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突襲
作者:
霆鈞 更新:2016-09-30 05:04 字?jǐn)?shù):5330
當(dāng)晚薛冰和蕭辰第一次在神殿過夜。薛冰發(fā)覺神殿的石床并不是炕,但被褥枕頭和墊子都是上好的絨毛填充的,睡起來暖活的不得了。加上這石屋的設(shè)計似乎很特別,室外的寒氣都透不進(jìn)來,比起客棧的房間不啻有天淵之別。另外寢室內(nèi)還燃著一種特殊的檀香,聞來有安神靜心之效,所以這一夜睡得特別香甜。
第二天早膳過後,學(xué)員們分頭上課,頭幾堂課都是識字女紅和基本的武功,這些薛冰都不用去上。神殿也不干涉她的行動,於是她就在東圣道上來去觀察。走過了食堂,薛冰發(fā)現(xiàn)右手邊有幾道石門,都是有把手的。薛冰記得吳安琪講過,有把手的門都可以自由進(jìn)出,於是就開了其中的一道門,頓時天光乍現(xiàn),來到了室外。
門外是一個天井,四周都是高墻,陽光從頂上灑下,照得天井一片透亮。天井的地面也是赭紅色的石板,不過靠東的墻下有矮小的圍欄,圍出一條長方形的小花園,花園地上鋪滿了細(xì)細(xì)的白沙,沙上種著形形色色不同模樣的仙人掌。整個天井長寬約三四丈,不算太大,隔出的仙人掌花園約丈馀寬,薛冰數(shù)了數(shù),大約有五十來株仙人掌。
薛冰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仙人掌,忽聽背後石門聲響,回過頭一看,見吳安琪正開門出來,笑盈盈地向她走來。薛冰轉(zhuǎn)過身來,給了吳安琪一個微笑,正要開口打招呼,冷不防吳安琪遞出一柄長劍,劍尖直指薛冰咽喉。原來吳安琪進(jìn)門時已將長劍出鞘,反手握在背後,此時手腕一個翻轉(zhuǎn),挺劍就刺,令薛冰一點(diǎn)防備都沒有。
薛冰心中大駭,眼看劍尖已到眼前,無法細(xì)想,本能地一招貴妃醉酒,身子向後便仰,吳安琪的長劍便從臉上滑過。吳安琪一劍刺空,不等薛冰站穩(wěn),回劍再刺,速度迅捷無比。薛冰仍然無從細(xì)想,一招有鳳來儀,身向前俯,吳安琪的第二劍又從她的頸背擦身而過。薛冰趁勢身子再往前傾,右腿單腳勾起,一招仙鶴伸腿,踢上吳安琪的劍背,將劍往旁邊頂開,薛冰就趁著這一點(diǎn)空檔,往一旁閃開,同時雙手後撩,抽出了玄月雙劍。
薛冰雖然雙劍在手,但吳安琪一連串的攻擊,使薛冰仍處於被動,只能招架,毫無反擊馀地。吳安琪一劍快似一劍,盡往薛冰要害攻來,薛冰盡管以雙劍對付,但她用的是短劍,吳安琪用的是長劍。所謂一寸長一寸強(qiáng),一寸短一寸險,短劍在近身攻擊時比長劍靈活,但防守時就顯出短的弱點(diǎn),加上薛冰一開始就處於被動,所以她始終處於劣勢,不斷向後退,已到了花園旁,背後是帶刺的仙人掌,已經(jīng)無路可退。
薛冰腦里飛快地運(yùn)轉(zhuǎn)著,思索這吳安琪為何沒來由地就對她偷襲。她自忖沒有任何地方得罪這個紫衣仙女,再說如果神殿要收拾她,大可派個像靜蕓一樣武功更高的,或是幾個黑衣武士也行。這吳安琪武功最多和她在伯仲之間,怎麼想都不像是受神殿指使來對付她的。
薛冰這時已退到花園的邊緣,再往後就要跌到仙人掌上了,情急之馀,提起右腿頂在矮圍欄上,讓身體有了個支點(diǎn),再奮力以雙劍對付,企圖尋找對方的破綻,伺機(jī)反擊。兩人以快打快,整個天井充滿了叮叮咚咚的劍擊聲。漸漸地,薛冰在戰(zhàn)斗中穩(wěn)住了陣腳,過去學(xué)習(xí)的武功劍招也回到了記憶中,開始不自覺地在比劍中一招招使出,慢慢地扭轉(zhuǎn)了頹勢。薛冰開始察覺出吳安琪劍招中的破綻,并且加以反擊,對自己武功的信心也油然而生。
