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瑾燼楠
作者:陳琢瑾
琢瑾
琢瑾 秋士
    南方的初秋,葉還不曾枯黃,少有凋零的痕跡。我也沒有上街去買一個蘋果,所以,一直以為秋天還不曾臨近。

    這日的清晨,窗外落了一夜的雨像已停息,只有那首名為“Christina”的曲子依然在反復的繼續(xù)。

    那提琴的旋律,令人閉上眼睛,就會以為是正走在鋪著青石板的小巷,落著微雨的晨曦……而我卻在那樣一個地方盡情的憂郁,仿佛不能自已。

    這首源于愛爾蘭的曲子,像是總會在江南的雨季里縈繞一片淺淡而憂傷的回憶……

    記憶里,她每日的從我窗下經(jīng)過,即便落著小雨,也是一如晴日的從我的窗下經(jīng)過,沒撐雨傘、也不穿雨衣,仿佛永遠都是迷蒙的雨霧中,單薄而柔若細風的身影。

    我從來不知她的芳名,也從未將她看得清晰,我只記得那依稀的身影,就隨著名為“Christina”的曲子,往復的徘徊于記憶……

    中午12點25分,窗戶的玻璃上又有了雨點的痕跡,靜靜的延伸,很長、很長,就像淚滴在側臉悄悄的流淌,卻忘了拭去。

    我不知何以如此的憂傷。許是這秋的來臨,抑或是這凄婉的旋律令人又憶起那朦朧的回憶。

    若有所思的翻開日歷,才明了,秋、早已來臨。

    懷著一絲確信是會失望的憧憬,推門出去。在那條八月的花香小徑,飄著細雨的風中已沒有芬芳的氣息。我想、許是我又錯過這丹桂的花季。

    我就如此的錯過一季又一季,再往復的聽著那首名為“Christina”的曲子,一次又一次片刻的憂郁。

    秋士悲,而知物化矣。
琢瑾 青澀物語
    雨后的清晨,溫暖又潮濕的晴空里,新年的鐘聲已在虛度的歲月中化作來年的憧憬。

    在這樣的晨曦,一個人走在陽光參差的街角,安靜的聽著小小的耳塞里一首“山奧少年の戀物語”,莫名的憂郁,這憂郁許是因了那已故的歲月里年少的光陰。于是就這樣,在涼薄的憂郁中,于蒼白的思緒里沿著轉過身去的足跡折返年少的記憶。

    時間、一點點的流走,不能回返的逝去。當許多年前的自己不能看見的今日的自己,坐在相距遙遠的曾經(jīng)一千公里外的長椅上,抬起頭來,遠遠的望見天空那片許多年前曾見過的云,依舊是仿若兒時的棉花糖一樣的潔凈。

    忽然憶起小時候學校后面的糖果鋪,清晰得仿佛就是昨日的記憶。

    這一刻,像是又回到了曾經(jīng)那個夕陽溫暖的下午。在最后一遍下課的鈴聲里,背著深褐色的皮革書包,跑下灑滿陽光的樓梯,繞過紅色磚墻的小樓,穿過一片長滿青草的綠地,擠進學校后面那個小小的糖果鋪里,圍在一個小小的玻璃柜前,伸出拽著零花錢的小手在里面貪心的點來點去,直到糖果鋪的老板看著遞過去的錢無奈的搖著手示意買不了那么多東西。

    那時的世界仿佛是籠罩著如今已然褪去的魔法,即便是一盒泡泡糖也似乎是有著會帶來幸福的魔力。即使是把它分成極小的一片又一片,當分到每一個人的手里,一起枕著書包躺在綠綠的草地上,對著天空一齊吹出一個個的小泡泡時,依然會在心里裝進滿滿的幸福。

    當又一年的新年成為過去,在這節(jié)日最后綻放的煙花里想起青果一樣的童年,想起這生命曾綻放的這世上最純美的一季,想起曾經(jīng)為了單純的淺嘗愛情而無數(shù)次的在許愿瓶里寫上長大的憧憬。

    童年的我們是那樣的渴望這生命的成長綻放那含苞的花,卻不知如今的我們于這歲月的回望中是那樣無奈又羨慕的將過去遙望。

    在生命已然成熟的如今,我們擁有了太多曾經(jīng)憧憬與憧憬之外的東西。而我們在這人生的路上也失去了太多過去擁有的東西。我們失去了一塊泡泡糖就能滿足的幸福,我們失去了躺在綠野上一起望空的伙伴,我們甚至遺失了心底最純真的快樂。而一切都已成為永遠不能再擁有的歲月,我們再也回不到童年的曾經(jīng)。

    這蒼穹的目光里渺小的生命。【妥層洃浟粝滤性l(fā)生過的美麗,讓我們永遠懷著她安靜的走下去,在迎接蒼老的人生里,放慢匆忙的腳步,沿著生命的小徑,小心的拾起每一點零星的記憶,化作飄逸芬芳的花束,在黃昏的回望中映紅夕陽的笑顏。
琢瑾 夢之河上的浮橋
    雨停的午后,薄霧漸起,輕輕的推開雨痕未干的窗戶,在返潮的風里,燃起一爐檀香,沏上一壺龍井,靜靜的坐在陰霾籠罩的小小窗邊。

    在名為“A la claire fontaine”的歌聲里,指尖輕輕的翻開泰戈爾的詩集。那些于記憶中遺失多年的文字就這樣唯美的流轉于思緒,令人淺淺的憶起,中學時的午后,孤獨的坐在門廊上蒼白的陽光里,翻閱片片暗黃色的書頁的情景……

    下午三點零一分,檀香屑一點點的燃盡,茶涼的杯中也不再飄逸清淡的香氣,抬頭望見,云縫中漏下的一線陽光正從時間的縫隙里含羞的藏匿,就這樣,不禁觸景傷情。于是懷著一片如絲交織的憂郁,輕輕的合上逸著一串槐花香的書本,于不經(jīng)意的回眸中,看見鏡中的自己,幾日前剪短的頭發(fā)在吹進窗里的風中微顫于額前,漾起雨中的湖面一樣星星點點的憂郁,令眉心微蹙的臉上泛起一抹淺淡的笑靨。

    這一刻,就仿佛已不能清晰的憶起,束發(fā)的絲帶仿若天空的青藍飄落腳邊的漣漪,也陌生于冰涼的發(fā)絲儼然子夜的月光滑泄的詩意。

    下午四點二十四分,小小的音箱里,“A la claire fontaine”依然彌漫在呼吸的空氣中重復了一遍又一遍,雖不能明了那漫步在音律中的法文的含義,卻依然如此的沉溺,就仿佛此刻的心緒是那樣的不能言語,就像于從未有過的青春的思憶,儼然年幼時的幻想中飄過法國鄉(xiāng)村的雨云。

    窗外、白霧漸起,令灰色的潮濕一片迷離。這陰霾的風景,在冬日的午后總會令人于年少的回憶中惆悵得不能自已,于是輕輕的翻閱那些青澀的記憶,卻又從鏡中淺笑的憂傷里無奈的停止于往昔的搜尋。

    悲傷、許是因為我們擁有太多的快樂而渴望擁有更多的快樂,是我們經(jīng)歷太少的痛苦而覬覦遠離所有的痛苦,在如此懊惱的歲月里漸漸的忘卻了,是走過陰霾籠罩的田野,才遠遠的望見濃霧彌漫的夢之河上彩虹的浮橋。而即便不曾遺忘這淺顯的道理,也永不能回過頭去。

    生命永逝的時光!將這一生最燦爛的光景都無奈的獻祭于暗夜里無數(shù)猙獰的眼睛,供養(yǎng)群魔的神宇,就這樣,在荒蕪的歲月里遺失青春的痕跡,從此淡定。唯有落寞的相信,幸福、是回眸于已逝的痛苦時,不禁憂郁的淺笑中流露的欣喜。
琢瑾 藍色的聲音
    暗紅的天空里,歸巢的飛鳥將遠逝的孤獨帶回寂寞的香巢。

    我在殘陽的余暉里,蜷縮在陽光不能觸及的角落,聆聽著矢野真紀的“夜曲”,仿佛清晰的感到,憂傷的淚正從跳動的心里流向這個世界的心底。

    我總會記得每一首歌在第一次聽到時的回憶,時間的流逝總會令記憶變得就像天空一樣憂郁,仿佛年月的延伸只是讓生命不斷的失去又失去。

    永恒、也許永遠是我們不能實現(xiàn)的覬覦,于是生命習慣難以習慣的孤寂,卻總有短暫的溫馨不時的出現(xiàn)在人生的旅途里。

    逝去的時光中,那些溫暖的記憶,總會因當時聽過的旋律再次的響起而于感傷的淚中溫柔的蒸發(fā),彌漫在深藍的天空上,仿佛夜晚的零星。

    這顆藍色的星球!會否是一顆憂傷的眼睛,充滿無奈與感激的看著我們渺小的生命。還是我們的淚水化作了天空的雨云,匯聚成了這世界憂傷的眼睛。

    無論我的孤獨迷途在了哪里,它都不會長久的迷失我的蹤跡,就像我的回憶,總會因當時聽過的歌聲的響起,儼然蒸發(fā)的淚水一樣彌漫在空氣里,隨著憂傷的聲音,在身邊安靜的、安靜的低語。
琢瑾 十年
    在這個晴朗的午后,坐在窗邊的陽光里,安靜的喝著一杯雀巢“庶民咖啡”。附贈的紅白瓷杯總會令我想到瑞士,那個曾在大學時向往的地方。

    而這日早晨接到的一個電話,又令我想起曾經(jīng)那段大學時光,距離滿懷好奇、憧憬、和一點點的無措踏進大學校門的那年,已然過去十年。時間快得仿佛要令人茫然于時間的概念。

    這一整天,我都聽著一首濱崎步的“卒業(yè)寫真”,盡管在畢業(yè)后的六年里,輾轉了許多城市之后,所有的畢業(yè)照片都已然不知丟失在了哪里。但在這樣的午后,安靜的微寐在熟悉的歌聲中,于記憶的微波上,那一張張面孔,那一段段往昔,依然是當時的清晰,也依然是曾經(jīng)晦澀的青春里最快樂的記憶。

    我依然懷念曾經(jīng)在化機樓后偷到的桔子的味道,依然懷念那時的每一個雨后的下午朦朧的青空,依然懷念子夜的宿舍里不休的惡作劇……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再也不會擁有的,就像逝去的青春一樣,被留在了曾經(jīng)那個夕陽的東站,被生命帶走的只是一段回憶。

    在那個三十平米的宿舍里,八個人最初的理想都被永遠的留在了那里,留在了曾經(jīng)的桌上,曾經(jīng)的墻上,曾經(jīng)的圖版上……生活令我們不斷的改變,不斷的變成我們不曾預期的樣子,終究沒有一個人延續(xù)了最初的理想。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生活、總是因為他的不可預期而美麗。

    只是我們也都不再是曾經(jīng)的我們,我們都在成長,在不斷的擁有一些東西,也在不斷的失去一些東西,在永遠無法衡量的得失之間延續(xù)著生命。也許有一天,我們甚至會看著我們的孩子也像曾經(jīng)的我們一樣,懵懂、沖動、單純得滿腦子里只有情義。

    我想我又要開始尋找新的生活,就像畢業(yè)后人生的每一次突如其來的轉變一樣,尋找于我而言更為新鮮、更為快樂的生活。也許在這一生里,一切的結果和終點都只是一秒的安慰,而只有一段又一段的過程才是漫長的享受。

    就像如今,我已然不能清晰的憶起十年前的我是一個什么樣子,我也看不到這十年來我有過怎樣的成就,但于回憶的追溯中,卻清晰的感到這十年里的充實,仿佛每一秒都被經(jīng)歷細密的填塞。這也許就是生活,就是屬于我的生活,我失去了很多本該屬于我的東西,而我卻也擁有了許多意外得到的東西,不羈的自由、新鮮的人生……于人生與命運之間,或許就是如此的一場交易,而我與命運或許都從中小賺了一筆。

    在漫長而永不折返的人生里,總有一些記憶,會隨著時光的遠去而終有一天唯有以緬懷的方式去想起。盡管那些已然逝去的都永遠的逝去了,就像青春一樣再也不會回到這日漸縮短的生命里,但那些記憶卻是我們的一生都永遠不會失去的命運的贈禮。

    2008
琢瑾 夜色海岸線
    窗外、那一片沾染五顏六色的黑幕已然十分的濃重。我就這樣,一個人在沒有亮燈的房間里,精神疲憊的坐在墻角冰涼的地板上,聽著去年的這個時候曾聽過的“Life is Like a Boat”。有種奇怪的感覺,儼然有著什么不知名的東西在身體里緩緩的冰釋。

    寒冬似乎已悄然深入這座城市的靈魂,儼然此時我的手中那杯加冰的果汁。那個和右側的切齒都留下一個小小缺口的玻璃杯,在我的手中冰冷得刺痛了指尖,沒有留下一絲酒精的溫度。

    在這世上,似乎除了夜晚已然沒有什么令我們無可挑剔。在如此完美的夜色里,我總會想念昆塔阿摩雪茄的味道,只是這想念已然虛幻。時間已讓我忘了它的味道,就像我此時無法拼寫出她的名字一樣。

    我感到生活的混亂,就像在這寧靜的夜晚,坐在墻角的我的思緒一樣,難以找到一種平靜。許是生活在這樣的時代,我們已無法找到一種方式去平衡生命的需求。

    失衡的現(xiàn)實總令我在這樣的夜晚不禁要回望過去,一如那已逝的遙遠歲月里,我憧憬著如今的幽靜。

    有時候,回望也許只是一種單純的緬懷,緬懷一種生活,緬懷一個陌生仿若死去的自己。

    我想這世上,沒有什么是永恒的不變,在這機遇與幸運賜予的惟一的一生里,生活總是不斷的被厭倦,不斷的成為被緬懷的記憶,又在遠逝之后被偶爾的想起,而任何的經(jīng)歷于這一生的意義,就只是回憶時無所謂悲喜的淺淺一笑,如此而已。

    青春是一條充滿了喧鬧的海岸線,只是會隨著時間越來越遠,遠得令這生命永遠的失去那個少年,那個偏執(zhí)、無畏、狂妄而勇敢的表露野心的少年。于是、開始庸碌的沉淀。
琢瑾 無語凝咽的草原
    黃昏的云朵在夕陽落下的地方化作赤色的波浪,儼然傍晚的微風吹過廣袤的草原,像溫柔的海浪一樣,令紅色的蜻蜓不時的飛起,又頑皮的落在草尖上。

    仿佛夏天逝去之后,每一個傍晚靜臥于窗邊的小睡,都會誤入一個如此寧靜的夢鄉(xiāng),就像那漫長的生命里,偶爾的溫馨在淡淡的愁緒中片刻的飛揚。

    這晚入夜的風中,那曾有相思鳥的鳥籠懸在頭頂輕輕的搖晃,觸碰著風鈴發(fā)出細細的聲響,隨著一曲笛音在耳邊幽幽的回蕩,攪擾了恬靜的夢鄉(xiāng),卻于初醒的一刻,雙眸于錯覺的臨界,仿佛于紛亂的現(xiàn)世見到夢里的異鄉(xiāng),不能控制的一瞬癡狂。

    那逝于夢境的幻想,會否也存于這世界的某個地方,指引我背上行囊,去到遙遠的地極,找尋一片遼闊的牧場。

    也許人生就是這樣,永遠不止一個方向,命運的軌跡從一開始就不是一條走廊,而是一張錯綜復雜的網(wǎng),令我們不斷的選擇,不斷的前進,在無數(shù)復雜的岔路上,不斷的遠離曾經(jīng)仿若童貞的夢想。

    也許用去幾世的生命,不斷的折返又不斷的前往,也不能行遍這一世的命運編織的網(wǎng)。

    所以慶幸,無論怎樣的路,命運的迷宮最終的出口都在一個地方,在一切生命的起點也都確信了最終的死亡。

    或許正是因此,令我們坦然的面對這一生的時光,在這張阡陌交通的網(wǎng)中不斷的選擇,不斷的前進,隨著自然的感覺,去到那命定的終結。一切的經(jīng)歷,無論悲喜、無論短暫抑或漫長,都漸漸的習以為常。

    在天空的晨星將要逝于黎明的時候,我趴在陽臺的欄桿上,向著遠處的天空遙望。那一片碧色的天野,就好像昨日的夢中那片微風拂過的草原,好似溫柔的海浪一樣,無語凝咽的幻想。
琢瑾 子夜幽窗
    凌晨,從夢境的欣喜中微笑著醒來,恍惚的坐于床中央,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依然沉黑。

    于半醒中,靜靜的坐著,目光呆滯的凝眸于窗臺上的小鐘,亮著微光的指針,凌晨1點45分。

    我靜靜的躺下去,閉上眼睛,想要回到先前的夢境,只是睡眠像是已在這片刻的蘇醒中悄然的淡去。

    我明了,那夢于今夜也許已無法延續(xù)。只是、就連極力的想要想起那夢中因何而欣喜都已不可以,那于混沌的思緒中仿佛未留絲毫的痕跡。

    窗外,遠處街燈的光影下,樹葉輕柔的擺動。不知這夜是否清涼,我只能感到,于緊閉的窗里,是干燥又沉悶的空氣。

    只是坐在窗邊,冷氣的風吹在**的背上,些許的寒意,有深秋的錯覺,我曾習慣的,那仿若遙遠的遺忘的時代,平靜于凋零與逝去的感覺。

    此時的夜,依然深沉,無月的天空少有幾分憧憬。凌晨,這新一日的起始,卻何以在無光的暗夜中漫長的延續(xù)?是仍需等待,還是已然命定。

    于晨光的憧憬,當夜色消隱,會否依然還是曾經(jīng)的那個希冀?

