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風(fēng)飛翔
作者:譚天
第三章  魔鬼與天使?fàn)渴滞?/div>
    這世上,有一種遇見,

    讓人措手不及,卻甘之如怡。

    那個人,是你嗎?

    1.食堂的飯真香

    取出卡里的最后100塊錢的時候,手機(jī)已經(jīng)進(jìn)入停機(jī)狀態(tài)。我是寧可挨餓也不能使自己失去聯(lián)系的,現(xiàn)在是通訊時代,我不能和時代脫軌,否則會被社會淘汰的。毅然的買了張50的充值卡。

    回到宿舍冷嚴(yán)、虞良正在那泡面。

    “吃了嗎你?”冷嚴(yán)問。

    “沒!正餓著呢!”虞良從桌子上拿起一包面扔給我。我接過來說:“我最他媽的不愿意吃方便面了!”

    虞良當(dāng)時就急了:“有種你丫別吃,餓死你小丫挺的!”

    我嘿嘿笑著用開水沖面,如同泡制著我的一天。

    “龐浩干嗎去了?”

    “誰知道啊!有一周沒留面了吧!

    “有酒有肉的時候他天天在,吃泡面他就沒影了!饼嫼埔恢毙雄欙h忽不定,倘若虞良不知道他去哪了,就沒有人知道了。

    正當(dāng)我的面泡好準(zhǔn)備開吃時,郝奇沖了進(jìn)來,邊跑邊嚷嚷:“有沒有吃的?餓死我了!”說完兩眼放著綠光直奔我而來,沒來得及躲閃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面奪去,毫不猶豫地吃了起來。

    他很快抬起頭說:“淡了!”

    “虞良那是海鮮味的!”我急忙把火引到虞良身上。

    “是嗎?”郝奇說完扔下我的面,毫不客氣地把虞良的搶了過去,我趁機(jī)開始拼命往嘴里塞面。

    郝奇邊吃邊說:“不錯,不錯!”

    虞良眼巴巴地看著大家吃面,催促著郝奇:“行了,你丫給我留點!”虞良好不容易搶回半碗面。

    郝奇說:“哥幾個,沒錢不行啊,要不找工作去吧!

    我連忙說:“好啊好啊,不過去哪找?”

    “這好辦,明買份報紙,上邊都有!

    “那上面都是騙人的!庇萘颊f。

    “就是不騙人也不一定適合咱們啊!”我有些茫然。

    虞良一本正經(jīng)的對我說:“適合我們的不一定有,但時候你的一定有!”

    “什么啊?”

    “鴨!多適合你啊!

    “滾你大爺?shù)!”我罵道。

    郝奇接過話說:“他還真干不了!

    “為什么?”

    “瘦鴨子人家不要!

    虞良笑得前仰后合。

    我沒和他們一般見識,只當(dāng)是他們對我?guī)浀募刀省?br />
    接下來的兩天,沒人再提找工作的事,我們的惰性是與生俱來的,仍舊是天天泡面,我開始有點反胃。但還是沒有給家里打電話要生活費,我怕他們會問學(xué)習(xí)的近況。不欺騙就會使他們傷心,為了兩全其美,逃避是最好的辦法。逃避只是為了讓一切看上去更美好一些,絕不是所謂的弱者。因此某種意義上我是個強(qiáng)者,呵呵,他們都說我是狡辯高手,也不知道對不對。

    晚上,接到了安航的電話,讓我去陪她去吃飯,我們已經(jīng)好幾天沒怎么聯(lián)系了。

    我?guī)缀跏且宦放艿搅耸程,氣喘吁吁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

    她嚇了一跳,驚訝地問:“怎么這么快。俊

    “著急見你唄!”

    “少跟我來這套,我給你要了份雞塊,行嗎?” 她笑著說。

    “行!我最愛吃雞了。”說完坐下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安航連忙說:“你慢點啊又不和你搶!蔽翌^都不抬,片刻便吃了個精光,并連連稱贊:“食堂的飯真香!”

    “你以前不是說食堂的飯不是人吃的嗎?”

    “是嗎?我說過嗎?”我無辜地望著她,雖然我可能不是無辜的。

    還是換個話題比較好,于是我問:“對了,今天怎么想起讓我請吃飯?”

    “沒什么,一個人吃飯怪沒意思的,你也不找我吃飯,我就找你了唄!”

    “我最近事多,忙!”我沒有說我已經(jīng)窮的吃不上飯了,任何一個男生都不會這樣說的,看看吧,面子的害處又一次赤裸裸地展現(xiàn)出來了。

    “那以后我天天陪你吧!”我不失時機(jī)的趁熱打鐵。

    “別,那還不得煩死我啊!彼χ鴵u頭。

    “成,那我以后再也不煩你了!闭媸鞘艿搅四蟮奈。

    “德行,和你開玩笑還當(dāng)真了。”說完便嬉笑著拉我往外走,我佯裝生氣板著臉不說話,她不住地用一些美事誘惑我,我堅強(qiáng)不屈。

    到了她宿舍門口。

    她著急地問:“你怎么不說話啊!還生氣呢?”  

    “你不是說我煩么?我就不說了唄!”我得理不饒人的說。

    她臉色頓變:“行,你就這樣吧!”說完便轉(zhuǎn)身回了宿舍。

    “嘭”的一聲,門狠心地關(guān)上了。

    留下我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傻了!

    悶悶不樂回到宿舍,我給她發(fā)了N多條短信。石沉大海,杳無音訊,我便撥通了她宿舍電話,“喂,安航在么?”

    “你是譚天吧?”

    “恩!”嘿嘿,這就是魅力的證明,連她宿舍的女生都能聽出我的聲音。

    “安航說了,不接小氣鬼的電話,嘻嘻!嘟嘟嘟……”電話無情地掛斷了。

    我苦笑著放下電話。

    白小愿一臉壞笑的說:“讓你裝!傻了吧?”

