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sql
歲月長河之上,混沌古鐘鳴響九聲,鐘音悠悠,撼徹寰宇。
浩渺太虛之間,三千道則交匯,大道復(fù)蘇。
……
深空,夜色無垠,繁星若恒河沙數(shù)。暗幕之下,無數(shù)星辰構(gòu)筑出詭異眼瞳,橫亙星域。
百戰(zhàn)天域
黑色火柱直沖九霄云外,以此為中心,滔天氣浪攜火焰似漣漪般擴散開來,所過之處,火蓮綻放。漫天火海燃起,將古遺跡吞噬。
……
紫陽天域
靈霄山脈深處,不時有陣陣野獸的低吼傳出。
夜尋衣衫襤褸,無比虛弱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下是一灘刺目的紅。此刻,火焰在夜尋體內(nèi)肆虐,將靈海灼燒殆盡。上方,火蓮將石碑吞沒。
隨著時間的流逝,修為連同生命皆如那風(fēng)中殘燭,漸漸消逝。
似是再也無法抵御這股力量,原本閃耀著詭秘紋路的石碑,此刻盡顯衰敗荒廢之態(tài),其表面竟是出現(xiàn)了一道細(xì)微裂痕,而隨著這道裂痕的出現(xiàn),時間仿佛驟然凝固,一切皆變得靜止而凝滯。
此刻,一縷紫氣從裂痕中緩緩溢出,流入火蓮之中。原本還在夜尋體內(nèi)肆虐的火焰,一瞬間,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開始如旋風(fēng)般迅速向火蓮匯聚。它們在空中盤旋舞動,最終悄然無聲地懸浮在石碑下方。原本那漆黑如墨的火蓮,此刻被鍍上了一層神秘的紫金色。
天玄界
這是一座仿若被時間與空間同時遺忘的古城。
在這無盡的歷史長河中,未曾有人踏足過這片神秘領(lǐng)域。在那漫長的歲月流轉(zhuǎn)下,也未曾留下過絲毫?xí)r間印痕。
入目之所及,皆為斷壁殘垣之象。無論是崩坍破敗的墻壁,還是殘損斷裂的屋梁,亦或是那胡亂堆積的磚石瓦礫,處處可見。在這一片極為廣袤的廢墟之中,只有一座位于中央?yún)^(qū)域的宮殿,依舊完好的孤獨矗立在那里。
它仿佛已經(jīng)被歲月的塵埃所掩埋,塵封了太久太久。
當(dāng)?shù)铋T再度緩緩開啟之際,所發(fā)出的那聲“吱呀”,仿佛是自遠(yuǎn)古傳來的悠悠呼喚,一下子打破了長久以來的沉寂。
宮殿內(nèi)
一縷縷爛若金芒的陽光,似仙絳般傾灑而下,將那久存的沉沉陰影驅(qū)散殆盡。
水晶棺內(nèi)的少女從沉睡中醒來,其周身仿若被一層縹緲仙霧所輕籠,令人難以真切明晰其容貌,唯獨那雙夢幻般的紫眸,穿透層層仙霧,攝人心魄。
她赤著瑩白如玉的雙足,輕盈地踩在那虛無的半空中,僅一步踏出,便如仙影瞬移般出現(xiàn)在了殿門前。那雙好似紫水晶般澄澈的眸子,癡癡地凝視著宮門外的天地,眼波中似是蘊含著無盡回憶,倒影出另一方世界。
不知何時,其身后竟緩緩浮現(xiàn)出一道虛幻如煙的身影,那身影帶著些許縹緲之感,悠悠開口道:“你要離開了嗎?”少女并無其他多余動作,只是神色淡然地輕輕言道:“不,還不是時候。”