    于思緒的錯亂中,我仿若愛上這暗黑的天獄。

    也許、那仲夏的陽光,炎熱的空氣,從很久以前,就注定令我的心于狂熱的灰燼中消隱。

    也許、這漫長的暗夜,從此時,又注定令我的心于微漠的悲哀與冷漠的淡然中蘇醒。

    窗、依然不曾開啟;夜、仍是幾分靜謐;心、于無所謂幸福與悲哀中平靜。
琢瑾 那年夏天
    在這個晴朗的午后,溫暖的風吹過公園的湖畔,于零星的蛙聲里,枝上的柳絮偶爾的飄落在渾濁的湖面,泛起細微的漣漪,仿佛微語著夏天的臨近。

    昨夜、我又夢見了童年的窗外那棵高大的洋槐樹。于夢中,仿佛又見到那零落滿地的香雪,又看見曾經(jīng)的自己在那樹下歡喜的嬉戲,將一串串的小花裝進書包里,開心的抱在懷中嗅個不停,還不住的催促父親爬到樹上去摘新鮮的槐花,帶回去讓母親做香香的槐花餅。

    我曾以為,也許這一生的每一個初夏,都會像那時一樣,在那棵洋槐樹下收集槐花的余香。只是這日的清晨,我卻再也找不到那個溢滿花香的書包,窗外也再沒有那棵童年的洋槐樹。

    我總會想,曾經(jīng)有多少個夏天于這一世的生命里留下了隱約的記憶,有多少快樂與痛苦曾像野草一樣在這樣的季節(jié)瘋長,又隨著時間的流逝化作淡淡的幽香與淺淺的憂傷,將回憶延伸得比漫長更漫長……

    那年的仲夏,在那個黃昏的校園里,我的身影被夕陽的余暉拉得很長、很長,儼然那陰暗的林蔭道上迷失的夢想,還有那隨風飄散的惆悵,就像已逝的每一個黃昏一樣,尾隨于身后的是她欲言又止的彷徨。

    那年的夏末,我站在熟悉的站臺上,目送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身影去向遠方,又獨自作別那個熟悉的站臺。那一整個夏天,我的思緒都滿塞著回憶,仿佛在化機樓后偷桔子,在宿舍里惡作劇,在圖書館后的山坡上打發(fā)逃課的時光就發(fā)生在昨日,卻又分明的感到那回憶中的快樂令靈府深處漾起淡淡的憂傷。

    那逝去的一切都永遠的逝去了,就像那年的夏天一樣,被時光塵封在了遙遠的過去,只有那些記憶會隨著生命一直延續(xù)。也許有一天,我們會發(fā)現(xiàn),那些都是命運于生命最珍貴的贈禮。
琢瑾 溟濛
    凌晨六點,窗外的細雨仿若夢境的朦朧,淺灰的云飄在頭頂?shù)奶炜,一片又一片的重疊,頑皮的隔絕視線與藍色的天穹。

    這又是個潮濕的秋季,空氣的濕冷令扭傷的左肩很是疼痛,這或許就是凌晨早起的原因。

    在那之后的一個小時里,我都靜靜的坐在窗邊。

    空氣中彌漫著唯一的烈酒的味道,那瓶二十八年前的白蘭地。

    我以為這個早晨,就會在烈酒的味道與混沌的思緒中平靜的過去,就像平日的每一個無所謂幸福與悲哀的清晨一樣,平淡的過去。

    從未想過,電話會在晨曦響起,更不會想到,那電話里傳來的,是五年前所傷逝于愛戀的聲音。

    她是我此生錯失的第一個女子,我不曾想到,那會是我之后的許多年里,一次又一次錯失的開始。

    她的聲音很勻凈,絲毫也不再有曾經(jīng)的羞澀,只是平淡的告訴我,她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而我也極其平靜的告訴她,我一直都在獨居。

    在那三十分鐘里,誰也沒有談及感情,誰也不知道究竟聽了些什么、說了些什么。只是在五年之后,聽見了彼此熟悉卻又似乎已然陌生的聲音。

    一時發(fā)覺,五年前的記憶忽然間變得不再清晰,思緒就像揮發(fā)的酒精,滿是混沌的氣息。

    我不清楚,這會否就是一直以來,我不愿于現(xiàn)實去觸及過去的原因。

    我于逝去的所有一直都小心的珍藏于記憶里,于思域中往復的回味,永不愿在現(xiàn)世相逢。

    而我也不斷的去到一個又一個地方,在陌生的人群中,享受著回憶充滿的孤獨帶來的安逸的清靜。

    時間不會逆轉,生命不可折返。逝去的、都注定永遠的逝去了。曾經(jīng)、在戀愛的季節(jié)不曾開放的愛情,那回憶延續(xù)至今也便只剩一絲唯美的惋惜。

    黃昏,夕陽在雨云的身后,又回到遠方的地平線上,卻已是另一個遙遠的地極。

    2005
琢瑾 暮靄中的華爾茲
    在傍晚的最后一線余暉從窗前消隱時,我正趴在桌邊,透過窗臺上那杯加冰的Chivas,慵懶的望著天野的盡頭,儼然沉溺一片空白的舒適。

    十七點四十五分,“Derniere Valse”在我靜靜呼吸的空氣里仿佛漣漪一樣的蕩漾開來,低沉的旋律,令人于錯覺中仿佛正微寐于三十年代的小酒館里。

    記得年少時曾逝去的無數(shù)個夜晚,我的夢中總是出現(xiàn)這樣的情景。

    在一座儼然廢墟的城市里,獨坐在一家殘破的小酒館的窗邊,夕陽的余暉從窗戶斜映進來,在放著一杯我喜歡的Chivas的桌上,唯一清晰的卻是已然焦糊的木窗安睡的一片淡影。

    在被引擎的轟鳴與警報的聲響**的天空下,一個女子在這座城市的生命彌留之時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于是在一個哀嚎聲與硝煙瘋狂彌漫的城市里,在沉沉的暮靄中,我們只聽到那低沉的旋律,只見到夕陽的光影,滿心歡喜的跳起生命中最后一曲晚霞中的華爾茲。

    年少時的夢境總是如此的美麗,美麗得令現(xiàn)實要嫉妒的說他荒誕不經(jīng),無論夢里環(huán)境的殘酷與血腥,都仿佛依然充斥著浪漫的氣息。

    好像十七歲的那一整個夏天,我都習慣在黃昏的風里深深的呼吸,仿佛有一天會于風中邂逅那夢中的氣息,于耳邊響起那低沉的旋律,于儼然一切的毀滅中誕生一曲暮靄中的華爾茲,唯美無比,令現(xiàn)實妒忌得死去。
琢瑾 小艾
    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當一曲“Hollow Hills”的曲子在這間屋里仿佛空氣一樣彌漫開來時,那悲傷的旋律仿佛就已然是在告訴我小艾的離去。

    盡管早在一個月前我就明了,小艾的離去只是時間的長短,但死神的到來卻仍是突然得令人毫無預感。

    此時,她就安睡在窗邊的陽光里,完全不似我最初見到她時,那個充滿活力又調皮的生命。這一刻,那毫無氣息的安靜,仿佛每一秒都在重復的告訴我,那生命的已然香消玉殞,唯剩憔悴在那瘦弱的臉上留下凄美的一筆。

    我就那樣,在這惆悵的一曲“Hollow Hills”中,凝眸于她已然心跳全無的生命,眼角未能流下晶瑩的一滴,卻是感到抑郁得仿佛窒息。

    我很想知道,有什么可以打破生命死亡的定律,讓我再見到那鮮活的生命,就像這日明媚的陽光一樣,在滑瀉窗里的樹影間雀躍的頑皮。

    我輕輕的觸摸她的身體,仿佛是懷著一絲虛妄的希冀,期待著她睜開眼睛,就像這世上的奇跡一樣,讓我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

    只是我卻明了,奇跡于已然成為現(xiàn)實的死亡面前是何等的荒誕不經(jīng),令人唯有于命運的接受中面露無奈的笑意。

    我不知那天上的世界會否比這里美麗,但如果死亡是結束了在這世上的生命,我寧愿她就這樣安然的睡去,一直的安睡下去,就這樣一直的沉溺在一個唯美的夢里。

    而我和小琪與小曦會將她忘記,也許,有些痛、是生命所不能承受的輕。

    或許將來的有一天,我們的生命也從這世上永遠的逝去,那一刻,再于流光隧道的盡頭,將這一切重拾記憶。

    當正午的陽光遠離窗前時,我取出一方絲巾,從玻璃缸里,將小艾捧出來,小心的包好,去到樓下的花園里,將她深深的掩埋。

    回到家里的時候,看見小琪和小曦又如往日一樣,一只趴在沙堆上曬著龜殼,一只在水里游來游去。

    我只希望,他們會一直的活下去。
琢瑾 染過傷風的記憶
    凜冽的風在陽光里溫柔的撕裂屋頂?shù)母≡疲y在藍色的天空之海上,仿佛染過一場傷風的記憶。

    在這個寂靜的下午,我坐在蒼白的陽光里,安靜的聽著一首不知名的曲,于淡淡的憂傷中緬懷流離的生命里那些零碎于記憶的往昔,仿佛所有曾經(jīng)的快樂都在這一刻因回憶化作溫馨于側臉的憂郁。才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樣的人生也曾有許多歸于傷感的快樂。

    有時候,我會絞盡腦汁也無法形容,那些記憶中輕描著憂傷的快樂,還有許多年后生命里不期而遇的重逢。

    仿佛隨著生命流逝的一切都模糊得儼然年幼時那些褪色的合照,當不期而遇的邂逅令那些照片上早已褪色的人重現(xiàn)眼前,相遇在今天這樣一個迷途的森林里,我不知道該用欣喜還是無措去面對,我只是感到迷亂的惆悵。

    這世上一切的青梅竹馬都只是年幼時欣然于成人嘴邊的憧憬,沒有什么是永恒的注定,也沒有誰的人生會一成不變,就像這個世界的命運一樣,永遠都充滿著無數(shù)突如其來的意外。

    所有曾經(jīng)以為的注定,也許在此時的回望中都已然是泛著稚氣的天真。也或許此時的執(zhí)著與堅定,在遙遠的將來回眸的眼神里也只是生命里染過的一場傷風。就像此時的我,仍在別人的提醒中極力的回憶卻終已淡忘了年幼時的約定。

    也許、所有的一切,都會化作生命的記憶里曾經(jīng)染過的一場傷風,而在這漫長的一生中,誰也不知道我們會要在多少個地方染過多少次傷風。也許直到有一天,生命年邁得只能坐在陽臺的躺椅上安靜的回憶,才會于淡寫著憂郁的微笑中看到這一生里所有染過傷風的記憶。
琢瑾 時鐘里的童年
    在這個炎夏從漸起的涼風中遠去的下午,站在陽臺上,望著遠處褐色的鐘樓,靜靜的聽著一曲“古老的大鐘”,在民謠的歌聲里,不禁于側臉漾起童年的微笑。

    記得很小的時候,就愛在清涼的秋天,和父親一起安靜的坐在廣場的長椅上,于晨曦的風中,悠然的擺動著小腳,瞇著眼睛望著成群的白鴿飛過的高處的大鐘。

    那時父親總會笑著告訴我,在他年幼的時候,也喜歡坐在那里,看著大鐘嘀噠、嘀噠的轉動。

    那時的我,總是覺得不可思議,好奇于一個大鐘會不停的轉動,從父親的童年一直到我的童年。

    直到如今,我的童年也早已遠去,遠得就連我細細的回想,也已然不能憶起,我的童年是在過去的哪一個夏天,就那樣悄然的、悄然的從我的生命里淡去了。

    可是那個大鐘卻依然在那里,仿佛永不休止的嘀噠、嘀噠的轉動,儼然一個慈愛的神靈,在微笑的看著塵世上的一個又一個生命,用那平和而溫馨的嘀噠、嘀噠的聲音,珍藏著每一個人的童年純真的回憶。

    父親老了,我也不再年少,會否有一天,我們還會像曾經(jīng)那樣,兩個人在微風的晨曦,安靜的坐在廣場的長椅上,瞇著眼睛望著成群的白鴿飛過的鐘樓,看著那從父親的童年一直到我的童年不停轉動的大鐘,一起回憶兩個相似卻又不一樣的童年。忽然有點希冀,于這單純的希冀中,心生一絲仿若童年那般純真的歡喜。
琢瑾 漠北的歌云
    午后的天空一片明朗,儼然浮于這塵世至純的沙漠之上。

    我不禁想起那美麗的傳說,在關外的大漠,天空的云、會為遠方到來的戀人而歌唱,那歌聲會令愛情永世延續(xù),直至地老天荒。

    昨夜,我夢見那仿佛駿馬卻又高聳駝峰的坐騎,琥珀色的雙眸閃動青藍的光,儼然圣湖一樣。

    我就坐在它的背上,在這虛浮的塵世殺戮、瘋狂,儼然遠古的劍客,斬斷一切的阻隔,朝著漠北的方向,一路前往,去那遙遠的關外,聆聽白云歌唱。

    在那曉風吹過的天空,會有蒼鷹在碧藍的天穹自由的飛翔,會有東升的太陽與西邊的滿月遙遙相望,就連那千年風蝕的小山也依然成雙。

    在那荒無人煙的大漠,會有云在頭頂歌唱,也會有自由與愛情成就永世的夢想。

    我多想、多想像那夢中一樣,去那遙遠的地方,孤獨的聽那漠北的云歌唱。
琢瑾 風的記憶
    在這個晴朗的午后,溫暖的顏色穿過水霧朦朧的玻璃散落在窗邊的書桌上,清晰的映出空空的酒杯里淡淡的灰跡。

    在彌漫了一整個屋子的“風的記憶”里,指甲斷裂的指尖下,破舊的鍵盤,失靈的鼠標,發(fā)出陳舊的聲音,仿佛左手邊那個空空的酒杯里最后一點童年的氣息,在這冬日的午后都化作隨風遠逝的記憶。

    漸漸的,歲月仿佛令生命忘卻了記憶的電影,無論我們穿過多少個街區(qū),走進多少個影院,都再也買不到童年的那一包糖炒板栗,也再聽不到那上映悲劇的影院里興奮的竊竊私語。

    我們都永遠的失去了那一份純真的歡喜,所有的記憶就像風一樣,在時間的天空里失去了蹤影。

    就像城市遺失的記憶,街角再也見不到那臺令白糖變成棉花的神奇機器,后巷里也再沒有旋轉的陀螺被抽打的聲音,那傍晚的路燈下曾令小孩子迷戀的橡皮筋也只留下被遺忘的咒語。

    在這個午后,靜坐在零度的陽光里,忽然想念童年的茯苓餅,想起了六角的彩繪著寶塔的紙盒,想起了花生糖漿的味道。

    夕陽在殘缺的記憶里一點點的消隱,仿佛日漸衰頹的生命。直至下一個黎明,又會有新的記憶,又會有新的忘記。在這影院一樣的世界里,永遠都在上映著一幕又一幕的電影,為了經(jīng)歷,也為了回憶。
琢瑾 你的迷音
    天色暗沉,雨云漸起,蕭瑟的風在入夏的夜里不合時宜的流離,吹落了一地的梔子,拂亂了窗前的香氣。

    我就這樣,倚坐在微啟的窗邊,聽著一首名為“Thy Word”的鋼琴曲,直至最后一滴威士忌的味道于唇邊消隱,我的憂傷也依然隨著風中的殘香無助的飄蕩,儼然世界沉入更深的迷茫。

    仿佛這殘破的生命已然習慣了憂傷,習慣了失望,儼然心如止水不再有片刻的激蕩。

    人生、究竟是怎樣的一場游戲,生命、原本是怎樣的一個玩偶。

    于懵懂的最初總以為生活在一個繽紛的世界里,卻漸漸的發(fā)覺那只是眼睛患上的疾病?偸且谶@樣的雨季,才看到生命從遙遠的過去延伸向彼方的灰色軌跡,只是那片無邊的陰郁令我們不愿相信,令我們寧愿就這樣在自欺中于現(xiàn)實一次又一次的回避。

    這世上,總有一些相遇就如同線上的游戲,總令我們于夢幻的世界里忘乎所以的沉溺。然而夢境終是夢境,所有的永恒、所有的美麗都只是一場夢的時間而已。無論是誰都終會要回到彼此的現(xiàn)實中去。一切的海誓山盟、一切的長相廝守都注定隨夢逝而緣盡。一夢醒來,才發(fā)覺,誰也不是誰的惟一,誰也不在誰的生命里。

    終有一天,所有的夢都會于恍惚的記憶中盡逝遠方,于生命留下的只是一場幸福的遺忘。
琢瑾 云端的悲泣
    在這個落著細雨的下午,灰色的天空里蒼白的光彌漫在這失去生命的城市里,仿佛在安靜的低語寒季的仍未逝去。

    我在無人的公園里,一個人安靜的聽著一曲遙遠的“Cuchulainn”,已然不能憶起上一次聽時是在怎樣的過去、怎樣的天空下、又有著怎樣的經(jīng)歷……也許生命也像這首曲子一樣,終有一天會成為這世上的一些人淡去的記憶。

    下午一點三十七分,不再落下雨來的天空仿佛就要放晴,那些堆積的灰跡也在清冷的風中漸漸的散去。

    我從潮濕的長椅上站起身來,穿過林間的小路,穿過樹蔭下一片又一片水洼泛起的零星,在旱冰鞋的滾軸發(fā)出的單調的聲音里,仿佛流浪一樣,一個人不斷的前行,一圈又一圈的回到先前的地方。改變的、只是時間的流逝,而其他的一切都仿佛生活一樣,只是在一個又一個時間的斷點回到起點。

    下午兩點零七分,于深深的呼吸里仰空的瞬間,迷亂的視野中無數(shù)的蒲公英隨風漸遠,飄向我也許永遠不能企及的彼端。這一幕儼然又令我回到了童年,在那樣一個遙遠的時代,仿佛這樣的一個下午,我落寞的趴在窗前凌亂的書桌上,滿懷憧憬的望著窗外的天空里隨風遠去的蒲公英。那時的天空像極了此時的天空,只是我卻分明的知曉那片天空早已逝去,而未曾逝去的只是依然如夢似幻的憧憬。

    我總是相信,這世上的每一個生命都會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地方,總有一天,我們都會像這滿天的蒲公英一樣,茫然的流浪,永遠的離開這里,去到遙遠的彼方,在那里安逸的落定,從此自由的呼吸、快樂的生長,滿足這一世的夢想帶著幸福安詳?shù)乃劳觥?br />
    下午三點四十七分,黑色的雨云在儼然就要放晴的天空層層的堆積,于隆隆的雷聲里極力的悲泣,那悲哀、許是因為沒有人會了解,云的自由只在無風的季節(jié)。
琢瑾 六月櫻寧
    南方的初夏,潮濕的天空總是飄零著細雨,公園的櫻花樹上,所有的花瓣都已落盡,儼然安靜的、安靜的微語著青春的逝去,儼然生命里一場童夢注定的初醒。

