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貓之國】如夢令
作者:沐辰如許
一周目
一周目 緣起
    第一章緣起

    凌晨,宿舍窗開了道口,微醺的海風(fēng)不時游蕩在兩個熟睡學(xué)生的房間里。

    這兩個學(xué)生,一個躺在床上擺成個“大”字,被子半落不落地溝通著床尾和地板,哦,還有那人的腳,一只掩在被子里,一只則由于腿豎起膝蓋微微彎曲而踩在被上。枕頭卻是蓋著臉,僅微微露出個紅毛,連那一縷白化發(fā)絲都只能微微露個影。

    被子:您禮貌嗎?

    與另一個人睡姿是天壤之別的。

    僅隔一擺著眼鏡的床頭柜之差,那鄰床的人脖子以下都埋在被子下,頭正正好在枕頭中間,身體則是這張床的分界線。閉著眼眉眼放松。

    夜晚靜寂無聲。

    柔柔月色,習(xí)習(xí)海風(fēng)。這本該是個愉快的景象。

    如果不是某個睡得不著調(diào)的某個家伙像突然詐尸似的挺身而起,一個用力,腳一蹬直把被子蹬出去的話。

    龍小邪能聽到蓋他臉枕頭飛出去砸墻的輕微沉悶聲。

    但他沒有辦法顧及其他。

    他感覺整個人剎那像從水里撈出來的,汗密密麻麻布滿全身。而他本人則微微張著口,克制地喘息著。

    只是手微微顫抖,頓了一會,才悠悠從心臟處向上挪,到左眼處又遲疑片刻,最后抹去頭上汗珠。

    龍小邪此時才聽到一陣被子摩擦聲,他轉(zhuǎn)過頭看見他的親親好同桌兼好室友·別人家的孩子亞瑟同志正一只手大概勾著床頭柜上的眼鏡。

    便聽到“啪”的一聲,小范圍內(nèi)亮起了昏黃的燈光。

    他看見亞瑟另一只手揉著眼睛,面色不虞地看著他。

    但龍小邪現(xiàn)在的腦子就像睡三天,不但宕機,還巨疼,乃至于他不經(jīng)思考直接說道“呦,面癱狐貍公爵,你還活著啊,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然后,龍小邪在昏黃燈光下突然打了個寒顫,聽見鄰床少年清淡道:“如果是為了逃今天活動而研究的新把戲……”

    但是,身為阿蘭星落學(xué)院頭號不解風(fēng)情的龍小邪來說,他已經(jīng)可以自動屏蔽他同桌的任何訓(xùn)導(dǎo)。

    他下床剛踩地上,腳就彈回去,悲嘆地低下頭到床底扒拉他的拖鞋邊嘟囔道:“喵了咪的,我還以為我死了呢!

    隨即便響起拖鞋與地板摩擦聲。

    龍小邪撿起枕頭,拍了拍,隨手擲到床上,轉(zhuǎn)過身。

    看見他室友亞瑟的眉毛擠壓成堆。

    龍小邪于是決定安慰他一番,擺擺手道:

    “在我夢里室友你只是疑似瀕死,而我,好像直接掛了。嗯,還好只是個夢境,不然你大概就再也見不到我了,這可真是你人生的一重大損失啊。改明兒,要是我心情好,還可以給你扒扒這夢!

    說完準備喝口水就聽見亞瑟面無表情說:“就為了逃避今天阿蘭星落博物館的一日游?”

    “噗!咳咳咳咳……”龍小邪努力拍打胸口,被嗆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但他顧不上,只得抹著鼻子,一邊暗示他多年室友繼續(xù)說。

    室友不負眾望,微微皺眉看了他一眼繼續(xù)開口:“會展示古埃及的文物,莫漢老師親自講解,你昨天還跟我叨叨特別想去的來著!

    “說是要好好學(xué)習(xí)來著!
一周目 逃避
    第二章逃避

    古埃及博物館,,木乃伊貓,貓神貝斯特之眼,死亡……

    這幾個詞瞬間浮上龍小邪始終發(fā)漲的大腦。

    于此同時,心臟很合時宜地再次疼痛,胸悶。

    龍小邪呢,是個很愛面子的人,但同樣也是個膽小怕死之人。

    一切都是因那場在博物館的意外而起,那么只要他逃避今天的博物館一游,是否就可以避免一切呢。

    天真且尚不清醒的龍小邪如是想道。

    于是他半裝半真實地捂住小心臟,臉部表情扭曲,彎下腰來緩緩蹲下去,縮成一團,苦笑道:“亞瑟,我心臟疼。”

    然后他就看見他的好同桌好室友掏出智能手機架在耳朵旁準備打電話給醫(yī)院。

    雖然醫(yī)院也不是一個給龍小邪留下好影響的地方。但現(xiàn)在,可能更重要的是,龍小邪同學(xué),只想請個今天的病假而已。

    因這,因腦子疼痛決定先不用腦的龍小邪由于沒有智商的加持,立即慌了。

    手也不捂著心作“捧心西子”狀,直喊:“停停停,等一下狐貍公爵!只是普通心痛,修個一天假而已!

    就見亞瑟翻過手機露出屏幕給他看———黑屏。

    亞瑟輕啟唇冷冷道:“龍小邪你最好把事情理清楚,不然你打擾我睡覺的事情沒完!

    龍小邪才想起,亞瑟他仿佛好像有點起床氣……

    雖然每次他都是在亞瑟在考試時不給予可靠“幫助”,被凱瑟琳罰痛抄知識點然后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態(tài),半夜時擾他,然后兩人對掐,甚至打上一架,最后第二天由于遲到雙雙站門口。

    不過每次不出五分鐘亞瑟就被老師批準回班了。但亞瑟每次都因什么勞資準則堅持站在門口,軍姿一節(jié)課。

    而他,龍小邪則學(xué)得非常乖了。開始還是雖然站得“歪七扭八”往墻上一攤,但終歸還是站著,最后在老師出門看亞瑟時應(yīng)付一下老師,掏著耳朵隨便嗯吶幾聲,偶爾回道:“我錯了下次還敢!”被老師氣急敗壞罵著“爛泥扶不上墻!

    再等個門一關(guān)。嘿!直接與大地親密接觸。

    然后他一邊欣賞亞瑟的黑眼圈一邊美滋滋地接受溫莎偷偷塞給他的所謂“絕世好毯”入睡。

    但也并不意味著他敢在凌晨吵醒亞瑟。

    這么想著,頭好像清醒了點,心臟也沒那么疼。

    龍小邪尷尬且不失禮貌的笑著:“這次真的心痛如絞哇。噯呀呀亞瑟你作為班長不該幫助可憐室友我,向老師打個病假嗎?”

    然而,亞瑟全然沒有被動搖,他提了提眼鏡框,緩緩道:“也不知道是誰,這個月請了五次病假,兩次肚子疼一次痛疼,一次歪著腳,一次手抽筋……”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

    龍小邪如此想道。

    他立刻轉(zhuǎn)換成淚眼婆娑樣,一手捂著胸一手指著亞瑟好像他是什么負心漢,“凄慘”道:“亞瑟!你怎可以如此待我這個和你相處四年的同桌!別忘了宿舍是誰打掃的!是誰,每天任勞任怨地打掃宿舍。”

    “那是你每次和我打賭賭輸了!眮喩眯奶嵝。

    龍小邪于是換了個口吻,哥倆好的想要上前摟亞瑟肩:“哎呀,你看這凌晨,討論這個多晦氣,要不就幫幫我唄~”

    是完全沒有意識到是誰把人家吵醒的。

    被亞瑟一手排掉后他又想起什么,指了指陽臺上的一個毛茸茸的小球,“要是你給批病假。我向天發(fā)誓,今天我在宿舍肯定把這只花栗鼠照顧的妥妥的!

    亞瑟沉默了好一會兒,幽幽盯著龍小邪看,盯到他快發(fā)毛跳起抗議才微微點下頭:“好,這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按夢里的來,這當然是最后一次。
一周目 病假
    第三章病假

    雖然龍小邪同學(xué)每月都要請病假,但不知道為什么獨獨這次這么矚目。

    不對,其實第一次也是特別矚目來著,首先是上午,他的英語老師莫漢,一個身達一米九的粗漢子來看他。

    你能想象一個一米九的漢子婆婆媽媽地叮囑了諸如“身體是學(xué)習(xí)本錢得好好珍惜”這類話長達一個小時嗎?

    最后間接導(dǎo)致龍小邪原本有點但不致命的挑食,又有點嚴重。譬如再也不吃雞有關(guān)的東西,也不能再聞雞油味,尤其是和雞湯有關(guān)的東西。

    甚至,據(jù)某位知情人士報道,龍小邪聞到雞湯就能當場表演什么叫真·“慘綠少年”。

    為此,校醫(yī)南丁女士曾好奇又同情地借龍小邪來研究研究,最后憐憫地表示“心病難醫(yī)”。

    這還沒完。而后,是數(shù)學(xué)老師凱瑟琳,一位用化妝品怎么也不嫌多,連可以當粉墻的老師,慰問龍小邪時還順帶送了他一套皇家·珍藏版數(shù)學(xué)卷子并叮囑他好好寫。

    龍小邪……

    龍小邪之后當然選擇送給亞瑟,然后他發(fā)現(xiàn)亞瑟他早就在剛?cè)雽W(xué)之初就被送了,已經(jīng)刷完了。

    然后龍小邪轉(zhuǎn)首送給阿蘭星落本屆萬年老二,發(fā)現(xiàn)他也做過了,就稍稍撒了些善心謊言,讓這個有志青年燃起斗志重刷第二遍。

    龍小邪表示很受感觸,轉(zhuǎn)身就和溫莎瓜分贓款。

    說來慚愧,他那天本來是想應(yīng)溫莎愿,一起搗鼓小本買賣。但是溫莎剛好因為隔壁自稱是黑手黨的有為青年一個跑步滑鏟相撞,不,是單方面被撞,反而真進了醫(yī)院。

    而他,由于開了2G接受消息太慢,已經(jīng)太遲了,又由于面子和責(zé)罰,決定不改邪歸正。

    那一天,龍小邪整整躺了一天,枕的腦瓜子凸禿了。

    然而龍小邪他,用他自己話來說就是“不會被小小困難所折服”,將請假這事歸于傳統(tǒng)。

    然,事過那么久,大家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但這次還能砸個水花,還蠻意外的。

    這想來估計免不了他親親好同桌的好意的“推波助瀾”了。

    因為,一大早他的同患難的好兄弟溫莎來拜訪他。

    手里還捧著不知從那個路邊順手拽地野花,梗上還有濺的黑泥,與白花瓣形成鮮明對比。

    溫莎本人是對自己的東西有潔癖,但是送人的東西還能是自己的東西嗎?

    就見溫莎隨手將連束也不能稱之的花丟到龍小邪床頭,隨即對龍小邪擠眉弄眼起來。

    “你是怎么做到讓亞瑟為你破戒的?”

    溫莎抓著龍小邪露在外面的胳膊,壓低嗓子問。

    而龍小邪由于醒來就帶有的頭痛,現(xiàn)在還病怏怏地躺床上,聞言有氣無力地抬了抬上眼皮,就算是白了溫莎一眼。

    溫莎嘴角抽搐,然后眼里閃爍著淚花,淚滾滾從他綠色眼睛留下,經(jīng)過他那張長著雀斑小白臉。最后……哭濕了被單。

    龍小邪實在是太了解溫莎的淚人屬性,他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敲溫莎那頭雜毛叢生的黃發(fā),然后開口說:“我還沒死呢,你哭個什么勁……還有帶朵白花,你要干嘛,晦氣死了!

    “還不是路上只看到這種花!睖厣辗抛匀,淚水剎那停住。自我感動地伸爪子想要摸摸龍小邪的頭,被龍小邪一個眼刀被迫收手只得接著往下說,“你可是整個阿蘭星落和我最合的來的,我們還要一起賺小錢錢,發(fā)家致富成為人生贏家……”

    龍小邪掙扎著給溫莎展示了皮笑肉不笑:“是嗎,我還以為是今天凱瑟琳的考試讓你沒有同謀而感到孤單呢!

    場面頓時洋溢起了尷尬的氣氛,不過溫莎完全不在意,他清清嗓子還想再來個長篇大論。

    索性校花小姐帶著她的點心來看龍小邪,溫莎摸摸鼻子,為了在;ㄐ〗忝媲巴熳鸨苊馑吹阶约杭t眼圈就溜了。
一周目 校花
    第四章;

    阿蘭星落學(xué)校有大家公認的;人〗,但卻沒有校草。

    其中娜塔莎的;ㄐ〗愕姆Q號是開學(xué)之初有的。

    是之前龍小邪與溫莎這兩個“一丘之貉”一拍即合,決定聯(lián)合整個大的,最后搞出的東西。

    就是簡單的投票選舉大家心目中的校花?梢匝鹤ⅲ褐杏歇。

    這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經(jīng)過他們一個星期貼阿蘭星落學(xué)院的宣發(fā)欄的宣發(fā)引起了一場風(fēng)波。

    龍小邪和溫莎得到不少小玩意兒,吃的,玩的,用的都有,當然,還有錢。

    不過就貼阿蘭星落學(xué)院宣發(fā)部一事,他們被年級部主任狠狠警告一番,如果不是那個臨時文學(xué)老師笑著替他們解圍……

    他們也就不會罰掃兩個月的教學(xué)樓前的操場了。

    溫莎當時還特別感動地嘯著說:“本少爺是不是還要謝謝他沒推薦我們掃廁所!”

    而那位有著一頭栗色頭發(fā),左右耳各釘著三個藏銀耳釘,是特別有個性的二十歲左右的臨時文學(xué)老師。

    阿蘭星落學(xué)校的文學(xué)課本來應(yīng)該上著各類國家的文學(xué),但是這位臨時老師在上第一節(jié)課時就讓龍小邪他們記得把中國文學(xué)那本一直帶著。

    別國文學(xué)和中國文學(xué)的課程比例大概在二比八左右。

    當時就有同學(xué)不樂意,但被那位老師一邊托著下巴,一邊給趴在他腿旁的狼順毛的樣子給嚇著了,于是沒人再對這位臨時老師有異意了。

    溫莎也只好慫地一邊抱怨一邊掃了。

    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回報的。

    關(guān)于爭論誰是;ㄒ皇碌脑掝}就已經(jīng)讓他們真的賺了不少。

    ;ǎㄏ拢┑,龍小邪和溫莎還不滿足。

    畢竟他們真辛辛苦苦掃了兩個月廁所。

    于是校花備選名單上出現(xiàn)了亞瑟。

    別說,反響還挺好,至少又起了風(fēng)波一場。

    那時龍小邪和溫莎本來沒想這樣搞,他們一開始還盤算著還能搞比如選校草之類的活動。

    如果不是那位臨時文學(xué)老師一邊轉(zhuǎn)著把藏銀刀,一邊告誡他們這類活動搞一次就夠了的話。

    對此呢,龍小邪的解釋是:“;,就是說學(xué)校中長得像花一樣好看的人,好看呢,男的女的都能用好看來形容,對吧?”然后絮絮叨叨夸了亞瑟不少貌美如花的話。

    亞瑟的排名就像坐火箭似的,直追第一。

    然后這事吧,被亞瑟知道了。

    排名里就多了“龍小邪”這個名字。

    同學(xué)們……

    同學(xué)們的反響比以往更熱烈了。

    老實講,龍小邪其實長得并不差,但他的長相其實屬于那種文質(zhì)彬彬性的乖巧,但是無奈與他的性情是在不符合,不少他狐朋狗友抱著玩笑投他的票。

    亞瑟也不必多說,一個清俊的藍發(fā)少年特優(yōu)生。大家對于看優(yōu)等生吃癟這事總抱有興趣。

    于是榜上就成了這兩個人的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

    結(jié)果嘛就是龍小邪忍氣吞聲運用一番小小手段撤掉了那兩個名字。

    最后在榜首的赫然是“娜塔莎·伊文斯卡婭”。

    現(xiàn)在,;人〗愕烬埿⌒八奚醽,是來送龍小邪一些她做的點心的,考慮到龍小邪還有恙在身,便沒久留。
一周目 來了
    第五章來了

    龍小邪一手提;ㄐ〗闼蛠淼男◆~餅干,一手托腮,嘴角抽搐地看著眼前抱著手還人性化別過頭的花栗鼠。

    說起來,這只花栗鼠還是他撿回來的,在海邊的草地上,毛發(fā)被打濕了,奄奄地耷拉下來還滴著小水珠。這花栗鼠那會兒還很瘦,有點兒皮包骨,一旁還有一只進了水的破舊木箱。

    龍小邪就決定撿回去養(yǎng)養(yǎng),等肥了就賣了或吃掉。

    但是,他不曾想亞瑟看起來冷冰冰的人居然是個寵物控,被花栗鼠一頓賣萌收買了。

    亞瑟甚至還得到宿管阿姨的同意,光明正大地養(yǎng)了。宿管阿姨誒,曾多次辣手摧花且明察秋毫,不知斷了多少同學(xué)渴望養(yǎng)寵物的希望。

    龍小邪就這樣在亞瑟的又一次干預(yù)下虧了。

    想到這里,龍小邪氣不過來,伸出一只手戳戳花栗鼠悠伊的毛茸茸的白肚子,嚇得悠伊吱吱叫一邊往后跳。

    “果然是亞瑟養(yǎng)的太好,還挑食了!