……
紫陽天域
夜尋體內(nèi)的生死玄珠悠悠轉(zhuǎn)動。
此時,雙珠流轉(zhuǎn)間,生玄珠占據(jù)了上風(fēng)之位,絲絲生氣宛如靈動游絲,沿著體內(nèi)如周天星辰般紛繁錯雜的經(jīng)脈,潺潺地流向四肢百骸。似仙靈之氣潤澤周身,重塑生機。
似是被血腥氣所吸引,夜尋周遭漸漸聚集起了一群形態(tài)各異的魔獸,又或許是對夜尋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詭異氣息有所忌憚,它們僅是遠(yuǎn)遠(yuǎn)地環(huán)繞于四周,靜靜窺視著,遲遲未敢有實際性的舉動。
百戰(zhàn)天域
九天靈院
在那擂臺之上,白衣青年手持折扇,氣質(zhì)出塵,翩然若風(fēng)。另一側(cè),玄衣少女手執(zhí)青鋒,風(fēng)姿卓越,冷艷如霜。
當(dāng)那三聲雄渾蒼勁的鐘聲悠悠響起,整個乾坤仿佛都被這鐘聲所撼動,漾起層層波瀾。緊接著,兩人周身的靈力如同那洶涌澎湃、不可遏制的海浪一般,猛烈地激蕩開來,帶起陣陣狂風(fēng),向四周席卷。
少女右手負(fù)劍,左手捏訣,萬千劍影猶如那狂暴的流星雨一般,遮天蔽日地朝著青年兇猛飛去。
青年面色沉靜,折扇展開,一道雄偉的玄武虛影拔地而起,宛如一座巍峨山岳將青年嚴(yán)密籠罩其中。
一時間,劍甲相交,龜甲表面不斷地迸射出點點金芒。一道道劍影崩碎,斷碎的劍刃如雨點般紛紛嵌入到臺面之上,終是未能攻破玄武虛影的防御,給青年帶來絲毫實質(zhì)性的傷害。
青年輕斂折扇,眸中雷芒閃爍。此刻,空中驟然聚攏起一大片如墨黑云,云中雷芒烈烈翻涌,似是神罰降世,帶來天道審判。隨后,青年身形一展,縱身一躍,一道威猛的白虎虛影于身后霍然顯現(xiàn),其周身皆被雷霆密密覆蓋,恍若雷神下凡。
下方,那沒入臺面的部分?jǐn)嗳,彼此相接,?gòu)筑成一座靈陣,從中綿綿延伸出無數(shù)藤蔓,相互交織、纏繞,如蔓草般將青年緊緊圍困。
青年身軀一震,其周身雷芒好似被激發(fā)開來,倏地爆發(fā)出璀璨耀眼的光芒,令人難以直視。伴隨著陣陣驚雷之聲響起,無數(shù)藤蔓應(yīng)聲崩斷。
另一旁,少女玉手輕揮,手中之劍挾凌厲之氣揮落斬下。
隨著這一劍的斬落,剩余的斷刃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向著空中循序聚攏起來。轉(zhuǎn)瞬之間,這些斷刃便匯聚成一柄巨大鋒刃,當(dāng)巨劍攜排山倒海之勢轟然斬落之際,一股強勁的力量似浪潮般洶涌而出,頓時激揚起漫天煙塵。
少女身后的擂臺下,忽地浮現(xiàn)出了一束烈烈升騰的火焰,待火光悠悠斂去之時,青年的身影也一同從中顯現(xiàn)。
夜沁瀠轉(zhuǎn)身,二人相對而立,拱手作揖行禮。伴隨著看臺上無數(shù)弟子的呼喊聲,一道宛若洪鐘大呂般雄渾蒼勁的聲音適時響起,“九天靈院丁巳年地榜半決賽楚清越對夜沁瀠,夜沁瀠勝!