    他這次說對了,我是傻了,以后誰請我吃飯啊!又要吃泡面了。
    中午,我接過虞良遞過的泡面,散發(fā)出的防腐劑的味道令我想起了福爾馬林,打著卷的面讓我聯(lián)想到浸泡在其中的某種器官,強(qiáng)烈的惡心讓我沖進(jìn)衛(wèi)生間嘔吐不止。搞的虞良也沒了食欲,問道:“你丫死了死不了?“

    “死不了!”虛脫中緩過神來,我提議出去找工作,虞良馬上贊同。

    我倆去 213叫起了正在酣睡的郝奇。白小愿死活不肯去,只說有事,搞的神秘兮兮的。只好我們?nèi)松下妨恕?br />
    收拾完出發(fā),在校門口報亭買了份“手遞手”在來來往往的異樣眼神下我們站在那討論去哪里面試。我們的條件不高,只要能賺錢,不辛苦,不乏味就成。

    經(jīng)過長期縝密的思考與激烈的競爭,最后舉手表決。以三分之二的壓倒勢票數(shù)通過了我和郝奇的做群眾演員的決定,貌似“敲鐘人”的冷面孔虞良垂頭喪氣的跟在后面。

    去了一家叫做“金英影視”的文化公司,直至今日仍常見其廣告于多種工作中介報紙,公司規(guī)模與宣傳相差無幾。這在今天廣告漫天夸大的時代,是彌足珍貴的。

    到達(dá)時,見到一棟灰色的寫字樓,氣宇軒昂地屹立在那里,郝奇感嘆道:“這怎么也算甲級寫字樓吧!”

    “恩!而且還是第五代甲級!表樌卣业搅恕敖鹩⒂耙暋钡墓ぷ魇遥瑓s見到門口站著幾個女孩。走近一看,房間里面滿滿的人,清一色的女孩。

    “不是吧!生意比銀行還好!庇萘纪屏送蒲坨R。

    “咱還進(jìn)么?”我見這陣勢腿就有點發(fā)軟。

    “進(jìn)!要不白來了!”說完郝奇便昂頭挺胸的向里擠去,我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被女孩包圍在里面,我感覺身上無數(shù)螞蟻蠕動,手該放哪啊,我應(yīng)該抬頭還是低頭啊!無意間掃過幾個女孩的臉龐,面容姣好,也發(fā)現(xiàn)她們打量我的眼神。我無助地望了眼郝奇,見他不卑不亢地挺立在那里,臉部木訥,毫無表情;仡^發(fā)現(xiàn)虞良倚在門口不肯進(jìn)來,在女孩面前他永遠(yuǎn)是那么文靜。

    這要是只有一兩個女生,我早就上去搭訕聊天?珊鋈灰幌伦佑縼硪还珊樗,你就是多么渴,也沒有喝水的欲望了,因為張開嘴就有嗆死的危險,當(dāng)時就玩完了。

    終于,一個工作人員把我從危險中拯救出來,把我們帶到了里面的小辦公室,待我們道明來意,他遞給我們每人一張表格,我在體貌特征的所有項目填寫上都適當(dāng)增加了稍許。填完之后,男工作人員問:“帶照片了么?一寸的!”

    “帶了,帶了!”幸好臨來之前有些準(zhǔn)備,歸功小虞同志,我們遞過照片,趁他貼的時間問問道:“怎么這么多女孩?”

    “明天《失憶男友》劇組來北京拍攝,外邊的都是古天樂的fans。”

    “噢……”

    恍然大悟,這群fans真夠用心良苦的,來做群眾演員既不擔(dān)心找不到拍攝地,又可以近距離的接觸偶像。

    “你們是做長期還是臨時的?”工作人員問。

    “有什么區(qū)別么?”

    “長期的交300元簽約費,短期的30!

    “那我們做短期的” 虞良第一次搶話這么快,三人傾囊而出交了錢。

    從越來越多的美女人潮中穿過,一陣陣的熱浪夾雜著不同的味道各異濃淡不一的香氣。聞過之后,有酒醉的感覺,意識模糊不清,但動作正常,頭沒暈。

    歡喜順利而歸,成功感充溢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推開宿舍的門,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桌上飄零的放著的幾包泡面,一陣?yán)滹L(fēng)迎面撲來,意識清醒了許多,人也如同泄氣的皮球,癱在了床上,站不起來。

    當(dāng)晚,白小愿一夜未歸,手機(jī)關(guān)閉,生死未卜,我們沒有報警。
    “金英”的效率是值得一提的。第二天早上5點便接到電話,公主墳地鐵集合,然后把我們帶到朝陽區(qū)片場,拍的是一段公交車上的戲,就是日后大家看到的電影開頭,“天使追巴士”那一段。

    我們仨都在車上,虞良坐在車尾,我和郝奇坐在靠前的位置上,我只在上車的瞬間看了眼古天樂,和熒屏上的幾乎無大差別,臉部自然,無表情。

    坐下后,看見場外聚集著三五百妙齡少女翹首以待,火一般的目光早已把巴士刺穿。坐在我身旁的女孩子一直把脖子扭到后面盯著古天樂不放,生怕落下任何一個臉部特征和微妙表情,一直到這場戲拍完,她都沒有把頭轉(zhuǎn)過來,我始終沒有看到她長的什么模樣。

    我和虞良,郝奇坐在路邊的欄桿上,等候副導(dǎo)的隨時呼喚?匆娔侨骸胺劢z”還在工作人員的阻攔下耐心等待所謂的簽名時間,輪流舉著“古天樂,我愛你”的橫幅,讓我看了都有些感動。

    郝奇張口說道:“那個演天使的是誰呀?”

    “我剛才想了半天,覺得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虞良皺著眉。

    “眼熟個屁。∥姨焯炜础秺蕵番F(xiàn)場》,就從沒見過她,肯定是新人!蔽倚判氖愕卣f。

    “也有可能。”虞良說道。

    “什么叫可能啊,就是!”我愈加肯定自己的說法,大凡在這種大家都模糊不清的情形下,我一定會極力肯定和推崇我的說法,強(qiáng)迫大家接受和蒙混過關(guān)。即使在中途有人拿出鐵證來證明我的說法是錯誤的時候,我也會另辟新境雄辯到最后,死不認(rèn)錯,直到大家筋疲力盡,聲嘶力竭,不了了之。這次最愛爭辯的虞良沒有接話,原因是他正在用全力運(yùn)轉(zhuǎn)大腦思考著這個美女他是否認(rèn)識。

    “別想了,你根本沒見過!”我毋庸置疑的口氣完全掩飾住了一絲的心虛。

    郝奇壞笑著說:“譚天又開始蒙人了!

    虞良用他獨有的小眼睛斜視著我,眼神充滿懷疑,我故意不和他對視,目視前方,輕松而得意地說:“沒辦法,我就是這么了解娛樂界!