    龍小邪貌似正經(jīng)的咳了咳,對花栗鼠悠伊義正詞嚴道,“作為我撿的儲備糧,你必須什么都不挑。而且,看你這白白胖胖的樣子好像可以吃了!

    龍小邪摸摸下巴,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嗯,要不趁亞瑟不在直接處理掉吧,我想想,是火鍋呢還是燒烤呢?”

    話音剛落,悠伊像是被嚇到了,一個蹦咋到窗邊,順著窗簾蹭蹭向上爬。

    這只花栗鼠雖然胖,整天懶洋洋地趴在亞瑟腦袋,但是還挺靈巧的,任由龍小邪怎么弄都扒拉著不肯下來。

    到最后龍小邪只得氣喘吁吁地仰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不過,得益于凌晨驚醒而鬧出的種種花樣以及還龍小邪大把時間被迫寫的用情深厚的八百字請假條,現(xiàn)在,困意這時不知不覺漫溢而上,上下眼皮沉重起來,龍小邪順其自然地趴著合其眼。

    臨睡前,他迷迷糊糊想的最后一句是“亞瑟他們大概現(xiàn)在在博物館吧……希望……是假的”便徹底會周公去了。

    然而,此周公非彼周公。

    龍小邪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好像在等著誰。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感覺,因為龍小邪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明明周圍一切都是在宿舍,都那么真實,就連感官也是。

    感官……

    龍小邪換了個感覺舒服但讓人看著不舒服的坐姿,然后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

    不疼……

    龍小邪喃喃低語道。

    話音剛落,他眼中的世界突然顛倒了,地板傾斜著向上翻,天花板傾斜著向下倒,剎那間的事,雙方位置發(fā)生轉(zhuǎn)換。

    一瞬間的轉(zhuǎn)換完成了的同時,龍小邪剛適應(yīng),卻不知道什么時候遠處出現(xiàn)了只長著一身暗金色毛發(fā)的貓,綠寶石般的眼睛正悠悠盯著龍小邪。

    來了!

    居然是真的?還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思到自己做夢夢到自己目前最害怕的事?

    那只在他重生之前在博物館遇見那只會回來的木乃伊貓,也正是這只貓給了他貓神貝斯特之眼……

    而那之后……造成了他所有的不幸。

    龍小邪全身細胞都叫囂著逃離,但夢里他只是一動不動看著木乃伊貓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走來,這一次,木乃伊貓的身上沒有纏繞那些束縛他的繃帶。

    木乃伊貓一步一步走來,那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向上輩子那樣幽幽響起道——

    被詛咒的孩子!

    我以古埃及法老王“梅利伊布拉”之名,賦予你靈魂彼端的祝禱。

    死亡之翼在你身后張開,時空之眼在你眸中開啟。

    童年的噩夢,將是你活下去的唯一線索……

    隨后這只木乃伊貓?zhí)狭她埿⌒跋ドw伸出爪子抓向龍小邪的左眼。

    兩次痛苦重疊,龍小邪感到一陣難以描述的疼痛,他好像穿過一層厚重的白霧,不是痛苦,不是恐怖,離開了夢境,前往現(xiàn)實。
一周目 逃命
    第六章逃命

    龍小邪猛地睜開眼,由于驚嚇而導(dǎo)致自身沖得太過用力,額頭“咣當”一聲撞到桌上。

    不得不說阿蘭星落學(xué)院的服務(wù)態(tài)度是真的很好,雖然龍小邪因?qū)嶒灪鸵恍┬∪の杜獕牧瞬簧僮雷由踔辽狭怂薰馨⒁痰暮诿麊蔚看螌W(xué)院補的桌子都是實心木。

    這實心木啊,堅固是真的堅固,撞上去也是真的眼冒金星。

    “嘶!”龍小邪捂著額頭剛抬起就看見花栗鼠悠伊躺在;ㄐ〗闼偷狞c心籃里抱著小魚干餅干啃的不亦樂乎,然后一轉(zhuǎn)頭就和龍小邪對視了。

    嚇得悠伊當即把啃到一半的小魚干拋下,沒待它下一步動作,就被龍小邪一巴掌裹挾過去。

    龍小邪抓到悠伊將它埋在胸口,隨即轉(zhuǎn)身就地一滾。

    謝天謝地,他宿舍的門離書桌并不遙遠,徑直就翻到宿舍口。

    龍小邪做完這一切,下意識回頭看了那張桌子,就聽“噠”的一聲,那張被他按老傳統(tǒng)刻下“天才少年”的桌子剎時被打的粉碎,木屑灑落在低處。

    悠伊剛差點被悶死,好不容易掙脫,扭頭一看這場景嚇得那條蓬松的大尾巴豎起,表演了什么叫寒毛直豎,又立刻把頭埋進龍小邪衣服上,爪子也緊緊扒住衣服似勢要與衣服共存亡的樣子。

    這時,窗口處攀上一只黑手,那手用力一按,就見一個渾身著黑衣的人翻窗而過,那人剛落地就看到一片穿著阿蘭星落學(xué)院校服從門口擦過,他上前幾步,轉(zhuǎn)過頭對緊接著又是一個攀窗而上的黑衣人道:“目標警覺,逃了!

    “咳咳咳咳咳……小心點,別打傷他的左眼!

    又是一個黑衣人,卻是見從窗上方以一個不可思議地姿勢“飄”進來,那黑衣人站定卻比之前兩人矮了不少,繼續(xù)低啞道,“貓神貝斯特之眼可是「九星級世界寶藏」…咳咳咳……雖然持有者是個將死的廢物小鬼罷了…咳咳咳……追”

    “是!

    看著那兩個個黑衣人離開,那名瘦小的黑衣人搖搖頭低低道:“咳咳……可惜沒時間準備了咳咳咳……”

    帶把狙擊槍或者再帶個人手大概就不會這樣了,不過,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候了,只要貓神貝斯特之眼到手,就有機會在「甄選」之前離開這座島了。

    他們談話間的功夫龍小邪已經(jīng)竄到樓梯口了,他剛剛才醒就用有著貓神貝斯特之眼的左眼看見桌上滿是鮮血的樣子,急急忙忙就直接帶著悠伊跑,現(xiàn)在人都還沒緩過來。

    這大概就是上一世在他因貓神貝斯特之眼的原因而昏迷,之后二進醫(yī)院遇見的那一伙后光明正大地要奪走他左眼中貓神貝斯特之眼的埃米莉等人。

    但是最關(guān)鍵的是,見鬼,這幫人怎么來的這么快?

    上一次起碼他用左眼在全校大展身手之后送進醫(yī)院他們才來。

    而這次幾乎是他剛醒,那幫人就開始行動。

    是什么東西變了導(dǎo)致時間節(jié)點變了。

    還是說,他龍小邪真的睡了那么久。

    又或者,嘶,該不會是那只貓的惡趣味吧?
一周目 萬幸
    第七章萬幸

    但是龍小邪很快就無暇顧及其他,他兩耳聽風(fēng)聲直響的呼呼聲,滿眼卻是逃竄。

    很快就跑到樓梯口,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問題是,他該上樓還是下樓。

    上輩子他,亞瑟,溫莎和那天他為了幫人,最后不打不相識的自稱是黑手黨的庫庫朗,在醫(yī)院被狙擊槍逼到外逃,剛往下跑就遇上了提前清場的埃米莉等人。

    天知道他們這次還會不會有后備人手在樓下等他。

    萬幸這次沒有醫(yī)務(wù)人員和其他不幸者被那幫子人清場。

    所幸這次博物館展覽展開的足夠大,學(xué)院里基本沒什么人。

    連宿管阿姨都給吸引走了,樂呵呵地穿著她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流行款”長裙,將她的泡面短發(fā)用不知道哪里來的方法梳平,在褶皺的臉上抹上腮紅。

    像是羞澀的少女,不知道要赴誰的約。

    可是,會赴誰的約呢?

    宿管阿姨這個大嘴巴,平日里風(fēng)風(fēng)火火,一口大嗓門貫徹這個宿舍樓,一年四季都用粉色塑料卷發(fā)筒卷住發(fā)尾,還穿得一手好人字拖鞋。

    嗚呼哀哉,她不知道沒收了多少同學(xué)的“心血”,能毀掉的都毀成了碎渣,尤其是尖銳的危險物品。

    其中以寶劍為甚,凡帶劍耍帥的,無一不被斷水斷電整整半年。

    閑來無事,也只能看見宿管阿姨躺在門口的搖椅上,一旁桌上擺著個破舊的收音機,咿咿呀呀地唱著戲曲。

    翻來翻去老是那么幾首,搞得龍小邪都記住幾句。

    像那什么收余恨……苦;厣、早悟蘭因……之類的。

    要是被宿管阿姨知道,他龍小邪的房間又雙叒叕被弄得一團糟,指不定該發(fā)怎樣一團大的火呢。

    說不定比上次緊著她又粗又大的眉毛,眼里冒火,唾沫星子直飛恐怖。

    但是沒有眼前的災(zāi)難恐怖。

    說回眼前,思來想去,下樓危險太大,但是上樓也真的算是自投羅網(wǎng)。

    硬剛這個選項也已經(jīng)被龍小邪無視性排開。

    開玩笑,上輩子亞瑟練家子都差點折在那行人手里,更何況是愛挑食不愛運動的龍小邪。

    不過,龍小邪還是很后悔沒有跟亞瑟練練,這樣估計能堅持久點。

    那一剎那龍小邪腦里閃過無數(shù)努力鍛煉然后帥氣地三兩下制服那些黑衣人的場面。

    然而現(xiàn)實很殘酷,他現(xiàn)在真是插翅難飛,是刀俎上的魚肉了。

    就在龍小邪快得選擇困難癥時,一道清悅的話語從上輩子跨過悠悠歲月穿過他的大腦。

    “……往……上跑!

    雖然想法多,但現(xiàn)實才過了一會兒,龍小邪條件反射性地一轉(zhuǎn)身就往樓上跑。

    剛意識到自己這行為,龍小邪便忍不住唾棄自己。

    因為這句話是上輩子亞瑟在失血臨近休克時說的。

    他說,上十二層。他怕牽扯到第十一層的病患和醫(yī)務(wù)人員……

    幸好……幸好……這一次,沒把他的好室友兼同桌的面癱狐貍公爵亞瑟牽扯進來,也沒讓亞瑟面臨失血過多的局面……

    真是太好了。
一周目 追逐
    第八章追逐

    空曠的樓梯上,沉重的腳步回蕩其中。

    但是整個阿蘭星落學(xué)院宿舍因只有一種嘈雜聲而顯得有些寂靜的可怕。

    龍小邪別無他法,只能埋頭猛沖,右手半扶著樓梯扶手以便沖拐角時能帶住自己,從而順利拐彎。

    不會因為其所具有慣性而阻礙逃命。

    雖然這整個世界在那只木乃伊貓的出現(xiàn)后顯得極其不合理,身邊人無一不是殺手這種武技極高或者玩魔法的奇幻生物。

    可是,他龍小邪除了有那么只可以看清未來發(fā)生的事的貓神貝斯特之眼,還是用他正常左眼換來的,其他一切都得遵守自然規(guī)律,客觀事實。

    就像亞瑟在他某次吹噓自己忍不住懟他所說的那樣。

    他只是個碳基生物。

    所以死亡也是真死,天知道這次他死了還有沒有機會再來?

    龍小邪不敢賭。

    他左手還要騰出來來捧著某只過度肥胖且死死扒住他衣服的花栗鼠。

    那只因木乃伊貓祝福還是詛咒的左眼,在龍小邪埋頭猛跑的過程中,所呈現(xiàn)的一直是那其中一個黑衣人飛奔而上的畫面。

    這令他雖然熱汗直冒,但還忍不住全身發(fā)寒。

    等等,只有一個人?

    就算是像上輩子那樣,有人在樓下守株待兔,有人真追……

    可是……按龍小邪的記憶來說,來殺他,不,來取他眼睛的人明明有四個。

    龍小邪想到這層下意識抬起頭,瞬間發(fā)覺一個即將成立的事實。

    在幾秒之后,一個黑衣人踩著上方的樓梯扶手一躍而下,從他正上方一匕首收割他的生命,而那之后后面的黑衣會用消音槍補刀。

    連悠伊都沒放過。

    在生死一念,龍小邪卻真冷靜下來不少。

    可能是沒有什么比死亡更終結(jié)人生的緣故吧。

    一念生,一念死,在這種雖然極端但自己還能作出選擇的情況下,他只能保持心無旁騖。

    去力圖抓住生的最后稻草。

    講道理,按埃米莉那幫人的身手老早就可以追上他并解決他。

    之所以沒有動手,純粹是因為貓神貝斯特之眼對他們太重要了,重要到可以放棄速度與簡單,采用迂回戰(zhàn)術(shù)將他包圍。

    他們不能接受任何關(guān)于他左眼的損失。

    貓神貝斯特之眼,是他苦難來源,也是他求生的機會。

    龍小邪雖然是這么想,但是無奈他的體能與反應(yīng)實在匹敵不上他的“聰明才智”。

    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做的只有身體后仰中心下移,抬腳后撤。

    但是顯然,事物本身具有的慣性,好壞還得根據(jù)情況而定。

    龍小邪就沒控制自己,向后跨得太大,后撤腳沒踩穩(wěn)后面的臺階,致使他身體沒穩(wěn)住。

    然而依據(jù)他之前的行為,他的重心在下方。

    于是,那個黑衣人雖然在上方一躍而下似有飛鷹撲食之勢,那閃著寒光的匕首深深扎住地面。

    扎得力氣之大,匕首端都快進地里去了,一路出點點匕首身,倒映著龍小邪一屁股坐到臺階上,然后咕嚕咕嚕直滾下去的窘態(tài)。第十章雨中

    龍小邪見三號目瞪口呆一時緩不上勁的樣子,頓時從醒來后就壓抑的心情就變得好起來了。

    然后準備轉(zhuǎn)身就溜。

    只是,沒待他徹底轉(zhuǎn)過身,一把匕首劃破長空如飛鏢似的刺來,閃著銀光。

    這匕首刺破了龍小邪的左小腿,深深地扎進去,剎時汩汩鮮血直流。

    眼前一白。

    痛。

    身體在向前癱倒。

    好痛。

    悠伊好像要撲歪去了,他得伸手接住。

    還是好痛。

    天花板還在滴著水,落下,流過龍小邪的臉龐,打濕他的那束白化發(fā)絲,濕了他的紅色碎發(fā)。

    像下雨了一樣。

    就像下雨時,龍小邪每次都懶洋洋地走在雨里,說雨“不大不小剛剛好”那樣。

    龍小邪下雨從不帶傘。

    他在阿蘭星落學(xué)院第一次淋的那場雨是大雨,甚至還依稀記得那滂沱模樣。

    雨本來不大看得出來,可那場大雨卻能看到銀針似的水滴,打在地上濺起多大的水花。

    那時他跟亞瑟還處于相看兩厭階段。

    可是他同桌亞瑟還是抱著人道主義精神,在雨中撐著傘,無言地看著他。

    其實還好雖然雨大,但風(fēng)不大。不然雨傘帶了就跟沒帶似的。

    只是褲腿和鞋子該潮還是得潮。

    龍小邪蠻喜歡在雨漫步的,不緊不慢地走著,享受著雨景。

    如同他幼年在家鄉(xiāng)做的那般。

    龍小邪的家鄉(xiāng)是中國一個南方的水鄉(xiāng)。

    家在兩條巷子間,白墻黑瓦,中間有個花臺,種著兩棵碗口粗的臘梅,一棵花心是紫檀色,另一顆是白心,其對面還有棵桂花。

    可惜這棵桂花長勢不太好,大概是枯死掉了,不長葉,也別提秋天吐蕊開花散發(fā)芳香了。

    不過,龍小邪的爸媽貌似去很喜歡這棵樹,常常在樹下望著那枯枝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片水鄉(xiāng),河流縱橫,時時下雨卻又不大,常常煙雨朦朧,尤其在梅雨時節(jié)。因此都“苔痕上階綠”。

