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飯，方方提出要回外婆家，高尚禮夫婦聽后都一怔。

    “為啥，在外婆家待野了？自己的家也不要了？這么小就不要家，長大后出嫁了就更不要家了是不是？真是不懂頭腦。”黃麗珍板著臉說。

    “方方，今天就不要走了，明天一早我直接送你去幼兒園。今天你就跟妹妹和爸爸媽媽高高興興地在一起，這叫天倫之樂。什么叫天倫之樂？你懂嗎？”高尚禮見方方不開心，邊說邊撫摸了一下她的頭。

    “我懂，老師教過，就是一家人在一起開心過日子�？墒俏医裉觳婚_心�！狈椒洁僦�嘴說。

    “喔唷，人倒小，倒長氣相了，是不是我剛才說了幾句就要走了？那你今天走了，今后還要不要回來了？”黃麗珍說話總帶刺。

    “麗珍，怎么這樣說話？方方不是還小么？再說，方方也是很聽話的�！备呱卸Y責(zé)怪著妻子，哄著女兒。

    “好了，方方，今天就算我不好，下午你和妹妹一起玩。”黃麗珍總算說了句軟話。

    方方低著頭，右手的食指放在嘴里咬著，眼里含著淚水，不說話，站在那里不動。看樣子，她還是想走。

    “唉！好吧，方方，我送你去外婆家�！备呱卸Y不想傷女兒的心，他知道即使把她強(qiáng)留在家里，她也不會開心，所謂強(qiáng)扭的瓜不甜。高尚禮為女兒難過，也為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zé)任而難過。他推出自行車，把方方抱在后座上，向丈母娘家騎去。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和妹妹？”方方問。

    “不會的，媽媽是因為忙而發(fā)幾句牢騷，你們要聽話，不要惹媽媽生氣。”

    “我沒有惹媽媽生氣，是她自己要生氣，自從媽媽生了妹妹以后，她就沒有以前好了�！狈椒较虬职滞侣吨�心聲。

    “有了妹妹就變得忙了，忙了就變煩了，煩了心情就不好了，心情不好了就容易發(fā)火。好了，方方不生氣了，要理解媽媽�！�

    “媽媽罵人的理由要拐這么多彎，這太難理解了。爸爸，我不生氣了。”方方的語氣輕松起來。

    “這就對了，到了外婆家要聽話，不能惹外公外婆生氣。”

    “我知道，外公外婆可喜歡我了。爸爸，你也是喜歡我的�！狈椒礁吲d地說。

    到了外婆家，方方就顯得活潑起來，在門外就開始喊外婆。梅珍阿姨把她接到了家里，外婆也從里邊迎了出來。

    “方方回來啦，還是外婆家好，是不是？”楊春紅帶方方時間長了，就有了感情�！吧卸Y，快進(jìn)屋，今天就不走了，在這里吃晚飯。”

    “媽，我下午還有事，難得有休息天。我和麗珍要把家里的事處理處理。我

    走了。方方再見�！备呱卸Y心里不舒坦，不想在這里多耽擱。

    “爸爸再見。”方方揮著手喊。

    “方方，說好今天跟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怎么這么快就來了？是不是想外婆了？”

    聽外婆這么一說，方方又難過起來。

    “外婆，媽媽怎么現(xiàn)在變得這樣喜歡發(fā)脾氣、罵人了？”方方委屈地說。

    “怎么啦，你媽媽罵你了？是不是你不聽話了？”外婆關(guān)心地問。

    “她罵我和妹妹是多嫌坯、害人精，怪我們是女孩子。我們有什么辦法？是她生我們的呀�！狈椒教煺娴卣f。

    “對，這不能怪你，得怪你妹妹。如果圓圓是個男孩子，你媽就不會罵你們了�！�

    “可這也不能怪妹妹呀，妹妹也是媽媽生的呀。她自己又不能變成男孩子�！狈椒綄ν馄诺脑捄苁遣焕斫�。

    “老太婆，你對孩子盡灌輸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里屋的黃瑞祥不滿地說。

    “你不要多嘴，我說錯了？你這個死老頭子。”

    “外婆，你也不能隨便罵人。”

    “對，還是方方懂道理。來，方方，到外公身邊來。”

    “外公，我來啦，”方方蹦蹦跳跳向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