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道》第八章:蒼白的顏色
作者:
閆增連 更新:2020-02-07 10:03 字?jǐn)?shù):2759
第八章:蒼白的顏色
黃連總覺得這個劉教授很有城府,表面土八路的樣子,辦事不顯山不露水的。說話溫和慈祥,走路都有女人架勢。一說話帶個您字,您好您請坐您說的對您不要生氣您等一會……張口這個您字說的甜潤潤的,都感覺劉教授有教養(yǎng)是個可親近的人。特別是這山溝里的村民,很少與外面接觸,京城來的教授在閑暇之余講的國際國內(nèi)新聞,以及金礦專業(yè)知識,讓人們肅然起敬。一些閑人們都覺得劉教授有水平,很樂意來聽講究,更吸引人的是劉教授身邊的女人,不但是說話您您的甜潤,更重要的是穿戴打扮既大方又美麗,該緊的緊該松的松。頭發(fā)燙的花卷潑浪型。白皙圓潤的臉龐,與劉教授形成巨大反差。甚至有人懷疑,黑夜里,這位漂亮的女人要不要滿身泥土的劉教授。
大白天每來一位村民,大黃狗就汪汪幾聲。漂亮女人就呵斥道,別叫,是客人。
黃狗就搖著尾巴順從地躺下曬太陽。人們圍著大池子好奇地轉(zhuǎn)悠。問這問那。漂亮女人只是陪著笑,一句話,我不懂這些,問的人也就不好意思追問了。
黃連在山上不時地說,白芍想來打金礦,沒讓打心里肯定不高興啊。
二叔山藥很不在乎地說道,有啥不高興的,金礦是咱們叔侄三個找到的,他硬來插一杠子,世上沒這個理兒。
大哥地龍的眼睛轉(zhuǎn)動幾下,吐幾口唾沫說道,我看白芍有目的。咱們放炮清廢渣躲避白芍的山坡地就行了。不影響他種地。量他也沒脾氣。說完又開始吐幾口。黃連一看到大哥頻繁的吐唾沫,很是反感。心想,你的唾沫就那么多呀,咕嘰咕嘰的……
黃連壓低聲音說,我總覺得劉教授心里壓著秘密。他突然養(yǎng)了大黃狗,而且黑夜生爐火還有吹風(fēng)機(jī)的聲音。不知道折騰啥。
黃連這一說,山藥和地龍都覺得說到點(diǎn)上了,他們的心里也有這個疑問。三個人商定找機(jī)會看個究竟。不能讓劉教授當(dāng)猴子耍。一定要吸取宣化那個奸猾木匠的教訓(xùn)。
隨后的日子里,黃連就注意白芍趕驢運(yùn)走多少礦石。問他劉教授的大池子換了幾次礦粉。那些金屬粉里面有什么。黑夜生爐火又是干什么。一問這些,白芍就搖頭,說你們別問我,這些都不知道。劉教授也不讓我知道。我只是一個干活的,也不管那么多的事。黃連心想白芍說得對,一個干活的不可能知道主人的事,也就不再多問。決定親自去看看。
黃連早早就下班,來找劉教授。一進(jìn)門,大黃狗汪汪幾聲,漂亮女人就趕緊呵斥,這是客人老實(shí)呆著吧。這女人見過幾次黃連,因此格外親切,很大方的挽著胳膊,呼喊,老劉,看看誰來了。
劉教授正在爐火前,吹起的爐灰面子紛紛揚(yáng)揚(yáng),凌亂的頭發(fā)干枯,臉面鼻子耳朵眼睛都是灰塵,滲出的汗水流淌,一道一道的水痕。黃連的到來,也來不及接待,只是客氣地說,哎呀好兄弟,快讓嫂子倒水喝茶。我實(shí)在沒時間照顧,你看看,我這忙活的。喝口水都沒空閑。
黃連看出劉教授心里緊張,想讓女人引開視線。黃連偏不去喝水,緊走幾步來到劉教授身邊,仔細(xì)地看起來。開始是看,遇到不懂得就問。劉教授極不情愿地回答。時不時地嘆氣。
黃連問,劉教授,你這是生爐火燒個大罐子,干嘛。
劉教授答,嗨,看看有沒有金子。我看多半是白費(fèi)時間。
黃連,我看里面不少東西,你看罐子里通紅。金子一定不少。
劉教授,你哪里知道,那里面都是金屬成分,不是金子。要都是金子可就發(fā)大財(cái)了。
黃連,那些金屬是從哪里來的,什么東西啊。