    他就這樣踏著水花,在雨中奔跑,然后被媽媽拉到爐邊一邊細言細語地叮囑,一邊拿毛巾擦擦他的頭發(fā)和臉。

    有時,龍小邪的爸爸會撐著把銀色的大油紙傘,和媽媽一起牽著龍小邪在細雨中散步,手挽著手,怕龍小邪在這滑溜溜的青階摔倒。

    細雨霏霏中,潺潺流水邊,傘下三人行,那背影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也許是那雨打在油紙傘略顯沉悶的聲音與那場大雨砸地聲有些相似。

    又或是龍小邪初離父母一段時間有些不適。

    所以那一次他沖亞瑟擺擺手,那段時間里第一次沒懟亞瑟,大搖大擺準備走,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身后也有水花飛濺的聲音,后方也沒被雨淋到的感覺。

    仿佛那種龍小邪每次犯錯被爸爸罰站面壁思過,媽媽總會輕點著他的后腦勺,以示提醒的感覺。

    龍小邪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亞瑟撐著傘在他身后跟著他走著,保持一定距離。

    他扭頭哼了一聲,也沒說什么。

    那距離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于是驟雨中,明明一開始是一個人冒雨,一個人撐傘互不相干,最后變成了兩人擠著共用一把傘。

    兩個人之后都感冒了。

    而他們之后在阿蘭星落學(xué)院再也沒遇上這么大的雨了。
一周目 還好
    第九章還好

    這滾得龍小邪頭暈?zāi)X脹,腰酸背痛,感覺哪哪都不是自己的了。

    穩(wěn)定下來后直接懷疑人生,不能自已。

    龍小邪正眼花剛癱坐在地上,悠伊就從上方竄了小來蹦到他腦袋上,就像它之前喜歡臥在亞瑟的腦袋上那樣。

    腦袋上就有了沉甸甸的重量,龍小邪暈乎乎地意識到自己還得跑。

    雖然這一骨碌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剛剛追在他身后的那個黑衣人二號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悠伊解決的。

    悠伊在龍小邪放低重心,向后撤時就用它直覺察覺不好,跟著這樣的小主人,它絕對會被拖累的。

    花栗鼠的人生好累。

    于是它松緊了爪子,借力一跳,這一借力不僅促進了龍小邪的重心下移,也使它跳到黑衣人二號那里。

    大概黑衣人二號沒想到這只胖乎乎肥嘟嘟的花栗鼠有這么大成效,被猛地一咬,一時不察,竟讓龍小邪從他旁邊滾過了。

    二號手里消音槍因悠伊阻撓都打了幾槍,剛剛想解決那只花栗鼠,又被狠狠蹬了一腳,溜之大吉了。

    被提著匕首的黑衣人一號一邊咳嗽一邊用陰測測的眼神盯著,二號心中郁悶無比。

    “咳咳……還真是廢物……子彈都打完了……咳咳咳……”

    而在一號腳底下隔著幾個樓層,龍小邪甩著胳膊還在跑。

    原因無他,他的左眼看到三號了。

    三號的速度也很快,明明從左眼到正式見面,他和三號還隔著個走廊,三號就快步?jīng)_過來,差距被極大縮小。

    然后兩人保持一個既定距離。

    龍小邪聽到“咔”的一聲,他冒險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一顆子彈穿過他的小腿,他便一個膝蓋跪倒在地上,腦袋上的悠伊也“吱”一聲被甩出去。

    被趕上的三號一發(fā)補槍結(jié)果了性命。

    所幸,是左眼看到的。

    這嚇得龍小邪不知哪來的力氣,轉(zhuǎn)頭就是一個提力加速,不出幾秒便聽見他剛跑過的那一段墻體炸裂的聲音。

    跑過了,他又微微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一發(fā)子彈沖他胸口而來,正正好穿過他心臟,當場致命。

    還是萬幸,左眼看見的。

    龍小邪深吸一口氣,默念道著。

    三……

    二……

    一……

    轉(zhuǎn)身!

    龍小邪剎那將整個身子向右傾,重心在右腳,用力一扭。

    三號也沒想到龍小邪直接面對他。

    之前瞄著腿射,是怕傷到貓神貝斯特之眼,但是被那小子加速躲過去了。

    想著那這次他瞄著心臟,怎么加速也躲不過去,但沒想到龍小邪直接選擇面對他。

    三號皺了皺眉,剛想來第三發(fā),卻突然發(fā)現(xiàn)頭頂一涼。

    往上一瞧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打哪里的第二發(fā)子彈觸碰到了哪里,現(xiàn)在整個天花板都在漏水。

    消音槍是不能用了。

    這次他們?yōu)榱怂俣,帶的消音槍是需要火藥的?br />
    被這將死的小子擺了一道。

    龍小邪則用右手一拉右眼皮,朝三號做了個鬼臉,一刻也不耽擱轉(zhuǎn)身就跑。

    開玩笑,轉(zhuǎn)了就轉(zhuǎn)了,怎么能不順帶嘲諷?

    看來他龍小邪對宿舍樓的摸索沒有白費,被宿管阿姨罰掃三個月宿舍樓也沒白費。

    哎呀,不愧是他。

    如果不是現(xiàn)在龍小邪身處形式不對,他絕對會送給三號更快樂的表達。

    當然,快樂是他的,郁悶是三號的。
一周目 雨中
    第十章雨中

    龍小邪見三號目瞪口呆一時緩不上勁的樣子,頓時從醒來后就壓抑的心情就變得好起來了。

    然后準備轉(zhuǎn)身就溜。

    只是,沒待他徹底轉(zhuǎn)過身,一把匕首劃破長空如飛鏢似的刺來,閃著銀光。

    這匕首刺破了龍小邪的左小腿,深深地扎進去,剎時汩汩鮮血直流。

    眼前一白。

    痛。

    身體在向前癱倒。

    好痛。

    悠伊好像要撲歪去了,他得伸手接住。

    還是好痛。

    天花板還在滴著水,落下,流過龍小邪的臉龐,打濕他的那束白化發(fā)絲,濕了他的紅色碎發(fā)。

    像下雨了一樣。

    就像下雨時,龍小邪每次都懶洋洋地走在雨里,說雨“不大不小剛剛好”那樣。

    龍小邪下雨從不帶傘。

    他在阿蘭星落學(xué)院第一次淋的那場雨是大雨,甚至還依稀記得那滂沱模樣。

    雨本來不大看得出來,可那場大雨卻能看到銀針似的水滴,打在地上濺起多大的水花。

    那時他跟亞瑟還處于相看兩厭階段。

    可是他同桌亞瑟還是抱著人道主義精神,在雨中撐著傘,無言地看著他。

    其實還好雖然雨大,但風(fēng)不大。不然雨傘帶了就跟沒帶似的。

    只是褲腿和鞋子該潮還是得潮。

    龍小邪蠻喜歡在雨漫步的,不緊不慢地走著,享受著雨景。

    如同他幼年在家鄉(xiāng)做的那般。

    龍小邪的家鄉(xiāng)是中國一個南方的水鄉(xiāng)。

    家在兩條巷子間,白墻黑瓦,中間有個花臺,種著兩棵碗口粗的臘梅,一棵花心是紫檀色,另一顆是白心,其對面還有棵桂花。

    可惜這棵桂花長勢不太好,大概是枯死掉了,不長葉,也別提秋天吐蕊開花散發(fā)芳香了。

    不過,龍小邪的爸媽貌似去很喜歡這棵樹,常常在樹下望著那枯枝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片水鄉(xiāng),河流縱橫,時時下雨卻又不大,常常煙雨朦朧,尤其在梅雨時節(jié)。因此都“苔痕上階綠”。

    他就這樣踏著水花,在雨中奔跑,然后被媽媽拉到爐邊一邊細言細語地叮囑,一邊拿毛巾擦擦他的頭發(fā)和臉。

    有時,龍小邪的爸爸會撐著把銀色的大油紙傘,和媽媽一起牽著龍小邪在細雨中散步,手挽著手,怕龍小邪在這滑溜溜的青階摔倒。

    細雨霏霏中,潺潺流水邊,傘下三人行,那背影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也許是那雨打在油紙傘略顯沉悶的聲音與那場大雨砸地聲有些相似。

    又或是龍小邪初離父母一段時間有些不適。

    所以那一次他沖亞瑟擺擺手,那段時間里第一次沒懟亞瑟,大搖大擺準備走,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身后也有水花飛濺的聲音,后方也沒被雨淋到的感覺。

    仿佛那種龍小邪每次犯錯被爸爸罰站面壁思過,媽媽總會輕點著他的后腦勺,以示提醒的感覺。

    龍小邪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亞瑟撐著傘在他身后跟著他走著,保持一定距離。

    他扭頭哼了一聲,也沒說什么。

    那距離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于是驟雨中,明明一開始是一個人冒雨,一個人撐傘互不相干,最后變成了兩人擠著共用一把傘。

    兩個人之后都感冒了。

    而他們之后在阿蘭星落學(xué)院再也沒遇上這么大的雨了。
一周目 對峙
    十一章對峙

    意識剎那回籠。

    龍小邪的衣角仿佛被什么拽住,硬拖著他,但無奈力量太小,只是衣服被拽到一邊。

    痛痛痛痛……

    他剛剛直接痛昏過去。

    那匕首扎在他腿上的觸感,還有血濃稠流出他都能感覺到。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那個矮小的黑衣人在向他走來。

    而拼命拉他的是悠伊,還在一旁吱吱叫喚。

    他還不能這樣死。

    重來一回,不能什么還沒做就死了。

    九分痛感一分理智。

    龍小邪狠咬一口舌尖,是痛上加痛,卻讓他理智不少。

    指甲扎進肉里,掙扎扶著墻。

    背后倚著墻,臉上冒著豆大的汗珠。

    他現(xiàn)在情況很不好,血從那匕首旁涌出,地上潮濕顯得他坐在一攤血水中。

    全身冰涼。

    只是他至少得撐過這一波。

    龍小邪看著緩緩走來的埃米莉,手抓著匕首柄,一咬牙竟給拔了出來!

    剎時血似噴泉似的,噴涌著往外冒。

    流出來的血是滾熱的,但龍小邪能感受到身體一點點冷下去。

    矮個子黑衣人頓了一下,就見龍小邪將那還沾著血的匕首抵在左眼前。

    “別動!”他喝道。

    矮個子黑衣人一號歪了歪腦袋,剛跨出的一步停在那里。

    悠伊吱吱撲向龍小邪的傷口,它一身泛著油光锃亮的皮毛早就被血水染得不成樣子。

    龍小邪看著一號,一邊低聲抽氣一邊斷斷續(xù)續(xù)說著:“!桌颉绻宜懒恕銈冄劬σ矂e想要到……”

    一號不語,只是一把扯開頭罩,露出一頭銀發(fā)披散在空中。

    是個美麗的小女孩。

    她先是用力地咳了幾聲,像是要把肺給咳破,然后從容拿出一個鐵盒,倒出了一粒薄荷糖,含進嘴里。

    “姑且算是……咳咳咳……被你擺了一道……咳咳咳……”

    她抿著嘴笑了笑,看著坐在水中,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全頭是汗的龍小邪。

    只是眼前這個人突然又將匕首抵得更深一點。

    埃米莉淺笑著,將原本暗暗發(fā)力的手舉在面前說道:“只是咳咳咳……按你現(xiàn)在的出血程度……咳咳咳……怕是過上不久就會死了咳咳咳……”

    龍小邪呸了一聲用微弱的聲音繼續(xù)斷斷續(xù)續(xù)道:“把我……送進…醫(yī)院……如果……不想…一無所獲的話……”

    他猛抽了口氣,面部扭曲,雖然每說一句都很緩慢但還是一字一句說著“我……知道你們……下一步……的打算……別!ㄕ小

    埃米莉眨了眨眼像是妥協(xié)般說著:“好吧……咳咳咳貓神貝斯特之眼……咳咳……可比你一個……咳咳……小鬼重要多……咳……了!

    話是這么說,但是按這個流血速度,沒過一會兒,龍小邪就得面臨休克。

    這個道理甚至龍小邪都明白。

    只不過是早一點死晚一點死罷了,也不過是早一點拿到眼睛晚一點拿到眼睛罷了。

    埃米莉沖三號使了個眼色,正準備上前,卻聽到一陣無比優(yōu)雅的笑聲回響在走廊。

    “喵呵呵呵呵呵……看來來的真是時候,埃米莉——你們給我滾出去!”

    一道暗金色的身影不知什么時候趴在了欄桿上,與龍小邪正對面。

    埃米莉大驚,轉(zhuǎn)回頭,蹦出個“您”,漲紅著臉不知道說什么。

    那只貓卻不再看著埃米莉,只說了一句“滾!

    于是龍小邪就這么仰著頭了愣愣地望著這只木乃伊貓,就連埃米莉怎么走的也不知道。

    貓出現(xiàn)的那瞬間仿佛傷口都不怎么疼了。

    就好像真的是一尊守護神像似的。

    直至這只貓?zhí)聶跅U,優(yōu)雅地踩著貓步到他身側(cè)。

    可是龍小邪這時已經(jīng)差不多快到極限,他眨巴了幾下眼,腦袋有些空,眼皮越來越沉,最終昏死過去。

    只記得最后一秒,那只貓輕輕地用爪子摸了摸他的額頭。

    像是在祝他好夢。
一周目 聊天
    十二章聊天

    刺鼻的氣味,像是醫(yī)院里的消毒水,耳邊好像傳來了削鉛筆的聲音、還有一些人交談聲。

    這種姿勢好像躺著有點累。

    龍小邪試著睜了睜眼,看到慘白的天花板,還有簡樸的吊燈。

    啊……原來不是他的宿舍……

    等等?那他現(xiàn)在在哪?

    龍小邪“唰”地直起腰,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左腿被包扎的像個粽子,硬生生給整粗了幾圈。

    說起來,他今天可真是諸“左”不順吶。

    不過……還好活下來了。

    “醒了?”

    龍小邪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他的好同桌亞瑟低頭削著蘋果,削下的果皮還是連著。

    他看的時候剛好削下最后一塊。

    于是龍小邪便自覺的伸長手去夠過來,順勢咬了一口順帶審查一下四周。

    他現(xiàn)在身處阿蘭星落醫(yī)院的高級病房。

    而悠伊則臥在一旁桌上抱著尾巴呼呼大睡,時不時鼻子上起個小泡,再吧唧吧唧嘴。

    環(huán)顧一圈后,龍小邪感到十分滿意,隨手拽起枕頭墊在身后。

    就聽見亞瑟淡淡地開口:“冒著風(fēng)險請假,結(jié)果被狼狽得送進醫(yī)院,感覺怎么樣?”

    龍小邪這才回想起之前的打了個激靈,警覺地看著附近。

    “沒有任何監(jiān)聽系統(tǒng)!

    亞瑟作為最了解龍小邪的室友,龍小邪一轉(zhuǎn)頭他就知道龍小邪在想什么。

    “呼……那就好,面癱公爵,我接下來要和你講個不可思議的事,雖然知道你死板又不懂想象,但還是……”

    龍小邪擺出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表情,砸了砸嘴正要說話,就聽見亞瑟潑了盆冷水。

    “關(guān)于你本來在今天死過一回但又重新活過來的事?”

    龍小邪的嘴巴張大到大概可以塞下個雞蛋、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怎么……知道的?”

    亞瑟推了推眼鏡框開口說:“你今天的行為太奇怪了,排除所有不可能,接下來的再怎么看上去離奇,都是真相!

    “而且……”亞瑟開口到一半忽然頓住。

    “喂,而且什么啊?”

    亞瑟皺著眉頭道,“我之前跟著班級到博物館,本來想找個時間好好查查阿蘭星落的校史以及其他一些資料!