然而,下一刻,驚變陡生,夜沁瀠那皓腕之上所佩帶的手鏈,竟驀然崩斷,散落一地。一時間,夜沁瀠只覺心臟仿若漏跳了一拍,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迅速席卷其全身。
這條手鏈對她而言,有著非凡意義,它的斷裂仿佛在預(yù)示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她的心一下子慌了,慌亂地去拾起那散落的鏈珠。
就在這時,楚清越邁步走上前來,滿含關(guān)切地詢問道:“沁瀠,我觀你面色不佳,莫不是身體有何不適?”夜沁瀠凝視著手中斷裂的手鏈,眼角不由得悄然滑落一滴淚珠。“我無事,我要回去!币骨邽u有些恍惚地說道。
“回去?”楚清越驚疑地念道。
“對!币骨邽u由起初的恍惚漸漸變得堅定,說道:“我要回夜家!
楚清越又緊接著輕聲詢問道:“可是夜家那邊有消息傳來?”
夜沁瀠微微搖頭,開口道:“不知怎地,我感到很不安!
楚清越:“既然夜家尚無消息傳來,不若待到明日最后一場比斗結(jié)束,屆時,我與你一道返還!
夜沁瀠依舊搖頭:“清越,我心意已決,煩勞你替我向院里稟明情狀!逼渖裆珗远ǎZ氣決然道:“今日,無論如何,我也要回夜家!痹捖洌骨邽u身形一晃,似一道縹緲仙影,眨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楚清越凝眸望了一眼靈院中那氣勢恢宏的龍鳳柱,便轉(zhuǎn)身朝著夜沁瀠離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
紫陽天域
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聚集在周圍的魔獸數(shù)量愈發(fā)增多,那股壓抑的氛圍也愈加凝重。當(dāng)這一切達(dá)到頂點后,終是有魔獸再難遏制內(nèi)心的躁動,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兇芒,露出那尖銳獠牙,如一道閃電般,率先向著夜尋發(fā)動了進(jìn)攻。
一點銀芒乍現(xiàn),銀絲自虛空之中疾射而出,洞穿其眉心。瞬間,生機散盡,龐大的身軀徑直墜落。圍繞在周遭的魔獸驚懼,四散奔逃。
下一瞬,一條條銀絲迸射而出,周圍的空間似琉璃墜地般,分割出無數(shù)殘片。
待空間重歸平靜,眼前所呈之景,說是尸山血海,亦不為過。
入目之所見,鮮血似汩汩流淌的溪流,形成一片片猩紅如霞的血泊。滿地盡是斷肢殘軀,一具具獸骸橫躺豎臥,層層堆疊著。在它們空洞的眸中,似還殘存著死前的驚怖與絕望,令人心悸。
不知何時,一位身著紅衣之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夜尋身邊,那人赤發(fā)紅眸,面容絕美妖異,雌雄難辨。
他(她)靜靜站在夜尋身邊,其纖細(xì)的指尖處,一條銀絲緩緩延伸而出,與夜尋的手掌緊緊相連。
……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之氣,嗆人作嘔。
“師姐,這好濃的血腥氣呀!
一道清越的聲音傳來,紅衣人如一抹鬼魅幻影,轉(zhuǎn)瞬間便消失在這片天地間。不多時,兩道身影似御清風(fēng)而來,衣袂翩翩,飄然而至。
“師姐,那里好像躺著一個人!
依稀間,一道溫婉輕柔的聲音傳入夜尋耳中。“氣息尚存,帶回宗門……”
“哎”的一聲長嘆,“傷勢太重,若能熬過這七日,或有一線生機。”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老者無奈搖頭,起身離開,口中喃喃道:“天命難違!
七日后
“這小家伙的生命力倒是頑強,竟真的挺了過來。不過…”
“不過什么?”
“經(jīng)脈受損嚴(yán)重,即使此番傷好…”
“我知道了,麻煩您了,秦長老!