    傍晚的時候,父親又一次打電話來,告訴我,時過境遷依然有人在向他打聽我的消息,那其中還有大學時同屋的兄弟。父親沒有問我就這樣從此隱匿一生的原因,只是從那語氣里我分明的感到他于此的不可思議。

    其實,這或許是最好的別離,永別于美好的記憶。

    也許我們都該慶幸,慶幸曾經(jīng)在歡聚一堂的悲傷中別離。那為了銘記,也為了忘記。銘記生命里屬于我們每一個人的每一段經(jīng)歷,忘記那些快樂的故事里每一個人的身影。

    所有的往昔就像一篇悲傷的浪漫小說,命運總是會要讓它從快樂的開始走向別離的結局。而我們需要記住的只是曾經(jīng)發(fā)生的經(jīng)歷,卻無須記住彼此,只因我們永遠也不會于現(xiàn)實里回到曾經(jīng)再度相遇。每一個人在現(xiàn)世里都漸如春逝的夢中恍惚的蜃影,唯有每一段經(jīng)歷在另一個世界是如此的清晰。

    我們都在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失去生命,我們也在從懵懂的激情走向深沉的平靜,從習慣單純的快樂變得終日縝密的算計。我們早已不再是曾經(jīng)的自己,早已不可逆轉的于世俗中扭曲,扭曲得即便重逢也陌生得破碎了純美的記憶。

    六月的櫻花,就這樣在潮濕的地下零落成泥,當我們放棄于書頁藏匿一片凋零,便會于心靈的極地隨想一片茫茫的櫻之雨,仿若重返年少的夢境。
琢瑾 斷線的季節(jié)
    入夏的黃昏忽然吹起了涼風,仿佛讓凌亂的思緒遺忘了時間、迷失了季節(jié)。就像這個晴朗的午后,陽光在林蔭道上憂傷的綻放,被繁密的樹葉撕裂成一片又一片,那些樹影交錯的細微界限,卻是陽光無法逾越。

    不知道是因為在這潮濕的季節(jié),還是陽光的刺眼,忽然間、被模糊了眼睛的視線,儼然看見一個流離的世界,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風暴中的擱淺。

    落地的窗簾依然被寒涼的風一陣一陣的吹過我的面前,只隱約的望了一眼那片郁藍的晴天,就令憂傷在空氣里瘋狂的集結,令沉郁的生命無力的蜷縮在魚缸邊。

    無助的嘆息中游移的視線,頹然的向床頭的小鐘望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時針是停在凌晨五點,許是思緒錯亂了一切,令灰色的幽瞳只看到黃昏的地平線,永別了太陽升起的時間。

    凌晨五點,公園里安靜一片,躺在一條無人的小路邊,仿佛如此就能治愈整夜的不能成眠,就會讓不能釋懷的惆悵飄逝天邊。

    而潮濕卻一點點的、一點點的伴著青草的芳香沁入心里面,于是……就這樣僵硬、窒息、儼然忘記了知覺,閉上眼睛,就好像是昏迷在深秋的西西伯利亞平原。

    蕭瑟的風吹落了生命的綠葉,一片又一片的枯黃,一片又一片的飄落,于是……陽光、終于一點點的逾越樹影的界限。

    在這忘卻了清晨還是黃昏的世界,是秋天、還是夏天,錯落在一個斷線的季節(jié)。
琢瑾 沉香屑
    這是個奇妙的夜晚,月色與暴雨相距的那一分鐘,就如CD里“seisouso”旋律的過度。

    我一個人,躺在一張五尺寬的床上,輕輕的開啟那個曾用以裝折扇的骨盒,卻唯有無數(shù)的沉香屑從手的高度傾瀉下來。

    那些沉香屑灑落的須臾,一縷清幽的木香便在這雨夜清寒的空氣里閑逸的飄散,如漣漪波動的水面,飄渺著天竺的幻境。

    一時間,靈魂也仿佛沉溺于這清雅的幽香,無助的蜷縮在床尾,雙目無神的望著窗外的夜雨,儼然此刻正倦臥于她柔滑的雙股,安逸的微寐。

    思緒、淫逸得幾分陶醉。

    我的靈魂徜徉于**的夢幻里,又沉于惆悵的深海無助的憂郁。這儼然矛盾的沖擊,也許是因為愛情。

    我的冷漠,已不知多少次令她傷心的低泣,仿佛此刻我呼吸的空氣里,仍微顫著她眼角的淚滴落的聲音。

    我明了,我極力的想要找回逝去的激情,只是那頹然已久的心卻不知要從何找尋。

    我反復的思慮,我要如何去愛一個深愛我的女子。在逝去的那段漫長的歲月里,我仿佛已忘卻了愛情的意義。

    我就像是一只漠然的流螢,獨自在暗夜的盡頭養(yǎng)成孤獨的積習。這樣的我,要怎樣去給予一份愛的溫馨。

    我不愿見到那顆純美的心在無云的晨曦碎若冰晶,而我卻仍未憶起,那條隱秘的小徑在哪里,我也仍不確定,黎明的前夕,我能否奉上一片愛的贈禮。

    沉香屑已然從骨盒中落盡,整間屋子都是襲人的香氣,令人陶醉,甚至沉迷,一如年少時朦朧的無憂的愛情。

    只是翌日的晨曦,這幽香便會盡數(shù)的散去,只留下那骨盒如夢一場的空虛,亦如成長所歷經(jīng)的凋零的愛情。

    愛情、有時、或許、恍若隔世的遙想,唯美、是因永不相逢。

    2004年1月
琢瑾 知風草
    雨水在失望的世界里彌漫著淅瀝的**,隆隆的雷聲在黑色的玻璃窗上留下淚水的晶瑩。在這個儼然末日的夜晚,于一首“forever at your feet”的歌聲里,威士忌的酒香和小酥餅的味道悠悠的彌漫在一個人的房間,讓人平靜的看到這世上一切的生命死亡的結局、無限的美麗。

    這仿佛忘卻了聲音的夜晚,游離的心緒在時間的橋上流離,回憶在殘破的橋下靜靜的流淌,只有河畔的小草會記得,風、曾經(jīng)來過,就像天空的云朵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雨夜的隆隆的雷聲,和那塊整晚哭泣的黑色玻璃。

    一切的過程都是因為結局的未知而美麗,只是于明了的結局面前,在一段未完的過程里,我們不過是閉上眼睛走完一段剩余的軌跡,等待著那沒有奇跡的結局。

    有時候,我會感覺,這個世界會有風的存在,是因為我們的呼吸。如果有一天所有的風都平息,還會有誰記得曾經(jīng)的生命,還有誰會遙望寂寥的天空里,那片無涯的星際生命。

    在彌漫于房間的音樂里,我開始感到聽覺的麻痹,我不能明了是什么讓我感到這聲音的存在,仿佛是滲透進了靈魂里,想要喚起那早已被剝奪的哭泣的權力。

    夜晚總是這樣的漫長,長得令我望穿了窗外的風景,耳邊的歌曲換了一曲又一曲,也依然沒有天亮,惟有滿地的惆悵,散亂在花殘的臺上。
琢瑾 一盞茶涼的余香
    黃昏已然逝去,夕陽在雨云的身后就這樣悄然的消隱。沒有亮燈的房間里,一片漆黑的空氣中,儼然只!版滦扦戊oけさ舞”的旋律,仿佛憂傷的指尖于琴鍵上的每一次敲擊都是那樣的清晰,清晰得就像窗外的雨迷失在黑色的玻璃上發(fā)出的聲音。

    從柜子的角落里尋出去年冬末時收好的茶具,在仿若磨沙的燈光里,盤膝坐在陽臺門邊的地板上,沐浴著潮濕的涼風,將茶杯一遍又一遍的清洗。儼然整個世界變得只剩一個人的清凈,就連呼吸也似梵唱遠逝天宇。

    有時,不禁要覬覦人生就這樣一直安逸的延續(xù),唯有一杯清茶滌盡所有的煩憂,于一無所有中藏盡一世的所有,就這樣恬靜、就這樣淡泊,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隨著窗外的時光一點點的流走,直至生命的逝去……

    音律、依然在晚風中憂傷又仿佛頑皮的跳躍,就好像臨別的一刻,每個人都刻意的唱起歡快的一曲,而所有微笑的側臉卻滿是憂傷的淚滴。

    茶、在小小的茶杯里漸漸的冷去,細細的茶末一點點的、一點點的沉落杯底,儼然生命里那些流經(jīng)的歲月,悄然的沉淀在記憶的杯底。

    光陰、就這樣一點點的延續(xù)到了這堆滿雨云的夏夜里。生命、就這樣安靜的端坐一旁,閉上眼睛,氣息勻凈。那一盞被遺忘的清茶就這樣變得越來越清澈、越來越透明,靜靜的淡出生命的意義……

    憂傷、是一盞茶涼的余香,隱隱的消散在風中,化作一片似有若無的芬芳,如此的唯美,那樣的靜謐。
琢瑾 錯落的時光
    窗外的天空,云、在清寒的風中正飄向月光之海的盡頭。而我的眼睛已然看不見這優(yōu)柔的風景,也不能再望見于蒼茫的云海隱匿的南十字星。

    在這樣的夜晚,有多少人也正靜靜的側靠在冰冷的窗臺,微閉刺痛的眼睛,憂傷的聆聽,風、吹過額前的發(fā)絲飄散的寒冷的聲音,仿若憂傷的歌唱著那隱逝于風雅的心。

    于彌漫著淡淡憂傷的耳際,儼然置身于起風的夜晚,灰色的雨水從陰霾的天空傾泄而下,在明凈的窗上留下透明的傷疤,于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儼然虛無的扭曲。

    那照徹黑云的背脊蒼涼的月光啊!總在這凄清的夜晚,用古老的悲哀將現(xiàn)世的虛彌遙望,讓憂傷的人極目卻不能望見,這仿若生命的虛無將要經(jīng)歷多少個雨季,才會褪去這透明的傷疤風干的痕跡。

    幽暗的房間里,“Half Pain”的歌聲淹沒了病弱的氣息,令血紅的眼睛仿佛于窒息中流下滾燙的淚滴,沿著冰冷的臉頰燒灼而下,就這樣,在蒼白的月光曾眷戀的臉上留下蒸發(fā)的印記。令每一個如此的夜晚,都會于深深的迷惘中無助的憂傷,仿若置身彌留之時的幻境,又清晰的看見,邂逅、是幾世的孤獨于這一世的輪回中得到的救贖,卻命定注滿一世的悲涼。

    在這無盡的空間與永遠延續(xù)的時間里,我們都像從輪回的機器中旋轉而出的棉花糖,帶著純白的幻想在冷漠的時光之河上被殘酷的現(xiàn)世瘋狂的舔噬,一點點的銷蝕、一點點的消失,只剩一根瘦弱的竹簽細微的銘刻被遺忘的歷史。

    在不知盡頭的黑土上,生命就像一棵小小的芳草,一次又一次的凋零、一次又一次的萌芽,于往復中日漸蒼白的歲月里就連成長都像已失去了生機,迷惘、悲傷、落魄的生命就這樣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在這曾經(jīng)快樂生長的世界里郁結成疾,儼然一片迷霧的陰霾。就連微雨的晨曦,風中也再不會有那仿若年幼的清新。
琢瑾 清晨的夏天
    清晨,于鼻塞中窒息一般的幻夢里醒來,聽著窗外的雨聲。從床尾伸出一只腳去,極力的伸長,輕輕的夾著窗簾慢慢的拉開,目光有所期盼的凝眸于水汽凝結的窗戶,以為是雨水的痕跡。

    朦朧的窗外,一片微黃的天空,儼然褪色的照片,有逝去的那個夏季清晨的感覺,令失去溫度的心忽然感到一絲曾經(jīng)于某處遺忘的溫馨。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個夏天,多情的候鳥曾在那窗前停留的喧鬧的一季,又于第一片枯葉飄落時悄然的離去。而如今窗外的雨棚下,也許仍留有那個香巢的記憶,只是也已然只剩記憶。

    我的手貼著玻璃,看著看不見的天空,去感覺窗外的冬天,站在玻璃的這一邊儼然初夏的清晨里,這樣的錯覺,或許也很好。

    2006.1.17
琢瑾 尸夜之舞
    不知是誰的頑皮,將這夜空涂抹一層黑色油漆,令這晚的天空一片虛幻的純凈。

    我捧著一杯加冰的黑麥威士忌,安靜的坐在窗邊,于一首“月之舞”的歌聲里,指尖反復的觸摸著凝結了一層水霧的玻璃。

    在這涼夜的寒窗邊,我努力的想要憶起,曾經(jīng)第一次聽這首歌時是一個怎樣的夜晚,那時是怎樣的環(huán)境、又有著怎樣的心情。只是、一切都仿佛曾途經(jīng)的站臺一樣無從追憶。

    在這個零度的夜晚,我關掉了空調機的暖氣,頻繁的在不聽音樂的時候將CD關閉。而這僅僅只是為了手中這一杯威士忌。在這短暫又漫長的四年里,我的生活就是這樣被類似的滑稽串連成一幕又一幕獨自欣賞的喜劇。

    當最后一滴酒精的溫度也迷失于心的極地,窗外的煙花依然在夜空里瘋狂的綻放。人群喧鬧的聲音從每一處空氣可以滲透的縫隙滲進屋里,在濃重的煙霧中儼然悲鳴著死亡的氣息。

    微醉的酒意令我輕輕的推開面前的窗戶,向黑色的天空望去,儼然望見那遙遠的地極,撒旦就在黑云的身后,窺望著這煙花爛漫的夜空下,無數(shù)的人正心懷撒旦之名狂歡于耶誕之日。

    這個世界永遠都在失去,所有的人都在失去,就像每一秒于生命的失去一樣,極其自然、毫無憂傷的失去。

    世界用殘酷與漠然彌補著所有的生命,令無數(shù)的人終有一天面露慶幸的微笑回到來時的世界里,結束這一世誤入的迷宮中罪孽的輪回。
琢瑾 Endless story
    在冬天的夜晚,聽著窗外的風聲,蜷縮在床上,一個人安靜的看著一個發(fā)生在冬天的故事,寒冷、惆悵、憂傷,直至最終仿佛圓滿的結局,也依然感覺那是個冰雪尚未融化的春天。

    這個世上會否也有永不完結的故事?

    也許一切的一切都會有完結的一天,即便愛情,也會在下一季玫瑰盛開前枯萎、凋零。生命、也終將于另一個生命降臨前逝去。

    在冰冷的窗前,聽著“Endless story”,溫暖的指尖觸摸著凝結了水珠的玻璃。水滴、就仿佛眼淚一樣,向著這顆淚之星球的心底流淌,用無盡的憂傷凝聚藍色的美麗。

    現(xiàn)在的我如果只是一顆淚滴,我不知道會流向哪里,去凝聚怎樣的憂傷、或是美麗。

    每個如此的夜晚,一個人安靜的坐在窗前,就總會莫名的惆悵、如此的憂傷,我不知道,是有著什么在等待著我的靈魂,還是我的靈府深處在等待著什么。

    仿佛在遙遠的生命不能到達的彼方,有著于這個世界里被遺忘的思念,有著永不完結的故事等待著延續(xù)。

    當真的別離時,也許就會忘記道別的話語,沒有做別的離開會否就不算別離,會否就像永不完結的故事一樣,一直等待著延續(xù),而永遠沒有終點。
琢瑾 戀をしている
    季節(jié)的風好像已吹涼了這里的天空,在這樣的子夜,坐在窗邊溫暖的燈光下,鼻尖也是涼涼的感覺。

    一遍又一遍的聽著“戀をしている”,失去溫度的臉上儼然凝結了水霧的玻璃,匯聚成一滴滴的憂傷滲進子夜的心里。

    一直好想在這漫長又短暫的一生里會擁有兩個人的冬天,就像在這樣的夜晚,呼吸的空氣里會有另一個人的氣息,就算指尖凍僵,心、也會感覺是被沐浴著暖暖的冬陽。只是這樣的憧憬也許終要留于寒夜的夢境。

    于你,我總是在每一次的爭吵中發(fā)著脾氣,總是這樣極端的掩飾著真實的心情,包裹住失落的悲傷,不想讓你看見,我一直默默的在改變著自己?偸腔孟胫,有一天會令你忽然驚喜的發(fā)現(xiàn),我和你喜歡的樣子是那樣的沒有差別,就仿佛是天神的眷顧帶來的賜予。

    凌晨一點三十四分,繁星一樣的燈光忽然點亮了窗外所有的塔松,仿佛圣誕老人的雪橇就要降臨,而我卻沒有欣喜,只因我不知道可以將我的禮物寄去哪里給你。

    時鐘上的指針在兩點二十八分的地方止步不前,依然不能入眠,在忘卻了時光流逝的歲月里,于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翻閱著兩個人的記憶,和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思念成疾……就這樣一點點的模糊了生命的痕跡。

    我知道,有些愛情也許就像天邊的極光,直到有一天,當我們別過了彼此很遠、很遠,才會于不經(jīng)意的回眸中看見那遺失的美麗。

    謝謝你,是你的出現(xiàn)讓我變得平靜,讓我的生活又一點點的沉淀在喧囂的杯底,又回歸清心的寧靜。

    而我卻不是會令你幸福的人,也許我的存在永遠也不會在你的心海之上停止痛苦的彌漫。“對不起”,總是希望這一生都不會有機會對你說這句話,但是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中的早有注定。對不起,我明了、我不是命運為你于這一世的輪回中真正的選定,即使我們永遠也不能在夏日來臨時坐在落火的山坡上書寫愛的物語,也祈禱著,你呼吸的空氣里會飄散我祝福的氣息。