    “但是我剛等到機會,著手去查就聽見一個聲音突兀出現(xiàn)在腦海,它說‘還沒到時間’,竟真的什么也不記得還相信了今天你確實頭疼請假這個荒唐理由!

    龍小邪翻了個白眼:“頭疼這個理由不荒唐的好吧!

    “算了”龍小邪揮了揮左手像是要甩掉什么似的,“不說這些,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先得歸納一下發(fā)生了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原本今天,也就是感恩節(jié)前一天,我們在博物館中,我被一只木乃伊貓搗了左眼,接著昏迷,便有了這個。”

    龍小邪指了指左眼。

    “什么貓神貝斯特之眼,可以看到未來發(fā)生的一些事,因此還結(jié)識了庫庫朗,不過會被一幫子黑衣人追殺,領(lǐng)頭的還是你之前救過的埃米莉。”

    亞瑟皺緊眉頭但沒說話。

    “然后整座島就地震了,島內(nèi)成員都變成了怪物,你,溫莎被凱瑟琳吞進肚子里。而我和庫庫朗則被之前調(diào)查我的警官帶走,他也是來要我眼睛的,不同的是,他認識我父母,很久就開始調(diào)查阿蘭星落的事。”

    龍小邪絮絮叨叨地想到什么說什么,語無倫次,句不達意完全沒了他平日里狡黠巧辯的樣子。

    “好像是因為甄選、我們是阿蘭星落學(xué)院第3399屆預(yù)備生,這是考核。”

    “之后……之后……還會遇上那個警官的,那個國際刑警的隊友,不是好人!

    龍小邪咬著牙繼續(xù)說著:“之后……之后……我不記得了,大概是死了……”

    他硬是試圖翻出那段回憶卻怎么也翻不外了,像是太過久遠的回憶,怎么也找不到鑰匙。
一周目 沙漏
    第十三章沙漏

    “雷薩德警官?”亞瑟挑了挑眉。

    “對,就是他!”龍小邪抬起手試圖一拍大腿附和,但由于大腿上厚厚的繃帶,只得悻悻地放下。

    他接著問道:“面癱狐貍,你是怎么知道的?”

    只見亞瑟不知從哪里掏出個銀色的芝麻大小的玩意兒,夾在兩指之間,龍小邪瞇著眼睛眉毛都皺作一團才稍稍看點見。

    “監(jiān)聽器!眮喩粗肝⑽⒁惶簦菛|西飛在空中劃了道陰線,又穩(wěn)穩(wěn)落盡亞瑟虛臥的手掌心。

    “好家伙,還真有。”龍小邪嘴角抽搐起來,但還是準備耐下心來聽亞瑟解釋。

    亞瑟正色道:“那位雷薩德警官,在你被送進醫(yī)院的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并且試圖盤問我,沒有收獲。不過呢,他眼見無果,便在你病房留下監(jiān)聽器!

    他搓了搓手中的監(jiān)聽器:“這個監(jiān)聽器被我給‘小小’地改造了一下,可以反向監(jiān)聽,他們大概10分鐘之內(nèi)趕到!

    原本龍小邪一邊啃著蘋果一邊聽,但卻含糊不清地突然打斷:“不對。”

    亞瑟盯著龍小邪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并不是雷薩德警官的問題,他的確有問題!饼埿⌒皳u了搖頭,“根據(jù)我上一世的記憶,我應(yīng)該不止會獲得貓神貝斯特之眼還有一個……象征我死亡時間的沙漏,呸呸呸,當然名字不是我取的。”

    “貓神貝斯特之眼我已經(jīng)有了,那沙漏呢?”

    龍小邪習(xí)慣性看向亞瑟,只是亞瑟也稍稍沉默。

    就在兩人相對無言之時,卻突然傳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亞瑟彎下腰,撿出個古老的沙漏。

    “額,上面是不是刻了一段話:阿蘭星落世界貴族學(xué)校第3399屆預(yù)備生—龍小邪,他的生命,終止于20小時后?”

    亞瑟翻過沙漏細細看了看:“是!

    “那就是了。”龍小邪倒在枕頭靠背上,無精打采地絮絮念叨,“有些回憶吧,不是我真的不想回憶,我算是明白了,這玩意兒還得看靈感。”

    “知道!眮喩淖旖巧仙艘粋像素點,超沒同情心地開口,“龍小邪同學(xué)不僅傷了腿還傷到了腦子?上Ь筒钜稽c,我就不用再有一個胡攪蠻纏的同桌了!

    好人不跟壞狐貍斗。龍小邪不斷在心里默念。

    他由于郁悶,三口并作兩口地咬著那蘋果,惡狠狠地盯著亞瑟,簡直把亞瑟當蘋果來咬了。

    手順勢碰到床邊緣,龍小邪“咦”了一聲,吞下蘋果塊后,決定不計前嫌地繼續(xù)詢問。

    “為什么這塊濕答答的?是醫(yī)院太窮了只好拿正在洗的床單硬套上去了?而且這一塊怎么這么癟?”不信邪地摸著床單邊緣。

    “啊,這個啊。”亞瑟回答道,“在溫莎趕過來后,因為太關(guān)心你,然后趴床單一邊哭,太癟是因為庫庫朗……”

    “等一下!饼埿⌒叭跞跖e手,“為什么庫庫朗會在?按現(xiàn)在的時間線,他應(yīng)該和我不熟!

    “我的事。之前在博物館不小心發(fā)生的小事!

    “打住打住,我大概能想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他們現(xiàn)在人呢?”

    “在門外。”亞瑟搖搖頭,“諾蘭醫(yī)生覺得他們在會加重你的病情。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趕出去了!

    “對了!眮喩獜澫卵瑥牡厣蠐破鹨皇谆,“這是他們送給你的慰問品!

    龍小邪無語蒙臉:“就當我沒有他們這幫同學(xué)!

    他像是有響起什么驚叫一聲:“對了!雷薩德警官好像說我是個……”

    說我是個沉睡了千年的木乃伊,還要把我解剖……

    他忽然閉嘴有些說不下去。

    龍小邪可以告訴亞瑟他重活一世的離譜經(jīng)歷,卻沒有勇氣告訴亞瑟自己是個木乃伊的真相。

    哪怕他知道,亞瑟大概不會在意。

    告訴前世今生像是分享一個離奇的夢,還可以正常的說說笑笑;那告訴他,自己怪物的身世又算什么呢?
一周目 警官
    第十四章警官

    門口傳來一陣噪雜聲。

    亞瑟靜靜地看了一眼龍小邪,輕輕地說:“雷薩德警官來了!

    龍小邪現(xiàn)在很混亂。

    他是否應(yīng)該和雷薩德警官和盤托出這個問題在十萬八千里外。

    而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他、現(xiàn)在、根本不想面對雷薩德警官。

    這個隸屬于國際刑警的冷酷男人曾經(jīng)在龍小邪原本的數(shù)學(xué)老師但變成怪物的凱瑟琳的巨口前救了龍小邪,也給龍小邪「世界寶藏」“希太族的遺書紙人”與父母通話的機會。

    但也正是雷薩德,追蹤調(diào)查了龍小邪家庭整整十一年,滿心想將龍小邪給解剖,后來更是他揭露了龍小邪其實是個古埃及木乃伊的真相。

    然而,龍小邪還是記得雷薩德警官在那個古怪的茶胡子上校面前延續(xù)了他的生命。雖然雷薩德警官還是沒改變主意啊。

    可是雷薩德警官真的是太死板又太正直了。他在龍小邪心中排第二死板,當然第一死板是亞瑟。

    現(xiàn)在是真的不知道什么面對雷薩德警官了。

    思來想去,龍小邪還是決定:三十六計躲為上計。

    他順手一拋,將蘋果核擲向垃圾桶,行云流水般躺下蓋上被子,閉上眼睛豎起耳朵。

    龍小邪甚至還有時間拍拍亞瑟的肩膀,無聲息地做了一口型:好同桌,靠你了。

    言閉,裝睡去了。

    恰在此時,門“嘩啦”一聲被打開。

    滿臉刀疤的雷薩德警官風(fēng)塵仆仆地走進來。

    出于職業(yè)習(xí)慣,他掃視了一番房間,一眼就發(fā)現(xiàn)那垃圾桶旁的蘋果核。

    他不動聲色地拉了把椅子,沖亞瑟點了點頭,接著坐了下來。

    那敞開的門“嗖”地冒出兩個毛茸茸的腦袋。

    溫莎的小辮子落下來,一雙碧綠色的眼睛淚汪汪地盯著亞瑟。

    庫庫朗只露出個豆丁小眼,盯著雷薩德警官,氣鼓鼓的。

    這一時刻亞瑟忍不住扶了扶額:“麻煩溫莎和庫庫朗先把門關(guān)上。我想……先和雷薩德警官聊幾句!

    雷薩德卻一直盯著龍小邪僵硬的臉不說話。

    直到門“啪”的一聲被帶上,雷薩德忍不住站起身來,椅子“咯吱”劃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聽著小鬼,不管你知道什么,想活著最好全盤托出,否則……”那帶著濃厚東歐的話語頓了頓,“你們來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雷薩德警官。”亞瑟推了推眼鏡框,“能不能請您先解釋一下,作為國際刑警的您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阿蘭星落島,并試圖偽裝成本地警察!

    亞瑟沒有表情地道歉了一聲:“很抱歉用了‘偽裝’一詞,畢竟據(jù)官方,您現(xiàn)在并沒有調(diào)離當前職位!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看來,您需要實際行動來博得我的信任!

    這小鬼!

    雷薩德警官殺氣騰騰地瞪了一眼亞瑟,思索再三還是開口說道:“我們之前調(diào)查過現(xiàn)場。埃米莉他們走后又折返,不知道做什么!

    亞瑟嘆了一口氣,淡淡開口說話:“看來您還是隱瞞了……”

    話未說完,卻被一聲驚呼打斷。
一周目 手語
    十五章手語

    “面癱狐貍,我忘了提醒你給學(xué)校發(fā)給撤離信號!”

    哦對了,龍小邪剛剛起的太急,都忘了雷薩德警官。

    于是龍小邪剛對著亞瑟喊完話,“咔咔咔”地一點點轉(zhuǎn)過頭看向雷薩德警官,伸出左臂。

    他的五個手指扭曲了幾下,但在雷薩德警官更加兇殘的目光下,還是沒克服自己的恐懼去晃晃手打個招呼。

    “哈哈哈,這位警官……下午好。俊

    龍小邪的右手背過身子沖亞瑟做了個手勢,還能面不改色地向雷薩德警官打個哈哈。

    然而雷薩德警官多年經(jīng)驗也不是蓋的,他第一時間盯著龍小邪那藏著的右手喝道:“你剛剛給他做了什么手勢?”

    “什么啊!饼埿⌒疤鹩沂郑拔颐髅魇裁匆矝]做誒。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誣陷人吧!

    說罷,靠著和溫莎學(xué)的功夫,龍小邪低著暗自抹起眼睛來。有樣學(xué)樣,不過就是沒有眼淚。

    不過事實就是,龍小邪剛剛的確撒了點小謊。他對亞瑟還真做了手語。

    但是,對于這種手語嘛,雷薩德警官估計看了也不會懂。

    因為這是專屬于亞瑟和龍小邪兩個人的手語。沒有任何邏輯可循。

    當初龍小邪為了報開學(xué)的一踹之仇外加老師上課極致之無趣。他就天天在課堂上豎著手擋著嘴,微微朝亞瑟傾斜。用最顯眼的姿勢向老師宣告:你看老師,我和亞瑟在講話!

    站起來被問話,還表演個“欲蓋彌彰”,微微停頓一下,才緩緩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沒有講”之類的。

    然后被罰站門外,龍小邪還能嬉皮笑臉地擁住亞瑟的肩,被亞瑟打開,還是營造出哥倆好的氛圍。

    但是,以上情形皆不會出現(xiàn)在文學(xué)課上。

    理由無他,問就是每次上課最后面趴著條臥著的白狼,正常人大概總會有些膽怯。

    這個方面的事還有學(xué)生投訴過,但被駁回。

    校長大人單方面駁回。

    這位阿蘭星落校長大人不僅僅是阿蘭星落貴族學(xué)校的校長,還是這座阿蘭星落島的島長。

    校長大人日理萬機,神龍見首不見尾。龍小邪等人壓根兒就沒目睹過校長大人的“風(fēng)華絕代”。

    也壓根不知道校長是男是女,或者根本不是人哦。

    龍小邪這好奇寶寶曾經(jīng)就可勁兒的胡攪蠻纏啊,旁敲側(cè)擊啊。

    結(jié)果那些老師最后都一臉無奈地表示,等龍小邪他們快畢業(yè)那會兒,運氣好的說不定就可以遇見。

    這之后任龍小邪使勁渾身解數(shù)都無法再套進一步。這讓貴為阿蘭星落第一搗蛋鬼的龍小邪挫敗感很深。

    而這個臨時文學(xué)老師竟然有能耐讓校長大人出面。這讓龍小邪找到了新的門路——才怪。

    哪個嫌命不好去惹那位臨時文學(xué)老師啊。

    而且,這位臨時文學(xué)老師在龍小邪拉亞瑟下水的小把戲玩過幾遍后“好心”提議龍小邪他們的老師可以用跑步作懲罰。

    說是可以促進身體發(fā)展。

    但是這個圈數(shù)實在讓人不敢恭維,是真的想要人發(fā)展身體還是真的要人命呢。

    龍小邪打了個呵呵決定放棄這條方案,換另一個。剛好他上課還是無聊,就伸著手指隨然舞動,發(fā)揮聰明才智,憑感覺決定哪個手勢什么意思,便用手肘搗搗亞瑟擺出這個姿勢。

    幾年下來,還真被龍小邪玩出個名堂山外來,而亞瑟,在他的“照顧”下自然懂了,甚至還有點小小地被帶偏了。比如兩人有時平日里不說話,揮著手,用手語吵架。

    到底是年輕的單身漢,手語打得飛快,不知道的以為在結(jié)印呢。
一周目 開始
    第十六章開始

    “啪啪……啪啪……啪……”

    邁出的腳頓住。

    這是溫莎在阿蘭星落醫(yī)院的高級病房的門口來回踏得第兩千五百步。

    他終于又忍不住,轉(zhuǎn)過身,一頭貼在門上,側(cè)著耳朵試圖去聽什么。

    聽見的“咔哧咔哧”聲,他轉(zhuǎn)過頭怒視啃著薯片的庫庫朗。

    但是迫于雙方懸殊的體力,讓溫莎敢怒不敢言。

    而庫庫朗則一邊啃薯片,一邊口齒不清的念叨著:“哼哼哼,等最偉大的黑手黨我,庫庫朗大人吃飽了后,就是我‘把血灑在那個什么雷薩德腳趾前!’的時候!哈哈哈……咳咳咳咳…”

    這個蠢貨該不會說得是“一雪前恥”吧?

    溫莎絕望地拍一下額頭。

    他又轉(zhuǎn)過頭,看向一出來就坐在長凳上盤著手機爭當“網(wǎng)癮少年”的亞瑟。

    “亞瑟呀,我家龍小邪這么久都不出來不會被那個兇巴巴的大叔給脅迫吧,簡直是羊入虎口……啊啊啊他不會把小邪給……”

    還未說完,他便被最外側(cè)的兩個穿警察制服的年輕人狠狠地遞了眼刀,慫得縮了縮脖子,打算繼續(xù)來回轉(zhuǎn)圈了。

    亞瑟此時按完了最后一個按鍵,他松了口氣,抬頭正準備開口。

    卻聽突兀響起得“吱呀——”一聲。

    門開了。

    溫莎停下腳步,庫庫朗拿著薯片的手頓住,亞瑟定定看向那緩緩敞開的門。

    就連那兩個警察也擺好姿勢,等待門后的結(jié)果。

    最先出來的是龍小邪,坐著輪椅被雷薩德警官給推出來。

    看著門外那么多緊張的人,提出“單獨談”的龍小邪本人卻像是最輕松的那個。

    按往常習(xí)慣,就算是受傷了也不肯正兒八經(jīng)的坐著。

    而推著他的雷薩德警官的表情則豐富多彩多了。眉頭皺在一起,夾雜著些許疑惑不解,但是整個人卻比來是放松了一點。

    溫莎第一時間撲過去拍拍龍小邪的臉蛋,四處摸摸,一邊念叨著“我連訂什么樣的棺材都給想好了,特別凸顯本少爺?shù)母哔F品質(zhì)”,一邊看龍小邪是不是完整的。

    “龍小邪……”

    亞瑟輕輕開口。

    “你不會把自己賣了吧?”