隨著時間的消逝,薛冰開始在戰(zhàn)斗中取得了上風(fēng),逼使吳安琪開始後退。薛冰的武功造詣確實還在吳安琪之上,只是她臨敵經(jīng)驗不足,這其實是她第一次真正面對敵人,所以有些地方,薛冰本可一舉占上優(yōu)勢的,都因沒有適時把握住而失去了良機(jī)。不過薛冰此時已有獲勝的把握,心想只有把吳安琪打敗了,才能問她何以要突襲自己。
就在此時,吳安琪畫了一個劍訣,跳出了戰(zhàn)斗圈外,收劍笑道:“妹妹武功精湛,安琪甘拜下風(fēng)!闭f著就回劍入鞘。
薛冰睜著一對大眼睛,心想妳無端偷襲我,打輸了就撤劍,天下哪有這番道理?但吳安琪劍已入鞘,薛冰說什麼也沒理由再攻擊,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吳安琪見薛冰仍是一臉錯愕,拱了拱手說道:“不出其不意,逼不出妹妹的劍法,若事先知道是比劍,妹妹說不定就不使出全力了。是靜蕓姊要安琪試試的,妹妹莫怪。”說著向薛冰鞠了個恭,算是賠禮,然後說道:“跟我來。”說著就轉(zhuǎn)身開門離開天井,薛冰無奈,只有跟著吳安琪身後行去。
兩人來到隔壁的石門,吳安琪打開了門,用手指比在嘴前,示意薛冰不要出聲,然後率先走出石門,薛冰便跟著出去。這石門出來也是一個天井,但門前擋著一道石制屏風(fēng),屏風(fēng)上有幾個方形的孔,兩人就站在屏風(fēng)後從孔中向外望。
天井中有兩個人正在徒手對打,薛冰定睛一望,發(fā)覺其中一個是蕭辰,另一個是帶了面具的黑衣武士。兩人也是以快打快,但薛冰只看了兩眼,就發(fā)覺蕭辰不是那黑衣武士的對手。薛冰還發(fā)覺蕭辰的武功很雜,花招雖多,但學(xué)藝不精,更無內(nèi)力,心想蕭辰對偷的功夫比武功更有興趣,這回可要吃虧了。那黑衣武士武功雖然也不是拔尖,但很顯然根基扎得很實,一拳一腿都是中規(guī)中矩,蕭辰花招雖多,卻討不了半點(diǎn)便宜。時間一久,蕭辰已落居下風(fēng),開始臉紅氣喘,捉襟見肘了。
眼看這場比武蕭辰就要以落敗收場,突然間蕭辰“唉唷”叫了一聲,就摸著自己的肚子彎下腰來。薛冰感到奇怪,這黑衣武士的拳腳根本沒有落在蕭辰的腹部,不明白蕭辰何以如此,難不成吃壞肚子了?那黑衣武士看到蕭辰摸著肚子,也收手不打了,站在那兒,似乎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蕭辰突然發(fā)難,雙手往黑衣武士胸前兩乳抓去。黑衣武士冷不防蕭辰有此一招,本能地身向後閃,并抬起雙手護(hù)住胸前要害。沒想到蕭辰這一抓只是虛招,趁著空檔,一頭往黑衣武士的下巴頂去。人的頭蓋骨比下巴堅硬得多,要是給撞實了,黑衣武士的牙都要給磕飛好幾個。黑衣武士大驚,拼命往後退,身前門戶洞開。蕭辰掄起右拳揮去,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黑衣武士的鼻子上,發(fā)出碰的一聲,接著是一聲“唉唷”。
但這聲“唉唷”卻不是黑衣武士發(fā)出的,而是蕭辰發(fā)出的。原來黑衣武士的面具是金屬做的,蕭辰一拳打上去,痛得她齜牙裂嘴。但也因這一拳打?qū)嵙,黑衣武士的面具被彈飛了起來,不偏不倚落到蕭辰的身前,被她左手抄住。蕭辰左手抓著面具,右手痛得直抖,一氣之下,臟話連環(huán)出口,然後忍痛從懷中摸出飛鏢,舉標(biāo)欲射,吳安琪急喊“住手”,從屏風(fēng)後閃身而出,薛冰跟著走出。
蕭辰一看薛冰也在場,立刻氣急敗壞地告起狀來:“這婊……子……偷襲我!”蕭辰出身市井,情急之下口出污言穢語。
吳安琪在旁說道:“她是在試妳的武功……是我授意的!
薛冰此時看那黑衣武士,覺她一臉稚氣,看上去頂多十五六歲,比蕭辰還小,心中相當(dāng)吃驚,心想這樣的年紀(jì)就能當(dāng)上黑衣武士,真是不可思議。
蕭辰聽吳安琪說是在試她武功,心里頗不服氣,但看薛冰也跟在吳安琪旁,顯然躲在屏風(fēng)後看了好一陣子,縱有一肚子心不甘情不愿,也無可奈何,噘著嘴似乎想說什麼。
吳安琪沒理會蕭辰,轉(zhuǎn)身對那黑衣武士道:“謝謝妹妹了!