    凌晨三點十四分,天空將要明亮,依稀的星光流浪在黑色的云朵中,像入夜的風一樣漸逝于銀河的彼方。

    苦しい程、君に戀をしている。

    2007
琢瑾 熾灼沙杰羅的清晨
    凌晨五點二十七分,青銅雕花的溫度計上,紅色的火油止于二十攝氏度的地方。于我看見它的一秒,樓下寒暄的聲音傳入微啟的小窗,“今晨北風四到五級。”

    我從來也沒有如此這般,從氣象日志去了解這座城市的清晨。這仿佛是巧合,也或許一切的巧合都是注定的偶然,令這個晨曦成為有生以來不同于曾經(jīng)的無數(shù)個晨曦,卻是微妙得不能形容。

    窗外的雨聲仍在延續(xù),儼然鬧市的喧囂,只是我卻只感到那一縷晨風的吹過,于呼吸的空氣中,仿佛逸著天邊一棵青草的微香。

    我在清涼的空氣里,穿著白色的襯衣,坐在天空藍的床單上,看著腳尖那雙木屐,隨著**的腳在床沿仿佛秋千的蕩漾,微觸于床邊,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

    松開束發(fā)的絲帶,垂目于黑色的長發(fā)滑落的胸前,于吹進窗里的風中,宛如柳絮一樣輕拂過半露的胸膛。

    何以在這個微雨的晨曉,我會于安逸的平靜中感到靈府深處那雙熾灼之眼已然微寐的閉上,就像這一縷清爽的風吹過無垠的荒原,在細雨的浸潤里萌生一片盎然的碧璇。

    飄過思緒的,也已滿是遠空的暢想,在那靈魂也可以感知氣息的地方,我想要、想要擁著你的肩膀,細吻你的臉龐,在廣袤的天空里,于**細細的淺嘗。
琢瑾 夢囈
    雨云堆積的早晨,我在右邊的抽屜里遺失了我的鋼筆,只是我卻不能將它忘記。就像昨夜的夢中看見的已逝的過去,仍是當時的清晰。

    曾經(jīng)、總有許多的失去,就像將來,總有許多不能實現(xiàn)的憧憬。

    會否在我們的記憶里,也曾有過許多以為忘記卻從未遺忘的過去,總會在孤獨的夜晚、迷離的夢境,不經(jīng)意的想起。

    會否我們寄托在將來的夢里,也有許多永不能得到的東西,總會在憂郁的天空下,令頹然的心黯然低泣。

    于這個世上已然失去的所有,痛苦令我們想要永遠的忘記,記憶卻仍會于夢中一次又一次的涌起。

    于這個世上永不能實現(xiàn)的憧憬,悲傷令我們想要決然的放棄,希冀卻仍會于心里一次又一次的覺醒。

    何以我們在暗夜的角落無助的哭泣,流淌的卻仍是溫暖的淚滴,是因為一切的傷逝也有溫馨,還是那顆心仍未死去。

    曉風殘月的晨曦,如果有一個人于睡夢里憂傷的囈語,請不要將他喚醒,請成全那不能現(xiàn)于現(xiàn)實的希冀。
琢瑾 化作淚水如詩一樣
    失去色彩的天空里,落淚的云層,儼然灰白膠片沉于箱底留下的舊創(chuàng)。

    這微暗的清晨,我蜷縮在陽臺陰暗的角落,朝著窗外的天空安靜的遙望。

    空氣里一如昨日,“化作淚水”的音律伴著雨聲往復的徜徉。

    仿佛總有旋律會激起舊時的憂傷,就像這整夜的雨,無休無止,宛然必要等到這天空的云忘卻最后的凄涼。

    這狂野的世上曾被**的生命!命運之神會否令他遺忘,讓生命的記憶里不留滄桑。

    我明了,一切的神靈都是虛妄,總在陰暗的角落激起靈府深處的仇恨與迷惘,令生命于無盡的絕望中殺戮、瘋狂,直至死亡。一切的悲痛、一切的惆悵,都是滿足萬惡的神為以取樂的欲望。

    午后的天空漸漸明亮,沾染塵埃的雨水仍在流淌,就像這世上殘破的生命一樣,在每一處遺忘的角落里無奈的彷徨。

    我就這樣,任由那雨水落在我的身上,在我漸冷的體溫中揮發(fā),回到煉獄的天堂。

    我總希望,我的靈魂也能像那天空的云,讓一切的悲傷都化作雨水逝于遠方,直教灰色的雨云化作晴空的白云一樣。

    已不能落下淚來的生命!就讓這生命化作靈魂的淚水,在蒼白的紙上讓那過往的悲傷如詩徜徉,隨這憂傷的旋律沉于記憶的長河流向彼方。
琢瑾 深玫瑰紅
    夏季的熱風從黃昏的雨中漸漸的吹向來年的光景。在這已然不見斜陽的傍晚,我靜靜的倚靠在陽臺的欄桿邊,望著天野盡頭的暮云,忽然、戀上那一抹優(yōu)雅的深玫瑰紅。

    這令我又想起這個掛鐘里逝去的下午,依稀夢見的很久以前那個夏末的黃昏……

    我獨自一人坐在宿舍的書桌上,抱著吉他,安靜的彈著“愛的羅曼史”。

    不遠處食堂通風口上的云霧已越來越淡,而我卻仍然陶醉在思緒的想象里,沒有一點食欲。

    同寢的室友約會回來,在門外的走廊響亮的敲飯盒的聲音里,幾個人亢奮的聚在一起,講述下午約會的經(jīng)歷,那一張張面上的表情就儼然災荒年里如饑似渴的難民。

    在那個幻想令我無所謂現(xiàn)實破落的時代,我總費解于現(xiàn)實的愛情何以有超越地心的吸引。

    在這個距離那時十年后的下午,我坐在距離曾經(jīng)那間宿舍一千公里外的地方,取出屋角積滿灰塵的吉他,坐在陽臺門邊的地板上,卻忽然發(fā)覺忘卻了“愛的羅曼史”的樂譜,指尖就那樣,輕輕的觸碰著金屬的琴弦,發(fā)出單調的聲音,而我的思緒也依然清醒的佇立在這殘破的世界里。

    似乎是感到有種超越地心的吸引,令我發(fā)覺,我失去了很久以前的那顆心。

    曾經(jīng)以為,這世上最不易變的是人心,但或許這世上最易變的也是人心。

    我失去了年少時那顆在孤僻中就得以滿足的心,像是變得無法再以虛設的事件、場景去令自己滿足于這個現(xiàn)實殘破的時代。

    一個自己告訴另一個自己,我們都該忘卻屬于我們的時代,這世上已然沒有屬于我們的時代,我們就生活在我們的時代。

    在這個不屬于我們的“我們的時代”,我們擁有了太多的東西,這太多的擁有卻令我們忘卻了擁有。

    我們擁有了曾經(jīng),擁有了現(xiàn)在。我們也擁有了幸福、痛苦與憂郁……甚至于我們還擁有別離與失去。仿佛這世上就從未有過擁有之外的東西。

    在擁有時感激擁有,在失去時感激于曾經(jīng)的擁有,人生會否就該如此,也唯有如此,我們才不會讓微笑成為唯一的失去。

    天邊的那一抹深玫瑰紅正一點點的褪去,仿佛從浮現(xiàn)到消逝就唯有幾分鐘而已,而我卻戀上那一片深玫瑰紅,為了這一秒的擁有、也為了下一秒的失去。

    2006.8.21
琢瑾 夜音
    夜音

    雨云不曾散去的天空全然沒有月光,唯有房里的吊燈一盞,明亮的燈光。

    很多個這樣的夜晚,我都沒有點亮的習慣,只是今夜,不知為何,卻想要去開一盞燈,也許是這夜有所思念。

    記得幾年前,時常喜歡在落雨的夜晚,與父親在客廳的地板上鋪幾床軟軟的被褥,拿上兩個墊子,靠著坐在窗下,聽著窗外的雨聲與輕柔的音樂,靜靜的看上一整晚的書,直至入睡。

    年少時,有很多的經(jīng)歷是不快樂的,那許多的不快樂,令我一度刻意的將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忘卻了,那忘卻帶來了之后的平靜,也令生活感到了少有回憶的平淡。

    直至如今,年少的時光已逝去很多年了,才又想要一點點的找回那些曾刻意忘卻的一切,想要找出那時的一些快樂的回憶。

    父親似乎總會出現(xiàn)在那些回憶里,盡管有些不快樂的回憶也不乏父親的影子。

    不知為什么,這夜忽然又去讀了一遍《五猖會》。記得最初讀它的時候,是8歲那年的暑假。

    那次,在父親晚上回家時,我沒有照他說的細讀十頁《高老頭》。我雖沒有受到責訓,但他慣有的失望的嘆息,每次都足以令我壓抑的渴望死神的降臨。

    我清晰的記得,那時的我感到十分的委屈,因為我清楚的知道,我所渴望的,只是一本漫畫書,而不是他讓我讀的那些,但現(xiàn)實卻總是背離我的意愿。

    依稀記得那晚,父親在我于那些書表現(xiàn)我極度的厭惡之后,靜靜的坐在我的身邊,細致的讀了魯迅先生的那篇《五猖會》。

    那之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都很費解,既然父親也讀過那《五猖會》,又何以要如此逼我讀那許多我不愿去讀的書?之后每每如此的疑惑,就習慣去讀一遍《五猖會》,卻也只是更加費解而已。

    直至今夜,又靜靜的細讀了一遍,才發(fā)覺,原來過去一直都不曾以父親的角度去讀那文章,我也像有幾分明了父親曾經(jīng)的用心,忽然隱隱的幾分莫名而難言的愁緒。

    記得高一那年,變得習慣在假期一個人待在家里看書,不去旅行,不去出游,甚至哪里都不去。因故被迫放棄了繪畫之后,對于現(xiàn)世就已沒有幾分憧憬。

    那一場早晚注定意外之后,我甚至無比確信生命的終點已然到來,延續(xù)的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驅殼,僅此而已。

    記憶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是在那時讀的,或者確切的說,那時是我頹靡的坐在屋角,聽父親站在我的面前一字一字讀的。

    自從畢業(yè)工作以后,就很少回家里,直至辭掉最后一份工作,開始靜靜的寫文字起,也很少回過家,只是母親時常會來小住一段時間。

    這夜,忽然有些傷感,與父親已有一年半的光景沒有見面了,偶爾通個電話,也只是寥寥的幾句問候而已,因為他明了我厭煩電話那種東西。

    時間就如此的延續(xù)著,平靜、只是似乎不再那么平淡。

    夜是漫長的,在這雨云未曾散去,窗外毫無月光的夜晚,慶幸、屋里的燈亮著,燈光灑落在窗前的石斛蘭上,令我不禁又想起父親來。靈府深處似有一絲隱隱的溫馨,令思緒遠離那頹靡與孤單。

    2005.6.1
琢瑾 清染
    下午兩點零一分,坐在暝暗的房間里,總會以為是身處破曉的晨曦,卻又明了這是錯覺的迷信。

    我關掉所有的門窗,坐在儼然密閉的房間里,唯有“Cuchulainn”的音律隨著潮濕的冷氣在地板上凝聚。就連魚缸里那條孤獨的孔雀魚的墳地也儼然有了小水珠的痕跡,令那條小魚的殘骸儼然在沙礫上孤獨的哭泣。

    我就這樣,呆望著魚缸上的自己,于憂郁中刻意的微笑。這仿佛是會伴隨一生的積習。只是從鏡中的臉上,我從未看到過拿破侖式的希冀,看見的、唯有一片頹靡。

    我從孤獨中來,又回到孤獨中去。以致令我不禁要相信,時間是為了成就孤獨的適應在消耗生命。

    下午三點零七分,白色的云在碧藍的天野上層層的堆積,仿佛是有一場空前的葬禮將要舉行。而我忽然有點希冀,希冀那會是我的葬禮,讓我看到這生命被片刻緬懷的意義。

    我不知這天空何時才會放晴,或是降下一場暴風雨,將所有的憂郁都放逐天際,或是沖刷干凈。也或許,憂郁、在生命里是永恒的注定。

    我又重復的聽著這首許多年前聽過的風笛曲,我又像許多年前一樣,一個人安靜的、安靜的坐在我的小屋里,仿佛與世隔絕一般的禁閉,在這首滄桑又憂郁的“Cuchulainn”的音律中,重拾我覬覦擺脫的命運,讓文字成為靈魂填充的唯一。

    下午四點零十三分,我躺在床上,看見黑色的花朵在天棚上肆意的綻放,這許是因為發(fā)炎的左眼在一周之后依然沒有痊愈,在這昏暗的房間里,于憂傷的情緒中混雜著渾濁的淚滴。也許那片黑色的花朵將在我的左眼中永恒的綻放。就像孤獨將鋪滿我生命的軌跡。
琢瑾 沉默的濕地
    下午四點二十一分,連續(xù)兩日的陰霾之后,天空的云在蒼白中漸漸淡去,滲出陽光的蹤影。

    只是那天空的盡頭,那許久以前的彩云,仿佛已幻如昨夜的夢中冬日的濕地。

    我明了,這世上的許多都會逝去,就如將來的某日,我的生命也必消隱,而這一切只是某種注定,極其自然的注定。

    看淡了這世上的許多東西,甚至于感情;氐搅诉^去,冷若冰晶。是靈魂深處的淡漠在擬定結局,抑或是恍惚、急于擺脫迷離的困境。

    為何會在夏日的黃昏,置身夕陽的光影,卻仿佛陷于寒冬的濕地。也許靈魂的世界也有四季,只是那季節(jié)的更替,因幸運而緩慢,因不幸而急驟。

    而一切過去的,已然過去。結束的,也已然結束。就仿佛不久前,窗前開滿茉莉,而今日、都已凋零。若然我流下一滴傷情的淚水,那枯黃的花瓣會否因此再現(xiàn)曾經(jīng)的美麗?除了沉默的平靜,還能擁有怎樣的心情。

    冬日的濕地,在夏日的黃昏,天邊的浮云,錯覺的幻境,名為、別離。
琢瑾 漣漪
    堆積一日的浮云飄散了許多,害羞的夕陽,也從云端的縫隙間探出側臉,在窗外調皮的畫出無數(shù)斜影。好似在勸慰,這一日終于又將過去。

    風、拂過窗前的茉莉,拂過我的側臉,拂過暗藍的心海,漾起思戀的漣漪。

    我愛,此時的你在做什么呢?或許你也正望著窗外這一抹斜陽,看天空的鳥雀快樂的飛翔。

    若然也有一縷清爽的風,拂過你柔美的側臉……深呼吸,那風中有我的思戀。

    若然也有一片云飄過你窗前,記得告訴她,你想告訴我的話語。也許明日的晨曦,她就會將你的心語帶來我這里。

    風、依然輕輕的吹拂。云、依然悠悠的飄搖。夕陽、依然迷戀圖畫的游戲。他們都是快樂的。我也是快樂的,思戀,原來不是酸楚,而是另一種幸福。我愛,愿你也一樣的快樂著。
琢瑾 有一種孤獨
    我想有一個地方,少有人煙的地方,造幾間小屋,就在湖的岸旁。

    如果幸運,還能有一塊水田,我可以種一點水稻,門前種一些蔬果,秋天的時候,就會有幾分收獲。

    也許我可以用那收成換一條小船,每日的晨曦,劃著它去釣魚,無需太多,夠一頓晚餐足以。

    即便一無所獲,也沒有關系。

    飛鳥依然會如平日的鳴唱,這清幽會令我在小舟里安逸的睡著,沉于唯美的夢鄉(xiāng)。

    我還是要在黃昏回到我的小屋,也許、我會在屋前釣到我的晚餐。

    而那些鳥兒已然歸巢。這湖畔,就只有我,安靜的,安靜的握著我的魚竿。

    明天,今日不再折返,生命略微縮短。
琢瑾 秋水殘月
    秋天,被古老的詩歌賦予彩虹的顏色,靜謐中儼然深藏希冀。

    我總會在這樣的時節(jié),在飄著落葉的深夜,坐在細風游走的河畔,靜靜的聆聽流水的聲音,宛然歲月在流逝的長歌中憂傷的淺吟。

    我曾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過往,一點一點的將彌留于過往的零星拾起,我像又回到了那年的秋天,用我瘦瘦的思念,輕撫那已消逝的愛,維系那已崩潰的希冀。但醒來后,夢遺留的,只是沙漠中的干渴者在經(jīng)歷了海市蜃樓之后的失落與憂郁。

    我終于明白,每年的秋天都不再是昨昔的,那年的秋天已同那年的流水永遠的離去了,已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已永遠的失去了那年的秋天。

    愛,有時也如這秋天,充滿著神秘與憧憬。但我的愛,卻像那天空的殘月,古老的悲哀令她的光暈如同淚眼朦朧。

    我時常望著水中那殘月的倒影,但我不知道那是上弦還是下弦,或許正如我不知道我的愛是還未開始還是已然止于盡頭。

    昨晚,我又做了同樣的夢,夢見同樣的人,醒來時,望見窗外暝暗的天空,望著仍高懸天空的殘月,望見那遙遠的地方月光中隨風蕩漾的水面。

    月的倒影是模糊的,有時隨著漣漪散落成無數(shù)零星的光點,有時又像是突然沉入水底,什么也看不見。就像夢與現(xiàn)實,在混沌中或許還有一些零星的美麗,而一旦醒來,就什么也沒有了。只剩窗外一片寂寥的天空,一片空曠的土地,一切都像死一般的沉寂。

    秋天的夜晚,我坐在河邊,秋風拂過我的身體,她將我視為一塊泥土,一片枯葉或是一棵凋零的野花。

    我的存在,在她的眼中像是特殊而又平凡的,特殊的是我不同于泥土、枯葉或是野花的軀殼,平凡的是我和這季節(jié)的泥土、枯葉或是野花一樣落寞而憂郁的靈魂。所以她也像拂過泥土、枯葉或是落花那樣拂過我的身軀,如流水一樣輕柔,又帶著絲絲寒意。沒有像春風那樣從虛幻的天堂帶來蜃景,也沒有夏季的風那般熱情如火,更沒有冬季的西風凜冽。置身在這樣的秋風中,就像沉浸在這季節(jié)的水中。微微的閉上雙目,靜靜的小睡,感到微微的寒意,心靈深處的隱隱作痛,卻仍不愿醒來,仍想沉浸在夢的虛度里細細的**。