    “操行!”虞良罵著。

    “哈哈……”

    一直等到散場收工,也再沒有我們的戲了,便每人接過30塊錢工錢,勝利打道回府

    回到宿舍,推開門便聽到一個女孩的笑聲,我們仨相視一愣。倘若宿舍人聲鼎沸,煙霧繚繞,粗口漫罵,那便是103的正常狀態(tài)。此時,宿舍冷清平靜,只有一銀鈴般的笑聲,慶幸不是午夜時分,單人入室。

    三人疑惑地走過客廳,見白小愿正摟著個胖娃娃,在那打情罵俏,看到我們來了馬上站起來。

    郝奇嚷嚷著:“喂!你昨晚嘛去了?還以為你死了呢?”

    “嘿嘿,有點事,要死哪那么容易!

    接著把女朋友介紹給我們,女孩開心地笑著,這個白胖胖的可愛娃娃便是日后在507人見人怕的唐糖。

    打過招呼,我便急忙到衛(wèi)生間洗臉。

    郝奇沖我喊道:“晚上咱吃什么去?”

    “我不去了,我得去找安航吃飯!”

    “不是吧你!”

    我攏了攏頭發(fā),急忙往外跑,口中喊著“走了!”

    但在關(guān)門的那一剎那還是傳出虞良的罵聲:“沒出息德行!”
    班級亂哄哄的一片嘈雜,若把它比作集市,是不確切的,集市固然雜亂,但卻是有目的的買和賣,而班級的亂卻是完全的雜亂無章、漫無目的。

    我和孫翔一本正經(jīng)、態(tài)度嚴(yán)謹(jǐn)?shù)赜懻摪嚅L文文到底和幾個男生有一腿的問題,我和他始終在五個和六個上爭執(zhí)不下,原因是他把我算在了其中。我說沒有確鑿證據(jù)不能憑空污蔑我的清白。最后他說如果十分鐘內(nèi)文文主動過來搭訕,便說明我和她有曖昧關(guān)系,我爽快地答應(yīng)了。

    話出口之后便有些后悔,于是邊看表,邊盯著文文的舉動。她正在和幾個男生嬉笑著聊天,有幾次我倆目光相接,我便立即躲閃,生怕她誤以為我盯著她是想勾引她。我的擔(dān)心并非多余,她竟然向我走了過來,臉笑的像一顆摔爛的卷心菜。

    孫翔用胳膊撞了我兩下,并笑著干咳。

    文文走到近前,說:“你們倆一臉壞笑,密謀什么呢?”

    “嘿嘿!”孫翔得意地笑。

    “他是壞笑,我可是苦笑”。我看著表無奈地說,已經(jīng)八分鐘了。

    文文忙說:“你苦什么?整天不來上課,還得我在老師那給你說好話,我才叫苦吶!”一大串的抱怨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我只好賠笑:“是是,辛苦你了。就你心疼我。”心道:你可害苦我了,以后我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我不管,你得請我吃飯!”她撒嬌般的索要。

    孫翔不住地竊笑。

    我沮喪道:“姐姐,我都吃不上飯了,拿什么請你吃飯啊,要不我賣血去?”

    文文聽到我要去賣血,便“哎呀”了一聲。

    正當(dāng)我沒弄明白怎么回事時,她已經(jīng)竄上講臺,迅速把大家吼到安靜。通知明天有一次校團(tuán)委組織的有償獻(xiàn)血活動,200CC,900元,明碼定價,對合法性沒作任何解釋。

    說完便又跑了過來問我:“你不是團(tuán)委的嗎?到底怎么回事。俊痹瓉硭仓皇墙邮芡ㄖ恢斍,這也是團(tuán)委的一向作風(fēng),只是通知做某某某,沒有任何解釋與商議,只能無條件執(zhí)行。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從不去開會!

    “噢……對,聽你說過。”

    “對了,明天什么時候去?我也報個名!”

    “你?”文文驚訝得用手指著我!暗昧税赡,就你瘦這樣,我都想輸點血給你,還獻(xiàn)血呢!”文文不留余地地打擊著我。

    “別介!我最近缺錢!”

    “別和我哭窮了,不讓你請吃飯還不行嗎?”

    “可我自己也得吃飯啊!”

    “那我請你。就算我不請,不還有安部長呢嗎?能餓得著你嗎?”說完臉色一變,陰沉著扭頭而去。

    “我……” 我什么也沒說出來,郁悶著呆坐在那里。孫翔已經(jīng)繃不住開始前仰后合了,剛才文文的舉動已經(jīng)使我無力爭辯,只能任孫翔肆無忌憚地到處散播了,更重要的是我想賣點血也不行,天理何在?
    從教室出來,我讓孫翔先回去,然后自己去找安航。剛好遇到她和親密舍友冰冰買菠蘿回來,冰冰挑了塊最大的給我(都是削好的切成塊用竹簽串成的),我沒接。

    安航拿了塊較小的遞給我,我高興得接了下來。

    冰冰疑惑不解。

    安航解釋道:“他就這樣,什么東西都吃不了多少!

    “這是美德,大的留給別人!蔽肄q解著。

    冰冰吐了吐舌頭,笑著先回宿舍了,顯然她傾向安航的解釋。

    “找我有事?”安航問。

    “沒事,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蔽疫吙兄ぬ}邊奉承。

    “是嗎?那么多人想的過來嗎你?”

    “想的過來,我列一時間表,每天按順序想!

    “那我排在第幾位啊?”

    “剛下晚自習(xí)我就來找你了,你說你排第幾?”

    “討厭!”安航怒著向我瞪眼,我嬉笑著任她捶打。

    打過之后,她說:“對了,今天我同學(xué)還問你是不是我男朋友呢!”

    “你怎么說的?”

    “我說我哪能找那么瘦的男朋友啊,就是一普通朋友。”

    “?你!”我又一次急得說不出話來,程度遠(yuǎn)高過剛才和文文那場對話。

    她捂著嘴笑個不停,如孫翔般可氣,但不可恨。

    “好了,不和你鬧了,我明還早起吶!彼棺×诵,但臉部的表情還沒有恢復(fù)平靜。

    “明天周六,你早起干嘛去。俊蔽覇。

    “團(tuán)委組織獻(xiàn)血去!你不知道?”

    “噢,知道,你帶隊?”

    “恩。不光我自己,好幾個吶!”

