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修白      更新:2015-10-29 16:36      字?jǐn)?shù):3094
    轉(zhuǎn)眼到了冬天,郭慶還是沒有回家。年底一到,巧珍就面臨著回娘家拜年的事。平時可以對母親推托郭慶工作忙,沒有時間,大過年的總不能不回去一趟。巧珍想到這一層,就決定抓緊時間把郭慶哄回家,怎么哄呢?想來想去,還是先打個電話探個虛實。

    晚上,柳眉在家炒菜,郭慶給她做下手幫忙,手機響,一看手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是家里的,郭慶就往廁所躲。柳眉看到了,不露聲色,等他睡著后,拿過他的手機,調(diào)出已接電話翻看,看到先前的電話,是郭慶家的號碼,柳眉就知道,她的對手,那個女狐貍出洞了。

    第二天,柳眉就稱病,不去商場上班了,快到中午的時候,她趕到郭慶的公司,就坐在郭慶對面,陪他上班。天天如此,好在公司的辦公地方大,做文案和做平面設(shè)計的,都是夜貓子。白天在家或公司睡覺,夜里干活,老板也知道,從不過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只要她不吵不鬧,隨她去。

    公司雇的阿姨負(fù)責(zé)做飯和打掃衛(wèi)生,都說眾口難調(diào),可是這個女人的飯菜做得特別好。她原先是女老板家的住家保姆,把老板的女兒從出生一直帶到上幼兒園。女老板吃慣了她做的飯菜,舍不得辭她,就把她弄到公司來做了。每天一到中午,各方面的電視制作人和電視臺的人就會來噌飯,沒有不夸她飯菜做得好的。

    沒有人搭理柳眉,她除了看電視,有點百無聊賴的樣子。有時燒飯的女人會跟她搭兩句,她就會很高興,開飯時,她就幫著端端碗筷,招呼招呼各個辦公室的人。都是大老爺們,知道她是郭慶的二奶,也和她點頭打招呼,沒有輕看她的意思。唯有黛兒,從不正眼看她,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

    那天,樓上的設(shè)計室只有黛兒一個人。柳眉一向是躲著黛兒的,黛兒在樓上辦公,她就坐到樓下。黛兒兩只手抄在褲子口袋里,咚咚咚一路走下樓梯,她就趕快躲到郭慶的辦公室。

    黛兒不論是吃飯還是往CD 里插碟片的姿勢,無不顯示她才是這座辦公樓里的主人甕,柳眉完全是一個外來的侵略者。她還發(fā)現(xiàn),黛兒從來不看廣告和新聞以外的節(jié)目。黛兒的無言,使得她就像一坐聳立在她面前的冰山,叫她膽寒。她渴望她開口,那怕是友好的看她一眼,到了中午開飯的時間,柳眉上樓梯了,她輕聲細氣地朝她喊:“黛兒,吃飯了!彼偷戎靸骸班拧被蚴恰昂谩币宦暎拖氯。

    黛兒心里是要答應(yīng)一聲的,但是來自黛兒內(nèi)心深處本能的棍子,把她藏在心底的就要發(fā)出來的聲音夯了回去。黛兒什么聲音也沒發(fā)出來,只是木然地看了她一眼,眼睛又回到了電腦上。

    事后,黛兒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她在心里暗下決心,明天要對柳眉說話。她覺得柳眉沒有什么過錯,一個四川妹子,遠離家鄉(xiāng),本來就夠可憐的了。做“雞”不是她的過錯?女人出賣肉體是萬不得已的。如果她有錢,她就不會去做“雞”,貧窮才是罪惡的根源。愛一個男人沒有錯,“雞”也有愛的權(quán)利。黛兒在心里說服自己。

    第二天中午開飯的時候,黛兒就遲遲不肯下樓,她等柳眉來叫她吃飯。柳眉果真“咚-咚-咚”爬上木質(zhì)的樓梯,站在門口,硬著頭皮朝她喊了一聲:“黛兒,吃飯了!本脱瞿樋粗靸海诖幕貞(yīng)。黛兒看著她的臉,憋足了氣,想開口搭理她一句的,憋了半天,還是什么話都沒有說出來,就耷拉下腦袋,把視線滑到了電腦上。

    柳眉看她沒有回應(yīng),轉(zhuǎn)身急匆匆下樓。黛兒心里有點難過,她想,我這是怎么了,不就答應(yīng)她一聲嗎,我怎么就繞不過彎來?過了一會,黛兒才磨磨蹭蹭下去,一只手操在褲袋里,一只手捋頭發(fā),挑了一個離柳眉老遠的位子坐下,心里覺得自己有點兒窩囊。

    吃過中飯,幾個人打80分,三缺一。郭慶就上樓喊黛兒下來,黛兒不肯去,她說:“叫你家二奶上,正好四個人!惫鶓c說:“你不要瞎搞,她連8分錢都數(shù)不清,還打80分,搞笑,快點來,老板在等你呢!