那黑衣武士聽了,向吳安琪拱手行了個禮,但卻不馬上離去,轉(zhuǎn)身對著蕭辰,指著蕭辰手上的面具道:“姊姊,面具!甭曇羟逄鹬赡,著實還是個孩子。
蕭辰滿心不樂意地將面具遞還給了那黑衣武士,這武士接了面具,向眾女拱了拱手,戴上面具轉(zhuǎn)身開門入內(nèi)。
吳安琪回過頭來對兩人笑道:“兩位都通過了比試,不必上那習(xí)武的課啦!”
薛冰聽了,心想神殿武功深不可測,可學(xué)的還很多,就此不上習(xí)武的課,似乎沒有道理。正待發(fā)問,吳安琪已會其意,笑說道:“學(xué)員上的習(xí)武課,都是最基本的拳腳,兩位自然不用學(xué)。等將來成了仙女,自然可以學(xué)習(xí)更上乘的武功!
吳安琪正要離去,薛冰突然想起一事,問道:“這黑衣武士為何都要戴面具?”
吳安琪說道:“黑衣武士除了保護(hù)女王外,做的都是巡邏守衛(wèi),賞善罰惡之事,有時難免會得罪眾姊妹,戴面具是保護(hù)她們!
薛冰明白了,就像朝廷的宮廷侍衛(wèi)或刑場的劊子手一樣,戴面具是避免身分泄漏,危害自己的安全。薛冰想了想問道:“那剛才那位妹妹面具掉下……?”薛冰擔(dān)心,黑衣武士露出真面目,會否遭到懲處?
吳安琪聽了笑道:“沒事,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闭f著轉(zhuǎn)身開門入內(nèi),回過頭笑說道:“別擔(dān)心,神殿沒那麼嚴(yán)肅。”
吳安琪一離去,蕭辰馬上跳上來,氣鼓鼓地對薛冰告狀道:“那哪是比武,明明是要……要……”下面的話說不下去了,就覺一肚子氣無從發(fā)泄。
薛冰聽了,安慰著蕭辰道:“她其實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
蕭辰一聽,頗不服氣地說道:“明明是我打到她鼻子的,要不是她戴著那鬼面具,鼻子就被我打塌了,唉唷……”說著又想到了右手上的疼痛,不自禁地用左手在傷痛處搓著揉著,噘著嘴一臉不爽快的表情。
薛冰看了,憋住心中的笑意,責(zé)備蕭辰道:“妳還好意思說,妳使的是什麼下三濫的手法?”那抓胸部的陰招,用來對付女人實是卑鄙下流。
蕭辰滿心不服氣地說道:“誰知道她是真打假打?真要拼命,還管什麼上三濫下三濫,我抓她上面已經(jīng)客氣了,沒抓下面!闭f著對著薛冰做了一個葉下偷桃的動作。
薛冰掄起拳頭笑罵道:“妳敢?姊姊捶死妳!”
蕭辰當(dāng)然只是做個樣子,薛冰也沒真要打,頓了一下道:“那黑衣武士對妳已經(jīng)客氣了,那吳安琪拿劍偷襲我,招招對著要害,我還以為她來要我的命呢!”
蕭辰聽了,關(guān)切地問道:“她傷著妳了?”
薛冰回道:“沒有!比会岬靡獾匦÷曊f道:“我的劍術(shù)比她好,她沒討到便宜!
蕭辰聽了,高興地叫道:“姊姊妳真行哩!”
薛冰小聲地道:“噓!小聲點(diǎn)!咱先別得意,這神殿人才濟(jì)濟(jì),那靜蕓的武功定在吳安琪之上,我可沒把握取勝!
兩人在這天井邊聊邊逛,這天井也有仙人掌花園,種著各色各樣的大小仙人掌。蕭辰看到園內(nèi)的白沙,突然興奮地對薛冰道:“姊姊借一把劍給我!”
薛冰不明所以,抽出一柄玄月劍遞過去,囑咐道:“這仙人掌可不能亂砍!”
蕭辰拿了劍笑道:“我不是要砍仙人掌,我今天學(xué)了幾個字,寫給姊姊看!闭f著就拿著劍在沙地上吃力地畫著,忙了半天,寫了大大的“薛冰”兩字。
薛冰看著沙上的兩字,畫得歪歪斜斜地,尤其蕭辰寫那薛字時,筆順統(tǒng)統(tǒng)不對,那兩個口字還是像畫圓圈一樣地畫上去的。薛冰想蕭辰第一次習(xí)字,就特意去學(xué)那筆畫復(fù)雜的薛字,心中感動得不得了,突然鼻頭一酸,眼淚就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蕭辰看薛冰居然感動得哭了,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激動,伸手抹去了薛冰的眼淚,突然有感而發(fā)地看著薛冰道:“姊姊,我要是個男的,就娶姊姊為妻了!”
