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退出
作者:彊疆      更新:2016-09-26 19:34      字?jǐn)?shù):3470
    第48章:?退出

    時間又過了半個月,有關(guān)體育場館項目公開競標(biāo)的公告一直沒有出臺。

    “不會又是節(jié)外生枝吧?”一天,艷冰來到我的“1801”,進(jìn)門就問。

    又有好多天沒同她親熱了,我想趁這機(jī)會吻她一下,她連連搖頭,愁容滿面地將我推開:“什么時候了,還有那心思?”

    我知道,她在擔(dān)心沙包會利用那個省長**又在從中作祟。我想到萬子豪不僅是已上過那女人的床,而且是不止一次,每次都是從金錢和**上將那女人喂得既飽又足,可以說,萬子豪現(xiàn)在已是緊緊Hold住了那個女人,怎么還會生變呢!于是,我調(diào)侃道:“你還以為那女人還是當(dāng)初。克F(xiàn)在已是你有我有大家都有的貨色了,正左右逢源,到處撈得滿滿的,怎么還會再為沙包一個人說話呢?”

    艷冰似乎相信了我的話,又笑著用指頭戳了一下我的額頭。

    由于這些天高興,除了白天在公司調(diào)度員工上門做家政,再就是兌現(xiàn)諾言,隔天必去那女人家做一次家政,也順便看看是否有意外收獲。晚上無事,自然要陪艷冰去公園散步,看夜景。這些天,她太辛苦了。

    不是吹噓,我們Q城這些年的發(fā)展實在是太快,變化太大,看夜景,那才真正叫享受一頓盛大的視角晚宴!

    這晚有霧,不重,像一片片小塊的綿薄輕紗,在霧河水面上盤旋、升騰、聚合、飄散……兩岸五彩繽紛的景觀燈光在薄霧中快速來回流動,更將霧河及霧河的棧橋、亭閣、河水、及兩岸的花樹、石欄映照得溟溟蒙蒙,色彩斑斕,如夢似幻,仙境一般。

    六角亭里,我和艷冰沒有過份親熱,只是相擁而坐,靜靜看霧河的夜色,欣賞公園中那一班班嫻熟而奔放的跳舞人群;天堂小區(qū)那孩童的葫蘆絲又有了新的進(jìn)步,那圓潤而極具特色的曲調(diào),早把我和艷冰帶進(jìn)了那邊塞的苗鄉(xiāng);薩克斯隊伍又壯大了,配著小號和提琴,那奏出的音樂就如一股股清清的山泉在Q城的夜空飄蕩、流淌……

    “好一個太平盛世啊!”我不由得感嘆起來。

    一直依偎在我胸前的艷冰,此時也抬起頭,看了一眼霧河的遠(yuǎn)處,再看一下天上的明月,說:“如果生活全像這夜晚樣安靜,那該多好啊!”

    我知道艷冰話中意思,她一定是在想著,體育場館項目就要拿出來公開競標(biāo)了,但這次競標(biāo),會不會又醞釀一場更加驚心動魄的爭斗呢?

    就在這時,手機(jī)響了。

    我急忙看了手機(jī)屏上顯示的姓名,我吃驚了,急問:“庾叔,怎么現(xiàn)在來電話?”

    “我剛到你家去了,你不在。你現(xiàn)在在哪?”對方問。

    “我在外面。庾叔,有事嗎?”

    “有事。寧嘯,你能馬上回來嗎?”對方又問。

    “行,馬上就回來!蔽抑棱资灏胍箒碚椅遥欢ㄓ屑笔,我答應(yīng)著。

    剛出電梯,就見庾叔和菲菲站在我家門口。我發(fā)現(xiàn),菲菲已將那只常背的雙肩背包換成一只米色拎包。

    “庾叔,這么晚了,什么事,這么急?”我邊開門鎖邊說。

    進(jìn)到室內(nèi),我從冰箱里拿出三廳可口可樂,一人一廳。

    菲菲剛打開可樂廳口,庾叔就說:“菲菲,拿給寧哥。”

    菲菲將可樂放到茶幾上,低頭拉開拎包的拉鏈,索索幾下,就從包里拿出厚厚一摞用報紙包裹著的東西。

    “這是什么?”我問,一邊讓庾叔和菲菲喝飲料。

    庾叔沒拿茶幾上的可樂,只是指著菲菲手中那包東西說:“這是我上回生病,你借給我的十萬塊錢,F(xiàn)在來還你!