一聲嘆息,伴隨著那腳步聲漸遠(yuǎn)漸消。
又是七日時光
重傷昏迷中的夜尋,腦海中一幕幕場景顯現(xiàn),有貫通天地的古樹,翠影搖曳。有喋血悲鳴的玄鳳,羽落哀啼。有橫跨星域的長槍,寒芒凜冽。有折斷殘損的青鋒,劍鳴幽幽。有塵封已久的棺槨,神秘莫測。有……
這一幕幕場景,如洶涌的潮水般滾滾襲來,仿若將夜尋困于無形的樊籠之中,令其難以喘息。
最終,場景轉(zhuǎn)換,街道上,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小女孩,其衣衫襤褸,在她那瘦弱的懷中,卻還緊緊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
女孩臟兮兮的臉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透露著無助,向過往的行人乞討著。然而,她換來的,大多數(shù)也只有他人的白眼與不耐煩,甚至是責(zé)罵與驅(qū)趕。
昏迷中的夜尋,于無知無覺間悄然淌落了兩行清淚,淚珠滑落的同時,夜尋幽幽轉(zhuǎn)醒。
“你醒了!
記憶中的那道溫婉之聲,帶著關(guān)懷與欣喜,悠悠傳來。夜尋睜開雙眸,映入眼中的卻是仿若幽淵般的無盡黑暗。
夜尋面色蒼白,聲音虛弱地道:“你是誰?”
“我名顧辭”顧辭邊用手為夜尋拭去眼角的淚水邊說道!澳隳兀俊
夜尋有些迷惘地念道:“我…”。
夜尋竭力想要憶起過往一切,腦海中不斷有零碎的片段閃過,卻難以拼湊出一幅完整畫面。
無盡的悲傷似滔滔海浪般,接連涌來。淚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劃過臉龐。
顧辭手掌輕柔地覆上夜尋臉頰,目光中盡是關(guān)切與疼惜。
對上夜尋那茫然無神的眼眸,顧辭輕聲道:“你的眼睛,看不見嗎?”
夜尋輕輕點頭。
顧辭輕輕環(huán)抱住夜尋,聲音似幽谷仙音,在夜尋耳畔悠悠響起,輕聲安撫著:“待會兒,秦長老會前來為你診治,相信以秦長老的醫(yī)術(shù),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過了片刻,顧辭離開,房間內(nèi)獨剩夜尋一人。此刻,躺在床上的夜尋,口中喃喃念道:“顧辭”。
歲月如白駒過隙,眨眼之間,一歲半春秋已逝。
或是得益于生玄珠的效用,夜尋體內(nèi)的傷勢,如今已好了大半。這令前來為其診治的秦暮遲驚訝不已,不住點頭,嘖嘖稱奇道:“依此態(tài)勢延續(xù)下去,不出一年,你的傷勢便可痊愈!
“勞煩秦長老了。”夜尋微微頷首,言辭懇切道。
秦暮遲微微側(cè)頭,目光淡淡地掃了顧辭一眼,便起身離開。
見狀,陪在夜尋身側(cè)的顧辭一同起身,對著夜尋柔聲道:“小言,我去送送秦長老!
如今,夜尋身體雖已無大礙,可對于曾經(jīng)的種種過往,卻依舊是一片茫然,毫無頭緒。故此,顧辭為其取名為言,與己同姓,喚作顧言。
顧言聞聲,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唇間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顧辭踏出房門,秦暮遲并未走遠(yuǎn),顧辭來到其近前,開口道:“秦長老,可是有話要說。”
秦暮遲轉(zhuǎn)身,言道:“主宗那邊來信了!
顧辭微微垂首,緘默不語,未做回應(yīng)。
秦暮遲語重心長地道:“你在此已然耽擱太久了!
顧辭:“我…”
秦暮遲輕輕一嘆,道:“我明白你如今所憂之事,可這紅塵諸事,本就繁復(fù)錯雜,修仙一途,更是多舛,若他能夠恢復(fù),重踏修真之道,未來你們尚有再見之日!毖灾链颂,秦暮遲微微停頓一瞬,繼而話鋒一轉(zhuǎn)道:“可若他仙路已斷,縱其一生順?biāo),也不過百年,終歸是仙凡有別!
