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緣來是你
作者:
嫣然一笑 更新:2016-06-05 07:40 字?jǐn)?shù):3011
第八章:緣來是你
緹縈一愣,仔細(xì)打量這個男人,好像在哪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此人那微深眼眶中一雙犀利的眸子,又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男人已經(jīng)快步走到葛洪閩身邊。
葛洪閩被此人周圍覆蓋的強大氣場嚇了一跳,剛才的囂張氣焰立時消了一半,手勁兒已經(jīng)松了。
被他拎到了半空中的小盤子漸漸落下去,單腳碰地時,小盤子馬上一個發(fā)狠,往葛洪閩的膝蓋上狠狠踢了一腳。
葛洪閩“誒呦”一聲疼得直跺腳,下意識松了手去捂膝蓋。
得了自由的小盤子趕緊幾步快跑躲到了緹縈身后,探出頭來朝葛洪閩做鬼臉。
“你個小雜種,看爺今天不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葛洪閩罵罵咧咧的作勢又要過去將小盤子捉過來,不想,手才伸出去,就被人死死擒住動彈不得了。
他一抬眼,見是剛才進來擾了他注意力的那個男人,馬上皺緊了眉頭,“你是何人?為何管這閑事?”
葛洪閩用力一甩,本是想掙脫對方的束縛,想不到那人在他的手勁兒甩出來之前松了手。
葛洪閩這一甩甩了個空,反倒因為手腕上用力過猛,將自己的平衡甩沒了,踉蹌著倒退出幾步才站穩(wěn)腳跟。
一旁的葛洪忠見此人出手不凡,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在弟弟二度想上前較量之前一把搭住他的肩膀,極為隱晦的搖了搖頭。
葛洪閩見狀冷眼瞄向那男人,沒敢再動手,他是混江湖之人,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澳闶谴居诩业娜?”
男人搖頭,“我乃路人,正好路過此處,看見有人在這里胡作非為,忍不住想進來管管閑事!
男人雙唇猶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微微斜揚而起的笑容里帶著幾分不屑和幾分嘲弄,略略瞇著的眸子閃出一絲冷光,在一身黑衣的襯托下,不覺令人脊背發(fā)涼。
葛洪忠往前一步,手指一伸道:“若只是路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這家的大夫?qū)崒儆贯t(yī),害死了我家爹爹,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報官,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來查封,我們只不過是先行過來,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砸了他們的藥堂,以免讓更多的人上當(dāng)受害!”
“你胡說八道!”小盤子一聽他們誣陷淳于老爺,又是急又是氣,扶著緹縈的腰躲在后面扯著嗓門大喊道:“淳于老爺醫(yī)病救人,為百姓祛除病痛,且他醫(yī)術(shù)高明,有口皆碑,你們幾個無故來藥堂搗亂,還隨便打人,我們才要報官呢!”
小盤子說完歪頭看向那黑衣男人,“大英雄,別聽他們胡說,趕緊幫我們把這兩個壞人綁起來送官!”
只見那男人聽罷眉頭微團了一下,似乎對剛才倆人的辯解在做甄別。
黑衣男人面色明顯僵硬了一瞬,隨即,像是假裝思考了一下,看向葛洪忠,“你就算是不想讓旁人進來買藥,也用不著跟一個孩童動手,天子腳下,若是真有冤情,定能得一個公道。”
“哥,這人分明是來搗亂的,說不定是淳于家的幫手,別跟他廢話了!备鸷殚}說完瞪向那男人,“臭小子,聰明一點你就躲開,別管這等閑事,今天這藥館我們是砸定了!”
他說著順手抄起旁邊的板凳,揚手朝著旁邊的架子砸了過去。
架子上擺著許多瓶瓶罐罐,都是已經(jīng)配置好的藥水、藥丸、藥面之類,這一下要是砸過去,不知道有多少藥物將被毀于一旦。
這里的每一瓶每一罐都是藥店里的人傾注了無限的心血和汗水配置的,它們將醫(yī)救無數(shù)被病痛折磨的人,將挽回?zé)o數(shù)貧苦的生命,也將給病患者以無窮的希望和力量,緹盈每天穿梭在這些瓶瓶罐罐之間,身上手上都沾染著它們濃郁的氣息,她對它們有著深厚的感情,它們里的很多種類都是緹盈一點一點采集的,一點一點研磨的,一點一點配制的,此時,她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遭此厄運?
說時遲,那時快,緹縈突然推開小盤子往前跨出一步,轉(zhuǎn)身張開雙臂想用自己的身體將板凳擋住。
只是眨眼功夫,眾人都摒住了呼吸,還來不及驚呼的一聲,就聽“哐啷”一聲,那即將砸在緹縈身上的板凳,卻被一只腳踹飛出去,直直撞向了葛洪忠。
葛洪忠躲閃不及,被那板凳正撞了**。
葛家家人大急,趕緊上前扶住了他。
而扔板凳的葛洪閩,一怔之下紅了眼,轉(zhuǎn)身就要找那黑衣男人比試,結(jié)果被葛洪忠一把拽住。
葛洪忠喘著粗氣瞪向那男人,壓低了聲音說:“趕緊吩咐人出去看看官府的人怎么還沒過來?咱暫且忍耐一下,你打不過這人的!”