    我頓時瞪大著雙眼,問:“庾叔,不是說好的,體育場館那個項目馬上就要公開競標(biāo)了,那十萬塊錢是給你交納競標(biāo)保證金的,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還我呢?”

    “我爸不參加競標(biāo)了!”菲菲接話。

    “?”

    “真的,我爸真的不參加競標(biāo)了!扁追品朴终f了一遍,并將那包包扎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鈔票放到茶幾上,順便拿起飲料,張口盡顧喝著。

    我大驚,問:“這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把那個項目爭取到公開競標(biāo)這份上,你怎么能不參加呢?”我以為庾叔是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作祟,擔(dān)心這次交了保證金,如果再競爭失利,他是承受不了這筆沉重的經(jīng)濟(jì)負(fù)擔(dān)。我鼓動他說:“庾叔,這些天我一直在關(guān)注,到目前為止,這個項目連你也只有三家公司參加競標(biāo),也就是說,只要你愿參加,中標(biāo)率就是百分之三十三,希望大著哩!再說,即使中不上標(biāo),那十萬塊競標(biāo)費,我暫時也不會要你還。庾叔,你這次千萬不能退出競標(biāo)!噢。”

    庾叔搖了搖頭,還是要我收下那十萬塊錢。

    想著這些日子我和艷冰這么費盡心機(jī),終于把體育場館這個項目爭取到這份上,毫不自吹,很大程度上我都是在為庾叔考慮!現(xiàn)在眼看就成功一半了,庾叔卻要退出,我能甘心嗎?想了想,再咬咬牙,給庾叔一顆定心丸:“庾叔,如果這次你競標(biāo)失敗,我這十萬塊錢就算是自己打麻將輸?shù),永遠(yuǎn)不要了!這你應(yīng)該放心了吧?”

    庾叔又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急了,重重扯了一下庾菲菲的胳膊,問:“你爸是怎么啦?不是說得好好的,這次要挺直腰桿,再同那沙包、萬子豪好好賭一把嗎?”

    庾菲菲看看我,又看了看她老爸,最后竟說了一句讓我無法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的話!她說這次不僅是她老爸不參加體育場館項目競標(biāo),就連萬子豪也不參加這個競標(biāo)了!

    “你簡直在胡說!胡說!胡說八道!”當(dāng)時,我已完全失去了理智,緊抓住庾菲菲的手臂瘋狂地來回推搡。

    庾菲菲哭了,邊哭邊說:“這也不是我老爸愿意的,是那萬子豪非要我老爸這樣做……”

    “萬子豪?萬子豪能這樣做嗎?萬子豪能這樣做嗎?你們純是胡言亂語,胡說八道!”我繼續(xù)咆哮著。

    “我沒有胡說八道,這全是真的!”庾菲菲哭著說著,“萬子豪說,沙包自從得知體育場館項目要重新公開競標(biāo)的消息后,他就四處活動,說只要誰退出這次競標(biāo),他就一次性給每位競標(biāo)人十萬塊補(bǔ)償費。萬子豪這些天一直在做我老爸的工作,這錢就是萬子豪替沙包轉(zhuǎn)交給我老爸的補(bǔ)償費!嗚嗚……”

    我發(fā)瘋般連夜打電話給艷冰,把庾叔退出競標(biāo)的事告訴了她。

    艷冰聽后,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決不可能!”

    當(dāng)我一再勸艷冰冷靜,并把庾叔和庾菲菲的話一再告訴她,她才漸漸冷靜下來,長嘆一聲,說:“怯懦!怯懦!在競爭如此激烈的年代,這樣的人,怎能不被他人吃掉!怎能不被他人吃掉哩!”