    我迷惘于,兩個半圓會否真能合成一個完整的圓?一如我看見流光中過往的愛情,兩個罄中,盛滿平靜的水,殘缺的瑩魄,在水中是相同的倒影,而那倒影最終卻只能重疊,宛然成雙的離殤。

    秋天的水在流逝,在隨著時光向另一個世界遷徙,只有天空那輪殘月仍在原處徘徊,逗留寂寥的天宇,望著水面她日漸消殘的身影,獨自憂愁。
琢瑾 葉落一樣很安靜
    明天離開這個城市。在這雨后初晴的夜晚,于片刻的閑暇中隱隱的漾起一絲憂郁,也許是因為一直很安靜。

    我要離開這個父親曾生長的城市,去另一個城市看望父親,只是卻似乎沒有太多的欣喜,而是細細的數(shù)了一遍逝去的日期,沒有數(shù)清。

    我暫時感覺不到其他的情緒,許是我的靈魂里有太多的沉淀,儼然一個無風的山谷里,一片寧靜的湖中,就連水、也慢慢的沉淀。

    我一直就是這樣的飄啊、飄。不知道哪一天又會飄到哪里,然后安靜的在那里仿佛落定。

    故地、是我從來不曾有過的東西,一如我的言語中從來也不會有方言這種東西,這許是我于任何城市都少有感情的原因。

    在這逝去的又一個不同曾經(jīng)的三年里,我在漸漸的感覺不到曾經(jīng),在不覺的失去激情,我不知道,是否生命注定會是如此的軌跡。

    我只看到,在這個冬天里,我像窗前的銀杏樹上最后一片葉落一樣,很安靜。
琢瑾 紫霧晨風
    這日的黎明,破曉的晨風仿佛逝去的冬季彌留的嘆息,優(yōu)柔的推開夜的帷幔,現(xiàn)出一片灰絲游弋的天空,泛著淡淡的青紫,些許的微寒。

    窗前的茉莉早已隨著冬天的腳步悄然的魂逝,一盆絕望的泥土也仿佛勝卻那枯枝的頹萎。唯有于前日的晨曦破土的嫩竹,令這個濕冷的季節(jié)有了些許溫馨的春意。

    只是我明了,這世上的一切,一切的溫馨與瞬間萌發(fā)的情意,許是都如同昨夜的夢幻,那延續(xù)終不隨我的意愿決定。

    當萌動的情愫令愛于心底泛起不安的漣漪,我很想以她之名覬覦一份感情,以愛之名索取一份情感。但我卻明了,我終不是那仿若馬賽的港灣,我只是蘆葦叢中的一片淺灘。

    也許生命是前世的注定,是今生無奈的履行,一切的希冀都仿若畫中的唯美,轉身的一瞬就化作傷逝的記憶。

    于注定的此生,我那不斷逝去的激情還需以多少痛苦去換取字里行間的浪漫。于現(xiàn)世里,除了冷漠的觀望注定的命運,我還能選擇怎樣的反叛。

    也許無論相信與否,情深與否,這世間所有的繁華終會歸于凋零,一切的凋零也終將淡漠于下一季的春情。

    于如此迷霧濃重的晨曦,迷惘的心渴望晨風破曉,而破曉的晴空又會否守候在我的心駐留的地方。我只是希冀,平靜如一片淺灘遙望彼岸晨曦的希冀。
琢瑾 金魚花火
    春天的夜雨,在清寒的空氣里彌漫著冬的氣息,小小的魚缸里那條憂傷的金魚也正慢慢的死去。

    就連窗前那棵枯葉落盡的茉莉,也再不會因春的來臨重現(xiàn)復蘇的生命。

    我就這樣,坐在窗臺的一旁,看著鳥籠在寒冷的晚風中,仿佛童年的秋千一樣搖晃,卻痛苦的知道,那只相思鳥早已不在這個地方。

    仿佛每一個春天都像噩夢的覺醒,不能阻止的憂傷就像野草一樣瘋長,填滿思緒的洪荒。

    昨夜的夢中,于那片藍色的森林里,她就站在我的身旁,說要將我遺忘。而我、只能站在彌漫的晨霧里,將她的背影無奈的凝望。

    也許一切的夢,都似現(xiàn)實的預言;也許一切的唯美,都如花火的綻放。

    可是何以在這樣的季節(jié),飛鳥也在廣場的天空幸福的飛翔,白云也在天穹的額頂快樂的飄蕩。而我,即便在夜深的夢境里,也要**于無助的彷徨。

    如果一切就像南歸的雁、飄逝的云,終要離開我停留的地方,又何以要曾令我愛上。

    也許是我未曾懂得,一切的擁有都會成為失去,一切的現(xiàn)在也都會成為過往。若然注定我將被遺忘,若你終要飛向遠方,就請忘記我的臉龐,自由的去那沒有我的地方。

    我只期望,這生命不再苦長,我只希冀,在森林的靜謐里,我的靈魂、在那柔美的月光下永遠的安祥。
琢瑾 櫻之雨在何時
    在這個天空明凈的晨曦,于迷蒙中微寐的一秒,窗簾的縫隙里滲進一絲微明。直至于重重的郁郁中醒來,晴朗的天空里,星光也依然不曾散去。

    我就這樣,站在小小的窗前,望向深遠的晨空,想要看到那星光的極地,卻何以仰目的一瞬,儼然生命的花火就要停息,我卻不能明了,何以欣喜與憂郁會如此的交織在我的心里。

    聽著風鈴清脆的聲音,一個人沉默的蜷縮在陽臺的角落里。憂郁的看著手中的紙筆,卻不知可以寫下什么東西,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微妙得不能言語,憂郁又溫馨的存于心靈的地極,令唯美的旋律都顯得空靈。

    多想那塵封的祈禱可以傳遠去,讓這將要春逝的天空,再落下一場櫻之雨,再讓我見一次,那純美的飛花在我呼吸的空氣里幸福的飄臨。

    如果可以,命運啊,請將我剩余的生命折返時光的軌跡,我只想回到那一場櫻之雨紛飛的天空里,只愿于彌留的一息,再見那幽秘的竹林飄過紫衣的清影。
琢瑾 小河一樣流向遠方
    聽著“寂靜的夜”,低沉的琴聲與悠遠的歌聲飄蕩在耳邊,令人有仰臥在夏空里的錯覺,以為生命、就像一條小河一樣,正靜靜的流向遠方。

    于這一生里,我唯一的迷惘,是不能找到一種屬于我的方式,令這生活可以安然的延續(xù)。許是因這迷惘也滋生了無數(shù)的迷茫,令我的生活就仿佛是置身于迷霧的森林,不能找尋一個去看見湛藍天空的方向。

    有時候,我會想,會否我也能像這條小河一樣,一直流淌、一直流淌,總有一天會看見前往大海的方向,讓我的心從此不再迷茫、不再惆悵。我總是這樣想,總是這樣渴望,而我的生命于這世上卻仍與曾經(jīng)一樣。

    我站在這片濃霧之中,只聽見飛鳥在高遠的天空鳴唱,而我卻閉上眼睛,讓所有的感覺都歸于思想,我清晰的看見每一棵樹、每一棵草,每一朵美麗的小花,每一塊糜爛的泥巴。

    我不知這是命運的玩笑,還是另一種恩賜,令我無法擺脫這片迷霧的森林,卻又令我清晰的看見所有的真相。我也不知道,沉于其中卻不能**是一種若愚的智者享有的幸福,還是無法糊涂帶來的痛苦。

    我只希望,有一天,我的感覺蒙昧得暗淡無光。抑或我的幸運,帶我離開這個地方,給我一個明凈的天堂。

    如果、我能像小河一樣,靜靜的流淌、靜靜的流淌,也許、我就能離開這混沌的洪荒,去一個讓我快樂呼吸的地方。
琢瑾 愛的安眠曲
    這樣一個午后,風、輕輕地吹過窗前的風鈴,發(fā)出叮叮的聲音。我喜歡日式的風鈴,簡單卻有著精致的美麗,聲音也是如此的空靈。

    陽光斜映在陽臺的角落里,令晾曬的白色襯衣隱約的浮現(xiàn)藍色的光影,儼然有意的暗示它的潔凈,就像最接近那片藍宇的雪峰的山頂。

    如此的思緒,令鼻息里也仿佛有了酥油茶的香氣,只是那仿佛太過濃郁。

    于是我的手心托著一杯香檳,仰臥于陽臺那張破舊的靠椅,聽著房里的“Acalanto De Amor”,安逸的仿佛就要睡去。

    四月的晴空總是如此的明凈,純凈得不見一片浮云,也沒有一只飛鳥的蹤跡,會讓我以為,此時正躺在愛爾蘭的草地,而我的羊群已漸漸遠去。

    我的呼吸里,只剩、只剩正臥于胸前的我愛的氣息,帶著天空的熱力,敞開我雪白的衣襟,將天極的熾熱深深的埋在我的胸膛里,讓我的尸化身這四月的晴空遺忘的雨。
琢瑾 漂流的羽毛
    坐在晨曦的第一束光線里,提起手中的筆,卻發(fā)現(xiàn)筆端已不能于蒼白的紙上流轉思緒。

    此刻,朝著心海深處望去,沒有憂傷,沒有愉悅,也不能找到可以流轉于紙上的思緒,儼然文字已遙遠的不可企及。

    這世上沒有上帝一如沒有撒旦,只因每一個人的右臉都是撒旦,每一個人的左臉也都是上帝。

    我從此垂落額前的長發(fā),遮住左眼,遠離虛幻的光明。

    那照徹暗夜的月光,也終不能照徹我心靈的秘境。

    那就像曾經(jīng)一樣,就像那漂流的羽毛一樣,遠行。
琢瑾 殘暮別蓮
    這個下午,反復的聽著“Lotus”,這許是我第一次聽著凄郁的音律而少有憂傷的情緒。

    不知是因為望眼天空太過一色的青藍,還是窗前的鳥雀都如冬至那天盡已分散。

    在這無處不離別的時代,我們不斷的擁有更多的習慣,一如有一天,曾以為永不能釋懷的憂傷也不再于思緒中徘徊,化作一片如水的清淡,靜似落定的塵埃。

    這世上,無論是于一個地方,還是茫茫之海上漂流的巨大一塊,都永不因那別去的歸來而等待。只因地域永不會失去一切,只會迎接新的取代,卻唯有生命不然。

    于是堅忍、令我們學會不斷的遠行,不斷的離開,不斷的淡漠曾經(jīng)的擁有,不斷的深埋無奈的悲哀。

    當有一天,無處告別,也沒有一個別離的理由,卻依然不能阻止心的離開,那一盞微明的別離之燈,便會于無光的暗夜里照亮一葉升帆的小船飄向另一片深邃的海。
琢瑾 愛者
    她從海的彼岸乘著一葉孤舟,朝我飄滿沉郁雨云的天空下的海岸駛來。

    遠遠的,那帆影的側臉是她如柳絮般柔弱的身軀。陽光下,那隨風飄動的雪白的長裙,像是從海中升起的優(yōu)曇;從天空的盡頭飄來的浮云;從異域迷途至此的雪花。

    在這陌生的海岸,在這異域的土地,頭頂?shù)奶炜帐趋鋈坏纳袂,在那漠然的眼神的背后,翻涌著往昔的回憶。無數(shù)的雨滴落在寧靜的海面,漾起無數(shù)的漣漪——孤寂的、落寞的、悲哀的。

    迎面的海風,帶來天空的晴朗,帶來空氣的清新,也帶來愛的訊息。那白帆鼓動的小舟,正向我站立的海岸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在我充滿祈盼的雙眸中越來越清晰。

    我從那幽藍的雙眸,窺望她心靈的地極,那里、是一片用白雪在天空書寫的愛情,是浮云在大地的頭頂書畫的夢寐的仙境。

    我沉寂的心,變得像海的浪濤一樣奔涌,祈盼那從冰雪的極地飄來的小舟,靠向我暫居的這異域的碼頭。

    但、狂風漸起,海浪阻隔了彼此的視線,而她的小舟也將離去,我也將離開這陌生卻留下短暫祈盼的海岸,彼此的視線只在思緒的幻想中短暫相聚。

    她走了,消失在這片海的盡頭,不知要去哪里。

    我離開了,只在海灘上留下淺淺的腳印,訴說一段瞬息的回憶。在這異域的海與陸的臨界,許是海岸于來自不同地方的人,永遠是彼此的盡頭。

    天空,依然總是布滿愁云,唯有夕陽將逝的黃昏,偶爾得見一縷微弱的陽光從云端滑瀉的身影,美麗、卻杳不可及。

    2000.8
琢瑾 夢
    那是個陸離的世界,有時,許多年里,什么也不曾發(fā)生。有時、一切的變化就像是交替的瞬間,快到我于這個世界來不及記下我在那里經(jīng)歷的一切。

    如果那只是夢,我不知道,那何以會每日的延續(xù)。一如于那夢中憶想的夢,我也不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何以會每日的延續(xù)。

    我活在兩個世界里,我只能告訴自己,醒來的那個世界是現(xiàn)實,沉睡的那個世界是夢,而這種定義,在我的世界里也不斷的交替著。

    在這個世界,我極其平靜的拿起筆來,記下我在那個世界的故事,那于這個世界看來,不可思議的故事。而也許,我也將這個世界的故事在那個世界說與別人聽。

    我仿佛交替的出現(xiàn)在兩個并行的時空里,我渴望他們的融合,但我卻又明了那是怎樣的奢望。

    于我而言,無論在哪個世界里,那于另一個世界,都只是一個夢,即便我的生命在這世上消殞,我亦會在另一個世界醒來,唯一的記憶,也只是一個不再延續(xù)的夢;蛟S不久之后,亦會有另一個夢待我前往。

    2004.8.13
琢瑾 秋士之秋
    一.神的淚滴

    這季節(jié)少有的晴天已然過去。從灰色的愁云里,神、那微寞的眼眸中,落下感傷的淚滴,令人隱隱的感到深秋的寒意。

    2001.10.15

    二.秋士

    今日,無雨、卻也未能放晴。迷失藍天的白云似有一絲凄迷。

    白色的曠野上,世界沉溺于灰色的陰郁,沒有一絲生機。儼然寒冬的預言者已悄悄的來臨。

    黎明、我依稀聽到不住的咳嗽聲,那像在訴說人們晚起的原因。

    2001.10.16

    三.薄霧

    今日的晨曦,昨夜淅瀝的小雨已停。世界被籠上一層薄霧,天空依然有云,但已不似昨日的消沉,上午的時候,還能隱約看到陽光的蹤影。

    我原以為,這天穹就要放晴,心中很是高興,但那微明的陽光卻并未得以延續(xù)。正午過后,又如昨日的陰郁,只有那薄霧,仍在空中徘徊,似有幾分憧憬。

    2001.10.17

    四.朝夕無定

    晨曦,無云的天空一碧如洗。陽光從淡淡的薄霧中,穿過樹葉的縫隙,散落層層的樹影,儼然夏季雨后的初晴。

    正午過后,天空出現(xiàn)幾許微云,徘徊于天際。原以為不久便會散去,但時至黃昏,天空又一如昨日的陰郁。

    2001.10.18

    五.重履

    這日清早,晨光四溢,薄霧中透著一絲清新與生機。碧藍的天空,萬里無云,黃鶯婉轉的旋律,穿過森林,傳至我耳里。

    午后,湛藍的天空,飄來片片愁云。這天氣也像在遵循不變的規(guī)律,當黃昏來臨,天穹的額頂一如昨昔,夕陽掩藏著身軀悄然離去。

    2001.10.19

    六.黃昏的感傷

    夜幕將至,逗留一天的愁云漸漸散去,夕陽露出溫柔的笑意。微風也如童話里的精靈,變得如水般輕柔,悄悄的拂過岸邊的枯樹,落下幾片深秋的黃葉,在冰清的湖面,泛起無數(shù)的漣漪。

    幾只南歸的雁,飛過我的窗前,又消失在那天際。一如夕陽向那天空的彼方遠去。我本想目送她、直至消隱,但幾許微云卻阻隔了我的視線。待浮云散去,西邊的天空,也只剩下一點紅暈,心中幾許淡淡的憂郁。

    2001.10.20

    七.天空的心情

    晨曦的天空,夜、裹著沉重的黑幔悄悄躲開,只剩滿天的云,獨自在那里低吟,面色憂郁,卻沒有淚滴。只是他無限的悵惘,幻作迷蒙的晨霧,在山中,在森林,在塵世的頭頂,書畫他夢寐的仙境。

    2001.10.21

    八.瑩魄

    今夜,闊別已久的月,終于揭開她云霧的面紗,露出迷人的笑靨。如水的清輝,從較高的天空滑瀉在寂寞心靈的足邊,像是明月深奧的暗語,訴說著那勝卻“蒙泰姬淚珠”的美麗。

    2001.10.22

    九.夕陽下的遐想

    徘徊一天的流云,終于逝去。幾只云雀在落日的余輝中自由的飛翔,像是在呼喚次日黎明的曙光。我站在窗前,凝視著天空的彼方黯淡的霞光。一時間,沉于無限的遐想。

    不知何時,從遙遠、飄渺的世界盡頭傳來悠悠的笛聲,時而感傷,時而悠揚,喚醒詩人的微寐,牽動心靈的冥想。

    2001.10.23

    十.深秋的晨曦

    彌漫的晨霧,如夢境的幻影,為塵世籠上一層奧秘。陽光、迷路的精靈,在霧的森林里,化作金色的流螢,飛進露珠心靈的極地。

    一只小鳥掠過我的頭頂。我微笑著向它示意,期待它片刻的停留,驅散我心中的孤寂,但它卻無暇顧及,它要享受這短暫的歡娛。

    2001.10.24

    十一.雨云的來歷

    朝陽、從遙遠的東方冉冉升起。夜、在石縫與林蔭里漸漸睡去。只有那彷徨的霧,徘徊于天際,**于昨日的幻境,依然不舍離去,化作天空的雨云,渲染一片無邊的陰郁。那無盡的愁緒,像是在預言一場暴雨的來臨。