“我,知曉了…”
十五個月后
丹峰的一處洞府內(nèi),夜尋正盤膝而坐,其雙目禁閉,周身靈力激蕩洶涌,源源不斷地朝著腹部處的丹田匯聚而去。
隨著靈力的不斷涌入,那靈力氣旋正逐步擴大著,其旋轉(zhuǎn)之速亦愈加迅疾,中央的晶體在此沖刷下,變的晶瑩圓潤,散發(fā)出點點熒光。
丹堂內(nèi),正在給諸弟子釋經(jīng)講道的秦暮遲,似是突然感應(yīng)到些許異常,話語戛然而止。緊接著,其身形一晃,一步邁出,便來到了殿門外。
秦暮遲立于殿門外,神色凝重,仰頭望向天空。此時,遠(yuǎn)處的空中攏起一片黑云,烈烈雷芒閃爍。
“怎么會”秦暮遲眸中盡是不可思議,喃喃自語道。
下一刻,一道雷霆劈落,洞府上方隨即浮現(xiàn)出一座金色巨盾進(jìn)行抵擋。一時間,雷光四濺。
隨著第一道雷劫的結(jié)束,上空的云霧變的愈加深邃起來。緊接著,一道又一道的雷霆接連落下,不多時,巨盾表面,一道細(xì)密的裂紋如蛛網(wǎng)般蔓延開來,隨后,迅速擴張,直至巨盾徹底崩裂。
雷霆順勢而下,直直落在洞府之上,一時間,塵土飛揚,碎石四濺。
剛剛趕來的秦暮遲便看到這一幕,旋即右手輕輕一揮,一陣清風(fēng)拂過,所過之處塵土散去。
此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凌亂不堪的廢墟。殘垣斷壁四處散落,仙陣符文黯淡無光。
就在秦暮遲做出下一步動作前,一聲龍吟自廢墟之下陡然傳出。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傳來,碎石如密集的箭矢朝四方疾射,帶起陣陣破空聲。
此刻,在那片廢墟之中,夜尋盤膝而坐,其左半邊身軀,被一層幽暗深邃的鱗甲所覆蓋,雷光閃爍間,反射出森森寒芒。其周身,一道血色龍影,蜿蜒盤恒,不時發(fā)出陣陣龍吟聲。
又是一道雷霆攜天威而落,夜尋周身閃著密密麻麻的電光,猶如無數(shù)條銀蛇在扭動狂舞。
電光閃爍跳躍,向著下丹田處匯聚。匯入丹田內(nèi)的雷電,被那氣旋中央的晶體所吸納。
經(jīng)過約莫一刻鐘的淬煉,晶體化作一顆乳白色的珠子。下一刻,珠子掙脫氣旋束縛,飛出丹田,徑直向空中沖去。
似是受到挑釁一般,雷云洶涌翻卷,一道道雷霆無差別落下,瞬息之間,覆蓋方圓數(shù)里之地。
雷霆不停轟擊著珠子,猶如激流中的一葉孤舟,飄搖欲墜。一道,兩道,漸漸地,在這天劫洗禮之下,第三道銀色紋路緩緩浮現(xiàn)在珠子表面,三紋元丹。
至此丹成,元丹回落。
雷霆陡然停息,不再墜落,然而上方的雷云卻未就此散去,云霧翻騰,雷鳴陣陣。在那仿若被濃墨重重浸染的云霧深處,隱隱有一抹青色光芒時隱時現(xiàn)。
看到此景的秦暮遲,暗道一聲:“不好”,旋即只見他下丹田處靈光一閃,一把土黃色的羅傘飛出。那羅傘迎風(fēng)暴漲,須臾間增大數(shù)倍有余,朝著葉尋迅速罩去。
然而,就在下一刻,夜尋雙眼緩緩睜開,在那似水晶般的紫色雙眸中,倒影出了另一方世界。
須臾之間,漫天云霧于消散無形。羅傘不受控制地倒飛回丹田之中。
顧言起身,瞳中紫意斂去,重歸幽冥。
秦暮遲一個閃身來到夜尋身側(cè),夜尋恭敬地揖手道:“多謝秦長老相助!
