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封殺我,我不干了
作者:
譚天 更新:2024-02-18 17:31 字?jǐn)?shù):1871
6. 封殺我,我不干了
周六早晨,電話聲把我吵醒。昨晚玩牌到凌晨,剛剛?cè)雺艟捅怀承眩鷼獾啬闷鹪捦,不耐煩地嚷嚷:“誰呀!找誰!”
“我找譚天!币粋女聲。
“不在!”
我啪的一聲掛斷電話,又迷迷糊糊的上床睡覺,可是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了,回想剛才的電話,聲音很熟悉,冥思苦想了一番,猛然想起原來是那個團委的安航。想到這里,我頓時睡意全無,難道她找我有什么事?可惡的官僚團委,萬一讓他們抓住我的把柄,豈不又要大做文章,弄不好來個殺一儆百,不知不覺我已經(jīng)是一身冷汗。
電話又響起來了。
我飛快地跑下床,希望是安航的聲音,卻傳來一個男人的話語。
“喂,我是秦沫!蹦沁呄茸詧蠹议T。
“噢,秦沫啊。什么事?”我失望而無力的詢問。
“譚天吧?晚上來媛媛子吃飯啊!”
“知道了。晚上見啊!”我茫然地掛斷,早已習(xí)慣每天到“媛媛子”吃飯,那里儼然成了我們的大會堂,幾乎這段時間所有的方針計劃都是在那里制訂的,包括已失敗的和尚未成功的。
被這兩通電話一攪和,我徹底的睡不著了,便穿上衣服,打扮一番,去團委探個究竟,一路上我忐忑不安,預(yù)感的種種畫面在我的腦海中迅速切換。一籌莫展地推開團委會議室的門,一群人正圍在那里聲音嘈雜的爭論著什么,看到我進(jìn)來,爭吵便停了下來,大家都直直地望著我不說話。完了!我心頭一沉。大凡這種場面,都是有噩耗傳來,然后當(dāng)事人失聲痛哭,猛然用拳頭或頭與墻相撞,口中凄慘的高呼:“ 不!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安航站起來迅速走到我面前:“我剛才給你打電話了,說你不在!
“啊,是,我剛回宿舍,他們告訴我我就來了!
“他們怎么知道是我?”安航不解,因為她沒有來得及說說什么人什么事,電話便被我無情的“啪”了。她還真夠精的!
“噢,也許是他們聽出來了吧。對了,你找我什么事啊?”我連忙躲過追問,切入正題。
“是關(guān)于你那篇《開學(xué)謊言》的事。”
“怎么了?”
“正在討論是不是要刊登!”
“為什么不能刊登?都是實事,又不反動又不涉及邪教……”
“可是其中涉及校領(lǐng)導(dǎo)空頭許愿不抓實事管理混亂等問題!”
“這怎么了,我這是以事實說話,再說這樣也可以促使學(xué)校盡快改善我們的狀況。 蔽覙O力辯解。
安航不再爭執(zhí),默默不語,望了望書記。書記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譚天啊,這段時間你是為咱們團刊出了不少力啊,有很多好文章同學(xué)們很喜歡,我本人也很喜歡?梢哉f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我不做聲,厭惡的等待著官腔后面的轉(zhuǎn)折,心說,你就趕緊說但是吧。
“但是,你有時寫的也有點過火,比如這篇文章吧,就很不妥,刊出去會令領(lǐng)導(dǎo)很不滿的,也會打擊同學(xué)們的積極性的。”
“那我還得夸他們嗎?”我爭道。
“譚天!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你把事情過于嚴(yán)重化了。無非是足球場和圖書館的問題嗎?學(xué)校會慢慢解決的!
我不做聲,冷冷地看著他。
“好了,換個題目重新寫一篇吧!”書記的態(tài)度很緩和,卻不容爭辯。
我拿起手稿,一句話沒說地走出會議室。安航追了出來,拉住我。
我沒理她繼續(xù)走著,心里只想:去他媽的,老子不干了!受你們這份氣!
很慶幸的是當(dāng)時我竟然沒有哭,心中也不免為自己這份堅強的勇氣暗暗叫好。
安航直直地看著我,眼神中透著恐慌和溫柔。我始終沒有發(fā)火,的確,在這個女孩面前,我的火焰在慢慢熄滅,也停下來愣愣地站在那。場面有幾許尷尬。
片刻,安航輕聲說:“你還沒吃早飯呢吧?”我愣了一下,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句話。我點點頭!拔覀?nèi)コ栽顼埌!”她笑著說。
“好吧。”
我們到了食堂,我要了幾個包子,一碗豆?jié){,便低頭吃了起來。抬頭是看見她捏著半根油條,直直地看著我。我有些慌亂,腦中又飛快的閃過一組愛情片的鏡頭:男主角問:“怎么了?”女主角極不自然,掩飾著搖搖頭,眼神撲朔迷離。
對視……
女主角緩緩柔情道:“我就喜歡這樣看著你吃飯!”
男主角:“那你就看一輩子吧!”
女主角:“你愿意一輩子陪著我吃早飯嗎?”
……
擁抱,接吻……
我回過神,怯怯地問:“怎么了?”
安航極不自然,掩飾著搖搖頭,眼神撲朔迷離。
對視……
她緩緩道:“譚天,你是不是覺得特委屈?”
“?!”我感覺好像醉酒后一頭扎進(jìn)水龍頭,醒了!但聽到這句話,我差一點哭出來。要不是食堂人多,我一定撲到她懷里痛哭一場,可我卻平靜地回答:“倒不是什么委屈,只是我一個編輯,連篇文章都不能自主刊發(fā),要我干嗎用!”
安航點頭,我知道她這個副部長也是沒有生殺大權(quán),只是連接上下的一條紐帶。
她沒有表態(tài),想必她對此也是早已無奈。想到這,我便知道和她訴苦也是無濟于事,便默不作聲,低頭吃飯。
從此我就再沒有去團委開過會,需要寫東西的時候由安航告訴我,我寫完交給她。團委一直沒把我開除,不知道是因為我寫的東西,還是因為有安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