    “那你早點睡吧!我也回去了! 我泄氣地說。

    “拜拜!”本打算到安航這探探獻(xiàn)血的口風(fēng),得知她帶隊,我的最后希望也便破滅了。她也一定不會讓我去的,生活啊,真是難!

    可我到底算不算是她的男朋友吶?頭疼!

    回到103,我立刻被淹沒在笑聲中,郝奇、孫翔、秦沫、四野、京京……怎么213的人都在?很快我便知道他們今天討論的話題有兩個:一是獻(xiàn)血,二是譚天和他的班長有一腿。

    我說:“我不怕和哪個女生有關(guān)系,就怕沒關(guān)系說成有關(guān)系,豈不是又虧又冤!”

    結(jié)果是大家都已深信孫翔,我百口莫辯,只有郝奇理解我的心情,但僅限于理解的范疇。最后大家又對我的道德觀批評了一番,說我有腳踏兩只船傾向。我虛心接受教育,保證只踏一只船,我也真的只想這樣,可誰又能預(yù)料何時會從腳下又冒出一只船呢?

    還在學(xué)校,生活就成這樣了,將來畢業(yè)了會是怎樣的境遇啊,我簡直不敢想象。暈!壓挺!

    第二天,一干人等,除我和郝奇外,都去參加獻(xiàn)血活動(PS:是有償?shù)模?

    中午,我倆去食堂吃飯,途中遇到了四爺帶著一群兄弟圍著兩個男生,我倆過去問是否用幫忙,四爺笑著說:“沒事,就嚇嚇?biāo)麄儭!?br />
    我倆在食堂里吃完飯又坐了兩個多小時,邊聊天邊盯著來來往往的女生流口水,害得大家的眼光都異樣起來。郝奇是學(xué)校出了名的MVP流氓,這源于他的外表打扮與玩了多年音樂而養(yǎng)成的個性。其實他是很重情專一的,至少我是這么感覺的。這一點在日后得到了證實。

    回到宿舍時,大家已經(jīng)回來了,才知道除了虞良和冷嚴(yán)以外都不合格,所以這么早就回來了。不合格的原因不一,我只記住了秦沫是脂肪偏高,白小愿是轉(zhuǎn)胺酶偏高。脂肪的可以理解,秦沫雖不胖,但他身上的貴族氣或許對此有影響,但還是覺得有點牽強(qiáng)。白小愿的轉(zhuǎn)胺酶偏高有些難懂,據(jù)醫(yī)生說可能是吸煙過量導(dǎo)致。如此一來,便和白小愿吻合了。

    傍晚,虞良、冷嚴(yán)滿面紅光地回來了,看來血的作用遠(yuǎn)不及金錢的效果。學(xué)校剛宴請他們從三星級酒店大吃了一頓回來,發(fā)了900元真正的血汗錢——準(zhǔn)確地說只有血沒有汗,并發(fā)了營養(yǎng)品和巧克力。

    冷嚴(yán)深表遺憾的是,本來有一根火腿和一塊巧克力,他沒舍得吃,準(zhǔn)備帶回來給我。然而,卻在車上不知被誰偷吃了,至此仍氣憤和懊悔。我說就當(dāng)我吃了,心領(lǐng)了,其實我很感動,但還是沒有很強(qiáng)烈地表現(xiàn)出來,因為冷嚴(yán)是了解我的,我倆的兄弟情分很深。他是看我前幾天泡面吃得太辛苦了,他總會認(rèn)為他很能吃苦,我比較嬌慣,對此我不敢反駁。

    晚上,兩人請客“媛媛子”,因龐浩沒在,酒喝不及往常的三分之一。龐浩吃飯的原則以聊天為主,不耽誤喝酒;今天大家仍是聊天為主,但耽誤喝酒,飯吃的很開心。

    但我已經(jīng)開始想念龐浩了。少了他就像少了精神支柱,大家有點迷失生活的方向了。我也感覺越來越瘦了,不知道是酒精的毒害還是生活的極不規(guī)律。記得媽媽告訴我,心情好才會胖起來,她希望我永遠(yuǎn)開心,因為她一直擔(dān)心我的身體,我小時候總生病?上覜]能聽她的話,懂事以來,就很少開心?陕范际亲约哼x的,不開心又能怪誰呢?
    龐浩是個禁不住念叨的人,上午虞良還在絮絮不停地說:“死胖子,怎么還不回來!毕挛琮嫼票阈挠徐`犀、似有感召般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他風(fēng)塵仆仆歸來,草草的請大家吃了頓飯,簡單地說了一下他這幾天去天津倒騰手機(jī)的事,便又匆匆離去。臨走前給我和郝奇每人甩下二百塊生活費,然后就風(fēng)馳電掣般的去廊坊大學(xué)城找商機(jī)去了。

    他對尋找商機(jī)始終保持著極高的靈敏度,能在不經(jīng)意的事情和無關(guān)緊要的話語中嗅到銅香(好像別人都叫銅臭)的味道,意識到有利可圖的同時即可指定出具體實施方案,然后馬上說給大家聽。只要是大家能參與并能做得起來的,他決不獨自享用,必是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這也是我們熱愛他擁護(hù)他的原因之一,但同時也說明他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商人,沒達(dá)到“自私自利、六親不認(rèn)”的至高境界,但這些已足以使我望塵莫及了。

    早就陷沒在泥沼中的我,此時剛剛掙扎著露出滿是泥水的頭和雙臂,多半身體仍深陷其中,腳下沒有任何著力點,這時,急需要的是一根樹枝或藤條,否則我便會再次深陷,并喪失求生的力氣和欲望。

    隨后,我想到了兩個人:龐浩和安航。

    第二天,我和郝奇、虞良去校外飯館吃飯——我們都有了錢。吃飯期間,影視公司分別給我們打了電話:

    虞良的開工通知是:演勞工,夜戲,三十元。

    答:“不好意思,我今天臨時有點急事,去不了了,對不起啊,真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掛斷!白屛已輨诠ぃ瑏G不起那人。 

    郝奇的開工通知是:清裝宮廷戲,需要剃光頭,一百元。

    答:“我不干了,再見!”

    掛斷。“讓我剃頭?做夢!”

    我的開工通知是:某名牌礦泉水廣告面試。

    答:“好!在哪……”

    掛斷。

    許久,我才敢抬頭,遭遇兩人冰冷目光,表情端正嚴(yán)肅。我擠出些許笑容,“我……我就是去看看,湊一熱鬧。”

    兩人無語。

    我繼續(xù)讓步:“要不這頓我請?”