    既然是老板在等,黛兒只好硬著頭皮去了。抽牌時,攤到黛兒和女老板是一家,郭慶和做影視剪輯的韋杰是一家,黛兒笑著對女老板說:“我不會打,出錯牌你不要罵”。

    女老板點燃一根雪茄說:“玩的就是心跳,罵什么人,不要怕,輸了是我的,贏了是你的。”郭慶笑嘻嘻的說:“你看老板都講這個話了,你還怕什么,我的這包煙快要抽完了,就等你輸兩個錢買香煙。”

    女老板起身去拿煙灰缸,坐下來后,大腿翹在二腿上,咳嗽起來。她瞇著眼睛對黛兒說:“雪茄有點嗆,你爸爸他們在東郊的項目做得怎么樣?是別墅吧?過兩天我想去看看,搞一套獨棟的,視野好的!

    黛兒邊摸牌邊說:“是別墅,已經(jīng)做到三通一平了,我回家跟我爸爸說一聲,給你留一套視線好的!

    韋杰的牌洗好了,摸牌時,黛兒的手氣特別好,想要什么牌就來什么牌,但她卻不會算牌,老是出簍牌,郭慶就笑她,郭慶調(diào)侃地說:“你怎么老是帶我出牌,打你對家,你調(diào)什么主,我謝謝你!北M管黛兒總是出錯牌,她們一對還是接連跳牌一口氣沖到老K。

    郭慶就說:“沒得辦法,這就叫命,命好的人,摸牌都是要山得山,要水得水,那像我們命不好的人,喝口水都卡牙!摈靸貉坨R片后的眼睛一翻,反駁他道:“人家命都比你好,人家只有一個老婆,你命不好,大奶二奶團團轉(zhuǎn),三奶還在等你選!

    郭慶一聽這話就得意了。黛兒知道這話郭慶聽了受用,故意講給他聽,女人多,是他最炫耀的事,他說過:“男人活著,忙來忙去,最終不就是為了多搞幾個女人嗎!”

    郭慶起身去倒茶,這間隙,女老板笑的一臉曖昧的神情,她趁機說:“這算什么熊本事,現(xiàn)在拾垃圾的糟老頭都有兩個二奶,昨天報紙登的,東站一個拾荒的老頭,搞了兩個盲流女的,三個人就睡在垃圾邊上,這年頭,社會開放的很,搞幾個女人是不希奇的事,開寶馬,買別墅,才是成功人士的象征!  

    韋杰附和著女老板的話說:“是這個話,搞得后院一團糟,算什么了本事!

    這時,郭慶端著茶杯回來。幾個人就轉(zhuǎn)換了話題,攤到韋杰出牌,甩牌的時候,一不小心,把郭慶的茶杯打翻了,茶水潑到黛兒的手機上。她趕緊撥打電話,卻不知,受潮的手機一打就短路。

    郭慶看見說:“這下把手機搞壞了吧,我有一個修手機的朋友,我?guī)湍闳バ。”黛兒就把手機遞給他。過了兩天,郭慶對黛兒說:“你把發(fā)票找來,我?guī)闳S家修!

    黛兒把發(fā)票給他后,遲遲不見消息,她等不及了,天天嘮叨這件事。韋杰聽到了,臉上就掛不住了,他跟黛兒說:“我賠你一個新手機算了,中午吃過飯,我們兩個去買!摈靸核斓卣f:“好!”

    中午,黛兒坐在韋杰的摩托車后面,兩個人就去了手機商場。看了一會兒,選了一個帶拍照和錄音功能的,黛兒拿在手上把玩,很喜歡的樣子,她對準(zhǔn)韋杰,拍了一張他和女營業(yè)員說話的照片。韋杰也覺得這款手機不錯,就和黛兒商量,兩個人定下來買這款手機后,他跟在營業(yè)員后面,去收款柜臺刷卡付錢。買好手機,兩個人回單位,一路上,黛兒都很興奮。

    快下班的時候,黛兒找到會計,跟她要韋杰的工資卡卡號,然后去銀行,把自己工資卡上的錢,劃轉(zhuǎn)到韋杰的工資卡上。

    韋杰月底收到銀行的對賬單,發(fā)現(xiàn)買手機的錢多出來了,估計是黛兒干的,卻不問她,什么都不說,心里對黛兒很是敬重,處處護著她,每次去超市買煙,都要給她帶回一只“可愛多“牌子的蛋筒!翱蓯鄱唷比齻字,代表韋杰心里對黛兒的想法,他一看到冰柜里的這種蛋筒,就會本能的聯(lián)想到黛兒。

    晚上,黛兒加班,都是韋杰打電話叫飯店送菜,點的全是黛兒愛吃的菜。韋杰對黛兒有一種姿態(tài),在手機事件以后擺了出來。在外人看來,以為他是她的男朋友,郭慶感覺到了,就懷疑他們兩個有一腿,他看韋杰的眼神怪怪的,目光就像一根一根的刺,豎在那里,卻不敢戳進去。

    每次韋杰因公用車,他都要找借口,盡量不出車。韋杰就決定和黛兒一起去學(xué)駕駛,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多起來。郭慶看在眼里,伺機報復(fù)。

    過了一段時間,郭慶把黛兒的舊手機還給她。她都忘了手機這碼子事,郭慶說:“主板給你燒壞了,修不起來!表f杰知道后,就悄悄拿去修,修的人一打開手機就說:“你的主板被換過了,手機已經(jīng)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