    “哎呀呀,面癱狐貍……”龍小邪笑著,卻眉末微微下挑,“如果我說……我把自己賣了,你會來贖我嘛,親愛的同桌?”

    亞瑟捏了捏兩眉之間,也不知是剛剛用眼過度還是……麻煩龍小邪的回答。

    他開口道:“不會的,龍小邪。我還甚至想拍手稱快!

    “是嗎,那就太太太冷漠了,狐貍室友!

    “夠了!

    雷薩德警官蹙著眉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他冷冷看了一眼龍小邪:“如果按你說的,我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夠了……”

    “不過時間的確就不夠了啊,雷薩德警官,你,要帶著我的病人做什么呢?”

    冷不丁冒出的話令眾人的目光聚齊到樓梯的角落。

    那里冒著一顆頭正斜看著他們。

    那顆頭是…龍小邪主治醫(yī)生諾蘭的。

    他繼續(xù)開口說話:“我的病人還未痊愈,他還需要靜養(yǎng)啊,我最討厭不乖的病人和胡亂來打擾我病人的人啊!
一周目 地震
    第十七章地震

    失算了,諾蘭醫(yī)生已經(jīng)來了。

    照這個節(jié)點算,怎么說也快接近十二點了。

    等十二點鐘聲一響,整座海島便會因地震而顫動,同時也意味著「甄選」開始。

    太晚了,龍小邪甚至還沒把真相告訴足夠多的人。

    當看到諾蘭·桑德拉那一絲不茍油光發(fā)亮的頭發(fā)下圓滾滾的像西瓜的腦袋出現(xiàn),龍小邪心中警鈴大作。

    他趁著諾蘭醫(yī)生抒發(fā)對患者感言的功夫,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龍小邪的左眼是九星級「世界寶藏」貓神貝斯特之眼,可以看到「未來」。但是他的右眼是普通的正常人的眼睛。

    當然,雖然他的右眼是5.0的好眼也掩蓋不了只能看到「現(xiàn)在」的事實。

    所以呢,如果他的左眼看到的「未來」和右眼看的「現(xiàn)在」交疊,雖然誤差只有幾秒,眼中的圖像也會像解析動作似的。

    他看到的「現(xiàn)在」是實景,「未來」也是,而現(xiàn)在過渡到未來卻是虛景,一點點似是慢動作回放。

    不過半秒的功夫看不出來什么虛實景。

    而在他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左眼的「未來」會順著他的潛意識壓過右眼的「現(xiàn)在」

    這種情況看物品還好,長時間看人的話,結(jié)果就是只能由亞瑟送他進阿蘭星落的精神病院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龍小邪還不熟悉掌握貓神貝斯特之眼。他左眼不一定看到幾秒后的「未來」。

    像前世那場歷史突擊測試,龍小邪看到的就是幾天后的「未來」。平日里的左眼也可以說與常眼無異。

    所以他現(xiàn)在得把右眼遮起來,放棄「現(xiàn)在」的誤導(dǎo)去看未定的「未來」。

    現(xiàn)在嘛,他看到幾秒之后,諾蘭醫(yī)生便會伸長他那長達數(shù)十米的脊椎骨如蛇類捕食般撲向亞瑟。

    “向后退!”龍小邪沖著亞瑟大喊一聲。

    亞瑟利索的順著長凳后撤幾步。

    那兩個刑警一邊后撤,其中一個試圖拿出什么。

    于此同時諾蘭醫(yī)生一頭扎在長凳里,那血紅猙獰的口腔中的尖牙霎時就把凳子咬成兩半。

    怎么辦?

    諾蘭醫(yī)生守在樓梯口,他們上不行下不行,哪怕闖過了,十幾樓的高層還得帶在坐輪椅的龍小邪。

    雷薩德警官飛快地反應(yīng)過來,他沖著其中一位刑警吼道:“瓊恩,用那個!”

    那位被叫做瓊恩的刑警雖然面露駭色,但高素質(zhì)與服從命令的天職讓他迅速掏出另一枚世界寶藏念道:“VasairyEthremourla!夢想不死,希望不滅!加大那個怪物的重力!”

    諾蘭的腦袋連同那脊椎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摁到地上,扭曲得蠕動卻無可奈何。

    鐺——鐺——

    鐺——鐺——

    而恰在此時刻午夜12點的鐘聲響了起來。

    整座醫(yī)院大樓,忽然……變得一片死寂。

    整座阿蘭星落島仿佛在一瞬間被巨大的幽靈吸走了呼吸聲,除了回旋在夜幕中的空靈鐘聲,再也沒有一絲活著的聲響。

    沒有人聲,沒有風(fēng)聲,沒有動物聲,甚至沒有機械運作的聲音……只剩下一陣陣仿佛火山活動般的震顫聲從地底深處幽幽傳來。

    然后,毫無征兆地,“轟隆”一聲巨響——

    整棟醫(yī)院大樓猛地傾斜了20度角,所有醫(yī)療設(shè)備和電源同時跳短。

    整個海島都震顫了起來……

    地震了。
一周目 開跳
    第十八章開跳

    幾乎是鐘響后的同時,一陣尖銳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阿蘭星落島。

    警報聲中,用程序?qū)懗傻碾娮勇曇粲挠捻懫,開始播報一段語調(diào)奇怪的撤離通知——

    “這里是國際刑警組織ICPO的緊急通報,請阿蘭星落學(xué)院所有在讀學(xué)生注意—”

    “這里是國際刑警組織ICPO的緊急通報,請阿蘭星落學(xué)院所有在讀學(xué)生注意—”

    “這座海島上即將發(fā)生重大災(zāi)難!請所有學(xué)生前往碼頭,撤離這座海島,可以使用任意交通工具!”

    “這座海島上即將發(fā)生重大災(zāi)難!請所有同學(xué)前往碼頭,撤離這座海島,可以使用任意交通工具!”

    地板一陣晃動,瓊恩警官抓著那張代表「世界寶藏」的古老占卜牌,不敢有所動作;那另一位警官按著墻壁,一面騰手拽住庫庫朗的粗胳膊,而雷薩德則忙多了,不禁兩手控制著輪椅的把手,用一條腿還得保持平衡。

    龍小邪也不輕松,他的右手拽著把手,左手被溫莎死死拉著。

    但是諾蘭卻顯得鎮(zhèn)定許多,他不再掙扎,不再言語,只是那蛇類冷血的目光死死盯著龍小邪,盯得他一身雞皮疙瘩。

    待稍微穩(wěn)定下后,龍小邪立即轉(zhuǎn)頭看到亞瑟在那一連串循環(huán)播報的緊急通知聲中長舒了一口氣。

    但這時,龍小邪他們對面的那面墻像是雞蛋殼似的被敲碎,露出歷史老師凱瑟琳的大嘴,以及她身上那濃重的DIVA香水,聞著令人發(fā)嗆。

    “咚咚咚……”又似有什么東西踩著樓梯而來。

    那是英語老師莫漢,此時他的身形龐大了一倍,勉強站在走道上,那不正常的肌肉上是布滿一雙雙閉著的眼睛,看上去像是一道道傷疤。

    不過,他們似是畏懼著什么,離龍小邪他們有了十幾米遠。

    溫莎立刻攤了下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庫庫朗則雙腿打顫,站都站不穩(wěn)。

    哪怕看過一次,龍小邪仍然嚇得直咽口水。

    “瓊恩警官麻煩在中間,由于您手上的那枚「世界寶藏」,他們暫時不會發(fā)起進攻。我們往后撤,在窗戶之外,如沒有意外,應(yīng)該有一架直升飛機!

    亞瑟面無表情地后退一步拽起倒地不起的溫莎遞到龍小邪手中,一邊招呼著眾人緩慢后退。

    “VasairyEthremourla希望不死,夢想不滅!”隨著瓊恩警官的念誦,他們身后的那一面墻體裂開,露出一架黑色的直升飛機。

    但奇怪的是,這架飛機空無一人,并且它的機翼打轉(zhuǎn)的聲音極其輕微。故而在夜色中,不易察覺。

    “嘻嘻嘻,留在這里不好嗎?”凱瑟琳的血盆大嘴一閉一合,露出尖銳的牙齒。

    “你們還得好好考試,做好孩子,所以留在這吧!边@是莫漢的聲音,身上的眼睛全悠悠睜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龍小邪一伙人。

    他們的話音剛落、這個醫(yī)院又開始晃動,開始坍塌。

    “快跳進飛機!”
一周目 蛾子
    十九章蛾子

    莫漢,凱瑟琳以及諾蘭冷眼目睹著龍小邪一行人的動作,不多言語。

    他們就這樣看著,有些許哀悼,就好像龍小邪他們這一去,便不返。

    明明上一輩子試圖殺死龍小邪一行人的怪物是他們,吞下亞瑟和溫莎的人是凱瑟琳,現(xiàn)在靜下來仿佛在擔憂的也是他們。

    他們曾教授給龍小邪知識,被龍小邪稱作“老師”。

    只是龍小邪沒辦法管那么多。

    亞瑟這個死腦筋,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后,說什么要與瓊恩一起墊后,先一把把他踹上直升機,指揮另一位警官坐上駕駛位將飛機開離醫(yī)院遠點,甚至手無寸鐵的他先讓瓊恩跳上去。

    真是蠢極了。

    雖然這么排序是因為傷員得先上去,而瓊恩算是他們這一隊的頂梁柱,得保護他在跳得這一階段的安全。

    龍小邪扒著機門露出個腦袋,死死盯著亞瑟身后。

    醫(yī)院仍在崩塌,碎石塊與粉末飛揚,下墜,萬幸那三個怪物還是不動,直至亞瑟輕微一蹬腿躍起。

    然而,飛機卻猛地向前沖,而亞瑟則因沒有夠到而跌落。

    這是龍小邪的左眼所看到的未來,他下意識伸出手,一邊拽著飛機門把手一邊向前夠。

    在亞瑟滑落的那剎那抓住了他的手。

    但不幸的是,兩人的身子幾乎晾在直升機外。

    龍小邪閉著眼,耳朵邊全是呼呼的風(fēng)聲,風(fēng)像刀子般刮著他的臉,由于抓著個人,他的手上青筋暴起。

    那抓著的把手變得越來越滑,身后出了一身汗,明明才幾秒,他卻像過了很久。

    萬幸,一只遍布老繭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提起,一只粗的短手拽著他的胳膊將他往上拽,還有一雙手因為沒地方拉,在拉他的衣領(lǐng)。還好那雙手的力氣,如果不是不用心感覺根本感覺不到的話,龍小邪就得面臨勒死的局面。

    但是,龍小邪的狀態(tài)很不好。甚至于拉著亞瑟的手都開始變得滑濕,他那整條胳膊都跟著打顫著。

    早知道……跟亞瑟一起鍛煉鍛煉了。

    亞瑟仿佛對他說了什么但都消散在風(fēng)中。而且他現(xiàn)在根本聽不進任何東西。

    不過,還好上方拉人組效率挺高,不一會兒就把龍小邪給拉了上去,又拉起了亞瑟。

    龍小邪一屁股坐在被撤到后方的輪椅上喘著粗氣。

    直升機仍然有些不受控制地飛著。

    幾個呼吸后,他轉(zhuǎn)頭怒視駕駛員,卻不禁瞪大了眼睛。

    因為駕駛員的脖子上布著一圈鬼臉天蛾。他伸出手徒勞地剝脖子上的鬼臉天蛾,可惜鬼臉天蛾背上那骷髏的眼睛像是看死人一般看龍小邪,在脖子上不知從哪個鬼地方越撤越多。

    那是芬蘭吸血蛾。

    而此刻的瓊恩警官面目猙獰,死死地拽住手中的占卜牌。

    這是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即使拿著手里的「世界寶藏」卻無能為力。

    這,該怎么辦?

    龍小邪肩膀突然被輕輕拍了一下,他轉(zhuǎn)頭。

    是亞瑟。

    “瓊恩警官,我先暫時將直升機調(diào)整為自動駕駛,接下來我說得話請務(wù)必要做,因為這大概是唯一的機會了……”
一周目 有人
    第二十章有人

    再次接觸到平地讓龍小邪的心安穩(wěn)了不少,他伸展了下胳膊,伸了伸懶腰。

    不過……他微微轉(zhuǎn)動眼角,看向身后的那位脖子上纏繞一圈繃帶的警官。

    隊伍的傷員又增加一位,這顯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在做什么!拋下直升機只會讓我們置于死地!”雷薩德在對亞瑟怒吼。

    “警告……”亞瑟低語道。

    “什么?”

    “這次只是對我們的警告,所以不能走空路!

    “對的!饼埿⌒耙苿又喴危燥@艱難地舉起手覆在亞瑟肩上,被亞瑟一把拍開賊心不死,仍手作癢但還是規(guī)矩道:“在原本既定的「未來」里,我們都會在直升機上遇難,折了兩個人,廢了一番力才死里逃生!

    雷薩德看著他腳踩的板磚沉默片刻,側(cè)過身子向瓊恩詢問:“彼得怎么樣?”

    “無大礙,長官!

    雷薩德轉(zhuǎn)而又轉(zhuǎn)過身,直視亞瑟:“好,那么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走!

    亞瑟微微掉頭注視著遠方的遙遠昏暗的海平面:“這里是阿蘭星落的廣場,離碼頭不遠,而且非重要場合,人們……不會聚集到這里,所以這里的怪物大概率不會很多!

    “那就是走去碼頭是吧。”龍小邪打了個響指,做出了然的神情,朝遠處招招手。

    就看見一臉菜色的溫莎和斗志昂揚的庫庫朗迅速湊近。

    “龍小邪,我是不是在做夢?”溫莎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龍小邪翻了個白眼:“是的,你在做夢。等你找個棺材躺進去然后就可以醒過來了,你做不做?”

    溫莎雙眼朦朧:“那你有現(xiàn)成的棺材不?”

    龍小邪……

    龍小邪選擇沉默。

    庫庫朗揮舞著拳頭接著溫莎問道:“那我紅狼團的手下有沒有危險?我要去救他們!”

    “目前沒有,那之后就會和他們會和!

    “不過現(xiàn)在嘛……”龍小邪一拍兩手道,“該集合走人了!

    “嘻嘻嘻……諸位,想走哪里去啊?”

    在空曠的廣場上,借助昏黑的夜色,不知何時他們所處的四周出現(xiàn)一團團黑色絲線狀物體,像是黑色的發(fā)色,似潮水般將他們包圍。

    幾乎是剎那,一股冷意從地板竄到他們天靈蓋上。

    瓊恩警官已摸出「世界寶藏」正代念誦,卻被一陣有頻率的敲擊聲所打斷。

    那黑發(fā)卻仿佛聽到了什么恐怖東西,似是又什么拽著它們,直直散開退走,退到遠處的建筑后不知蹤影。

    便看到不遠處一點白光向這靠近。

    那聲音越來越近,還有那點白光,龍小邪不自覺地捂起右眼。

    近了,才發(fā)現(xiàn)來者是個女子,二十來歲光景,一身青衣,長相柔和,還算正常,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像是暗夜里的利劍。

    目前算不太正常的,是她那雙淡淡發(fā)著白光的手套,似乎是長筒的,就那么延到袖口。

    “這身衣服……我是不是見過?”

    龍小邪摸著下巴思索著。

    亞瑟卻在這時遲緩開口:“是宿管阿姨!

    “什么宿管阿姨?!”三人異口同聲地表示震驚。

    “宿管阿姨才沒有這么好看!這個姐姐下巴下還有痣呢!

    “那痣的位置可能是被她雙下巴掩住!

    那青衣女卻仿佛聽不到他們所言所語,也似是沒看到瓊恩手上的「世界寶藏」與雷薩德和彼得手里的槍。

    她只是徑直走向龍小邪,在五步之遙穩(wěn)穩(wěn)停住開口像是漏風(fēng)般說得不真切:“龍小邪,我們還會再見的!
一周目 深入
    第二十一章深入

    “你就是「他們」所說的變數(shù)?”

    那女子搖了搖了頭,自顧自地發(fā)聲,“太弱了!

