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副省長再臨Q城

    那夜，萬子豪同那女人決沒有比我和艷冰少玩！這從他第二天上班的疲憊模樣完全可以看出。盡管他這天還是一如既往，頭發(fā)打著泛亮的摩絲，上下穿一套筆挺的雅格爾黑色西服，頸部佩戴黃色斜紋高級領帶，但他的臉上已寫滿了無法掩飾的筋疲力盡。

    他答應這次給我和艷冰各發(fā)一萬元獎金。

    艷冰可能是考慮到萬子豪這次花錢確實夠多了，堅持不要。

    我也說：“萬總，只要你這次真的Hold住了那個省長情.人，獎金無所謂�！�

    萬子豪疲憊地笑著，說：“花了錢，把事辦成了，那是值得的�！闭f著，就打起哈欠，他急忙用手將嘴捂住。

    我和艷冰也想笑，但考慮不能也跟著用手捂嘴，只能將笑含在心里。

    這次，我和艷冰確實很高興。當然，這高興不是因為那一萬塊錢的獎金，而是終于讓萬子豪Hold住了那位省長情.人！你可千萬別小看了這位“省長情.人”！知道不？在官場上，情.人的“枕頭風”遠比老婆那“枕頭風”殺傷力更厲害哩！

    官員只要上了情.人床，活路只有一條，那就得唯情.人馬首是瞻，唯情.人話俯首貼耳聆聽——情.人的話極具魔力，威震河山，橫掃四野！

    你想，現(xiàn)在萬子豪終于把省長情.人給Hold住了——何止是Hold，準確地說，已是徹頭徹尾地零距離接觸——不，應該是負數(shù)接觸，已到了這種地步，如果副省長再來Q城，只要那情.人小蠻腰一扭，在那副省長臉上多種幾朵草莓，什么樣的大事情解決不了？何況，那女人已答應為萬子豪說情哩！

    想到這些，我和艷冰能不高興？

    但這種高興只是短暫地維系了幾個小時！

    晚上，萬子豪又把我和艷冰喊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仍是躺在老板椅上，臉上已完全沒有了白天的笑容，我和艷冰以為他可能是過于透支的精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也不計較，只輕輕喊了聲：“萬總，有事？”

    他微微轉動了一下老板椅，綿軟無力地嘆著氣說：

    “唉，只怕這次我萬子豪又當了一回土鱉嘍！”

    我和艷冰并沒理解萬子豪話中意思，以為是這次花錢過多，現(xiàn)在后悔了。

    “萬總，只要能把那省長情.人給Hold住，就是花個十萬二十萬，也是值得的！”我既在安慰，也是鼓動。

    萬子豪搖著頭，很沮喪，說“不是為錢，是擔心我又被那女人騙了！”

    “騙了？她敢騙你？”我和艷冰驚訝得幾乎同時瞪大著眼睛。

    萬子豪又嘆了口氣，緩緩坐起，從桌上煙盒里摳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點著，深深吸了一口，看著面前噴出的煙霧，不無憂慮地說：“我還是懷疑那個女人是否真是‘省長情.人’？”

    “��？你在她家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和艷冰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因為這個問題，我們一直也在思考。

    “那倒沒有�！闭f著，萬子豪又深深吸了一口香煙。

    “那你怎么說她在騙你？”艷冰搓著雙手，緊皺著那細長的眉頭問。

    我也以為萬子豪在那零距離的接觸中，從女人口中掏出了什么，問：“是不是那女人對你說了什么？”

    “沒有�！�

    “那你怎么說她會騙你？”

    “不知為什么，我回來后，總是心神不定，所以我就擔心……”

    艷冰顯然更關心體育場館的事，見萬子豪郁悶不樂，又問：“你沒向那女人提到工程的事？那女人怎么說的？”

    萬子豪無力地眨動了一下眼睛，說：“提了，那女人當面是說得很好，說她一定會跟市里頭子說，把那工程拿出來公開競標�！�

    “這不就行了嗎！我們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嘛！”我高興得與艷冰一起擊掌、蹦跳。

    萬子豪又嘆了口氣，說：“但誰知道那女人的話，是真還是假呢？”

    艷冰連連搖手，說：“萬總，不會的，既然那女人收了你銀子，要是說話不算數(shù)，那下次她還有臉面見你嗎？”

    我也說：“萬總放心，那女人既然說了，她就一定會找市里頭子的！我們就耐心等好消息吧。”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直到第五天，還是一點消息沒有！萬子豪急了，親自給“內鬼”打電話，連撥三次，“內鬼”接了，說他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剛剛喘了一口氣；問萬總有什么事。

    萬總問：“你一個大主任，手下五六個助手，你還忙什么呢？”

    “內鬼”的聲音放小了，說：“副省長到Q城來啦！”

    我們一聽，全都愣住了。

    萬子豪更是急不可待：“哪位副省長？”

    對方更是神秘，聲音小得連我們站在萬子豪身邊都無法聽清：“能是哪位副省長？就是在我們Q城有情.人的那位副省長唄！”

    ��！有這事？莫不是那女人真給副省長去了電話？要不，不遲不早，那副省長怎會偏在這時候就來了？得知這一消息，我和艷冰驚喜得又是一個擊掌，但沒敢蹦跳，那怕讓“內鬼”聽到。

    萬子豪不信，繼續(xù)問：“畢主任，不會吧？這次副省長來，怎么事前沒見到滿街清理擺攤設點的市容車？更沒見到十字街頭有戴紅綬帶的‘志愿者’值勤？還有那環(huán)衛(wèi)工為什么沒傾巢出動上街打掃……”

    “內鬼”又說了一件令我們無法相信的事，他說這次副省長是悄悄來的，是暗訪，事前連市領導都無一人知道！“內鬼”接著又說：“萬總，知道不？當市長得到副省長來暗訪的消息，他當場就接連吞了六片降壓寧哩！”

    我和艷冰早已跑到一邊去擊掌、蹦跳，狂歡了！

    心想：副省長來暗訪？天大的笑話！上次為什么不來暗訪？這次Q城有情.人了，就來暗訪？這不就是找借口掩人耳目，借著“暗訪”鉆到情.人被窩里去“暗探”了吧！

    不管這次副省長是真的為工作來暗訪，還是找借口鉆進他情.人被窩，但有個鐵的事實對艷冰——不，應該對萬子豪，是極其有利的，就是那位副省長在臨走前，確實再三叮囑過市府頭子，體育場館建造項目一定要拿出來公開、公正競標，不得暗箱操作！“內鬼”還告訴我們，說市里頭子已命令城建委盡快擬出公開招標的方案了。

    得到體育場館真的重新拿出來公開競標的消息，我們自然高興。想著這多天來，萬子豪，艷冰，當然還有我，絞盡腦汁，辛苦奔波，為的什么？盼的什么？不統(tǒng)統(tǒng)就是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嘛！

    據(jù)說沙包得到體育場館項目要重新公開競標的消息，他急得是上躥下跳，又是找那省長情.婦，又是找市里頭子，還一次次給省里打電話……

    “這有用嗎？我們該做的事都做了，該防的事都防了，你沙包縱然有天大的本事，還能顛覆得了？”那天，萬子豪開心地笑了——這是自那次從“省長情.人”家歸來后，他第一次露出的笑臉！笑過之后，他又仰靠到老板椅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

    見萬子豪已經(jīng)休息，我立即向艷冰撇了一下嘴，拉住她的胳膊，說：“走，去庾叔家！”

    我要在第一時間把這好消息告訴庾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