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之謎 3(下)
作者:陳琢瑾      更新:2016-06-22 11:25      字?jǐn)?shù):3077
    枷楠緊盯著前方高架的出口,全速沖了下去。但這出口下方往前不到五十米就是一個十字路口,來不及放緩車速幾乎是沖下坡道的一瞬便沖向了十字路口的中央,一陣急剎車,橫向停在一片混亂的車流中。

    跟上來的F430此時就遠遠的停在斑馬線的后面,引擎的轟鳴聲一陣一陣的傳來,像蓄勢待發(fā)的野馬。

    成吉思朝側(cè)面的車窗望出去,“他要干什么?”

    “他想撞上來!奔祥獋(cè)低著頭,看著最近的紅綠燈。

    “不可能吧!”

    紅燈跳到了黃燈,F(xiàn)430像頭公牛般一陣一陣的粗喘。

    綠燈亮起的瞬間,成吉思幾乎同時驚恐的大聲喊道,“快、快、快……它沖過來了!

    “死不了!奔祥认铝擞烷T。

    法拉利緊跟上來,保持著車距緊緊的追在車尾,尋找著機會。

    “前面,前面有路口!背杉季o張的抱著副駕駛座的椅背,他沒法再系安全帶,只要系上就呼吸困難,他現(xiàn)在只能靠兩只手抱住車椅,而他的兩條腿幾乎是交叉的姿勢跪坐著。

    “看見了!奔祥獙④囁查g的左轉(zhuǎn),巨大的離心力幾乎令成吉思緊貼在車門上。

    “運氣不算太糟!奔祥匆娪仪胺讲坏轿迨椎牡胤揭黄疬w工地,徑直沖了進去。

    “它沒有跟上來。”成吉思拉扯著椅子爬起來,透過后車門破碎的車窗看出去。

    “這種破路它要跟上來才怪!奔祥哉Z間,車身在劇烈的搖晃中不時的傳來斷墻的水泥塊磨蹭底盤的聲響,這車就像一匹發(fā)瘋的角馬闖進了羚羊的棲息地。

    “它不見了!背杉脊呈冀K盯著車后。

    “什么時候?”

    “就剛才,剛才還在的,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也許繞道去前面了!奔祥刂浦鴦x車轉(zhuǎn)動方向盤,車尾甩出一片塵土轉(zhuǎn)過一百八十度。

    車回到路面時,成吉思前后左右的望了一圈,“甩掉他了?”他慶幸的掏出手機,準(zhǔn)備撥通出租車司機的電話。

    枷楠突然罵了一句,“該死的。又來了!

    那輛黑色法拉利再次出現(xiàn)在了車尾。

    成吉思向后看去!罢媸顷幓瓴簧。”

    “你現(xiàn)在還確定不用槍?”枷楠說,“我們已經(jīng)浪費很多時間了,說不定圣燭已經(jīng)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行!

    “那就別閑著,把這些座椅的皮革都撕下來,拆成片,大片!

    “干什么?”

    “照我說的做!奔祥獜念i后的車椅上扯下小牛皮頸枕,扔到成吉思的手上,“快,全都拆了。”

    “但愿你是真有辦法。”成吉思利索的拆了起來。

    “拿著那些皮革到后面去,最后面!奔祥杆俚幕仡^看了一眼后視鏡里依舊緊跟其后的F430。

    “告訴我你想干什么!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現(xiàn)在只管照我說的做!

    “你最好別害我!背杉及寻踩珟г谧笫滞笊侠p了兩圈,爬到車后,緊抓著椅背,側(cè)身坐下,“然后呢?”

    “把后面的車門踢開!

    “你瘋了嗎?我會掉下去的!

    “快!沒時間了!奔祥蠛。

    “真他媽的見鬼!背杉加昧Φ奶唛_扭曲變形的車門,“你最好快告訴我做什么,否則我發(fā)誓我不會放過你!

    “聽我的,”枷楠不時的看著后視鏡,“把它們推出去!奔祥荒_將油門踩到極限。

    “什、什么?”成吉思在問的同時,已本能的將那些拆下來的椅套用腳推了出去,就在車尾的法拉利輕松的緊跟上來的一刻,從那些皮革椅套上瞬間的碾過。

    “然后呢?”成吉思大喊著問。

    “回來。”

    “什么?”

    “回到前面來!奔祥蠛啊

    “就這樣?”

    “對,就這樣。”

    “你確信你沒讓我干蠢事?”成吉思一頭的霧水。

    “看看后面。”枷楠長吁了一口氣,笑起來。

    成吉思爬回座椅,回過頭望去,那輛F430的一只車輪下冒起了濃煙,眨眼間,火苗從車底竄了上來。

    “現(xiàn)在明白了!奔祥仡^朝他笑了笑。

    成吉思如釋重負(fù)的笑起來。

    “那就聯(lián)系那個出租車!奔祥f。

    “我已經(jīng)把定位同步到你的導(dǎo)航了,但愿現(xiàn)在趕過去還來得及!背杉颊f著撥通了出租車司機的號碼,“電話沒人接!

    “看來已經(jīng)晚了。”枷楠將車速提升至將近一百公里,穿行于這座擁堵的大都市特有的狹窄公路,幾乎一路都能看見車體刮蹭出的火花。

    成吉思這時接通了出租車司機的電話,“我是成吉思警官,你現(xiàn)在在什么位置?。坎豢赡,怎么可能呢?”