    然而詭異地是,龍小邪他們看不見她的嘴一張一合,只見那血紅的嘴唇上下微微蠕動,聲音便冒了出來。

    沉悶地宛如從喉嚨縫里擠出來。

    她就這樣似直勾勾地盯著龍小邪,盯得龍小邪汗毛豎起。

    “罷了,你先通過第一次考試再說吧。”

    那青衣女隨即笑容逐漸加深,眼白分明的眸子瞇成一條縫,血紅的嘴角幾乎勾到下眼皮那邊。

    龍小邪的雞皮疙瘩掉一地,恰在此時亞瑟拽著他輪椅上扶手,用力一拽,空余遠處一個的黑點劃過一道弧線落地,又“咔”地顛了顛,霎時滾滾熱量竟然在黑夜中撤開一絲光亮。

    而龍小邪他們卻只能抬起胳膊抵擋,恍然間他似乎看見那青衣女飛揚的青絲,在空中蕩起了漣漪。

    耳邊不知從哪里響起來了她一開始的話語,縹緲虛無似遠方人魚的歌聲,又如隔著歲月輕輕哼唱的童謠。

    “龍小邪,我們還會相見的!

    慌神了剎那,才是他意識到那滾滾熱浪令是現(xiàn)代軍事武器所發(fā)出的啊……

    在滿是怪物的阿蘭星落島,竟然還能看見人類科技的身影,這讓一行人,主要是庫庫朗,溫莎還有瓊恩警官與彼得警官熱淚盈眶,也讓他們安心不少。

    彼得警官纏滿繃帶只露出的眼睛閃著淚花,倒映著遠方的燈火。

    大概就是在異鄉(xiāng)遇故知的感覺吧。

    龍小邪抵擋熱搜之余,卻多了幾分警覺。

    這伙人大概是雷薩德警官的……“同事”。

    如果在未得知部分真相的前提下,他會放松警惕,可惜在校花娜塔莎的幫助下,龍小邪恰好得知了這幫國際刑警的一些不同尋常之事。

    他們的警證太過“復(fù)古”,已經(jīng)是六十年前的了,以及島上居民的奇怪反應(yīng)。

    希望不要起什么幺蛾子,也不是出得龍?zhí),又如虎穴?br />
    呸呸呸……他到底在想什么不吉利的東西。他已經(jīng)給亞瑟和雷薩德示過警了。

    遐想的空檔,就被一幫裝備精良,差點沒武裝到牙齒的特種兵順勢圍成狹窄的圓圈。

    雷薩德警官出面,他上前一步不知與圍著的頭頭說了什么,那頭頭手一揮,整個軍隊四散開來,圍著一行人成了縱隊,護著他們的身后。

    龍小邪在被亞瑟推著輪椅的時候,后背突然涌上什么涼意,像是被什么濕答答的東西用黏糊糊地眼神看著,他連忙轉(zhuǎn)過頭卻之間絲絲在風(fēng)中消散的黑發(fā)線……

    奇怪,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他是怎么看到這細小的發(fā)絲……

    左眼一陣漲痛,他慌忙捂住了左眼,推著輪椅的手頓了頓。

    龍小邪搖了搖頭,偏過臉對稍前方的溫莎開口:“溫莎,你有戴什么眼罩之類的嗎,只需要遮一只就好!

    溫莎一聽這問題,左顧右盼,最后神經(jīng)兮兮地別過臉去,一只手半捂著嘴,一只手在口袋里掏啊掏,接著湊過去回答:“龍小邪,你的引起了真好啊,這可是珍藏版的傳說中海賊王的眼罩,看你是我兄弟的份子上,給你打個九九九折,怎么樣?夠不夠義氣?”

    龍小邪則選擇笑著,給他幾個炒栗子來交換眼罩。
一周目 會和
    第二十二章會和

    融入這幫“救援者”的過程非常順利,大概是有雷薩德這層關(guān)系在。

    雷薩德警官冷著一張臉,大步走在最前端,兩旁是搓著手,捧著個笑臉的看上去靈活點的兵長。

    彼得警官則之前在他們半說半推之下躺在擔架上,那被白繃帶包得只剩下一只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

    溫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詢問著一旁的士兵。在那庫庫朗那張小胖臉上,短促的眉頭緊在一起,像是扎在一起的肥碩的香腸。他念到一聲同時伸出一個手指。

    一片祥和。

    表面上來看是這樣,如果不是這幫人狀似保護實則監(jiān)視的將他們包圍起來,手里的武器也時刻待命著。

    這幫人也不搭話,圍著他們前往艦上,說是在哪里等待著與茶胡子上校會和。

    雖然按道理,這次行動應(yīng)該是雷薩德警官全權(quán)指揮,但實權(quán)卻在茶胡子上校手中。起碼這幫子兵是聽他的。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和那兵手上的槍散發(fā)著幽幽冷光,他一定會打趣雷薩德警官指揮本事。

    只是龍小邪這般想著,攥著的手卻生出不少汗,那雙手都紅了不少,像是剛從那熱水里撈出來一般。

    就算沒有前世溫莎發(fā)現(xiàn)的那張60年前的警證,他也不會對茶胡子上校有絲毫的好感,一來是他對自己的下場的處決,二來是他對雷薩德警官看似諂媚的,實則不屑地討好,三來就是龍小邪總有股莫名的心慌。

    可惜,接下來他重生的優(yōu)勢就沒了,因為他也不知道之后會發(fā)生什么。

    如此一想,那不妙感便更甚。心似被什么東西堵住似的,格外沉悶,他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被遮住的左眼又隱隱脹痛。

    像是有什么快要發(fā)生了。

    深深吸上一口氣,龍小邪向后仰到輪椅靠背上,余光向下瞟,看到一片藍發(fā),像是淺海的那種淡藍,風(fēng)平浪靜,心曠神怡。

    如此,靜了不少。龍小邪沉下心來,準備細細打算。

    不過,由于阿蘭星落這個海島,大型活動總是得面海而辦,因此,那廣場離碼頭近得很,不消一會兒便到了。

    龍小邪在進艦時,側(cè)過臉來掃視了那圍著他們的士兵,他們都平靜得不似活人,仿佛一座座蠟像,除了正常的眨眼與呼吸,一舉一動都刻在模子里。

    艦內(nèi)是在昏尤晝,非常亮堂,他們所在這所艦的大廳。

    就連雷薩德警官也在。這就有點奇怪了,雷薩德警官在這次行動中的指揮權(quán)蠻高的,怎么會和龍小邪他們——一幫手無縛雞之力的學(xué)生一個待遇呢?

    但是雷薩德警官還是有點用處,起碼他驅(qū)散了附近的士兵,讓龍小邪他們得以喘口氣,有私人空間,可以溝通溝通。

    龍小邪剛嘆一口氣,溫莎就撲過來,抬手拍了拍龍小邪的肩部,湊上來說道:“可惡,沒想到他們口袋里都沒東西,一連順了幾個都沒順到什么。”

    “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有點兒奇怪的是,他們都帶著一個品味不太好的手鐲,本來想順一順,沒想到他們對著手鐲像是命根子似的!
一周目 上校
    第二十三章上校

    不過……總感覺疏忽了什么……是什么呢……

    龍小邪摸著下巴,隨后搗了搗一旁的亞瑟,沖溫莎信賴地點點頭,又略微豎起大拇指隱晦地指了指雷薩德警官,這般傳達一句“交給你了”的信息。

    溫莎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從豆丁大小眼蹬到顆葡萄大小,在龍小邪緩緩而又堅定地點頭后,認命般一手捂著臉,一手拽著庫庫朗陷入沉思的雷薩德警官走去。

    不過很可惜,溫莎剛開始便未能得嘗所愿。

    他拽不動庫庫朗。

    他在庫庫朗面前就是一小麻稈,庫庫朗在他面前宛若一座小山。

    接著溫莎昂首挺胸哭喪著臉如赴死般又戳了戳庫庫朗,兩人便咕嚕咕嚕交談著什么。

    雷薩德警官便抬頭打量起他們。

    溫莎恰在此時一轉(zhuǎn)臉就看到雷薩德警官正盯著他們?nèi)粲兴,一把“嗚嗚”叫著撲過去,拉著雷薩德警官不知說些什么,一把鼻涕一包把眼淚的。

    而這時雷薩德的眉毛已經(jīng)皺到天上去了。

    抓著這個空檔,龍小邪與亞瑟對著手勢。

    ——那個茶胡子上校一會就來,他有天大的問題。我們得盡快聊完。

    ——不止有問題,他,以及這些特種兵應(yīng)該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也不是國際刑警這邊。

    ——這不是廢話嗎?所以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

    ——……恐怕……

    亞瑟正待做完接下的手勢,卻見龍小邪見鬼似的看著自己身后,便默契頓住。

    微微轉(zhuǎn)過頭來,卻看見一個滿臉茶色胡子的高大的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他們身后,板著臉看著他們。

    是茶胡子上校!

    而他們甚至連茶胡子上校什么時候來都不知道。

    冷汗不知何時布滿他們背后。

    “你們……在干什么?”茶胡子上校微微歪著頭,在冷光下,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看似和藹實則冷漠的問道。

    亞瑟像是剛反應(yīng)過來,剛要有所動作。卻被龍小邪搶先一步捂著臉回答:“啊啊,這位……警官?說來話長,您確定你有耐心聽?”

    隨后龍小邪捧著臉透著點羞澀地又似堅決地下一秒就立下誓言緊接著快速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兒,就是有點私人,但如果是警官你想知道的話我絕對會和盤托出。”

    此刻偌大的大廳里像是忽然有了熱鬧,烏泱泱的人從門外涌內(nèi),穿著校服,個個神情中帶著驚恐與慶幸,是龍小邪他們從此次災(zāi)難中存活下來的同學(xué)。

    之后,庫庫朗撲向了同樣撲向他的紅狼團,相擁著在一起,狀似問候,實則鬼哭狼嚎起來。

    雷薩德看到茶胡子上校的一剎那,丟下哭得稀里嘩啦的溫莎,向龍小邪他們走去。

    而溫莎則使了個“好好活下去”的眼色,便如魚得水般混入人群。

    恍惚間,龍小邪像是看見茶胡子上校陰測測地看了一眼,之后一秒變臉,諂媚地走向雷薩德。

    亞瑟則瞅準時機,拉著輪椅,帶龍小邪溜向一旁。

    “龍小邪亞瑟你們怎么會在這?”卻被這一聲女生的驚呼打斷。

    于是兩人雙雙轉(zhuǎn)頭。

    叫的人是一位青發(fā)的精致漂亮的女生,是;人蛐〗恪

    龍小邪于是趕忙開口:“這邊,長話短說,校花小姐!
一周目 又來
    第二十四章又來

    龍小邪廢了一番口舌將事情說與;ㄐ〗懵。

    雖然隱去了他重生的部分難以置信的事實,但剩下的部分從某種方面來講沒有比隱藏的部分更真實些。

    不管怎么說,;ㄐ〗愕某惺苣芰是不錯的。雖然有些呆滯以及不可置信,還對著手指不安地繞著,但還是一聲不吭地聽完龍小邪說的驚天言論。

    龍小邪一口氣說完,抬手“啪”地一聲拍了拍胸口常舒一口氣,轉(zhuǎn)頭看著一旁低頭沉吟良久的亞瑟,開口問道:“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室友?”

    亞瑟輕輕點了點頭回答道:“既然這是場甄選,就一定會有考官!

    停頓片刻,亞瑟推了推眼鏡繼續(xù)說道:“所以我懷疑那個茶胡子上校,就是這一次甄選的考官!

    “說不定還是考官之一呢!饼埿⌒皵[了擺手,話鋒一轉(zhuǎn),“對了,你跟溫莎他們

    對過信息了吧?不然到時候沒有隊友可就玩完……”

    看著亞瑟稍稍有些不自在的難得的低下頭,龍小邪卡住了,只聽得亞瑟低語道:“只告訴了部分,如是告訴太多,可能……”

    龍小邪卡住了,嘴角抽搐著,以后想說什么但說不出口的表情。

    兩人對視一眼,皆無話可說。

    就在兩人無語,娜塔莉小姐沉默著消化信息時,龍小邪的肩膀被狠狠一撞,差點被帶到地上,驚得他下意識抓緊扶手。

    龍小邪坐著輪椅,所以如果不是故意,根本撞不了他。

    這兩人為了跟;ㄐ〗憬涣餍畔⑻匾庹伊藗旯旮角落,確保沒有特種兵的注視,沒有離人群太遠,不會太矚目,而且離茶胡子上校和雷薩德警官交談的地方并不遠,可以時刻觀察他們一舉一動,有沒有同學(xué)可以來搗亂。

    所以……這是什么情況?

    三人急急忙忙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這位同學(xué)個子矮小還帶有兩位身材高大的跟班,都披著斗篷帶著帽子。

    這三人放在龍小邪一行人中本來是個惹人注目的存在,不過實際上,無論是他們一開始對這支隊伍的觀察,還是為了找地方的查看,他們都未發(fā)現(xiàn)這怪異的三人組。

    像是有什么使他們變得如此……平凡到……不引人耳目。

    這幾個人也許是茶胡子上校的同伙……

    他們剛剛又聽到了什么……

    想到這些,龍小邪警惕起來,整個身子弓起,左手悄悄撫上左眼。

    但是為首的那個小個子卻似龍小邪熟悉般咳了幾聲:“咳咳咳……果然……貓神貝斯特之眼還是在我……咳咳咳……手上才能發(fā)揮它真正的實力啊……咳咳……”

    龍小邪熟悉這聲音,故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亞瑟由于龍小邪的告知以及與這人的聯(lián)系短時間也沉默了。

    除了;ㄐ〗恪P;ㄐ〗悴幌颀埿⌒斑@般調(diào)皮搗蛋,得罪了一大幫人;不似亞瑟般不識人間煙火,讓人總感覺隔著層距離。

    她因溫雅的氣質(zhì)以及一手好廚藝,也愿意與眾人分享,也不常生氣大方的性格與阿蘭星落學(xué)院里的學(xué)生都交好,也因此熟悉所有人。

    此刻,此人讓她不禁喃喃自語:“我們學(xué)校有這三個人嗎?”

    那個子不高的人先一步扯開帽子,露出一頭茂密銀發(fā)。

    正是先前來搶貓神貝斯特之眼的埃米莉等人。
一周目 好人
    第二十五章好人

    “咳咳咳……”

    埃米莉抬手輕捂嘴淺咳幾聲,不知道從哪里掏出那個鐵盒,倒出一粒薄荷糖含在嘴里,她攏了攏散在一旁的碎發(fā),緩緩開口,“不要緊張,起碼我可不敢得罪梅利校長……咳咳咳……再說,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得上是盟友…咳咳…”

    ;ㄐ〗阌行┦譄o策地盯著一旁兩人,作為一個剛得知阿蘭星落學(xué)院以及甄選事實的人,她實在沒有能力去作出判斷,也壓根不認識眼前這個銀頭發(fā)的陌生的一直不斷咳嗽的小姑娘。

    在無能為力之下,在眾人沉默不語之時,她微微側(cè)過臉來偷偷瞄了一眼一旁埋頭冥思的龍小邪和板著一張臉的亞瑟。

    “哎呀哎呀,這不是亞瑟公爵嗎?”埃米莉像是才發(fā)現(xiàn)亞瑟似的,露出笑容:“想必,您也在龍小邪那里得知了真相,那么,您的態(tài)度呢?對了,總不會放任自己什么都不做的隨意死掉,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死掉,就像我小時候,在姐姐的請求下,您幫助我換飛機座位那樣,不是嗎?”

    亞瑟上前跨一步,準備發(fā)言就被龍小邪擋回去:“等一下,埃米莉,當年要不是那個空姐,亞瑟就死了,說實在的,我都替亞瑟這個大傻瓜感到不值,你懂嗎,所以我們憑什么和你合作?憑你打算殺我搶貓神貝斯特之眼?拜托,我現(xiàn)在還坐著輪椅呢。”

    好好好,是是是,亞瑟就是個大冤種。龍小邪與亞瑟多年同桌兼室友,又是多年冤家對頭。但是他上輩子聽亞瑟把機票與埃米莉互換后差點死掉,之后埃米莉甚至還打算送亞瑟一個爆頭以表感謝的時候,他是真替亞瑟感到不值。

    龍小邪還記得當時聽完亞瑟講的故事后,直接拍案定性亞瑟是個傻白甜。

    這樣的人啊……這樣的人……不被別人欺負才怪呢。

    會無私地幫助他人,哪怕別人只是利用他而已……到死都一聲不吭啊。

    真是的,做什么好人吶,好人短命,禍害才遺留千年呢。

    被人欺負也不知道說……還得讓他幫忙出頭,可真是麻煩又軟弱。

    真是氣死他了。

    …………

    他在想什么……亞瑟會被人欺負……

    電光火石之間,龍小邪像是一個背后的像突然斷了似的木偶,頓住了。

    …………

    仿佛一臺卡住的機器,潛意識里有什么在告訴他,不,或者是認知,在很久很久以前或是不久之前,他遇上了個老好人,就像亞瑟那樣傻白甜……

    可是龍小邪沒有印象了。

    他曾遇到那個人,這然后呢……?