    為進(jìn)一步驗證庾叔的話,艷冰當(dāng)即要我陪她去了萬豪公司,找到了萬子豪。誰知,當(dāng)我們問到退出競標(biāo)一事時,萬子豪竟毫不諱言,肯定了自己的決定!

    “萬總,那個沙包是放出狂言的,他要在這個‘卡位時代’占領(lǐng)Q城房產(chǎn)開發(fā)市場,要做房產(chǎn)開發(fā)的龍頭老大,要統(tǒng)統(tǒng)吃掉你們!再說,為了這次競標(biāo),你也是付出巨大的代價,怎么突然就放棄眼看就要拿到手的項目呢?你這樣的決定,我們實在沒法理解呀!”艷冰可能認(rèn)為自己是萬子豪的攻關(guān)經(jīng)理,是他的愛將,她要掏肝掏肺,據(jù)理力爭!

    萬子豪又是雙目緊閉,久久躺靠在老板椅上,一言不發(fā)。從他那副無奈的表情上,完全可以看出,他似乎有他的的苦衷,有他的難言之隱!經(jīng)再三追問,他才嘆了一口氣,坐起,雙手在那白凈的臉上搓揉一番,告訴我們,說這次市領(lǐng)導(dǎo)把他喊去了,再三勸他主動放棄這個項目!

    “公開競標(biāo)是副省長發(fā)的話,市里為什么不執(zhí)行?”艷冰仍是怒氣未消,緊追不舍。

    萬子豪挪動了一下身體,看著艷冰笑了笑,說:“官場上的事,學(xué)問深似海呀!你我都沒當(dāng)過官,哪能知曉人家當(dāng)官人話中的奧秘?正話反說,反話正說,好話歹說,歹話好說,輕話重說,重話輕說,褒話貶說,貶話褒說……全看你做下級的去參悟、去領(lǐng)會了。參悟、領(lǐng)會對了,你就上了陽光大道;參悟、領(lǐng)會錯了,你就得死翹翹,就得早早拍拍屁股走人!我們這市長在官場上已混得手上老繭多厚了,副省長那話,他能參悟不出來?”

    想著這些年官場上的事,我不得不佩服萬子豪說得精辟,說得在道理!

    但天真的艷冰卻無法接受,她睜大著那雙疑惑而焦慮的眼睛沖著萬子豪問:“體育場館拿出來公開競標(biāo),這是副省長親口說的,他怎么會正話反說呢?”

    萬子豪搖了搖頭,又?jǐn)[動著老板椅轉(zhuǎn)了一圈,這才著看艷冰說:“你說的并沒錯。凡是大型項目,沒有一個領(lǐng)導(dǎo)會在公開場合說不公開競標(biāo),這是大勢所趨,那副省長能不懂?他說這體育場館項目公開競標(biāo),只是在官場上說說,走走過場而已,真心還是聽他**的話,要把這項目給他情.人推薦的那個沙包承包!”說著,又看了艷冰和我一眼,從桌上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用兩個指頭捏了捏,點著,吸上一口,接著說:“我們這市長是一般人?他要是真的把那工程拿出來公開競標(biāo),說不定哪天那副省長找來,他能擔(dān)當(dāng)?shù)闷?他那頂帽子還能保留得住?作為一個市長,他能不權(quán)衡這利害得失?”

    “萬總,為了運(yùn)動場這個項目,我們可是花了巨大代價呀!難道你真的就忍心放棄?”艷冰要作最后掙扎。

    “唉,有什么辦法呢?市長既然找我談話了,我要是再堅持,那不是不識時務(wù)嗎?”說著,萬子豪又無力地躺倒在老板椅上,仰面看著天花板,抽著香煙。

    萬子豪不同于庾叔,庾叔退出競標(biāo),是擔(dān)心那十萬塊錢的競標(biāo)費會打水漂,而萬子豪為什么要退出呢?真是他承受不了市長的壓力?還是他體諒市長的壓力過大,而不得不主動放棄這個造價如此巨大的工程……

    多少天后,我和艷冰都無法參透這其中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