    兩人同時點頭,沒有猶豫。

    郝奇指著我說:“別以為請我們吃頓飯就沒事了!闭f完兩人頭也不回地?fù)P長而去。

    我急忙付了賬,邊追邊喊:“兩位哥哥,等等我!”

    我是在“見利忘義”、“卑鄙小人”、“下流無恥”的漫罵聲中離開學(xué)校去面試的。在巨大的言論壓力下,我忍辱負(fù)重地趕到現(xiàn)場?晌业降锰缌,只好坐在接待室等待。

    慢慢的人多了起來,我愈加不安了,因為除了我其他均為異性,我感覺馬上被孤立了起來。這個公司怎么總是這樣啊,陰盛陽衰。

    不停地有女孩打量我,然后竊竊私語,難道不招男生?那公司為什么通知我?不會搞錯吧?沒有待我繼續(xù)想下去,工作人員已經(jīng)讓我們按順序進(jìn)去面試了。我下意識地低下了頭,膽怯地想往后排,但工作人員記住了我,指著我說:“你先來吧,你來的最早!”

    “啊……”我站起來跟著他去見導(dǎo)演,腿隨心跳的加快不停地顫抖。

    進(jìn)了辦公室,是一個30歲左右的女士,不漂亮,但氣質(zhì)非凡,陌生,至今不知此導(dǎo)演是哪位高人。

    我自報了姓名,她便從一沓簡歷里找到了我,看了一下,然后讓我原地轉(zhuǎn)了個身,便示意我可以回去等通知了。

    走出辦公室,我便低著頭,快步往出走,就一個念頭——馬上離開這!仿佛我來這目的就是為了這樣草草地離開。

    當(dāng)然此事也不了了之,再沒音訊。我也在沒敢提及,生怕勾起虞良和郝奇的怒火,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是要請吃飯的,要花錢的。

    8. 譚安氏

    上午。

    我百無聊賴的和郝奇在階梯教室旁邊打臺球,和他打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僅僅是輸給他,而且還要受到他百般挖苦和諷刺。雖然我心理素質(zhì)較強(qiáng),但一臺接一臺的輸,令我不停地罵臺案太破,影響我正常發(fā)揮。

    正當(dāng)我被郝奇擠兌的欲哭無淚時,我親愛的美女班主任出現(xiàn)在我面前,原來階梯教室正在上我們系的“鄧小平理論”。我如見救命稻草一般,丟掉球桿,奔過去抓住老師的手,拉著她便走,回頭對郝奇說道:“改天再收拾你!”弄的老師都莫名其妙。

    走出一段后,我又回頭沖郝奇喊:“別忘了交臺費!”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表情,現(xiàn)在輪到他欲哭無淚了,平日里輸球都不肯交臺費的他,今天贏了還要交錢,夠他郁悶的了。

    進(jìn)了教室,老師便把我拉到一個位子上,然后她在我身邊坐了下來,然后用她那清澈的大眼睛電了我一下,眼神告訴我:“小子,來了就別想跑!

    我連忙說道:“老師,我沒帶書啊,我回去取吧!”

    “甭給我來這套,去了你還能回來嗎?就這么聽吧,沒書能聽得更認(rèn)真。”我不再說話,安心聽課,然而我并沒有聽到真正的偉人理論,而是掌握了一些“文革”期間鮮為人知的故事。

    當(dāng)然,這樣并不算跑題,我的高數(shù)老師就曾經(jīng)給我們講過一上午的中美局勢及海峽兩岸關(guān)系課。怪只怪他們學(xué)識太淵博了,大千世界,包羅萬象,什么都懂,講起來必定猶如洪水泄閘,勢不可擋。鈴聲響時,方如夢初醒,懊悔又不小心揭了國家的老底,泄露了黨內(nèi)秘密,還好我們一水的炎黃子孫,共青團(tuán)員,無反政撥亂之險,便放心夾書而去。

    我已餓得前胸貼后背,伏在桌子上起不來,老師拍了拍我,要我以后繼續(xù)堅持來上課,便匆匆吃飯去了。我連忙給安航發(fā)短信,約她一起吃午飯。

    她回復(fù):“正在開會,你等我會兒吧!”

    我在食堂門口,翹首以待,在菜香飄逸中焦急不安。真是折磨人啊,早知道就不叫你了,何必受這份煎熬呢!

    足足半個多小時之后,她才一臉歉意地跑來了,我沖她不滿道:“你也太不心疼我了,我都瘦成這樣了,還讓我挨餓!

    她笑嘻嘻地拖著我進(jìn)了食堂。吃飯的人潮已經(jīng)褪去,只剩下寥寥的幾對情侶在談情說愛,我倆在殘湯剩飯中尋找還能夠吃的東西。買好之后,我便一頭扎進(jìn)飯盒里。

    抬頭時,安航拿著可樂回來了。

    我喝了一口問:“你又開什么會?”

    “沒什么事,瞎嘮叨唄,咦,對了,你今天怎么上午就起來了?”

    “噢,我上午有課!

    “你?上課?”她疑惑著打量我,我也沒再作爭辯。已成事實了,哪還有爭辯的意義。

    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覺得混在一群情侶當(dāng)中和心儀的女孩聊天,真是件愜意的事。想到這,忽然想把我們關(guān)系透明化,若即若離,忽明忽暗的存在讓我總有種不安的感受。當(dāng)然這個想法已經(jīng)心馳了好久了,只覺得今天的環(huán)境和氣氛是個機(jī)會,黨教育我們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

    “哎,你說我總這么等你、陪你,總得給點表示吧?” 我咬了咬牙問,看來我還是會緊張的,竟然還有點靦腆,真是可惡!

    “你要什么表示?"她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怎么也得給個名分吧?這不明不白的!

    “名分?什么名分。俊

    “庸俗點的!蔽也讲骄o逼,定要讓她就范。

    “噢,師弟?學(xué)弟?還是小弟?”她一邊裝傻一邊占我便宜。

    “成心氣我是吧!我走了我!蔽已鹧b起身,她一把拉住我,直直地望這我,眼神撲朔迷離。

    然后輕輕地說:“要不你給我一個吧!認(rèn)真的!

    我凝視著她,狂亂的心跳讓我的血液有力地沖撞著我的肢體,沸騰的感覺令我興奮。

    我想我當(dāng)時的眼神肯定是深情的、溫柔的,又故作鎮(zhèn)靜地說:“那我就委屈一次,從今天起你改名為譚安氏,沒我允許,不得更改!