    龍小邪幾乎瘋狂地扒開記憶,試圖一尋那人的蛛絲馬跡。

    可惜就像偶爾他著急用卻忘掉的東西,明明近在咫尺,卻怎么也不起來落哪里了,就像是要說,但被打斷的話,張口無言。

    只是忘掉的東西,給他時間可以翻遍整個房間找到,忘掉的話隨著時光,會在某個靈光乍現(xiàn)的時候想起。

    前提是他得有足夠的時間。

    但,現(xiàn)在龍小邪沒有,他得放棄探尋過去,放眼現(xiàn)在。無論是多么重要的回憶,都不及當下活命要緊。

    因為,亞瑟開口了。
一周目 匯總
    第二十六章匯總

    雖然由于亞瑟的緣故,龍小邪看埃米莉不大順眼,但是龍小邪還是知曉局勢的,他也知道埃米莉等人的實力。

    他們已經(jīng)危在旦夕,現(xiàn)在哪怕多一個人,都是多一份力,活命的希望便增大一份,更何況是埃米莉這些原本熟悉阿蘭星落的人呢。

    龍小邪也不是分不清場合的人。

    而事實證明,亞瑟不愧是亞瑟,將眾人一路上得來的信息輕而易舉的匯了個總還簡潔有力,甚至根據(jù)這些還推測了新的線索。

    愈聽,埃米莉的眼睛愈發(fā)亮堂,像是個精明的生意人發(fā)現(xiàn)了一條輕松的發(fā)家致富的道路,以及滿滿的欣賞。

    安靜聽完亞瑟的推測,埃米莉贊賞般抬手對亞瑟輕輕鼓了鼓掌。

    “咳咳咳……不愧是您啊,公爵殿下。您的猜測…咳咳…完全正確,就算您不是公爵,也一定是個…咳咳…舉世公認的智者,跟隨您想跟隨的人,創(chuàng)造一番偉業(yè)的。像您這樣的人死在這場甄選里還真是可惜了……咳咳咳咳……”

    “咳…而現(xiàn)在呢……”埃米莉話鋒一轉(zhuǎn),“您跟我已經(jīng)算盟友了,為了建立起相對穩(wěn)定的信任,我決定和盤托出一些真相…咳咳…”

    “…咳咳咳…不過真是可惜,要是梅利校長一開始選得人是您就好了……咳咳…這樣說不定,還真能通過甄選呢…咳咳咳…”

    ………這個女人……龍小邪在心底里翻了個白眼———說好建立信任,當場來個挑撥離間是吧。

    還有就是,這個人咳得像是要把肺啊,胃啊什么一股腦都咳外來,不斷咳,只不過,又咳得那么游刃有余,輕輕松松,平常得仿佛喝水一般,說幾句咳幾句,簡直要把咳嗽當成口頭禪了,甚至還有點享受意味。

    龍小邪莫名打了個寒顫。

    微微偏頭,這才發(fā)現(xiàn)是埃米莉?qū)⒛抗馔断螨埿⌒,如同看到什么花里胡哨但啥用什么的裝飾品,深沉地嘆了口氣:“咳…雖然「貓神貝斯特之眼」是九星級「世界寶藏」,賣肯定會賣個好價錢……咳咳……不過可惜啊……是時空旅人系列的,實戰(zhàn)效果甚至連七星級的圣戰(zhàn)士系列的都比不上……咳咳咳……甚至是連該系列特殊一點的六星級的都比不上!

    把龍小邪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紅的。

    只是人埃米莉明顯沒把這放在眼里,隨即便抬手漏出藏在袖里的手鐲,便向這對面三人掃視一圈,不緊不慢開口:“咳咳…其實,通過這場甄選的方式很簡單…咳…如果這里真的就是甄選航班內(nèi)部……咳……只要我們聯(lián)手奪走這位茶胡子監(jiān)考官如同我這樣的手鐲,就可以通過了…咳咳…”

    “咳咳咳咳……原因啊……就是這手鐲能加強能力!

    說著,埃米莉便順勢摘下手鐲,一點微弱的勉強才能看出來的雷電在她的指尖跳躍,但在她將手鐲套回去的瞬間,那雷電花便“霹靂吧啦”大到如同人的手臂。
一周目 朋友
    第二十七章朋友

    庫庫朗的“紅狼團”對著他們的老大隔著人群奮力揮手,眼淚鼻涕稀里嘩啦地流了一眼,像是久別重逢的小媳婦。

    而庫庫朗則激動地大吼一聲,一把摟住了飛奔而來的“紅狼團”,也許是庫庫朗異于同年人的身材,他一抱就是五六個啊,于是不一會兒,這幫子“紅狼團”成員個個臉貼在庫庫朗似皮球般的圓鼓鼓的肚皮上張大嘴,伸出個舌頭,像是夏日里躺在地上納涼的狗,便紛紛嚷道:“老…老大!”

    庫庫朗也習(xí)慣性地放下,剛好卡在大家熱情高漲卻有點憋不住氣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松開。

    這幾人的又哭又笑再加上庫庫朗別具一格的粗曠大嗓門,引得旁人不自覺讓出一片場地給他們“歡聚”。

    “老大老大,你去醫(yī)院之后怎么這么久都不回來?”

    是了,昨天去阿蘭星落市博物館的“古埃及文物展”參觀時,庫庫朗不幸被一只藏在天花板一躍而下的貓踩到了腦袋。

    要是這貓六個月大小小輕輕的話,還不算嚴重,只是,這只貓卻是沉甸甸的分量,竟然連庫庫朗這種重量的人都眼前一白,“啪”地一下,屁股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差點昏了過去。

    這還不算什么,那只借助“跳板”跳下的貓還回頭看了一眼,本來一根筋的庫庫朗都能從它眼里讀出“嫌棄”二字,像是在說庫庫朗怎么連肉墊都沒做好。

    好吧,這實在是有些殺人誅心了,然后就見見那只暗金色皮毛泛著油光的胖貓又走到庫庫朗一旁,用收起尖銳指甲的爪子拍了拍庫庫朗最后在一眾“紅狼團”嘴張大的足以塞下個雞蛋的注視下?lián)P長而去,而“紅狼團”轉(zhuǎn)身一看,得,庫庫朗正躺哪里,眼一翻昏了過去。

    最后還是在打市醫(yī)院電話,來了輛救護車,在醫(yī)生簡單查看后得出結(jié)論“昏迷,睡會兒就好”。

    但帶隊老師莫漢還是一臉狐疑地指揮著“紅狼團”痛苦地搬著他們的老大到救護車上。

    順帶一提,最后搬上去的那刻,他們的腿都站不直了,人生仿佛升華了。

    “去醫(yī)院”此話一出,庫庫朗愣了一下,抬手撓撓頭,而后一拍腦門,從不知道哪里鉆出來悄悄咪咪準備從一旁路過的“路人”溫莎。

    庫庫朗很明顯的注重錯了點,興高采烈的揮舞著臂膀:“哈哈,對了今天本大爺可是交了不少朋友而且還經(jīng)歷很刺激的事情!

    一旁溫莎低著頭,努力縮小著自己的身體,恨不得縮到地縫里,弱小可憐且無助。

    但是,庫庫朗卻仿佛聞所未聞,一把將溫莎帶過來,摟著他的肩憨憨地開口:“來,介紹一下,這是溫莎,是我同患難的好兄弟,從今天起他也是紅狼團的一員了,對了亞瑟和龍小邪呢,怎么沒看到他們兩個?”

    溫莎欲哭無淚,誰要做紅狼團的一員了。

    他可不想招老師們和同學(xué)們別樣的關(guān)注好吧。

    可是,他身在“狼團”,不得不“忍辱負重”,小腿一個勁兒地打顫,顫顫巍巍地開口回答:“不…不知道,我去找一下吧。”
一周目 抉擇
    第二十八章抉擇

    事實證明,人在閑來無事,獨自一人的時候,尤其在大難不死或單獨看完一部恐怖電影之后,腦袋里總會不由自主地冒些想法,充斥著他們豐富的想象力。

    溫莎拍著他的小心臟,鬼鬼祟祟地走在人群里,走一步就左顧右盼一次,甚至還有意識地縮小著身形,盡量往不起眼這類方向靠攏。

    他不動聲色地遠離著茶胡子上校以及那些遍布四周的特種兵。

    這與他平時作風(fēng)絲毫不搭。

    平日里的溫莎憑借自己閃著金光的配飾與阿蘭星落學(xué)院的“名人”龍小邪整天走在一塊,偶爾再來個亞瑟公爵組個三人行,再加上不被他所承認的“鐵公雞”形象,也算是阿蘭星落學(xué)院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

    只是如今,溫莎默默地收起身上的配飾而剛遭遇地震危機的一百多名同學(xué)現(xiàn)如今處于慌亂中,所以沒人顧及上溫莎。

    正符合溫莎意。

    鬼才和庫庫朗他們一伙呢。

    至于龍小邪和亞瑟……

    怎么說呢,溫莎雖然和龍小邪在阿蘭星落學(xué)院在成績上屬于難兄難弟,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兩個人蠢笨。

    反而,溫莎聰明機靈著呢。

    周圍是絮絮叨叨的,慶幸劫后余生的,悲痛好友喪命的,感激特種兵救援的,卸下一口氣的……像是燒開了的沸水,吵鬧聲不絕。但他們談?wù)摰目倸w與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掛上聯(lián)系。

    突如其來的……意外啊……

    意外嗎……

    這很明顯不是意外啊……

    而且,看亞瑟和龍小邪的態(tài)度,這救援的特種兵也沒有想象中的人道主義啊……

    ……

    …

    真是的,他本來計劃的人生那么簡單,來阿蘭星落貴族學(xué)院上個學(xué),與龍小邪一起賺點小錢,穩(wěn)在及格線上。

    你看,他小算盤都打得好好的,以后人生都規(guī)劃好了,沒有意外,沒有冒險,輕輕松松。

    與其把小命交代在這里,他倒寧愿自己成為一個庸俗狹隘,沒有一點追求的井底之蛙。

    可是、可是……

    明明室內(nèi)是適宜人體的溫度,可溫莎卻如同身在炎炎烈日被暴曬,不出一會兒,衣服便被汗水粘住,黏住了他曾引以為傲的阿蘭星落學(xué)校校服——他家曾花了大價錢才進的貴族學(xué)校啊。

    是躲還是去找龍小邪他們?

    一方面來講,他非常相信亞瑟,相信他的才能;但另一方面,他也相信他的第六感,,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始終在他的腦海徘徊,喘不過氣。

    溫莎•米勒一直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啊。

    這樣想著,溫莎的腿卻不受他自己控制般向著茶胡子上校走去。

    就,這樣替龍小邪他們觀察一下茶胡子上校吧,不靠近,就保持這樣的距離就行了吧。

    這樣,龍小邪也不會調(diào)侃他的膽小,他也可以這樣安慰自己已經(jīng)盡了力。

    這樣,他就不會有“負罪感”。

    這般像個蝸牛這樣緩緩挪動著,溫莎被冷汗浸透了的后背吞噬他原本過高的溫度,于是原本火爐似的身體卻如同跳進冰水一般。

    熱的,冷的。

    于是,溫莎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他想起,他與龍小邪的初次相遇。

    平平常常的,剛開學(xué)的時候。

    那時龍小邪和亞瑟還不是舍友,他和布蘭登•海德里希才是室友,那個時候……亞瑟還沒到阿蘭星落學(xué)院報道呢。

    抱著剛?cè)雽W(xué),得先查查哪些地方容易賺小錢錢,哪些地方容易交換“財寶”的態(tài)度,哪些地方又可以藏財產(chǎn)……

    于是,溫莎決定四處踩踩點,對于他瘦小的身軀來說,阿蘭星落學(xué)院這樣大的地方,他是即自豪又痛苦,苦于奔勞之累,樂于豪華之優(yōu)。

    用溫莎自己的話說,就是,他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闊少爺,怎么能四處奔波?

    然后,在賺錢藏寶物的誘惑下,溫莎硬生生地考察完所有地點,小腿打著顫,酸酸的,仿佛腿一軟就能癱倒在地上爬不起來,最終終于找到合適的地點,卻發(fā)現(xiàn)有人提前一步占了,那人背朝溫莎,蹲在地上,不知在搗鼓些什么。

    那瞬間,溫莎內(nèi)心悲壓過了驚喜,淚汪汪地仿佛看到了錢張開翅膀飛離了他,悲痛萬分。

    但為了賺錢,他必須打起精神。于是溫莎鼓足勇氣,細細觀察那人,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卻見那人的身形同樣不是特別健壯,甚至說是健康,瘦瘦小小的。

    一般這種身材的男生,不是特文靜,就是特別鬧騰。

    溫莎的目光似乎被那人所察覺,于是他下意識一轉(zhuǎn)頭。

    溫莎見到了一個看面相是文靜的,甚至有些女相的少年。

    帶著晨露的玫瑰吻過他的發(fā)絲,于是他的發(fā)呈玫瑰紅那般熾熱無邪,晨露而下,洗去他額前那一束發(fā)絲的紅,便又帶上一點白的天真爛漫,而那露珠順著臉龐浸透在雙眸中,于是捎上了片片開朗生動。

    只是這少年所帶的似乎與生俱來的頑性沖淡了這種文靜,使得這面相陪上他的靈魂卻是一副不按常理卻別有特色的新畫。

    使人覺得,這面孔不一定得配上冷靜善良的高貴靈魂,配上優(yōu)雅的舉動,如同經(jīng)典的宮廷畫像,精致而優(yōu)雅;也可以用溫情的色調(diào)畫出一副明媚的夏天,燦爛而富有生機。

    而借由那名少年,也就是龍小邪的視角,他所看到了一個被黃瑪格麗特所青睞的人,富貴的人。

    兩人的心同時“咯噔”一下,像是看對眼般,又如同一種心靈的相遇又似息息相通,無須多言,兩人便明白他們是一輩子的好友。

    大概就是緣分至此。

    之后的事,就像順理成章般,水到渠成,一起掙扎在及格線,一起賺錢,一起偷偷藏起老師的粉筆又悄悄摸摸地塞到老師辦公室的某個角落……好多好多,說不盡的往事,無非是常人眼里這些重復(fù)的事,但每回做又有不一樣的心情。

    不知該怎么形容,但硬要形容就是「生活」,因為從此溫莎就不知他以前如何度過以往沒有龍小邪的日子,又像是他生命中本來就應(yīng)該有龍小邪這樣一個人,天生就該跟隨著他去冒險。
一周目 黑暗
    第二十九章黑暗

    雖說,跟在全特種兵的身邊,讓孩子們安心地紛紛摘下斗篷的帽子,但是仍有部分人沒有安全感,便將斗篷裹至全身,所以埃米莉身穿斗篷也不至于如此引人側(cè)目。

    埃米莉稍稍捏緊了手里的拳,松手又抬起,拉低了帽檐,不知為何,她有些莫名的心慌。

    正待她深吸一口氣,準備有所動作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本交談?wù)龤g的人群已經(jīng)散了,她所要盯的人也不知所蹤。

    呼吸猛地一滯,埃米莉有些愣神,而她的肩部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不輕不重,似是好友間的嬉鬧。

    可是,一瞬之間,周圍的空氣仿佛被凍結(jié)了似的,驟然降低了好幾度。

    有幾道視線“唰”地掃向她身邊,她有些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見了茶胡子上校那張咧著笑的臉,露出黑色的口腔,正無聲地對著她笑。埃米莉緩緩張口,欲言,可茶胡子上校卻倏然出手,一把捏住了埃米莉蒼白的,流著冷汗的小臉,猙獰地笑起來。

    “。。!”