    “圣燭被拿走了。”枷楠看了一眼導(dǎo)航上正在駛離市中心的警車。

    “這個司機搞什么名堂,”成吉思悻悻地說,“他居然說警察為了一支蠟燭把他的車給拆了!

    “你不如問問那些警察在搞什么名堂。”枷楠沒好氣地說,“如果我沒猜錯,警局里有內(nèi)鬼。”

    “這不可能吧!

    “從發(fā)現(xiàn)失竊的警車到現(xiàn)在,這么長的時間都沒有被攔截。如果不是有內(nèi)鬼,那除非就是白癡!奔祥聹y道,“看來美汐說的儀式一定事關(guān)重大,不然該隱不會調(diào)集這么多吸血鬼光天化日的現(xiàn)身!

    “你說得我寒毛都豎起來了!背杉悸犞祥脑捴挥X著頭皮一陣發(fā)麻,“不過有個事我倒是蠻奇怪的,既然他們要搶先拿走那支圣燭,為什么要故意暴露那輛失竊警車的定位信號!

    “也許是他們想讓我們追著那輛警車。”枷楠說,“但圣燭現(xiàn)在在那輛警車上的幾率應(yīng)該不到百分之五十。他們這樣做也許只是迷惑我們,讓我們無從選擇。”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只能追那輛警車!

    成吉思又問道:“現(xiàn)在開著我那輛警車的會不會是吸血鬼?”

    “十之八九!奔祥f著忽然想到一件事,把車停在了路邊,回過頭向成吉思問道,“我交給你的那只銀匣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警局里?”

    “我今早剛送去化驗室!背杉家蝗以诖笸壬,“糟糕,如果警局里真的有內(nèi)鬼,那那只匣子現(xiàn)在……”

    “你現(xiàn)在就回警局去,取回那只匣子。我去追那輛警車。你拿到匣子后去摩耶的別墅,我們在那里會合!

    “那好吧,我的手機留給你用。我拿到匣子就打電話給你!

    “等等,如果匣子沒拿到也打電話給我,如果遇到麻煩也別忘了聯(lián)系我。”枷楠取出那支中空的鋼針刺入左手食指的骨中,滲出一滴赤金色液體,落于右手的掌心,儼然一顆晶瑩的寶石,始終呈水滴狀。

    成吉思認(rèn)出了這血液的顏色,他忽然掏出槍來,指向枷楠的頭。

    “你干什么?”枷楠看著他。

    “把手舉起來!背杉济畹馈

    “告訴我你想干什么?”

    “這血的顏色我見過。”成吉思說,“就在摩耶尸體的傷口上,是你殺了他。告訴我,你是用什么方法殺的他,可以不留痕跡!

    “冷靜一點吧,別那么緊張”枷楠說,“既然你調(diào)查過摩耶的案子,就該知道,摩耶的尸體自己在死后移動過。”

    “告訴我,你是怎么辦到的?”成吉思的腦子依然沒有轉(zhuǎn)過彎來。

    “我說你是豬嗎?”枷楠不耐煩的解釋道,“他之所以在死后還能再一次短暫復(fù)活,就是因為他在自殺時往自己的脊柱里注射了一滴命輪之血,而那滴血正是我的,他保留著那滴血,一直藏在他的那枚戒指里,整整十七年!

    成吉思聽到他提起命輪,這令他想起曾經(jīng)枷楠答應(yīng)為他占卜時提出的條件,“命輪為籌”。

    “現(xiàn)在明白了?”枷楠說著又令那針尾滴出兩滴命輪之血,他用它在符紙上畫了三道符,并以冥想將一段聲咒附于符紙的背面,“把這三道符帶在身上,記住、這里的每一道符都能召喚一道真火,不到萬不得已別輕易用,伊珩他們就暫時拜托你了!

    成吉思將信將疑的從枷楠的手里接過那三道符紙,卻依然猶豫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別再浪費時間了!”枷楠不耐煩的大吼,“要是匣子也丟了,我們就徹底沒戲了。”

    “但愿你沒說謊。”成吉思收起手槍,拿著那三道符走下車去。

    盡管枷楠已經(jīng)預(yù)感到那支圣燭并不在那輛警車上,但在他的心里卻似乎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極力的驅(qū)使,令這輛已然殘破不堪的GL550依舊追蹤著那輛警車的方向,直至在郊外烏云翻滾的天空下,那輛警車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靜靜的停在路邊。

    他將車停在距離那輛警車五十米遠的地方。

    車門在雨中被輕輕的推開,從警車?yán)镒呦乱粋人,穿著一襲紅色束身長裙,在雨水流淌的路面上,翻滾的裙邊就像紅河的盡頭蔓延的紅海。她高貴、唯美,那每一寸裸露的玉色都仿若千萬只流螢閃爍著剔透的微光,在這狂風(fēng)呼嘯、暴雨肆虐,形如暗夜的白晝中,唯有一副金絲鑲邊的黑色銀質(zhì)眼罩遮住了她最美的雙眸。

    枷楠看著雨霧中那一抹鮮艷的猩紅,輕推車門,踏著流淌的雨水在白霧般的雨中與她沉默的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