    昨日的小鳥又飛到我窗前,不住的鳴唱,而我已無心聆聽,只拿出幾顆米粒,作為安慰的贈禮。

    2001.10.25

    十二.雨

    混沌的天空,布滿陰沉的愁云。狂風極力的呼嘯,幻想席卷天空的陰郁。就連羞慚的旭日,也遮掩著身軀,在天穹的畫布上,無奈的描繪慘淡的光影。

    我隱約聽見,遙遠的某處,像有無數(shù)的人在悲泣,哀鳴傳入遙遠的天際,令天空的雨云黯然神傷,難以抑制心中的憂郁。

    一場瓢潑的大雨,沖去世上塵埃的足跡。我期盼那無數(shù)的淚滴,也能洗去世人心靈塵埃的印記,但那或許只是狂想者的自欺。

    2001.10.26

    十三.雨后的訊息

    雨后的天空,依然是滿天的愁云。迎面而來的秋風,也攜著幾分寒意。初秋的和煦,在昨夜的夢中,如窗邊的玫瑰,在雨中凋零。

    一只山雀,飛來此地。從遙遠的地方帶來暴雨的消息,隨即、離去了。我回首遙望它歸去的遠方,那已消隱在云霧中的重山,或許就是它的故鄉(xiāng)。

    2001.10.27

    十四.初晴

    今日的晨曦,從淡薄的云層中,透出一絲希冀。塵世、在這復蘇的朝陽的晨光中,又回復那短暫的祥和與寧靜。只是風,不再一如往昔的溫柔、恬靜。那流水,也變得冰清、無情。沒有鳥兒的天空,更像是無比的孤寂。

    2001.10.28

    十五.秋晴

    清晨,從微寐中醒來,帶著一絲倦意與憧憬望向窗外。

    沒有飛鳥的天空些許的凄清,憂郁的天際也飄來朵朵灰云。但陽光依然在天幕上描繪眩目的光影。秋風也興奮的卷起滿地的落葉,協(xié)奏深秋的旋律。

    2001.10.29

    十六.希冀

    朝陽,在天穹的祭壇上點亮閃耀的圣火。愁云,在長夜之后的黎明漸漸散盡。無風的四野,沉默低語,令塵世更顯祥和、寧靜。

    幾只小鳥,在窗外的天空鳴唱、嬉戲。是這短暫的光景,為那頹喪的心靈帶來一絲憧憬。

    2001.10.30

    十七.雨恨云愁

    昨日的晴朗已像是遙遠的回憶。塵世,在經(jīng)歷了昨夜一場淅瀝的雨后,頓失生機。雨云也現(xiàn)出頹喪的神情,從天空灰色的雙眸中滴落遍野的虛無。

    幾只小鳥,躲在樹枝間,在寒冷與饑餓中不住的顫抖,躊躇著望向遠方,無助的悲鳴,似在悲嘆它無限的惆悵。

    2001.10.31

    十八.秋逝

    雨云依然逗留天際,西風更勝昨日橫行。面色蒼白的天空,喘息著在那里**。我知這秋季已悄無聲息的逝去,寒冬即將來臨,而這淅瀝的雨,狂野的風,也將無休止的延續(xù)。

    晨曦,我透過雨霧,看到幾只遷徙的鳥,在雨中拋下殘破的香巢飛向遠方。盡管我不住的呼喚,但它的遠行已是注定。明日、還能否再聽見那啼囀的鳥鳴,魂靈還能否得到寧靜的慰藉。

    2001.11.1
琢瑾 冬
    一

    冬日的晨曦,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撒向我微閉的雙眸。迷蒙中,我感到無盡的溫暖。

    鳥兒在天空歌唱,婉轉的歌聲傳入我沉睡的夢鄉(xiāng),在夢的幻境里悠悠的回蕩,給予我難以言語的美妙。

    風、拂過田野,拂過仍未凋零的花瓣,輕輕的吹開我的窗簾,倚靠在我的床邊。那清新的氣息、淡淡的幽香,令我感覺像置身夢寐的天堂。

    我的心靈正對我懇切的吟唱,“如果這是現(xiàn)實,希望永遠不要睡去;如果這是夢境,希望永遠延續(xù)!

    二

    朝陽大概已然升起,只是我忘了時鐘,忘了時節(jié)。我只看見暝暗的天空已變得蒼白,我只聽見灰色的世界那風的狂嘯與悲鳴。

    溫暖在向另一個世界遷徙,脆弱的靈魂在冰凍中顫栗。我透過凝結了無數(shù)冰晶的窗戶,望著寂寥的天空,渴望降下白色的雪花,那也是遙遠的彼方某人的夙愿。但寒磣的天空,已無力滿足這奢侈的愿望。我祈禱著,能將我夢中那純潔、美麗的雪花帶入她永久的夢鄉(xiāng)。

    三

    漫長的陰雨綿綿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這日的晨曦,從已陌生的湛藍的天空射來金色的曙光,散落在我的窗臺上。

    世界與我從寒夜的微寐中醒來,帶著驚詫與感嘆望向深遠的天空,那里像是蘊含著將在未來相逢的深奧的憧憬。

    隱隱的,我又聽到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熟悉的音律,雖然,那吹響笛音的氣息,已不是發(fā)自曾經(jīng)某人的肺腑,但這樂聲中卻依然有那靈魂的身影,在天空釋放耀眼的光芒。

    站在廣闊的天空下,置身暖暖的陽光中,失落的心靈停止他的嘆息,默默的祈禱著,生活也能像這突如其來的晴空一樣,充滿希冀。

    四

    綿綿細雨終已停息,雖然空氣中仍存襲人的寒氣,但天空那輪暖暖的冬陽,卻已在人們的心靈深處燃起一絲暖意,那是冥冥中的希冀在點亮幸福的光影。

    我看見平日冷清的街道變得擁擠,匆忙的腳步在自己的投影上沉寂,甚至于想要在這罕見的陽光里沉迷。

    碧藍的天穹上,是一輪耀眼的明珠,是幾朵無憂的浮云,那像是浪漫主義者的一副書畫。但光明仍會消隱,浮云仍會遍布天際,沉浸在歡娛中的人們,仍要面對剩余的寒季,冬、仍未遠去。

    2002.11.23
琢瑾 想念詩
    初夏的夜晚,沒有一絲流云,零落著星辰的天空也如風息一般寧靜。儼然月光滲進的每一處夜的縫隙里都滿是蟬的聲音。

    在這個夜晚,我于夢境逸于嘴角的淺笑中微醒,悠然的聽著“想念詩”的音律,仿佛那一扇小窗里的天空也變得悠遠而無際。

    我就這樣,坐在小小的窗前,看著天空的零星,沉迷于這夜色的純凈與憂郁的美麗,仿佛無論過去多少個夜晚,抬頭望去,都依然因她而著迷。

    那存于這空乏的世上卻無比微妙的愛情,會否也似這夜空的美麗。

    兩顆心、于知與未知構筑的結界相互吸引,令我們有時看見彼此,就仿若看見鏡中的自己,有時又因未知的神秘而無法平靜不安的心。

    也許兩個人,就這樣在一起,不斷的親近,不斷的熟悉,不斷令未知漸漸明晰,又不斷的看到彼此新的不明。

    生活、從此變成兩個人的世界,變得就像是對宇宙的探秘,不斷的探尋彼此的心,充滿好奇,又滿懷不安的恐懼。偶爾傷心的憂郁,卻也時常驚喜。

    也許直到那遙遠的將來,彼此的生命行至彌留的一息,也終不能完全讀懂彼此的心,但這樣的兩個人,卻用去一生的時間活在彼此的世界里,不斷的找尋,不斷的感激。不斷的分擔生命的痛苦,亦不斷的享受生活的溫馨。

    也許,這就是愛情。
琢瑾 如果、像夏花一樣
    在“Find the way”的歌聲里,感覺空氣中也充斥著夏日陽光的味道,也許夏天真的已然近在咫尺,只是炎熱的空氣里還不曾有梔子花的芬芳,許是她仍在等待更灼熱的陽光。

    我不知道,何以在這最不喜歡的季節(jié)會有我最喜歡的花朵。就像在這早已厭倦的世上也會邂逅心怡的女子一樣,無需理由的瞬間癡狂。

    如果我的生命也曾像那夏花,在陽光里生長、開放,會否我的靈魂就不是灰暗無光,而像我憧憬的夏日的梔子一樣,明朗、芳香。

    如果可以選擇遠離陰冷的暗巷,在明媚的陽光下成長,有誰又會蜷縮于暝暗的地極**瘋狂?

    生命、究竟是怎樣的迷茫?在儼然可以選擇的命運中,卻仍要在那不能選擇的過去里彷徨。從此在于孤獨的恐懼中以冷漠偽裝,在壓抑的堅強下深埋對關愛的渴望習以為常。

    生活在這世上,我們無力選擇白晝的陽光還是暗夜的月光,一如我們無力選擇那已逝的決定現(xiàn)在的過往。

    只是我曾以為,或許此時卻能改變那決定未來的將來的過往。但那令你為之改變的人也認定這改變的妄想,那改變也唯剩一片虛妄。

    我總是想,如果我的生命能像那夏花一樣,如果那逝去的過往能像夏花一樣沐浴陽光……

    而這一切只是不能折返的設想,也唯有于虛幻的夢里憧憬我的靈魂像夏花一樣,希冀逝去的過往充滿陽光。
琢瑾 夕顏
    好像是從十四歲那年開始,就變得極不喜歡夏天,一直以來,當每一個夏天的腳步方才臨近,就習慣待在門窗緊閉的屋里,望著厚厚的窗簾,于清涼的冷氣中等待秋天的到來。

    只是這個夏天卻似乎變得不同以往,仿佛曾經(jīng)那個夏夜留于記憶的血色已然于不覺中漸漸褪去,空氣里也似乎逸著一絲馨香的味道,就像這個雨過天晴的下午,窗邊那一朵綻開的紫色小花的味道。

    在這個午后,于往昔還能憶起的回憶里,仿佛唯有那些天真浪漫的幻想是純美而陽光的。

    在很小的時候,就夢想著將來有一天,會找到一個緣定相愛一生的人,兩個人會在夏天的夜晚一起坐在階前看天上的繁星。在秋天的時候去廣場上放風箏。在冬天到來時去到遙遠的北疆,在雪山上堆一對雪人,在上面寫上我們的名字,等到來年的春天,我們一起再去到那里的時候,那對雪人還會在那個地方對我們微笑……

    這許多年來,我的許多都已改變,一切的理想、一切的夢,仿佛都像生命一樣于灰色的現(xiàn)實里漸漸的褪去曾經(jīng)的色彩。卻唯有這樣一個天真的夢,是從年少時一直延續(xù)至今,從未變過。許是因為在過去的那些年里,從未有過一刻的實現(xiàn),我的手心從未有過另一只手的溫暖,我的唇上也從未留下另一個人的唇香。所以、這個仿佛孩童一樣天真的夢,就這樣一直的存于心里,隨著生命延續(xù)至今。

    直到那晚,當我又一次于無意間提及這個天真的夢,當她又一次的告訴我,她于我的憂慮,是因為我的這些夢想她無法伴我實現(xiàn)。

    那一刻起,我才漸漸的發(fā)覺,也許很多夢已然只是曾經(jīng)的一個夢,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再也回不到年少的時代,無論是曾經(jīng)的悲傷,還是曾經(jīng)的夢想,也許都像季節(jié)的更替一樣,都已留在那個已逝的季節(jié)。

    一切的舊夢都已然只是舊夢,那些曾經(jīng)因為命運的捉弄而未能實現(xiàn)的舊夢,或許只是生命里必然不可缺少的遺憾,是遺憾令我們在那之后的擁有變得更為珍貴,也是那些永不再實現(xiàn)的夢令生命始于新的起點,開始新的夢想。

    也許將來有一天,在一個夏末的黃昏,我坐在海邊的小屋里,悠然的遙望窗外的海面上那一輪斜陽。當我最后一次提起電話,聽到的依然是她的聲音,而我的生命就在那一片夕陽的余暉里,于最后的微笑中漸漸的逝去……
琢瑾 燃燈
    寂靜的夜晚,層云密布。我點燃盛滿紅油的燈盞,于細細的風中彌漫黑血的暗香,儼然殺戮的念想。

    這燈火之上的熏香就仿若罌粟花下的圣果,漿果爆裂的聲音,儼然遙遠的夢境里高漲的瘋狂,化作仿佛失聰?shù)亩吿旎[一般肋骨斷裂的聲響,化作儼然失明的眸中猙獰的鏡像。

    鮮血從穿破胸膛的殘骨細細的流淌,儼然黃昏的小河流經(jīng)小小的山坡,安靜的、安靜的在一片血色的殘陽里細細的流淌,像一群歡快奔跑的苦命孩子一樣。

    這世上的一切懷念,都似古老的鐘樓在時光的滄桑里化作永逝的念想。而生命于那逝去的一切淺笑之后,回過頭來,在不見足跡的長路上一點點的于往昔蒙上厚厚的塵埃,仿佛遺忘。

    夜色依然在無光的空氣里混沌的徜徉,就像這紅油的燈火一盞,于死寂的屋里彌漫血色一片,儼然喚醒天邊煞星的重現(xiàn)。

    燈油一點點的耗盡,就像古老的召喚儀式,只是誰也不能知曉那召喚的會是怎樣的惡魔、幽靈,還是亡故多年的自己。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從明晰的鏡中只看到清晰的陌生,卻往往于混沌的夢中得見隱約的自己。

    人生、有時就像一場臨時的舞劇,無論前臺是上演著怎樣井井有條的劇目,那背景之后都是一片混亂儼然鬧劇。

    唯有在這樣的夜里,那一盞微明的小燈漸漸暗去,安靜得聽不見一點聲音,看不見一點光影,靜坐在密閉的小屋里,只是一個呼吸,便令人感到生命的清晰,真實至極。
琢瑾 作別夏夜的梔子
    淡淡的,梔子花的幽香,于靜謐的夜里,飄入凌亂的書房。

    曾戀上這清幽的芬芳,只是那時,她依然含苞待放。

    在我小小的窗前,她含羞的悄悄將我偷望。于我心海輕輕的攪動的驚喜,泛起愛戀的漣漪,浮上從未有過的渴望,令我陶醉于那夢幻的芬芳。

    我整日的將她凝望,期待著那嬌羞的小花唯美的綻放。

    今夜,窗外雪白的梔子,在無光的暗夜里靜靜的開放。而我、卻也只能遠遠的、遠遠的,凝望那淡淡的憂傷。

    窗前的梔子,在盛夏的花季,依然未曾綻放。昨夜的雨,令初開的花朵已不知凋落何方。

    我明了,那場雨中,凋零的梔子已隨風遠去。一切都已不再,即便拾回,粘上枝頭,也已然不會開放。

    我希冀,那窗外的梔子,恒久的開放。而我卻看到,那希冀的荒唐。

    我要如何釋懷這憂傷,我要如何讓別離的思緒不再惆悵。我抬頭望見無月的夜空,卻也一片迷茫。

    云,于吹過天空之海的風中,輕輕的飄蕩。迷蒙的月光下,窗外的梔子在輕柔的風里,有白色的花瓣正悄然的飄向遠方。

    也許,一切的開始,就已然注定別離的結局,只留那仿若夢幻的蜃影存于回憶,于無光的月夜,靜靜的回味,回味那曾經(jīng)短暫的幽香,與別離的惆悵。

    盛夏的花季,月明的此時,微寐的夢中,窗外的梔子,滿空的飄散,逝如唯美的憂傷。

    2004.7.6
琢瑾 期待那一季雨
    海鷗在遠處的天空做訣別的飛翔,我在一片孤寂的海灘邂逅你純白的小帆。記得那時,你我的天空都漂浮著少許的陰云。我沉迷于落寞與片刻刺激的歡娛,而你的視線或許也只是無意的掠過一個平凡的身影?捎卸嗌倬壏植皇鞘加谶@樣的邂逅呢?我已然將你銘記于心,而你的心里,會否也有一個微渺的角落,用來存留一個微渺的身影、是我。

    枯萎的枝頭又冒出嫩綠的葉,我才發(fā)覺,原來已是春天。站在那窗前,我不禁去想,我的春天是已然臨近,還是依然遙遠。我渴望答案,可是這答案卻需要你的賜予。而我只能期待,期待那幸運的一天,可以在明朗的月夜,小小的窗前,柔聲的喚你、我愛。

    至今,我依然不知要對你如何說起,我深知我心是愛你的,我很想告訴你,我愛你,可是卻又害怕你會在無措中遠去。我該怎樣做呢?我感到迷惘,仿佛困惑的但丁迷失于夢境的森林。

    石逢中的露水顫動著晨光的蹤影,仿佛夢的精靈迷失于愛的圣地。而你是如此冷靜,仿佛永遠不為塵世所迷。我要如何才能將你吸引,盡管我們已然走得很近,但我明了,你對我或許沒有愛情。也許你的愛情在遠方,但我卻依然希冀,希冀有一天,你的愛會飛臨我這里,希冀這片迷蒙的天空會落下一場玫瑰雨。

    爛漫時節(jié),花開滿地,在那些盛開的花中,會否也有一朵,將成為你我的愛情。我依然不曾言語,依然默默的恪守寧靜。我知道,當愛情來臨,她自然便會來臨,無需我的刻意。我只愿如此靜靜的等待,在等待中向往甜蜜,在等待中沉于幸福的遐思。

    2004.5.8
琢瑾 一日的雨季
    清晨8點45分,隱隱的聽見,淅瀝的雨聲。睜開迷蒙的睡眼,坐起身來,望了一眼窗外,淺灰的顏色,也許、涼爽。

    神情恍惚的行至窗邊,推開那扇窗。立在迎面而來的微風中,濕悶、唯一的感覺。就像那短暫的情緣留于記憶的回憶,就仿佛偶爾于不經(jīng)意間想起那女子時的心緒。

    于是匆忙的關上窗戶,在封閉的小屋里,坐在冷氣的風口下,望著玻璃的另一面那深沉的天空,繼續(xù)先前的錯覺。一如曾經(jīng)因那回憶將要落下傷情的淚滴,便靜靜的閉上眼睛,期待著夢的來臨。

    我無法去定義這積習,于已然逝去的過往,那只是回避,還是逃避。我可否將此視為對已然命定的沉默?而我卻又十分的明了,這沉默并非以為的淡然。

    為何我的人生會重復的失意,為何我的文字會換不到一盤土豆泥,我曾終日的費解于此,直至愛情的降臨。

    我想那愛情,那曾以愛之名,抑或此時依然以愛之名被銘刻于我心的女子,便是那一切失意所換取的幸福的結晶。

    我曾慶幸,我是如此的深愛上一個女子,而她、一如我愛之深。我實在無法了解,這世上還有什么,是比擁有這愛更幸福的事情……

    上午11點35分,雨、漸漸消失于窗外的天空,玻璃上的雨痕只留下淺淺的印記。微暗的房間里,安靜的仿佛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我感到抑郁的痛苦,仿佛沉入暗夜的海底。

    命運,究竟是怎樣的東西,何以頑皮的制造邂逅,又何以悄然的偷走幸運?