    她愣了一下,馬上便嬉笑著開始打我,我抓住她的手,拉起她一起跑出了食堂,然后在狹窄的校園里散步。

    我想我還是很純情的,簡單的拉手,便讓我充斥著幸福的感覺。

    走到她宿舍門口,我擁抱了她,她在我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便跑回了宿舍。時間、空間的雙重靜止,使我呆住許久,緩過神時,雙腿仍在顫抖。

    回宿舍的路上我健步如飛,我得告訴他們,我有媳婦了,以后除了安航這艘船,別的我一概不上。特別要聲明,我和班長文文是清白的,以前百口莫辯,以后就可以說得清楚了。

    誰說有女朋友是負(fù)擔(dān)?我感到的只有輕松和快活。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都和安航膩在一起,儼然我的整個世界就是一個她,若不是虞良、郝奇常用“有異性沒人性”的訓(xùn)斥提醒我,甚至忘了我的世界還有一群哥們。我便討好般的陪他們打牌,往往輸贏不計,一臉虔誠。

    安航的短信會準(zhǔn)時的在玩的最高潮的時候來到,我馬上會萬分歉意滿臉堆笑地望著大家。

    虞良冷冷地瞅著我,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嘴臉!”

    我小心翼翼地把牌放下,生怕觸到鬼子的地雷便“轟”的一聲飛上云霄、粉身碎骨。

    郝奇一臉不滿道:“就沒他媽你這樣的!”

    我一語不發(fā),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眼巴巴地望著他們,或被我騙得同情或?qū)ξ腋械綈盒模ǔD槻勘砬樯杂芯徍停冶慵辈豢赡偷膴Z門而逃,仍能聽見罵聲緊追而來。

    無奈兄弟和女人怎么就成了魚與熊掌的關(guān)系呢?

    這段時間我戀上了三個地方:

    食堂——我再不用對著郝奇、虞良等人下咽難吃的食物,也不用吃完就匆匆離去,而且東西也變得美味了。

    階梯教室——我再不用和孫翔坐在一群情侶中間尷尬另類了,我也不再鄙視身邊的戀愛男女了,發(fā)現(xiàn)這感覺真的不錯。偶然看到孫翔坐在不遠(yuǎn)處鄙夷地看著我們,我仍舊大方的沖他善意地笑著,甜蜜感讓我沉醉也讓我不再敏感,不再斤斤計較。哼!誰和你們這些光棍兒一般見識啊,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流星花園——這對于我來說是一塊新大陸,它是位于我校西北方1000米處的公園。第一次到那兒時候,儼然覺得它是北英大的情侶花園,涼亭、草地、秋千,到處都被情侶占領(lǐng)著。

    這是中國體彩為附近平房區(qū)建造的健身公園,本是為了給附近居民提供個鍛煉身體的場所,如今卻落得如此局面,定是主辦者意想不到的。每天傍晚開始,這里便情侶云集,異常擁擠。四個人的座位可以坐下四對情侶,女孩子坐到男生的腿上,親昵接吻,昏暗的燈光下,經(jīng)常有摸錯人的事發(fā)生,大家也不計較,爽朗地一笑而過。氣氛和諧親切,這和學(xué)校的緊張、火藥味相比完全是另一個美麗的世界,讓我流連忘返。

    回到學(xué)校。

    我更不愿意和她分開,生怕一不留神被誰給偷走了,我甚至陪她去上我最厭惡的英語課。幾次之后,她的班主任都熟識我了,每次見到我,都笑著和我打趣:“來了,陪讀!”

    我欣然地接受著,我想我和唐伯虎是同種性質(zhì)同種目的的伴讀書童,同種愜意同種興奮于這個職業(yè),當(dāng)然最希望也能是同種的結(jié)果。

    安航對我溫柔體貼無所欲求的愛,令我著迷不已。沒有她的時候想見她,見到她的時候想抱她,抱著她的時候想吻她,吻著她的時候想……

    安航的迎合與熱情,使我激動興奮,躁動不安,但環(huán)境和條件的不允許,令我們周而復(fù)始,循環(huán)不前。

    我暗自佩服那些深夜被生活老師從女生宿舍查出的男生和從男生宿舍查出的女生,他(她)們真是膽色非凡。

    我有一段時間隨團(tuán)委查過男生宿舍,幾乎每個宿舍都能找到在那留夜的女生。如果哪張床周圍用布圍的嚴(yán)嚴(yán)實實,十有八九里面有女人。知道這個貓膩之后,每次敲開宿舍的門,便直奔圍著的床,猛地拉開,便看到兩對驚恐的眼睛和慌亂的往身上拉被子遮擋。即使女生被看光也不敢聲張,畢竟她落給了我們把柄,我充當(dāng)?shù)谋闶悄莻拉簾的角色。

    這樣的大膽男女被捉到后,一般有兩條路選擇:一是低調(diào)處理,罰款了事,不通報,不批評,不記過,一句話:這事沒發(fā)生過;二是正規(guī)處理,通報全校,點名批評,給予開除學(xué)籍留校查看處分,最后仍有高額的罰款。

    幾乎不用猶豫所有人都選擇了前者。罰款從500——5000不等,主要也是看人下菜碟,其罰款落入生活老師和保安處的腰包,便神不知鬼不覺了,所以不知此情的人還以為我們美麗的學(xué)校是多么純潔的一塊凈土吶!