此刻,黑衣男人走到緹縈身邊站住,用眼睛定定的看著她,頗有些憐惜的低聲說到:“以你一個嬌弱的身子,還想擋住這飛來的板凳,你不要命了!”
緹縈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眨眨眼,又仔細(xì)看了看這人的側(cè)臉,倏爾,反應(yīng)過來,展顏笑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前陣子來我們藥店配香囊的那個人!”
沒錯,這個黑衣男人就是季風(fēng)。
他本來想趁中午的時間去郊外的難民署看看情況,不想,路過妙濟堂的時候看見這里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有人來鬧事。
本來想著有官差呢,不用自己多管閑事,結(jié)果驅(qū)著馬兒走出去老遠(yuǎn)卻又鬼使神差的折了回來。
說不定淳于的那個小丫頭會在呢,多日不見,不知她是否安好?他暗暗想著,禁不住心生暖意,面露微笑。
這念頭就在心里閃了那么一下子,馬已經(jīng)被韁繩拽得掉轉(zhuǎn)了方向。來到門前,他翻身下馬,把馬栓到不遠(yuǎn)處的一棵芙蓉樹上,撥開眾人往里一看,此時葛洪閩正把小盤子拎在手里。
一個大老爺們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負(fù)一個幼童,這還了得!于是,他才大喝一聲走了過去。
見這笨“丫頭”才認(rèn)出自己,季風(fēng)禁不住心里又一陣好笑。
“都鬧成這樣了,還不趕緊去派人叫官?”他假裝生氣的說。
緹縈嘟嘟下唇,怨念頗深道:“叫官有什么用?這兩個男人是御史中丞葛大人的兒子,人家有權(quán)有勢,官來了還不是幫著他們砸店?我還是等我娘來了再說吧,我娘來了,諒他們也不敢再在這里撒野!
緹盈說到最后忽然有了底氣,好像她娘是個如來佛祖一樣的人物,就算是有孫猴子來搗亂,也能一分鐘將其鎮(zhèn)住。
季風(fēng)聽罷禁不住笑道:“呵呵,聽你這么一說,難道你娘比官還厲害?”
緹縈瞥他一眼,一副跟你說也說不明白的表情,“那是當(dāng)然了,我娘可厲害了,一會兒我娘來了,你就明白了!
季風(fēng)冷汗,心道,他倒是想看看這位女兒口中的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是一想,他好奇心大增,于是干脆找了個凳子坐下,順手拿起旁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季風(fēng)潤了潤嗓子,目光嘲諷的看向葛氏兄弟,“兩位兄弟,真是不好意思了,在官兵到來之前,在下都不愿意看見你們再在這里胡來,否則的話就別怪在下出手不留情了。”
“你!”葛洪閩被氣得血氣沖頂,鬧了張大紅臉。
葛洪忠倒是頗有幾分氣度,“這樣更好,剛才你那一下好像震了我的心脈,等官差來了,我倒是要一起討個公道才行!”
緹縈聽罷,急得瞪了眼,湊到季風(fēng)面前,扯了他的袖子急道:“這位大哥,你還是趕緊走吧,這些人是誠心來找茬的,你現(xiàn)在不走,等一會兒官兵來了一定會受牽連的。”
季風(fēng)見緹縈急得一直拽著自己的袖子,心里不覺暗自好笑,心想:這小丫頭到底是有些意思,想當(dāng)年十二三歲搭救自己性命時,那般的英勇果敢,鎮(zhèn)定自如,如今長大了幾歲,反倒是有些怯弱了。
“沒事,你且放心,我今天倒要看看官家如何審理此案!奔撅L(fēng)淡然的應(yīng)了緹縈一聲,禁不住抬眼看著眼前這個一身男裝打扮的女子,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心里不覺悸動了一下:三年了,多少思念和掛牽,多少無眠和夙愿,多少感恩的話,多少別離的情,此時,面對夢里想念的人,自己卻一句話也不能訴說。
誒?緹縈見季風(fēng)神情有些恍惚的呆呆地望著自己,不覺更加著急:“什么沒事啊,你趕緊走吧,現(xiàn)在不走,等會兒官兵來了走不了怎么辦?”
緹盈說著手上加了勁兒,拽著季風(fēng)的胳膊想直接把他拽起來。
季風(fēng)見她著急的樣子禁不住又是一陣好笑:“都說了沒事兒,你就放心吧!”
“怎么能沒事?你還是趕緊走吧!”緹縈蹙眉,是真的替他在著急,只是話沒說完,就聽一個陰柔的聲音自人群之外飄了進來。
“大膽蟊賊,是誰在我妙濟堂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