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午夜夢回是殤
作者:
木木子蘇 更新:2016-04-25 12:57 字數(shù):2214
她說,她渴望著那份親情,在意著那個家對她的任何期望,她的不顧一切,也只是想要讓自己足夠優(yōu)秀,讓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成為爸媽的女兒,讓爸媽能夠抬頭挺胸的驕傲生活著……
夜色逐漸降臨,萬家燈火開始星星點點的亮了起來。
我伸了伸懶腰,看著身邊空無一人的游戲廳,才想起天已經(jīng)晚了,林歡似乎在某個時候被帶走了,我沒有太過在意。
掏出震動個不完的手機,瞪眼看著手機顯示的無數(shù)個未接電話。
天,福叔這是在催命呀,已經(jīng)五十多個電話了!
還沒有感嘆完,電話又一次打了進來,“福叔,我在回來的路上了!
我想,大概我想要的溫暖只能從福叔那里得到,所以在這樣寂寞的時刻,莫名的想念福叔的念叨,才能驅(qū)走那些冷入骨髓的孤獨與無助。
事實也是如此,回到那棟房子里,福叔就是一頓好說,邊說邊心疼,然后給我準備各種瑣事,而我只是靜靜的坐在小沙發(fā)里,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一大堆,卻舍不得說一句重的。
這樣慈祥的福叔與我的父親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刻骨銘心的疼痛仿佛噩夢般刻在我身上,鞭子抽打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房子,我沒敢吭聲,我也不愿在我爸爸面前服輸,只記得當時的我疼,鉆心的疼,就如后來我抱著筆記本那刻的撕心裂肺一般。
其實,至少我還有人給我想要的溫暖。
夢里,我還是可以依靠自己的本能抓住那些溫暖,噩夢里,我是勝利者。
這個時候的我不禁想起了子蘇,那個故作堅強的女孩,然后,總會禁不住想,其實,我還是挺幸運的,而這幸運,卻是她給我?guī)淼,每到這個時候,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痛著。
從農(nóng)貿(mào)市場門口跑開的木子蘇,一頭扎進被窩里,淚水劃過眼角,也只有這個時候,她可以**自己的脆弱,同時也**了噩夢的侵蝕,如大海里的獨木舟一般,飄飄蕩蕩,任由自己掙扎卻沒有終點。
昏昏沉沉間,木子蘇陷入了自己的心魔。
“爸,你看,這是海市一中的錄取通知書!眽衾锏哪咀犹K帶著滿滿的笑意,薄薄的一張紙,被她鎮(zhèn)重其事的放進木爸爸的手里。
可以得到認可了嗎?海市一中是海市所有高中中最好的一所,她如今也要成為其中的一名學(xué)生了,爸爸媽媽應(yīng)該會跟我一樣高興的吧,她不是只會拖累這個家的。
木爸爸手里捏著一杯白酒,斜眼看了一眼木子蘇,仰頭喝下了一整杯白酒,輕吐一口酒氣,輕飄飄的扔給她一句話,“扔了吧?”
“爸,你說什么?”瞳孔瞬間瞪大,木子蘇的笑容僵在臉上,傻楞了整個身體,是聽錯了嗎?
木爸爸瞬間拍案而起,“收起你那雙妖眼!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不是,你不是!。
驟然的發(fā)怒的木爸爸讓木子蘇不自覺的后退了幾步,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
毫無征兆的,木爸爸的拳頭便落在木子蘇的身上,而旁邊的木媽媽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敢上前。妹妹卻是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她的這個姐姐就是多余的,因為她害得自己在同學(xué)面前抬不起頭來,打死才好呢。扭曲的臉落在木子蘇的眼里,卻是瞬間驚悚,“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做錯什么!”想要說的話卻只能淹沒在心里。
然后,只能默默承受著這樣的毆打,爸這是喝醉了,才會打她的,他心里太多的不痛快了,如果,打了能讓他消氣,那就打吧。
從最開始的疼痛到后來的麻木,木子蘇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被打了多少次。
“你這個害人精,你為什么要來我家,啊,你怎么不去死?”
“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野種,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兒,從來不是!”
木爸爸裸著身體,在冰冷骯臟的地板上翻滾,嘴里不斷的呼喚著逝去的奶奶,“媽,你來見我了嗎,帶我走吧,帶我走吧,我活不下去了,報應(yīng)來了,哈哈……”
口吐白沫,全身抽蓄,污物被吐的遍地都是,這樣子癲狂的木爸爸,木子蘇只能遠遠的看著,淡藍色的瞳孔發(fā)出攝人的目光,她只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不停的后退。
雙目暴怒的木爸爸狠狠掐著木子蘇的脖子,“我要兒子,你為什么不是兒子,你為什么不是!”
“爸,我不能呼吸了!爸……”
“為什么你總是要這么對我說,我是你的女兒呀,不是兒子,這并不代表什么,我依舊可以養(yǎng)你和媽媽的,我可以的!”木子蘇使勁的掙扎,努力的做著勸說。
木子蘇全身被粗繩緊緊的綁在椅子上,木爸爸拿著菜刀,整個身體都浮腫著,目光陰狠的看著她,“來,我送你一路,你不是想要我的認可嗎,可以呀,只要你去死,我就認可你了,哈哈……”
刀被舉起來,即將狠狠的砍下來,木子蘇發(fā)狠的掙扎驚恐的看著即將落在她身上的刀,“不……爸,不要……”
“同學(xué),快醒醒……”
浮浮沉沉間,木子蘇聽到了陌生的聲音,卻是抓不住,木爸爸不放過她,或者說夢魘抓住她,她怎么也醒不過來。
“別捂著自己了,出氣呀!”
“啪”,
木子蘇滿臉淚水的睜開了眼睛,室友安小貝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那一刻,溫暖一下子侵襲了她的心里。
猛地撲倒安小貝的懷里,放哭了出來。
“沒事,沒事,只是夢,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安小貝愣住,下一秒便環(huán)上她的后背輕輕拍打著,輕聲安慰著。
而手卻是在隱隱作痛,安小貝的那一巴掌打得挺用力。
安小貝述說著這一切的時候,整個人雙目通紅,如果,那一刻她不在她的身邊,子蘇是不是就那樣將自己抹殺在被子里了呢!
她慶幸過,卻也難過過,如果,就那樣解脫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的吧。
“不,至少,她得到了你們這群朋友的溫暖,我想,她其實很高興遇到你們!”我突然有些釋然,于子蘇,一切,她應(yīng)該都不曾后悔過,我慶幸著那一刻的她,身邊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朋友,以至于我后來才可以和她繼續(xù)交集。
結(jié)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那一晚,整個宿舍里只有她們兩個人,安小貝和木子蘇擠在同一個被窩里,安小貝小聲的絮絮叨叨的講著話,將自己的情況,搞笑的故事,安慰的話都悉數(shù)說了出來,木子蘇安安靜靜的聽著,一直到睡意朦朧,擁抱著安穩(wěn)的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