秦暮遲探出一只手,緊緊扣住夜尋手腕,少頃,面上漸露喜色,連呼三個“好”字。
歲月悠悠,匆匆如流。寒來暑往,四季更迭,不知不覺間,夜尋已于丹峰度過了三載歲月。自夜尋重踏修真一途,未及半載,便已是神魂境元魂修為。
此間,秦暮遲雖未納顧言為門下弟子,但對他的關(guān)懷照料卻遠(yuǎn)勝其他門徒。
自顧辭將顧言帶回玄清宗后,不僅為其耗用了諸多天材地寶,更是于修煉之途親自為其傳道授業(yè)、解疑釋惑。即便如今顧言已能夠再踏修真之路,依舊會不時煉制各種丹藥,助其恢復(fù)。
而自顧言結(jié)成元丹之后,秦暮遲便將顧言一直帶在身邊,安排在其住所的偏房住下。
穹頂之上,繁星璀璨,皎月西移。此時,已是深夜。顧言取出一封信件,輕輕撕開信封,信中內(nèi)容便如畫卷在腦海中徐徐展開。
“顧言親啟:
小言,近來一切可安好?
……
時光如白駒過隙,你我分別至今,匆匆竟已半載有余。
……
每至夜深人寂,憶及往昔,相思若蔓草瘋長,于心間縈回不絕。怎奈宗門諸事紛擾,如麻糾纏,脫身無計。
待此間事盡,你我玄清再見。
顧辭留”
讀完信中內(nèi)容,顧言靜靜坐在那里,神思縹緲,不知心中所思為何。片刻之后,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緩緩起身,整了整衣衫,離去。
丹堂
“你真的決定了?”
“嗯”
丹堂之中,燭火搖曳。
光影交錯,映照著兩人的面龐。
秦暮遲望著顧言那決然的模樣,不禁微微一嘆,緩緩說道:“既然如此,也罷。”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枚納戒,遞予顧言,“世間諸事,紛繁錯雜,萬事天定,人力難及。若是倦了,便回來吧!
顧言鄭重接過,深深行禮,而后,他轉(zhuǎn)身毅然離去,那決絕的背影在搖曳的燭光中漸行漸遠(yuǎn),最終隱沒于沉沉夜色之中,只留下那輕微的腳步聲在寂靜的丹堂中緩緩消散,直至無聲。
修真一途,可分凡、天二境,凡境設(shè)九階,天境置九重。
凡境自凝血始,于法相終。
起始,凝血境。淬煉氣血,凝就血紋,大成者于四肢、軀干及頭顱六處,各自凝聚一道神異血紋,共六品。
二階,三丹境,大成者依次于下、中、上三丹田,歷凝旋、化晶、丹成三段,成元、地、天三丹,共九品。
三階,神魂境,正是當(dāng)下夜尋所處之境界,大成者以三丹蘊三魂,共三品。
一旦踏入神魂境,便能施展出神識之力,感知周遭萬象?v使雙目失明,也能夠如同擁有清晰視野一般,行動無阻。
離開玄清宗,顧言便打算前往靈霄山脈。
靈霄山脈距此約莫三千里之遙。三年前,此地異象頻生,傳言,將有天境異寶現(xiàn)世。
此消息一經(jīng)傳出,一石激起千層浪,短短數(shù)日,便吸引了無數(shù)修士為之前往。然而,時至今日,始終未有任何有關(guān)異寶的確切消息傳來。
而顧言之所以選擇前往靈霄山脈,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此地正是其重傷昏迷之處。
靈霄城,原不過是一處偏居一隅的小村落。數(shù)千年前,乾坤驚變,靈霄山脈憑空而起,眾多異寶于此現(xiàn)世,引得各族強者紛紛會聚于此。
就此,一場戰(zhàn)爭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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