    更甚的一次,在一8人間男宿舍內(nèi)找到了8名女生,事后竟說不清誰是自己男友,在保安的威逼之下才交代其為聯(lián)姻宿舍,沒有固定男友,喜歡上誰的床就上誰的,完全隨當(dāng)時心情而定。我瞠目震驚,許多天之后,仍縈繞心頭,陰影一片。接著我申請從“夜查小組”里退了出來。此情此景對于我這樣一個完全愛情主義者,無疑是一場褻瀆。真的受不了……

    每每一想到那8個女生對無愛而性的坦然表情,便心慌般地抱住安航,一遍遍地問她愛不愛我,弄得她莫名其妙,笑著說我像個小娘們兒。我仍全然不顧地一遍遍的問,直到她被我逼煩了才機(jī)械般的說:愛愛愛!我才善罷甘休,但抱著的手更用力了,她一邊掙扎一邊笑著說我變態(tài)。

    當(dāng)然,我是不敢冒險去安航宿舍的,并不是因為保安處為賺外快的樂此不疲,當(dāng)然即使他們遇到我也會裝作看不見的,這點面子我還是有的。我是怕安航把我打出來,也并不是因為她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是她對這樣做極其厭惡,實屬蕩婦所為。

    我聽后沉默,心想自己找了個好女孩,暗暗竊喜。她話鋒一轉(zhuǎn),對我說:“等你有個窩,我天天去陪你。”她眼神里千般柔情,臉像緋紅的櫻花般嬌嫩可愛。

    熱吻中,這句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周五晚上,剛準(zhǔn)備約安航去“流星花園”。秦沫推開宿舍的門走了進(jìn)來,隨即便用極其煽動性的語言蠱惑大家去“新潮流”滑滾軸,幾分鐘后,這群不爭氣的家伙就都欣然同意,整裝待發(fā)了。

    我說:“那你們?nèi)グ桑揖筒蝗チ。?br />
    “別啊,指望你約人呢!”秦沫說。

    “那我給你們約,然后你們?nèi)ァ!蔽抑浪麄兪亲屛壹s女子大學(xué)的姐妹們。

    “那你也得去啊,我們也不熟,沒你也不熱鬧!”

    “再說了,你就不想見格格?”最后一句話打動了我。我對美女的抗拒力指數(shù)為0,便佯裝為難,鼓了下勇氣,說了句:“好吧!”

    “這就對了嘛!”

    “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們。”

    “成成,你怎么說都成,去就行!”  

    我給劉靜打了個電話,讓她約幾個同學(xué)“新潮流”見,特別要叫上格格。電話那頭欣喜地答應(yīng),周末她們也一定很無聊。幾千個女生朝夕相對,久而久之,身體和心理上難免要出狀況的,如果多有些我們這樣的男生陪她們玩,學(xué)校也不會出現(xiàn)那么多的同性戀了,她們真是太可憐了。以自詡的偉大之舉來掩飾空虛寂寞是大家一致認(rèn)可的說辭。真TM夠虛偽的!

    隨后,我給安航打了一個電話,表情痛苦,語氣無力地說道:“我有點不舒服,就不去找你了,想早點睡!

    她驚訝地問:“剛剛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呀?怎么了?”

    我說:“病來如山倒!彼惆参筷P(guān)懷了一通,我耐心地答應(yīng)著,說:“可能是感冒了,睡一覺就好了!

    掛斷電話后,我動作自然地拔掉電話線,然后轉(zhuǎn)過頭來對大家說:“好了,走吧!”

    大家一動不動地望著我,表情呈驚訝之色,然后有人開口:

    “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信手捻來,一氣呵成!

    “鎮(zhèn)定自若,設(shè)想周全。”

    “習(xí)以為常,熟能生巧!

    ……

    我呆呆地聽著這些評論,的確,我對剛才的舉動自然流暢的完成,沒有什么愧疚感,一切都感到稀松平常,心安理得。為何欺騙心愛的人會如此平靜?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我知道我愛她就足夠了,剩下的是我的自由和生活了。

    女孩都說什么都能容忍,只要你坦誠相告,最忍受不了的便是欺騙。然而,假若男人對女人說:“親愛的,我不想欺騙你,我有了別的女人。”沖動的女人聽后,先是破口大罵,然后拼命向你臉上揮舞著雙手,尖尖的指甲告訴你坦誠的代價;理智的女人會很平靜地說:“謝謝你對我的坦誠,但我們完了!比缓竽瑐牧鳒I而去,弄得你心里刀割般難受,遠(yuǎn)勝于臉上的條條紅印。

    所以坦誠的結(jié)果是百分百覆滅,欺騙則有百分之五十的存活機(jī)會。孰輕孰重,請君三思!

    我笑著對大家說:“沒辦法,這都是為了你們!

    回應(yīng)我的是異口同聲的呵斥:“騙子!”

    我一驚,心在肚子里翻了個個,從此我便背上了這個名聲。以后的日子,我極力想甩掉這頂帽子,卻越扣越大,而且,隊伍也在不斷壯大,最后成為烏鴉落在豬身上,豁牙子吃肥肉的大團(tuán)圓局面。

    我們進(jìn)入“新潮流”之后,發(fā)現(xiàn)她們已經(jīng)在那開滑了。我換了鞋,踉踉蹌蹌的上路。

    劉靜迎面過來笑臉相迎地約我一起滑,我擺了擺手,然后指了下后面的虞良,劉靜便心領(lǐng)神會地向虞良走去。

    我急忙向格格奔去,她穿的白色衣服在燈光下泛著魅惑的淡紫色光芒,滑得很快,我追趕不上,只能等著她滑一圈過來。

    她看見了我:“來了!”燦爛的笑臉一閃而過。

    “哎,等我會兒啊!”我奮力追了上去。

    可是很快她便從后邊上來了,咯咯的笑著把手伸給了我。我迫不及待地抓住,邊滑邊聊了起來。

    “你怎么不跟劉靜去滑?”她笑著問。

    “她太笨了,總連累我摔跤。”我謊話真是張口就來。

    “還說不定是誰連累誰呢吧?”

    “這……主要是你太漂亮了,我不由自主便奔你來了”。

    “你就貧吧你!

    “都是真心話!”我笑著奉承著。

    她抿著嘴不再繼續(xù)接話,輕微的笑容使她的臉更加嫵媚,美就一個字!
    我不斷地看到劉靜硬生生地把虞良拽倒,摔得他齜牙咧嘴,然后還得作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繼續(xù)相牽上路。恰巧與我眼光相接,惡狠狠地瞪著我,我以德報怨的回以微笑,非但不能化解他的怒火,咬牙切齒的神情告訴我他對我給他的女伴有多不滿。

    他這人精兒,也一定知道我是為了接近格格而把劉靜這個包袱拋給了他,從未嘗過愛情果的他,對什么女孩陪他倒無所謂,但劉靜給他帶來的身體上的傷痛卻讓他“比竇娥還冤”。

    幾次三番之后,兩人便下場坐在休息處望著飛快的人群發(fā)呆。我覺得過意不去,便拉著格格過去。

    坐下后,郝奇和一個叫小魚兒的女孩也回來了,聊了幾句,小魚兒號稱自己喜歡女人對男孩沒興趣。我說不相信,要抱抱她試試真假。說著就張開雙臂撲了過去,她竟然迎了上來,很柔軟的女孩身體,和沁心的芬芳?xì)庀ⅲ页磷碓诿烂钪小?br />
    郝奇喊到:“嘿!嘛呢!差不多得了!”

