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箭在弦(十一)
作者:
閑庭晚雪 更新:2016-01-16 23:02 字數(shù):2310
喬津亭的心一震,疼痛難忍,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望著宇文川遠,他竟然輕易地褻瀆了她的赤誠之心,一聲冷笑,站起身來,她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但是任憑誰都不能冒犯她的尊嚴(yán),蕭琰不可以,宇文川遠一樣不可以!“太子殿下,我心里到底裝了多少個人,這是我的私事,與太子殿下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太子殿下大可不必操這份心,再說了,這天底下原本不止殿下一個男人┅┅”
喬津亭一口一個“太子殿下”,像一塊塊巨石,砸疼了宇文川遠的心,一探手,喬津亭倒入他的懷中,一手毫不留情地摟實了喬津亭,一手將喬津亭纖細的雙臂反剪在身后,一個低頭,近乎殘暴地蹂躪著喬津亭兩片薄嫩的紅唇,強硬的靈舌撬開喬津亭的貝齒,試圖以她魂牽夢繞的甜蜜來舒緩他的恐懼和饑渴!
喬津亭駭然,她竟不知宇文川遠溫厚斯文的背后是他藏匿不露的狠,“唔┅┅”,喬津亭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推不開宇文川遠高大健碩的軀體┅┅
一陣長時間的深吻幾乎讓喬津亭窒息在宇文川遠的懷中┅┅不是淺憐輕愛的溫柔,不是情深意厚的繾綣,吻里,有的只是懲治的血腥!這不是她喬津亭想要的!寧妃玉頸上的處處吻痕在眼前一閃而過,終于,淚水順腮而下,流入宇文川遠的嘴角,讓從他溫?zé)嵯虧畜@醒了過來!懊悔地:“喬,我┅┅”
門外不期然傳來宇文景微惶急的呼聲:“津亭,喬津亭,你在哪里?”
乘著宇文川遠一分神,喬津亭奮力一掙,脫離了宇文川遠的懷抱,略微整理了一下鬢發(fā)和身上的衣裳,走出內(nèi)室。
剛沖進門的宇文景微見喬津亭雙眼略染了紅暈,腮邊隱約可見淚痕,雙唇也稍有紅腫,一楞,但已無暇思索,一把拉起喬津亭的手轉(zhuǎn)身就走,一跨出門檻就小跑了起來。
喬津亭莫名其妙:“你這是干什么?”剛與宇文川遠牽扯不清,她不想與宇文景微糾纏在一起。
宇文景微的步伐片刻不停,撕裂著聲音說:“救我母后!”
喬津亭苦笑,這皇宮內(nèi),怎么似乎人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宇文川遠望著宇文景微和喬津亭的背影,正想開口阻止,但轉(zhuǎn)念一想,強自將一個“喬”字噎了回去,他知道,不管是誰,恐怕都阻擋不了喬津亭去路,因為她時刻都記住了自己是一個救死扶生的大夫,若是開口阻撓,徒讓喬津亭反感而已!
鳳鳴殿內(nèi),商云影的朱唇紫黑,容色慘淡如白紙,頸上勒痕赫然入目,氣息在若有若無之間徘徊。
喬津亭倒吸了一口氣,觀其顏色,聞其氣味,商云影是中毒無疑,而且是劇毒!而這毒又是陰魂不散的“隨風(fēng)入夜”與“虞美人”。
宇文景微見喬津亭神情凝重,猶豫著沒有出手救人,惶恐地問:“怎樣?還有救嗎?”他雖不見寵于皇后,但皇后畢竟是其生身母親,所謂母子連心,他自不愿意皇后出事,特別是在這個敏感時期,皇后雖被軟禁,但皇帝的態(tài)度并不明朗,如果就這么死了,恐有畏罪自殺之嫌疑,對他自然是大大不利,他也就失去了爭奪儲君的最后一絲希望。
喬津亭躊躇著,她雖然熟悉“隨風(fēng)入夜”與“虞美人”的毒性,但從未見過任何有關(guān)將兩種毒物混合內(nèi)服毒殺生物的醫(yī)案記載,如果萬一一個用藥失誤,商皇后就連最后的一絲生機也喪失了。
宇文景微見喬津亭猶自沉吟,遲遲沒有出手,情急之下出言責(zé)問:“怎么?你要見死不救嗎?”
喬津亭冷冷地瞪了宇文景微一眼:“我從不見死不救,就算他十惡不赦,也斷沒有讓他死在我眼前的道理,但是,如果你再不閉嘴,影響我的判斷,我就很有可能見死不救!”
宇文景微一時語塞。
此時,鳳鳴殿外人聲喧嘩,蕭珉帶著宮中侍衛(wèi)匆匆趕到,將鳳鳴殿圍了個水泄不通,并帶走了侍候皇后的一干宮人等候?qū)徲,盡管這些宮人才更換不久。
宇文景微已無暇理會,他見喬津亭眉頭緊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連聲詢問:“怎樣?怎樣?”
喬津亭嚴(yán)肅地看著宇文景微:“你必須知道,世上能解‘隨風(fēng)入夜’與‘虞美人’這兩種毒物的人只有制毒之人和喬家之人,除此之外,再無他人,但是眼下形勢不容樂觀,皇后體內(nèi)的毒性太強,再加上懸梁,就算是我傾盡全力也皇后痊愈的機會絕對不超過五成!
宇文景微一呆,跌坐一旁:“你的意思是說連你也沒有把握?”
喬津亭點頭:“我是將最壞的情況預(yù)先告訴你,現(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目前皇后身有嫌疑,萬一不幸在我手上沒有醒過來,皇上怪罪下來我喬家擔(dān)當(dāng)不起……”
話沒說完,蕭珉插嘴:“太子口渝:請喬姑娘全力救治皇后,姑娘無須顧慮!”
這話出乎喬津聽亭與宇文景微,尤其是宇文景微的意料。
一天一夜過去,毒倒是清除了大半,但皇后依然處于昏迷狀態(tài),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在這一天一夜中,宇文川遠幾次前來看望,但喬津亭并不理會。宇文川遠唯有嘆息離開。在空暇之余,喬津亭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皇后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
東宮內(nèi),蕭行洛晉見宇文川遠。
“太子殿下,老夫有一事不明,殿下此舉不是等于打草驚蛇嗎?”蕭行洛直切主題,并無半句廢話。
宇文川遠微笑:“本太子正是要打草驚蛇,老相國試想一下,這么長時間以來,一直是敵暗我明,對方何時出手用的是什么招數(shù),我們是一無所知,所以就只有挨打的份,這次本太子就是要借皇后事件迫使對方暴露目標(biāo),來個知己知彼,扭轉(zhuǎn)形勢,老相國以為如何?”
蕭行洛撫著花白胡子,欣慰地點點頭:“太子殿下考慮得周全,這次主動出手,對方必然亂了方寸,但是,殿下,要防備對方狗急跳墻!”
宇文川遠笑著說:“老相國說的是,對方所用之人多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所以,老相國可派人密切留神這些日子京城進出的人群,另外,老相國還應(yīng)派人監(jiān)視商云淵的一舉一動!
蕭行洛剛走,蕭琰端著參湯進來,笑著對宇文川遠說:“祖父回去了?若不是要效忠朝廷,論年紀(jì)祖父該頤養(yǎng)天年了!”
宇文川遠從書卷中抬起頭來,冷笑了一聲,眸中精光在蕭琰臉上一晃而過,冰冷得讓蕭琰直打哆嗦,強笑了一聲:“殿下早點歇息吧,我去看看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