劉教授指指大池子,你看看下面的水桶,都在那里。其實(shí),黃連早就看過了,一進(jìn)來就注意到了。疑問的是,大池子里加了什么藥品,外面的水桶里又是什么金屬,一絲一絲的。又都爛成細(xì)粉面。當(dāng)黃連問這些問題,劉教授總是回避,岔開話題。這更加引起黃連的思考。心想,今天我就是不走,非要看到煉出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劉教授本想幾句話對付走黃連,看到黃連沒有絲毫走的意思,額頭的汗珠子密密麻麻的滾下。漂亮女人殷勤地遞來毛巾,不斷地拭去汗水。
火在不斷地燃燒,罐子里的液體開始冒煙,已經(jīng)到火候了,再不停火就會燒得爆裂。劉教授示意女人,聰明的女人親熱的稱呼大兄弟,甚至細(xì)皮薄肉的手緊緊地拉住黃連的手,移動幾次,黃連就像鐵墩子,一動不動。
罐子就要裂了,已經(jīng)白熱化,邊口開始飛起火星,聽得到刺刺拉拉的聲音。劉教授急中生智,既不暴露秘密,還要保留人情面子。最好的辦法就是簡化程序,先不要煉出金子。讓黃連看到的是一塊生冷硬棒的金屬塊子,一塊富含多種金屬物質(zhì)的東西。料想一個山溝村民也不知什么。
劉教授突然地拿起大鐵夾子,穩(wěn)穩(wěn)地鉗住冒煙的紅罐子,猛然提起,奔向早已備好的水盆,手腕子一翻,巨熱的金屬液體帶著紅光流進(jìn)水里。瞬間,刺啦刺啦的爆響,濃濃的熱氣蒸騰。一股股化學(xué)藥品刺鼻的氣味也隨之散發(fā)彌漫。
涼卻后,劉教授指著水里的東西說,看到了嗎,這里面主要是銀子金屬含量高。金子嗎,還不知道有沒有。
黃連第一次看到這種金屬,油亮亮的白。伸手去水里撈,水溫還很高,有些燙手。黃連不怕,這雙手已被常年的勞動磨出了硬繭子。硬生生的撈出了一個長條形白色金屬。看外面,的確是銀白色,黃連懂得黃金白銀,但沒有真正的接觸過,今天端詳著沉甸甸的白色金屬,禁不住地問,劉教授,這就是純銀嗎。
劉教授含混的點(diǎn)頭,是是,這就是白銀……說完咽了幾口唾沫……劉教授心里不高興,這個黃連很苦,不是個滋味……對著女人使眼色,女人也是無可奈何地?fù)u頭,意思很明顯,我也沒辦法呀,這個黃連好似發(fā)現(xiàn)什么,有意賴在這里不走,成心添堵,哼,我得想個法子。
劉教授暗使眼色。女人心領(lǐng)神會,主動靠近黃連,層層臀部。黃連紋絲不動,專注的看著金屬。女人用手輕輕摸摸,好家伙,這位男人的雙臀就像是硬邦邦的石頭。黃連還是沒反應(yīng)。劉教授在使眼色,面目變形,眼睛嘴角扭曲。意思是趕緊想法子攆走。此時,劉教授的眼里,這位山里漢子形象丑陋,寬闊的腦門,濃眉下的有神眼睛,高隆的鼻梁,方正的嘴,被太陽閃黑的長方臉,曾經(jīng)被劉教授夸贊長得英俊,已經(jīng)變得怪物一樣,恨不得直接轟出去。
然而黃連就是不動,就像是一棵高大的樹,任憑狂風(fēng)暴雨襲擊搖曳,巋然不動。女人急的若鍋里的螞蟻,不停的翻起白眼,惡狠狠地瞪視。溫柔的外表暗藏著狠毒的心腸。這位教授的心愛計(jì)上心來,我讓你不走,看我有的手段。女人回敬劉教授一個眼神,四目相碰,得到準(zhǔn)確信息。
漂亮女人不再摸黃連的硬邦邦的臀部,纖細(xì)靈巧的綿呼呼的手,滑翔到了襠里,男人的東西很輕易地觸碰了……黃連觸電似地一閃身,本以為是毫不在意的行為,誰知這位漂亮女人竟然順勢歪倒懷里,細(xì)軟的腰肢貼著大漢子的胸膛滑落,抹著口紅的嘴唇張開,喊一聲我的娘哎……一個山里漢子善良的伸出有力的臂膀,穩(wěn)穩(wěn)地抱住托起。這一刻,一股股涂抹的香水味道升騰,不但沒有覺得香,反而惡心的想吐……
黃連從來不敢擁抱別的女人,哪怕是肩并肩的走路都很忌諱。今天漂亮的教授的女人這一舉動,著實(shí)讓人匪夷所思。只感覺臉火辣辣的燒,一種被羞辱的滋味襲來,這里是個多事的地方,離開離開,自古就有女人是禍水的說法,趕緊離開是上策。黃連沒等女人站穩(wěn),甩開大步?jīng)_出去,步伐急促堅(jiān)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