你清清楚楚地記著。
片刻,電話又響,接起來是個女人的聲音。
“請問是政法委的江處長嗎?”
“你是哪位?”我警覺道,猜想是否是惡作劇。
“我是分局的,我們王局長讓我給您發(fā)一份傳真,請您接收一下!
我笑了,這個王局啊,連女下屬也忽悠著玩兒。我把傳真號告訴對方,一份傳真緩緩而出。我拿過一看,是羅浩的資料。我快速瀏覽,尋找與蘇格的交集,最后目光落在大學校名上,是的,蘇格也是這個學校,且時間也一致,只是羅浩是藝術(shù)學院,而蘇格學的是行政學與政治學。當初認識蘇格的時候,我們都還在各自學校沒畢業(yè),我對她最初的印象就來源于這個專業(yè),這個政治意味濃厚的專業(yè)和一個有著浪漫主義思想的玩文字的女子連在一起,總讓人期待能擦出什么火花,結(jié)果它們沒有擦出火花,我與她倒是擦出了火花。
羅浩卻同他的專業(yè)搞得火花四濺,現(xiàn)在的工作單位是一家藝術(shù)設計工作室,工作室這個名字聽著不大,但有的也是如雷貫耳。羅浩這家卻不是,大概是個搞設計的小公司。
我端詳著羅浩的照片,人長得不難看,但也不是特別出眾,屬于扔到人堆里,就消失的那種平常臉。他和蘇格的關(guān)系清晰起來,最起碼是同學關(guān)系。同學,其實是個極曖昧的詞兒,特別是男女之間,這層同學關(guān)系可近可遠,近可咫尺,遠可天涯。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絕不是天涯,到?jīng)]到咫尺還不得而知,最起碼能在同一張桌子上喝酒,而且喝醉,關(guān)系絕不會生疏。那天蘇格醉酒生病進了醫(yī)院,如果沒生病呢,兩個喝得醉醺醺的大學同學,聊不盡的風花雪月,道不盡的同窗之情,話到蜜時,情到濃處,又會發(fā)生什么?如果這是次意外,還好有驚無險,如果這是個常態(tài),又是一番怎樣的景象?
一個個問號,仿佛一把把彎形刀,將我的心片片割碎,散落一地。我有些后悔查出這個人,如果他一直是個秘密,我可以各種猜測,也可以各種安慰,只動心思,隨我左右,F(xiàn)在查出人來,就預示著下一步的行動,如果行動,完全沒有計劃。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展到了哪一步,是純潔的同學關(guān)系,還是純粹的男女關(guān)系,又或是純屬曖昧關(guān)系。這一步的確認,無從下手,這只有當事人知道,蘇格不能問,這是我留的機會,不能把棋走死,得留活路。羅浩,只能從他下手,從他下手,就要有計劃,盲目出手,很容易把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
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必須制定的計劃,而且要快。夜長夢多,夢多易醒,一醒來,所有夢想全變成現(xiàn)實,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