    那愛情在短暫的延續(xù)之后,最終的結局,別離……

    12點15分,一個人的空間,寂靜儼然令心的抑郁超越承受的極限。于是側過身去,輕輕的按下CD的播放,“seisouso”的旋律,淡淡的憂郁,在頹靡的空氣中靜靜的蔓延開來。仿佛無風的湖面,因一片落葉泛起的漣漪,優(yōu)雅而黯然的水暈。

    于愛情、會否因此不再有希冀?而心扉、會否預示恒久的緊閉?失意、會否已然注定的延續(xù)?我朝心靈的世界望去,儼然迷霧的森林……

    12點17分,“seisouso”的音樂停在1分58秒的位置,似乎1分58秒之后的旋律僅存于第一次聆聽時的回憶。一如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然一塵不變的生活。

    像是習慣了這憂郁,也許是確信靈府已無法再如晴空的明朗,更也許是我已習慣了沉溺于這憂郁。

    我在睡與醒之間,于窗下,蜷縮的姿勢,望著墻角的時鐘,如末日般沉寂的40分零13秒之后,側身的瞬間,忽然,窗外的天空,刺眼的蒼白。另一種感覺,好似熟悉,卻又陌生。

    也許,那如夢的愛情已然遠去,就如這日,從昨夜的夢中醒來,望見這窗外深沉的天空,現(xiàn)實,于夢醒之后的現(xiàn)實。只是我的恍惚,令思緒仿若被填塞,而那填滿思緒的,只是悲哀……

    我側過臉去,伸出指尖,猶豫的輕觸了一下CD的播放,音樂從1分58秒的位置開始延續(xù),激進、瘋狂的旋律……

    而此時的窗外,風、暴雨、樹葉、破碎的玻璃……仿佛也因這旋律再度的蘇醒,充滿激情。

    我從窗下的角落站起身來,立于窗前,那意欲推開窗戶的手卻止于窗框的邊緣。

    一片枯黃的落葉,于窗臺的角落,靜默的躺著,與窗外滿空飛揚的落葉截然不同的沉寂。那是去年秋天至今的落葉,盛夏的來臨也已然無法令它恢復往昔的綠色。我不知道,它想要如此安靜的,就在這緊閉的窗后靜靜的仿若微寐,還是也有它的希冀。

    在那旋律止于**的瞬間,置于窗框邊緣的手,用力的推開窗戶,就像一個將要輸盡的賭客,推出所有的籌碼,最后的賭局。

    漫天的落葉、飛雨,隨狂風而來,那窗臺上的一葉興奮的飛出窗外,仿佛掙脫囚籠的飛鳥?蔹S的落葉,頹廢的顏色,何以在這瞬間,狂放的激情?

    我于窗前,于急勁的風中,于透著寒意的雨中,凝望著那片于天空飛揚的枯葉,仿若看到快樂的蹤影。那會是怎樣的快樂,我無法去定義。只是忽然,頹靡的心,像是于抑郁的隱痛中,莫名的狂喜。

    葉、逝于窗外,已然杳無蹤跡。只是陰霾的天空,急驟的雨,狂暴的風,依然瘋狂的繼續(xù)。那瞬間誕生于心境的狂喜也依然不曾絲毫的淡去。

    激情,于突如其來的狂喜,誕生。于灰色的側臉,蔓延。

    這一日的雨季,也許、即便恒久延續(xù),陰霾中的風雨,也已有他的快樂,只是那快樂于曾經(jīng)執(zhí)著于晴空的心不曾了悟。

    2004.7.4
琢瑾 菲藍色的愁緒
    下午三點二十三分,陰沉的天空落下淅瀝的小雨,只是我仍未感到一絲清新,站在彌漫著灰塵味道的空氣里,沉悶的感覺也令我像要窒息。

    “The day I lost my love”的音律依然沉郁而憂傷的徜徉在昏暗的房間里,深沉如窗外的天空灰色的雨云。

    自這一刻起,我的思緒開始回憶,于一片菲藍色的憂郁中將她憶起。

    我已然不記得,于已逝的歲月里,有多少個這樣的午后,是獨坐在陽臺的門邊凄然的思憶。

    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一切似乎都如曾經(jīng)那般的延續(xù),我們從未開始,也從未有過不可思議的激情,我們只是從平靜歸于平靜。

    只是她的話我仍然不能忘記,“與你永遠只有一個轉身的距離”。我明了,我們依然很近、很近,就在這年的新年還有收到她的短信。但我們、仍然沒有愛情。

    我時常會望著她的影集,于凄哀的旋律中莫名的就像要落下淚滴,只是當冰冷的指尖觸及側臉,才發(fā)覺沒有潮濕的痕跡,許是已然習慣將所有的情緒都沉積在心里。

    那個冬天,她曾對我說,想為我織一條圍巾,而我也在那年的圣誕前夕準備了送她的贈禮。只是、最終我卻無奈于心中的猶豫……

    去年的二月十四,我曾對她說,在下一個**節(jié)到來時,我種下的玫瑰將會于深紅的花瓣銘刻她的芳名。而她也告訴我,我會收到這世上最香醇的巧克力。只是、今年的**節(jié),我未能向她提及于愛情的憧憬,而那束玫瑰就在我的桌邊、凋零。

    那幾日的窗外,整夜的飄灑著冷雨,仿佛黯然神傷的低泣……

    時間依舊如此乏味的延續(xù),命運總是那樣頑皮的游戲。

    我不知道,我這樣的人是否該去追逐愛情。也許我的自卑令我已然將靈魂禁閉,又似乎那不只是自卑而已。我習慣了刻意的淡然,又于那淡然中平靜的沉默,仿佛沉默會造就這世上最唯美的表情。

    我沒有向她提及愛情的勇氣,這也許是我于愛情有著太多的顧慮,又似乎不只是于愛情的顧慮而已。我習慣了別人依偎于我的懷抱感受安逸,而我至今也不能擺脫頹運,我要如何帶著幸福的光影去擁抱愛情?

    菲藍色、是她喜歡的顏色,而我也將以這憂郁的顏色填滿我的思緒,于每一個這樣的午后,刺痛、因地板的濕氣,一次又一次的憂傷的思憶……

    2005.5.11
琢瑾 不語深藏相思意
    這日的清晨,窗外彌漫著淡淡的薄霧,于潮濕的空氣里渲染一片蒼白的凄迷。上海的五月總是這樣的天氣。

    我已然習慣在這樣的早晨,靜靜的趴在床頭,呆望著電話上的小鐘,看著符文一樣的秒針,在玻璃罩里靈巧的小步跳躍著,于那透明的**中,卻也永遠都如此的輕快。

    上午十點四十五分,當我坐在電腦前,不經(jīng)意的打開一個專用的QQ,懷著一絲是會失望的心情,看了一眼那上面僅有的幾個灰色的肖像,將要把它關閉時,卻意外的興奮于那一個名字的跳動。

    我們依然如從前一樣的聊著,很隨意,很輕松,我原本沉郁的心也忽然因為她的快樂而雀躍起來。

    她告訴我這個假期有去北京,還有發(fā)來幾張照片,當看到一張王府井小吃街的門坊時,我忽然想起十五年前,我最后一次去那座城市的時間。我告訴她,“我依然記得糖葫蘆和烤羊肉串的味道,而我此時的嘴角已有口水的痕跡。”她開心的笑。于那一刻,我的心里有著難以言喻的歡喜,喜歡看到她開心的樣子。

    我明了,我此時于她有著愛的渴望,并且這渴望依然強烈,只是我仍習慣平靜的將心思隱藏。

    其實、這樣或許也很好,她不會知道我于她有著怎樣特殊的情感。一如我曾說過,愛情也許不是為了占有,只是為了擁有。我想如此,于她的快樂中我一樣能夠感到某種隱隱的愛,這或許于我就已然是一種擁有。

    而她也一如她曾對我說的,與我永遠只有一個轉身的距離。的確,我們一直都不曾有過疏遠,盡管已然不再像從前一樣頻繁的聯(lián)系,但我仍然清楚的感覺她離我很近、很近。

    我清楚我不能向她表白的原因,只因我依然未能擺脫頹運,依然于失敗的困窘中落魄至極。

    盡管有人曾對我說,于愛的回憶,最為幸福的,莫過于兩個人坐在街角分一塊廉價的巧克力。但那幸福畢竟是在雨過天晴之后的回憶。而我并不能預言我的未來會否晴空萬里,我的心更無法承受所愛的女子因我而平添憂慮的愁緒。

    也許我會就這樣深深的、深深的將對她的愛藏于心里,直至我頭頂?shù)奶炜諏釉粕⒈M,再于她的面前表露我的愛意。抑或命運的頑皮令那陰郁終不能散去,這愛成為永遠只有我自知的秘密。而我依然會在與她偶爾的閑聊中,從她快樂的表情感到難以言喻的歡喜。

    若然有一天,于我向她示愛之前,她已然有了她的愛情,我也將會像一個朋友一樣送上祝福的話語,而我于她的愛也將永不再提及,只是以友情之名包裹藏匿于心底。

    或許,愛、只是愛,原本就是如此的簡單,無需刻意于兩個人會否生活在一起。盡管如此的愛著,會于靈府深處不時的漾起隱隱的憂傷,但那憂傷或許也泛著幸福的漣漪。

    2005.5.13
琢瑾 游放時代
    這個下午,偶然的聽起B(yǎng)eatles的兩首經(jīng)典歌曲,在老唱片發(fā)出的樂聲中,想起曾經(jīng)一張名為“旅行”的照片,褐色的站臺,仿佛流光的列車。

    那時,我還在一個又一個城市之間像云一樣的飄。而此時,我安靜的忽然漾起了懷舊的憂思,莫名的憧憬那仿若沉香木一樣的三十年代。

    仿佛是時光讓一切都成為了過去,讓流行成為忘卻、抑或經(jīng)典。而一個時代的經(jīng)典也終會隨著一個時代的逝去而遠去,經(jīng)典、也只是存于越來越少的人的越來越少的回憶里。

    唯有代溝是永遠不能于現(xiàn)實的時代里建起和諧橋梁的裂谷。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樣,誰也不能斷定這個時代是在進步,還是在落后,也許每一天都是在迎向光芒,也或許每一天都是在臨近滅亡。卻唯有代溝始終是那么的清晰可見。

    再次聽起這兩首童年時曾聽過的歌,忽然感覺,是時光讓我們于不覺中學會不斷的找尋,不斷的尋找屬于我們的地方,又不斷的離開不再屬于我們的地方,去尋找新的屬于我們的地方。

    生活、也許就是為了在漫長的找尋中尋得片刻的歡娛,在這片刻的歡娛之后,又開始漫長的找尋,如此的往復而已。

    于是在生命的過渡里,曾于童年趴在窗前的書桌上,于錄音機里聽過的“Hey Jude”總是會被憶起,讓疲憊而失去樂趣的生命滿懷憧憬的離開,快樂的遠去,于是不再憂傷的唱起“Yesterday”選擇別離,開始旅行。

    旅行、也許是為了作別離散的憂郁……
琢瑾 千里之外的年代
    清晨,一連幾日的雨依然淅瀝,天空也仿佛月色一樣的蒼白,儼然左心衰竭的病態(tài)。

    我倚靠在窗臺,細細的拈起潮濕的角落里那一點青苔,忽然好奇,它是從何而來,又從何時活到現(xiàn)在。

    許是這世上,誰都像這角落的青苔,誰也不知誰從何處來,誰也都在誰的千里之外。

    塵世之中,誰又明了誰的存在,誰又能洞穿誰的心懷。

    一切都如生命,似煙花的綻放,不過瞬息之后的緬懷,終有一日化作曾經(jīng)滄海。

    每一日里,有多少人在告白,又有多少曾告白的人在離開。每個人都想得到一個未來,可是誰又會給誰一個未來。

    這世上總有人在等待,而等待、是因這浮華的時代,真正的純粹用盡一生等不來。

    在這世間,除卻無知的嬰孩,還有何人會是單純的可愛。于是沉默,愿為一笑而過的塵埃,安于獨自微渺的存在。

    一朝夢醒,獨臥水中樓臺,聽得長笛一曲吹破鳳凰花開,不禁幾分感慨,我們活在一個誰都在誰千里之外的年代。
琢瑾 砂礫水晶
    在這個夜晚到來時,在用去整整一天的時間之后,我依然未能補完凌晨丟失的未保存的文稿。

    有時候,大概靈感與思緒也像生命的青春一樣,是丟失之后便再也無法補回的。

    這日的凌晨三點,在用去整整一分鐘平靜失去那三個小時撰寫的文字的失落之后,安靜的泡了一杯雀巢“庶民咖啡”,聽著“この世の歌”,打開窗臺上那個小小的水族箱里的燈,令暗淡的房間里些許的微明。

    看著那群小小的熱帶魚儼然歡快的游弋,不時的想要游到外面的世界里去,盡管它們明了,那在這小小生命的一生里都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我想我也一直都很明白,在截稿日前這部小說剩余的部分已然是無法趕完,就像我一直的告訴自己,我的文字最終沉默人海的可能性。只是我依然會要用去一個又一個的夜晚寫我的文字,直至每一個夜晚的月光消隱。

    我總是想,人的一生可以邂逅多少個奇跡,而每一個奇跡與我們又有多遠的距離。當這生命依然延續(xù),除了極力的靠近那是會帶來驚喜的奇跡,還有什么是更為**的吸引。

    有時候,我總會感覺,生命就像是在作一副畫,它所帶來的樂趣,不是在提筆的一刻,也不是在完成的時候,那所有的樂趣總會凝聚在細細的修飾每一點瑕疵的過程里。在那過程里,有意外的驚喜,也有弄巧成拙的嘆息,是作畫的人歷經(jīng)的豐富的情緒凝聚了色彩背后的美麗。

    人生、或許就是這樣的一副畫,總有許多的不盡人意,總有許多的傷心憂郁,卻又不乏片刻的歡聲笑語。一切都是為了所有的付出所覬覦見到的奇跡。

    在我們這些渺小的生命永不能了悟的宇宙里,我們可以想到的一切都存有可能性,只是許多的可能性都因為我們站在原地理性的衡量之后而失去。

    奇跡,也許便是將這有限的生命無限的耗盡于世人所認定的不可能中去。
琢瑾 夜色海岸線
    窗外、那一片沾染五顏六色的黑幕已然十分的濃重。我就這樣,一個人在沒有亮燈的房間里,精神疲憊的坐在墻角冰涼的地板上,聽著去年的這個時候曾聽過的“Life is Like a Boat”。有種奇怪的感覺,儼然有著什么不知名的東西在身體里緩緩的冰釋。

    寒冬似乎已悄然深入這座城市的靈魂,儼然此時我的手中那杯加冰的果汁。那個和右側的切齒都留下一個小小缺口的玻璃杯,在我的手中冰冷得刺痛了指尖,沒有留下一絲酒精的溫度。

    在這世上,似乎除了夜晚已然沒有什么令我們無可挑剔。在如此完美的夜色里,我總會想念昆塔阿摩雪茄的味道,只是這想念已然虛幻。時間已讓我忘了它的味道,就像我此時無法拼寫出她的名字一樣。

    我感到生活的混亂,就像在這寧靜的夜晚,坐在墻角的我的思緒一樣,難以找到一種平靜。許是生活在這樣的時代,我們已無法找到一種方式去平衡生命的需求。

    失衡的現(xiàn)實總令我在這樣的夜晚不禁要回望過去,一如那已逝的遙遠歲月里,我憧憬著如今的幽靜。

    有時候,回望也許只是一種單純的緬懷,緬懷一種生活,緬懷一個陌生仿若死去的自己。

    我想這世上,沒有什么是永恒的不變,在這機遇與幸運賜予的惟一的一生里,生活總是不斷的被厭倦,不斷的成為被緬懷的記憶,又在遠逝之后被偶爾的想起,而任何的經(jīng)歷于這一生的意義,就只是回憶時無所謂悲喜的淺淺一笑,如此而已。

    青春是一條充滿了喧鬧的海岸線,只是會隨著時間越來越遠,遠得令這生命永遠的失去那個少年,那個偏執(zhí)、無畏、狂妄而勇敢的表露野心的少年。于是、開始庸碌的沉淀。
琢瑾 風的記憶
    在這個晴朗的午后,溫暖的顏色穿過水霧朦朧的玻璃散落在窗邊的書桌上,清晰的映出空空的酒杯里淡淡的灰跡。

    在彌漫了一整個屋子的“風的記憶”里,指甲斷裂的指尖下,破舊的鍵盤,失靈的鼠標,發(fā)出陳舊的聲音,仿佛左手邊那個空空的酒杯里最后一點童年的氣息,在這冬日的午后都化作隨風遠逝的記憶。

    漸漸的,歲月仿佛令生命忘卻了記憶的電影,無論我們穿過多少個街區(qū),走進多少個影院,都再也買不到童年的那一包糖炒板栗,也再聽不到那上映悲劇的影院里興奮的竊竊私語。

    我們都永遠的失去了那一份純真的歡喜,所有的記憶就像風一樣,在時間的天空里失去了蹤影。

    就像城市遺失的記憶,街角再也見不到那臺令白糖變成棉花的神奇機器,后巷里也再沒有旋轉的陀螺被抽打的聲音,那傍晚的路燈下曾令小孩子迷戀的橡皮筋也只留下被遺忘的咒語。

    在這個午后,靜坐在零度的陽光里,忽然想念童年的茯苓餅,想起了六角的彩繪著寶塔的紙盒,想起了花生糖漿的味道。

    夕陽在殘缺的記憶里一點點的消隱,仿佛日漸衰頹的生命。直至下一個黎明,又會有新的記憶,又會有新的忘記。在這影院一樣的世界里,永遠都在上映著一幕又一幕的電影,為了經(jīng)歷,也為了回憶。
琢瑾 生如煙花
    這是個安靜的下午,氣溫在陰霾的天空里慵懶的回升。