    我才回過神來,依依不舍地放了手,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有感覺嗎?”

    “有點女人的感覺”,她笑著拿我的麻稈魔鬼身材開玩笑。

    “喂!”我占了回身體的便宜,卻在精神上吃了虧。真是世間自有公道。

    我委屈地看了看格格和劉靜,兩人都不滿地瞥了我一眼,然后齊刷刷地扭過頭去看場內(nèi)的人群。

    好不尷尬之時,白小愿和京京從場內(nèi)回來了。我讓他倆帶劉靜她們?nèi)セ,兩人推脫累了,我沒再勉強(qiáng)。我知道白小愿是因為有唐糖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友,便事事注意分寸,不知是真心不想和別的女孩接近,還是害怕接近之后被我們這群“損友”告密,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京京是我們“103——213”集團(tuán)的金牌打手。每逢有打架之事,我和郝奇便走在最前邊,氣焰囂張。等到動起手來,我倆便馬上閃到后面,京京一馬當(dāng)先而上,冷嚴(yán)等人也沖了上去。

    京京的傳統(tǒng)英雄主義情結(jié)讓他不愿主動接近女色,對女生的投懷送抱也都敬而遠(yuǎn)之。但據(jù)說他有個相戀三年的女友,敢情又是一個雙重性格的兩面。

    冷嚴(yán)這兩個老實孩子不知跑哪去了。

    秦沫拉著那個貌似楊千樺的女孩,離開了“新潮流”,不知道是去超市,還是去旅館。

    他們又陸續(xù)上去開始滑了,只剩我和格格在那聊天。

    我問她:“你是什么星座的?”

    “獅子!

    “我說的呢!”

    “什么?”

    “獅子座的女人最有女人味,難怪那么受你吸引!蔽沂歉牟涣,對女孩除了甜言蜜語就不會說別的話了。

    “噢,你呢?”她笑著反問。

    “水瓶!

    “難怪!”

    “什么?”

    “水瓶座的男生都很帥,難怪我不討厭你!”

    汗!這對相互吹捧的虛偽小人。

    當(dāng)然,我同時覺得我們堪稱才貌雙全,冰雪聰明,美麗智慧,絕色佳人,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還有什么惡心詞語來著,怎么想不起來了?

    我倆滑一會兒,聊一會兒,畢竟是通宵場,她還是累了,在休息處找了個角落,靠在那昏昏欲睡。

    我上場找了一圈冷嚴(yán)未果回來時,她已經(jīng)睡著了。我輕咳了兩聲之后,看她沒有反映,便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披在身上,生怕大功率空調(diào)的冷氣把她凍著了。

    看著她那張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臉,我克制了又克制,最后還是情不自禁的湊過去,輕輕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竟發(fā)現(xiàn)她的臉有些泛紅。

    我驚慌的轉(zhuǎn)身欲逃,發(fā)現(xiàn)郝奇、小魚兒、虞良、白小愿……站立在那,臉上沖我發(fā)出不同的笑……

    天亮的時候,我們滿場的找冷嚴(yán),最后在一個角落里看到他正摟著一個女孩聊天,此女孩非女子學(xué)院之人。這個自命對男女之歡淡漠視之的運(yùn)動男孩,竟然和一個陌生女孩這般親密,令我都羨慕不已,自愧不如。所以,我們又驚呆在那里。試問,這個世界到底什么是真的?難道真的是眼見為實嗎?

    分手后,回學(xué)校的路上,我又遭到了一通惡批。上一陣,我剛聲明過我只有安航一條船,別的船再好我也不上,昨夜那沖動一吻,讓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咬緊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我知道即使我多么雄辯在這個情況下也是徒勞的,做了就認(rèn)吧!我說我的兄弟們啊,你們罵兩句了得了。保不齊哪天你們又栽到我手里呢? 這話我只能在心里想想,萬不能說出來,因為我知道活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冷嚴(yán)交代那女孩是一軍區(qū)參謀長的千金,現(xiàn)就讀軍醫(yī)大學(xué)。我馬上和他握了個手說:“歡迎你也成為軍人的女婿!”

    我聽見郝奇咽口水的聲音,條件反射般我也咽了一大口。

    最后,我告訴郝奇陪他滑的那個小魚兒是個特開放(好像當(dāng)時用的不是這個詞)的女孩,你沒把她辦了真可惜。

    郝奇聽后悔不迭:“我還以為她真是同性戀吶,早知道我就……”說完猛拍大腿,又沖我埋怨:“你怎么不早告訴我啊?”

    我說:“我哪知道你連這都看不出來!”

    事隔一月之后,提及此事時,郝奇都是無限惆悵的一遍遍說著:“可惜啊可惜!”為防止他精神上過于壓抑,我答應(yīng)以后再幫他約,但始終未果,小魚兒從此銷聲匿跡,成了郝奇的一大憾事。

    我剛回到宿舍,安航便隨即而至,給我送來了一大杯牛奶、雞蛋、油條等早點,外加一盒“白加黑”,囑咐我多吃點東西、吃點藥,摸了下我的額頭便離開了。男生宿舍不是她的久留之地。

    到了門口,她忽然轉(zhuǎn)頭問:“你宿舍電話怎么了?打不通!”

    “噢,我把電話線拔了,昨晚頭疼,吵的難受!我連手機(jī)都關(guān)了!蔽姨拐\地說,在這用坦誠,真是糟踐這兩個字了。

    “恩!做得好,以后就要像這樣照顧自己!”

    “沒關(guān)系,我照顧不好不還有你呢嗎?”真是那什么改不吃那什么。

    “病了也忘不了貧!好好睡一覺吧你,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多懸!倘若晚回來十分鐘就會物是人非了。

    暗自慶幸之后才發(fā)現(xiàn)我的愛情早餐已經(jīng)被瘋搶一空了,只從冷嚴(yán)手上搶下半杯牛奶,用其服下了“白加黑”的黑片,然后爬上床,安心欲睡。

    忽然發(fā)覺又沒真的感冒,為何吃藥?唉!高興昏了頭,算了,反正死不了人。

    睡醒之后我就不能再這樣昏頭了,無論是學(xué)習(xí)上還是愛情上,要不真的會死人的,而且會死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