    不知哪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卻讓那些同學(xué)們側(cè)目就看到茶胡子上校掐著個穿斗篷的孩子脖子。

    失策了……

    明明掐的并不是特別用力,埃米莉也沒有窒息,卻像被貓捉弄的老鼠般。

    茶胡子上校似乎抽干了埃米莉周圍所有的空氣一般,讓她渾身顫抖得厲害,甚至連牙齒都不停地寒顫著。

    之前的距離看不太清,埃米莉尚不能察覺茶胡子上校身上所帶著都無比惡毒的死亡氣息,而在這近距離的短短一瞬之間,埃米莉一下子明白了所有事情!這個捏著她脖子的人,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所有一切戰(zhàn)斗技能,都遠遠勝過了她,她也倏然間明白為什么3300年來從來沒有任何平民孩子能夠通過這場死亡的“甄選考試”了。

    根本不可能生還……

    力量相差太大,即使所有人加在一起都絕不是做茶胡子上校一個人的對手。

    “嗯?”茶胡子上校似是有所察覺,伸出另一只手探進了埃米莉的斗篷里,摸出一張神諭紙牌,那是一枚一星級「世界寶藏」——“哥布林的幻覺蘑菇”。

    “我說是什么小玩意!辈韬由闲2灰詾橐獾卣f道,那神諭紙牌竟在一瞬間被數(shù)千年的時光侵蝕了似的,褶皺起來,失去了原有的色澤和硬度,軟趴趴的變成了一張腐爛的廢紙。

    “是一個有用的小道具呢,不過可惜對人本身不能有直接作用,不然也不會只是個一星級「世界寶藏」了,可惜,可惜啊,你用來做魔術(shù)耍聰明的小把戲沒了。”

    他偽善地笑了笑,甚至還有閑心向朝一旁驅(qū)開安靜人群而來的雷薩德警官抬手敬個不甚標準的國際軍禮,不緊不慢說道:“銀發(fā)魔女,埃米莉.莎伊克——東歐普里皮亞季‘鬼城貧民窟’出生的賤民,從未受過任何教育,有如污穢地底滋生出的細菌一樣的卑劣存在。六歲以前,她就因盜竊,搶劫詐騙等罪行而多次遭到當?shù)剀婈牬丁0藲q以后,她不知從何處學(xué)會了一些神秘的小伎倆,連續(xù)在全世界犯下多種盜竊、謀殺案,遭到各國警察的通緝。雷薩德警官,為了這里所有善良無辜孩子的安全,希望您可以贊同我處死這顆危險的小毒豆芽!痹捠沁@么說,但茶胡子上校掐著埃米莉脖子的手卻已經(jīng)慢慢收緊。

    埃米莉能聽見脖子“咔嚓咔嚓”的響,更要命地是肺葉中的氧氣不斷流逝。

    沒有任何希望,可……只能搏命了。

    他的話音剛落,還未等雷薩德警官和一同前來的國際刑警開口,埃米莉先動了起來,一柄銀光凜冽的瑞士軍刀,伴隨著她無法遏制的戰(zhàn)栗,驟然間從那件紅藍雙色的斗篷下刺出!化作一大片絢爛的閃靈之光,直刺向那茶胡子上校的要害。

    精湛而又詭奇,利落而又迅速,如同銀色的閃電般奪目耀眼。

    在場所有孩子都被攝住心魄。

    可是,茶胡子上校卻伸出沒掐著埃米莉脖子的另一只手,用異常緩慢的動作,帶著濃烈的嘲諷意味,仿佛定格了時間和空間,在一種極其壓抑的濃烈的視線中慢慢放大,慢慢放大,再放大……

    隨意地,像是捏住路邊的一只螞蟻般,捏住了埃米莉的瑞士軍刀,她的全力一擊。

    揮揮手,那瑞士軍刀便一道回旋,重重地扎在甲板上。

    茶胡子上校便慢慢地用力但并不立刻致死地掐住埃米莉的脖子,嘴巴緩緩裂開,像是今天看了一部喜歡的電影一般笑了起來,看著獵物掙扎到死,絕望而痛苦。

    這對他而言難道不是一場電影嗎?美妙絕倫,精彩至極,看著眼前的人一開始的求饒從殊死一搏到無力垂死掙扎,到在絕望中渴望自己的生命被結(jié)束從而再向他求饒。

    他就是這樣一個惡人吶。

    埃米莉懸空的腿無力的亂蹬著,但無濟于事,不可能掙脫,只能眼睜睜看著死亡降臨。

    “住手,上校!崩姿_德警官呵斥道,“就算她犯了什么罪都不應(yīng)該由你私人結(jié)束她的生命,將她押回去再說!

    茶胡子上校像是被掃了興致,那銀發(fā)的女孩子小小一只,抽搐了兩下,白了臉,停止了呼吸。

    茶胡子上校滿不在意地隨手一甩,甩到雷薩德警官腳前。

    “我真是討厭你這種人啊,雷薩德警官,非常非常,你這種人只會令我止不住地想嘔吐!

    “你!”

    話音剛落下,眼前如同白晝的大廳突然被黑暗吞噬似的,陷入黑暗。

    那突如其來的黑暗像是打開了什么閘門,驚起一片又一片的尖叫,孩子們四處逃竄。

    因為哪怕一遍又一遍麻痹自己,安慰自己,也已經(jīng)不能忽視眼前的異樣了,繼續(xù)留在茶胡子上校的這里只會迎來死亡。

    “該死的!”茶胡子上校罵罵咧咧地開口,他轉(zhuǎn)而又向遠處喊道,“去電路主控室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干的!
一周目 收場
    第三十章收場

    直到燈的突然熄滅,那群孩子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大廳沒有窗戶。

    大廳宛如一個獨立小世界,與世隔絕。

    但這個小世界被強行掐滅了光源,它那散發(fā)著光芒的帶來光明太陽遭遇了日食。

    緊接而來的漆黑掩蓋了先前在光明下所發(fā)生的所有殘忍。

    于是,他們?nèi)缤f年前的古人般,惶惶不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想要尖叫……

    想要緩解恐懼……

    可這群孩子卻拼命捂住嘴,唯恐自己的行蹤暴露。

    這一刻,理性顯然是蓋過了所有,活命成為第一準則。

    如果腿軟,站不起來,那就蹲下來,跪在地上,手腳并用地爬著遠離惡魔的身邊。

    不惜一切代價在黑暗的掩護下逃離。

    在黑暗中,視覺的喪失往往伴隨著其他感官的提升,此刻即使是窸窸窣窣聲也變得異常明顯。

    更別提與眾不同的電流滋滋聲,就那么突兀響在現(xiàn)場。

    打破了僵著的局面,消除了一絲恐懼與未知的難安。

    忙著逃命的,欣賞眾人狼狽逃竄的,第一時間戒備的或是等待長官發(fā)號施令的都有意無意地注意這聲音。

    大概是潛意識認為,這之后會產(chǎn)生一個改變現(xiàn)狀的意外。

    有的人祈禱著一位救世主的降臨,有的人盼著新的玩物,有人期待,有人看笑話。

    所以,無論是什么,都比現(xiàn)在的處境好。

    所幸,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整個大廳回蕩了一聲沉重的拍打聲,像是發(fā)現(xiàn)正在說話時周圍卻沒自己發(fā)的聲就拍打話筒,試圖讓它能繼續(xù)工作。

    但也許……壞得是擴音器?

    夾雜著電流的“喂喂,聽得見嗎”便到了眾人耳旁。

    雷薩德警官便莫名覺得這聲音有幾分耳熟,便微微皺緊了眉頭,下意識起思考聲音的主人。

    但未待他想清,茶胡子上校陰沉粗曠地聲音響起。

    “就是你這個小鬼闖進的電路主控室?”

    雷薩德警官便來不及多想,靠著耳朵對聲音傳來方位的判斷,手腕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槍口也隨著位置改變,精神高度緊張地微微扣著扳機,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思考著擊中茶胡子上校的可能性。

    從距離和方向判斷,茶胡子上校在這段黑暗的時間里并沒有做太多動作,反而,只是向前走了兩三步。

    而自從他罵罵咧咧地對著下屬吼完那句“去電路主控室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干的”后竟安靜了這么久。

    像是在等待什么。

    雷薩德警官不知道那幾個特種兵下屬什么時候出去的,總之這一刻他對這種用隔音材料以及有著特殊消音處理的門感到有些無力。

    估算估算時間,那幫處理“混蛋”的特種兵也該到電路主控室了。

    當然綜上所述所成立的前提是,如果這艦還是他所理解的,屬于國際刑警的那艘艦艇。

    雷薩德警官不由感到?jīng)]來的緊張,手上的汗令他有些握不緊槍了。

    就在這種時候,雷薩德警官突然感到左邊的外套一緊,中間一部分一空,像是被不怎么高的人揪著衣服一角。

    這令雷薩德警官心頭一緊,哪怕看不清周圍也條件反射似的扭頭看向左邊。

    那帶著滋滋電流的聲音又冒出來了,說話的人像是要吸引茶胡子上校的注意般,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

    “唉呀唉呀,茶胡子上校你的屬下失敗了,現(xiàn)在我人還在電路主控室,這艦的所有設(shè)備都被我們掌控了。出于基本禮儀,得先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國籍中國,求學(xué)于阿蘭星落學(xué)院,名字或許你很熟悉,又或許沒那么熟,也就是那個被國際刑警通緝了十幾年但仍逍遙自在的r……逃犯——龍小邪是也。只可惜這么英俊瀟灑帥氣且聰明過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我,居然被國際刑警認為是‘怪物’!

    緊接著,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呢,那你——呢?”那聲音拉長了“你”的尾音,繼續(xù)說道:“我是怪物的話,那你呢,茶胡子上校?一個有著六十年前警證的上校算什么呢,嘖嘖嘖,可別告訴我,你只是小時候顯老,老了顯年輕吧。所以——茶胡子上校啊,你真的是茶胡子上校嗎?是你本人還是頂替的?或者說,我得稱呼你為阿蘭星落第3399屆甄選的主考官閣下?”

    頓了頓,那聲音小小地開口說道:“好了,亞瑟。”

    這聲后,伴隨著“啪”的一聲,整個大廳重回白晝,尋常人可能要閉眼熟悉熟悉突如其來的光明,然而茶胡子上校卻抬起頭看著角落里的監(jiān)控探頭,眼皮動都不動一下。但如果他稍稍向下瞥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這間寬廣的艦艇大廳除了他外,空無一人。

    茶胡子上校,或者說主考官原本隨意環(huán)在胸前的手不知什么時候放下,像是被人看穿了什么秘密,但他本人卻完全沒有意識到,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

    他在緊張,緊張些他所不知道的東西。

    當茶胡子上校意識到這點時,眉毛豎起,面容扭曲,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怒火和其它幾分別的情緒開口陰冷道:“你以為你們很厲害?這原本是這幾千年間我所策劃的最豪華最盛大的甄選,我甚至為你們每個人都貼心地準備了對應(yīng)的死法……但是你們卻還沒等開始就破壞了它,我討厭不乖的小鬼!

    監(jiān)考官帶著傲慢和篤定繼續(xù)道:“但也不是無法挽救,只要你們主動來這大廳,我就饒恕你們的罪惡,讓你們死得輕松點,給你們?nèi)氲臅r間滾過來吧,慢一秒,門外的就死一個人。”

    他說的仿佛這是什么天大的恩賜。

    門外。

    溫莎一臉筋疲力盡地癱倒在地上,也不管什么潔癖不潔癖,優(yōu)雅不優(yōu)雅,畢竟今天他的衣服破了,頭發(fā)上蠻是屑屑,手里環(huán)著一堆戒指后就不再動彈。

    在他一旁的就是坐著輪椅的龍小邪,右手撐著下巴,眼睛放空,不知作何感想。

    他的左手里捏著一張流光閃爍的神諭紙牌,一張一星級的「世界寶藏」——“哥布林的幻覺蘑菇”。

    半晌后,溫莎撐起上半身,仰頭看向龍小邪。

    “你們有把握打敗那個茶胡子上校不?”

    沉默一會兒,龍小邪才兩手一攤,開口:“不知道,根據(jù)埃米莉的預(yù)估,茶胡子上校應(yīng)該個四星級的通靈者,據(jù)她描述,雖然難打,但也不是沒辦法!

    “也對!睖厣痔苫卦,看著泛著銀光的天花板發(fā)愣,“亞瑟,那幾個警官、幾個自告奮勇都跟著去了。”

    “可是……”溫莎打了寒顫,“那么強的魔女都沒了,我們怎么打啊,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她沒死!饼埿⌒按驍鄿厣,防止他想著想著就自我攻略,“活得好好的,而且亞瑟他們還帶著你偷的那幾枚手榴彈,這樣無論是物理還是魔法攻擊都不缺了!

    “啥?”溫莎不敢置信道,“那居然是手榴彈,你們不是跟我說只是個和這些戒指一樣的道具嗎?”

    龍小邪裝傻充愣:“你又沒問是不是手榴彈,而且我們的任務(wù)算是做完了,就在外面等戰(zhàn)果吧!

    溫莎嘴角抽搐,但已經(jīng)沒力氣計較,只好嘆了一口氣說道:“聽天由命吧!

    于是龍小邪無言地將目光投向遠方,遠處;ㄐ〗阏诿β档厥鑼(dǎo)同學(xué),只能看到她溫柔地笑著,說著什么,手里拿著先前翻艦艇得到的急救設(shè)備幫忙處理一些問題,在一幫灰頭土臉的慌里慌張,驚魂未定的人群里顯得奪目耀眼。

    得多虧了;ㄐ〗,提前摸清了大廳,而后在亞瑟和龍小邪切段電路的短暫的時間里,更是領(lǐng)導(dǎo)同學(xué)們撤退。

    這樣,結(jié)果應(yīng)該會好很多吧。

    沒由來的,龍小邪想起前世。

    明明前世的甄選當天才過不久,他倒有些記不太清了。

    只知道這個時候,這支隊伍沒有他,沒有亞瑟沒有溫莎,也不知道庫庫朗有沒有看清他留下的提示呢。

    只是突然,整個艦艇都晃動一下。

    龍小邪感覺有什么撞到了他腳下,他有些顫抖地將東西拾起。

    那是一個古老的埃及沙漏,此刻,即使它橫臥在龍小邪手上,沙子也照常流淌著。

    并且,上層只能見淺淺的流沙,顯然是即將流完。

    “他們要死了。”

    一種熟悉的聲音自他心里冒出。

    立刻龍小邪便意識到“他們”是誰。

    “我可以幫你借‘哥布林的幻覺蘑菇’來麻痹自己的腿前往!

    “但是……我去了,也不能幫上什么忙……”

    “那是因為你的無能,茶胡子上校是個六星級通靈者,并且擁有一張七星級攻擊性極強的「世界寶藏」,而你雖然擁有九星級「世界寶藏」,卻暴殄天物,但我可以幫你!

    那聲音脫口炮般說了那么多,最后緩了緩繼續(xù)道:“那么,你要我的幫助嗎?”

    上一世,這聲音就幫他預(yù)警了芬蘭吸血蛾的到來,讓龍小邪得以在飛機爆炸之前活命。

    “你為什么幫我?”龍小邪用力咬了口舌尖,疼痛一下子讓他冷靜下來,“怎么幫,還有代價是什么?”

    但那聲音卻避開了他的問題!按镭洠婚_始那通往甄選的飛機的是波音C–17環(huán)球霸王,不是艦艇!

    “以及……雖然茶胡子是六星級通靈者,但他的……精神可與他等級不對等多了,所以用用貓神貝斯特之眼的低階就可以解決他!

    隨后那聲音帶了點嘲諷的意味:“即使我?guī)湍汩_了低階,你也會死,因為你太過弱小!

    “選擇吧,龍小邪。”

    沙漏里的時間還剩下三十秒。

    龍小邪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最開始的五秒,看著自己在溫莎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離開輪椅站起來,開了那道門。

    之后的二十秒,他沒有錯過那剎那亞瑟瞪大的雙眼,帶著一絲無法挽回的悲傷。

    如天神降臨般,打敗不可一世的主考官。

    最后五秒,他終于有些回神,但全身都麻了,全身都不是他自己的。

    似乎回到那自己五歲的時候,和爸爸媽媽坐著一輛公交車,帶著幾個大大小小的包離開那時的家,路上搖搖晃晃的,像是搖動的搖籃,于是他睡著了,睡到了路途的終點,睡到全身都麻了,走都走不動,靠著媽媽抱他,深一步淺一步走在泥濘的小路上,到了他們又一個的家。

    那路上也搖搖晃晃的,于是他又睡著了。

    這般,便沒了意識。

    (一周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