    我坐在白光侵蝕的墻角,遠望著高處的天空里,那些灰白的云朵一點點的蒙上幽藍清澈的眼睛。

    好像這一周里的每一個午后,生命都是如此的重復,重復的聽著熊木杏里的歌聲,默默的數(shù)著將要離開的日期,偶爾片刻的憂郁,又似短暫的憧憬。

    下午三點零七分,似乎就要落下雨來的天空儼然黃昏一樣的陰郁。

    漸冷的風從微啟的窗戶吹進屋里,令額前的發(fā)絲如那只金絲鼠的籠子一樣輕輕搖曳,空空的不再有生命的氣息,唯有呼吸里依然有著淡淡的余味,卻也在冬日的風中一點點的散去,儼然當時別離的憂傷一樣,隨著記憶一點點的消散于那片夕陽的余光。

    我總是不禁要想,也許在這世上歷經(jīng)的一切都會成為過去,都會在或遠或近的將來化作淡淡的回憶,直至所有的過往都成為靈府深處那一絲微甜的憂傷。

    這世上的生命!就像子夜的煙花一樣,在夜空里瞬間的綻放,于邂逅的歡喜中閃亮幸福的光芒,又在短暫的相遇之后化作別離的憂傷,隨著午夜的清風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吹入迷津的夢鄉(xiāng)。

    無論我們怎樣的相信緣分的力量,都依然會在將來的有一天面臨別離的彷徨,就像年幼時那個落葉飄零的青空下,揮手作別黃昏的夕陽一樣,留下生命無需解開的迷惘。唯有淡淡的記憶,會在靈府深處安靜的訴說生命的煙花曾綻放過的地方。
琢瑾 知風草
    雨水在失望的世界里彌漫著淅瀝的**,隆隆的雷聲在黑色的玻璃窗上留下淚水的晶瑩。在這個儼然末日的夜晚,于一首“forever at your feet”的歌聲里,威士忌的酒香和小酥餅的味道悠悠的彌漫在一個人的房間,讓人平靜的看到這世上一切的生命死亡的結局、無限的美麗。

    這仿佛忘卻了聲音的夜晚,游離的心緒在時間的橋上流離,回憶在殘破的橋下靜靜的流淌,只有河畔的小草會記得,風、曾經(jīng)來過,就像天空的云朵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雨夜的隆隆的雷聲,和那塊整晚哭泣的黑色玻璃。

    一切的過程都是因為結局的未知而美麗,只是于明了的結局面前,在一段未完的過程里,我們不過是閉上眼睛走完一段剩余的軌跡,等待著那沒有奇跡的結局。

    有時候,我會感覺,這個世界會有風的存在,是因為我們的呼吸。如果有一天所有的風都平息,還會有誰記得曾經(jīng)的生命,還有誰會遙望寂寥的天空里,那片無涯的星際生命。

    在彌漫于房間的音樂里,我開始感到聽覺的麻痹,我不能明了是什么讓我感到這聲音的存在,仿佛是滲透進了靈魂里,想要喚起那早已被剝奪的哭泣的權力。

    夜晚總是這樣的漫長,長得令我望穿了窗外的風景,耳邊的歌曲換了一曲又一曲,也依然沒有天亮,惟有滿地的惆悵,散亂在花殘的臺上。
琢瑾 云端的悲泣
    在這個落著細雨的下午,灰色的天空里蒼白的光彌漫在這失去生命的城市里,仿佛在安靜的低語寒季的仍未逝去。

    我在無人的公園里,一個人安靜的聽著一曲遙遠的“Cuchulainn”,已然不能憶起上一次聽時是在怎樣的過去、怎樣的天空下、又有著怎樣的經(jīng)歷……也許生命也像這首曲子一樣,終有一天會成為這世上的一些人淡去的記憶。

    下午一點三十七分,不再落下雨來的天空仿佛就要放晴,那些堆積的灰跡也在清冷的風中漸漸的散去。

    我從潮濕的長椅上站起身來,穿過林間的小路,穿過樹蔭下一片又一片水洼泛起的零星,在旱冰鞋的滾軸發(fā)出的單調的聲音里,仿佛流浪一樣,一個人不斷的前行,一圈又一圈的回到先前的地方。改變的、只是時間的流逝,而其他的一切都仿佛生活一樣,只是在一個又一個時間的斷點回到起點。

    下午兩點零七分,于深深的呼吸里仰空的瞬間,迷亂的視野中無數(shù)的蒲公英隨風漸遠,飄向我也許永遠不能企及的彼端。這一幕儼然又令我回到了童年,在那樣一個遙遠的時代,仿佛這樣的一個下午,我落寞的趴在窗前凌亂的書桌上,滿懷憧憬的望著窗外的天空里隨風遠去的蒲公英。那時的天空像極了此時的天空,只是我卻分明的知曉那片天空早已逝去,而未曾逝去的只是依然如夢似幻的憧憬。

    我總是相信,這世上的每一個生命都會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地方,總有一天,我們都會像這滿天的蒲公英一樣,茫然的流浪,永遠的離開這里,去到遙遠的彼方,在那里安逸的落定,從此自由的呼吸、快樂的生長,滿足這一世的夢想帶著幸福安詳?shù)乃劳觥?br />
    下午三點四十七分,黑色的雨云在儼然就要放晴的天空層層的堆積,于隆隆的雷聲里極力的悲泣,那悲哀、許是因為沒有人會了解,云的自由只在無風的季節(jié)。
琢瑾 椰蓉月餅
    從盒子里拿出一塊椰蓉月餅,細細的咬了一口,像是五十年不變的味道,但就是喜歡鼻息里淡淡的椰蓉的香味。

    小時候一直只吃豆沙月餅,好像那許多年一直都是如此,從來也不會去沾其他陷的,因為不喜歡。

    只是不知后來的哪一個中秋,一次從盒子里拿錯了,拿了一個椰蓉陷的,忽然覺得很好吃,不像豆沙那么甜,卻多了一絲淡淡的椰奶的香味。自那時起就很少再吃豆沙陷的月餅了,幾年來的中秋,母親買的月餅,或是別人送的,到后來,總是椰蓉陷的被吃光了,而其他的最終一個個的發(fā)霉。

    我的生活好像就是如此,就像于月餅的喜好一樣,在現(xiàn)有的未被更適合的取代以前,一切都是一成不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復。而當有一天,這一成不變的生活被取代了,它也只是變成另一種一成不變的生活,而之前的,也許也就漸漸的淡的不能再淡了。

    這一個中秋,依然喜歡椰蓉月餅的味道,而下一個中秋會否仍是如此呢?

    2004年農歷中秋
琢瑾 你的迷音
    天色暗沉,雨云漸起,蕭瑟的風在入夏的夜里不合時宜的流離,吹落了一地的梔子,拂亂了窗前的香氣。

    我就這樣,倚坐在微啟的窗邊,聽著一首名為“Thy Word”的鋼琴曲,直至最后一滴威士忌的味道于唇邊消隱,我的憂傷也依然隨著風中的殘香無助的飄蕩,儼然世界沉入更深的迷茫。

    仿佛這殘破的生命已然習慣了憂傷,習慣了失望,儼然心如止水不再有片刻的激蕩。

    人生、究竟是怎樣的一場游戲,生命、原本是怎樣的一個玩偶。

    于懵懂的最初總以為生活在一個繽紛的世界里,卻漸漸的發(fā)覺那只是眼睛患上的疾病?偸且谶@樣的雨季,才看到生命從遙遠的過去延伸向彼方的灰色軌跡,只是那片無邊的陰郁令我們不愿相信,令我們寧愿就這樣在自欺中于現(xiàn)實一次又一次的回避。

    這世上,總有一些相遇就如同線上的游戲,總令我們于夢幻的世界里忘乎所以的沉溺。然而夢境終是夢境,所有的永恒、所有的美麗都只是一場夢的時間而已。無論是誰都終會要回到彼此的現(xiàn)實中去。一切的海誓山盟、一切的長相廝守都注定隨夢逝而緣盡。一夢醒來,才發(fā)覺,誰也不是誰的惟一,誰也不在誰的生命里。

    終有一天,所有的夢都會于恍惚的記憶中盡逝遠方,于生命留下的只是一場幸福的遺忘。
琢瑾 你的迷音
    天色暗沉,雨云漸起,蕭瑟的風在入夏的夜里不合時宜的流離,吹落了一地的梔子,拂亂了窗前的香氣。

    我就這樣,倚坐在微啟的窗邊,聽著一首名為“Thy Word”的鋼琴曲,直至最后一滴威士忌的味道于唇邊消隱,我的憂傷也依然隨著風中的殘香無助的飄蕩,儼然世界沉入更深的迷茫。

    仿佛這殘破的生命已然習慣了憂傷,習慣了失望,儼然心如止水不再有片刻的激蕩。

    人生、究竟是怎樣的一場游戲,生命、原本是怎樣的一個玩偶。

    于懵懂的最初總以為生活在一個繽紛的世界里,卻漸漸的發(fā)覺那只是眼睛患上的疾病?偸且谶@樣的雨季,才看到生命從遙遠的過去延伸向彼方的灰色軌跡,只是那片無邊的陰郁令我們不愿相信,令我們寧愿就這樣在自欺中于現(xiàn)實一次又一次的回避。

    這世上,總有一些相遇就如同線上的游戲,總令我們于夢幻的世界里忘乎所以的沉溺。然而夢境終是夢境,所有的永恒、所有的美麗都只是一場夢的時間而已。無論是誰都終會要回到彼此的現(xiàn)實中去。一切的海誓山盟、一切的長相廝守都注定隨夢逝而緣盡。一夢醒來,才發(fā)覺,誰也不是誰的惟一,誰也不在誰的生命里。

    終有一天,所有的夢都會于恍惚的記憶中盡逝遠方,于生命留下的只是一場幸福的遺忘。
琢瑾 斷線的季節(jié)
    入夏的黃昏忽然吹起了涼風,仿佛讓凌亂的思緒遺忘了時間、迷失了季節(jié)。就像這個晴朗的午后,陽光在林蔭道上憂傷的綻放,被繁密的樹葉撕裂成一片又一片,那些樹影交錯的細微界限,卻是陽光無法逾越。

    不知道是因為在這潮濕的季節(jié),還是陽光的刺眼,忽然間、被模糊了眼睛的視線,儼然看見一個流離的世界,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風暴中的擱淺。

    落地的窗簾依然被寒涼的風一陣一陣的吹過我的面前,只隱約的望了一眼那片郁藍的晴天,就令憂傷在空氣里瘋狂的集結,令沉郁的生命無力的蜷縮在魚缸邊。

    無助的嘆息中游移的視線,頹然的向床頭的小鐘望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時針是停在凌晨五點,許是思緒錯亂了一切,令灰色的幽瞳只看到黃昏的地平線,永別了太陽升起的時間。

    凌晨五點,公園里安靜一片,躺在一條無人的小路邊,仿佛如此就能治愈整夜的不能成眠,就會讓不能釋懷的惆悵飄逝天邊。

    而潮濕卻一點點的、一點點的伴著青草的芳香沁入心里面,于是……就這樣僵硬、窒息、儼然忘記了知覺,閉上眼睛,就好像是昏迷在深秋的西西伯利亞平原。

    蕭瑟的風吹落了生命的綠葉,一片又一片的枯黃,一片又一片的飄落,于是……陽光、終于一點點的逾越樹影的界限。

    在這忘卻了清晨還是黃昏的世界,是秋天、還是夏天,錯落在一個斷線的季節(jié)。
琢瑾 斷線的季節(jié)
    入夏的黃昏忽然吹起了涼風,仿佛讓凌亂的思緒遺忘了時間、迷失了季節(jié)。就像這個晴朗的午后,陽光在林蔭道上憂傷的綻放,被繁密的樹葉撕裂成一片又一片,那些樹影交錯的細微界限,卻是陽光無法逾越。

    不知道是因為在這潮濕的季節(jié),還是陽光的刺眼,忽然間、被模糊了眼睛的視線,儼然看見一個流離的世界,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風暴中的擱淺。

    落地的窗簾依然被寒涼的風一陣一陣的吹過我的面前,只隱約的望了一眼那片郁藍的晴天,就令憂傷在空氣里瘋狂的集結,令沉郁的生命無力的蜷縮在魚缸邊。

    無助的嘆息中游移的視線,頹然的向床頭的小鐘望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時針是停在凌晨五點,許是思緒錯亂了一切,令灰色的幽瞳只看到黃昏的地平線,永別了太陽升起的時間。

    凌晨五點,公園里安靜一片,躺在一條無人的小路邊,仿佛如此就能治愈整夜的不能成眠,就會讓不能釋懷的惆悵飄逝天邊。

    而潮濕卻一點點的、一點點的伴著青草的芳香沁入心里面,于是……就這樣僵硬、窒息、儼然忘記了知覺,閉上眼睛,就好像是昏迷在深秋的西西伯利亞平原。

    蕭瑟的風吹落了生命的綠葉,一片又一片的枯黃,一片又一片的飄落,于是……陽光、終于一點點的逾越樹影的界限。

    在這忘卻了清晨還是黃昏的世界,是秋天、還是夏天,錯落在一個斷線的季節(jié)。
琢瑾 撒哈拉的河流
    九月的夏末,“涼風習習”,就像這多年不用的詞語,涼風在已逝的八月吹進窗里已是童年的記憶。

    這樣的夜晚,吹過盛夏的風也恬靜的安睡在遙遠的夜空里,郁結了片片的愁云,半掩弦月的清影。

    從遙遠的地方隱隱傳來的“九月的!钡穆曇,令我依稀的想起十多年前,一個人坐在房間的墻角低唱這首歌的情景。

    我總是在別人樂道的青蔥歲月里,翻出一段又一段深灰的往昔。從孤獨的童年到孤僻的少年,從編織的夢境到虛設的人生,一切的純美都不過是行于紙上的虛華。

    我總是一個人形影相吊的從月的上弦走到下弦,就這樣往復多年,直至習慣了深深的夜晚憂傷的旋律。

    我又時常的想起十四歲那年的夏天,時常的想起,以至沾染了夢境,只因多年以后,淡去的痛苦又變得當時的清晰。

    我仿佛已然不能再落下筆去,總是一次又一次無奈的合上未完的文本,就像那年的夏天結束時,撕去的最后一張永不完美的畫紙。就那樣,生命像霜降的六月待放的花,將孤獨的夢想遺忘。

    也許人生就是這樣,即便我們于幸運的人面前傾訴不幸,這世上也永遠會有更不幸的人令我們羞于詛咒天降的命運?捎谶@唯有一次輪回的生命,究竟要歷經(jīng)多少次輪回的人生,才會在迷失的海上望見夜空盡頭的南十字星。

    當這個夜晚將從這一世的生命里永遠的消逝時,小小的音箱里,一首林亨朱的“希望你幸!睆浡谛⌒〉姆块g里,沾濕了空氣,悠遠而深長,悠遠得儼然永逝的童夢,深長得仿佛永不可及。

    我已然忘卻了所有的美,我已然失去了一顆享受生活的心,就像我已然看不見天空的藍、森林的綠。枯竭、仿若撒哈拉的河流,在無盡的荒漠中沉睡地底。
琢瑾 奈何夢醒嘆伶仃
    入夜的細風吹拂著如沙的細雨,像離別未盡的憂傷貼滿小窗的玻璃。上海的天氣終是宛然夜深的角落里細訴離傷的女子,惹人心底不忍割舍的離別交織成細密的憂傷,于側臉靜靜地流淌。

    聽著“Answer”Sarah mclachlan如訴的歌聲,回想過去的一個月里,北京的晴朗,已然不記得于此之前有多少年不曾逢著那樣無云的藍宇。許是因為,多少年來,那顆孤獨的心不曾有過那樣的晴朗。即便是雨夜,在喧囂的街頭瘋人一般的奔跑,也有著無以言語的歡喜,是因為有著朋友的相伴吧?v然是怎樣的陰霾、怎樣的風雨,在心里也始終是碧空一般的光景。

    這樣的夜晚,不敢去聽“Kiyo”,不敢去聽曾在宿舍里聽過的每一個旋律,仿佛任何一點熟悉都會令憂傷無法停止的流淌。只因了無法停止的,深深的思念,深深的渴望,渴望著時光的倒轉,一如離別的前夜渴望著時間的凝滯。仿佛時針在那里停止,便是這一世永恒的憧憬。

    回想著北京的一個個午夜,在一間間宿舍里夜晚的小聚,互訴著彼此的歡喜、無奈與憂傷,縱然放聲大笑,縱然淚濕衣襟,縱然放下平日里所有的面具,也沒有絲毫的擔心。因為、在我們的心里是流淌著一樣的性情,是有著平日里無處訴說的情懷吧。

    多少年沒有這樣,可以在開心時歡笑,可以在憂傷時流淚,像不經(jīng)事的少年。也許、這才是我們渴望的生活,才是我們想要的世界。

    直至離別,終也未及去玉淵潭看一場紛飛的櫻之雨,終也沒能去魯院旁邊的河畔看一眼桃花盛時的十里香云,許是小小的遺憾;蛟S遺憾也會成為再相聚的理由,或許我們有一天,還能在那里相聚。即便那時的我們也許已然花甲,我們的心或許也依然會如今時的年輕,畢竟情誼終是永遠也不會老去的。

    愿我們在這小小的世界里再相遇,愿我們在這喧囂的人群中再得見彼此熟悉的背影,輕拍肩膀,得獲回眸相見的驚喜。那時的歡喜也好、憂傷也好、瘋人般的哭泣也好,即便是路人嘲笑的目光里,我們也會豪放的**吧,畢竟、在我們心里是有著這個世界遺忘的東西。

    ——2017年4月6日子夜于上海,懷念北京,懷念魯院,懷念我深深眷戀的同學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