薛冰聽了,心有所感地道:“妳要是男的,姊姊嫁妳嫁定了!”驀然間覺得兩人如此對話實在詭異,於是轉(zhuǎn)變話題,指著地上的冰字問蕭辰道:“妳知道冰字去掉那一點(diǎn)是啥字嗎?”蕭辰搖了搖頭,薛冰說那是個水字。
古時的冰字,是水上加一點(diǎn)。薛冰抹去那一點(diǎn),解釋給蕭辰聽,說那是水字,是象形文字,從流水的形狀演變來的。蕭辰聽了,頓覺漢文如此精妙,發(fā)誓要多學(xué)些字。
兩人正在談心,忽聽身後石門開啟,回頭一望,見四個身著白衣的少女走出門來,這四人身前都沒有太陽圖騰,顯是和她倆一樣,是學(xué)員而不是仙女。
薛冰記得這四人都是辛辰隊的學(xué)員,但并不認(rèn)識她們,但蕭辰看了,卻高高興興地叫道:“妳們來啦!”然後指著薛冰向眾人道:“這就是我跟妳們說的,我的姊姊,大劍俠美女薛冰姑娘!
薛冰聽蕭辰把她形容成又是劍俠又是美女,覺得蕭辰總是加油添醋,對著眾人笑道:“見過四位姊妹!
四人走上前來,蕭辰一一給薛冰引見,這四人分別是關(guān)中來的王月嬌,隴右來的吳玉雪,青州來的林阿滿,及巴蜀來的唐琳,四個人來自四個不同的州道。薛冰記得唐琳,她是在課堂上和自己一樣會坐蓮花座的。
蕭辰指著其中三人道:“這三個是和我一同上習(xí)字班的!比会嶂钢屏盏溃骸斑@個是我下課時不小心撞上的!闭f得大夥兒直笑。
薛冰打量這群人,前三人確實看來是鄉(xiāng)下人,只是這王月嬌生得粉嫩可愛,皮膚柔細(xì),不像是莊稼人,薛冰猜可能是個大富人家的丫鬟。至於這巴蜀來的唐琳,明顯地與眾不同,看她模樣似也是出自世家,身段架式似也是習(xí)武的,薛冰不禁想到以暗器見長的蜀中唐門,不知這唐琳是否出自其中。
六個如花少女在這天井中寒暄了一陣,王月嬌說道:“咱們該去上下一堂課了,那是女紅課。”
蕭辰問道:“妳以前在那張大戶家沒學(xué)過嗎?”蕭辰這麼一問,薛冰就確認(rèn)這王月嬌過去是丫鬟無疑。
王月嬌說:“那以前做的都是基本的縫補(bǔ),哪是女紅啊?”說著就拉著蕭辰要去上課。蕭辰個性粗枝大葉,對那女紅的細(xì)針細(xì)活實無多大興趣,但熬不過眾女的拖拖拉拉,只有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跟薛冰道:“姊姊待會兒見!敝挥刑屏眨@然也學(xué)過了女紅,所以沒去,眾人似乎也知道,沒有拉她。
可是這唐琳似乎不太想和薛冰打交道,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妹妹也有點(diǎn)事,失陪了!本娃D(zhuǎn)身離去,天井里就只剩下薛冰一人。
薛冰在天井中踱著方步,來回思忖方才發(fā)生的事情。她總覺得吳安琪并不單只是試她的武功,可是薛冰也想不出除此之外有其他可疑之處。她又想到天女,天女明明知道她和蕭辰私闖神殿一事,也應(yīng)該很容易聯(lián)想到那兩個白衣仙女被鉆沙蟲吃掉跟她倆有關(guān),可是天女卻始終不說,這里面也一定有蹊蹺。她又想到剛剛那個唐琳,覺得這個女人神秘兮兮地,挺不尋常。她最後又想到了蕭辰,想蕭辰對她情深義重,而且人緣挺好,來神殿才一兩天就交了不少朋友。她覺得要干大事,自然是朋友越多越好,蕭辰比她善於交際,這一點(diǎn)挺有用。但她又擔(dān)心蕭辰對神殿開始產(chǎn)生感情,忘了她倆來神殿的目的。薛冰的心情矛盾得很,一方面她覺得自己終於進(jìn)了神殿,對她的復(fù)仇大計是一個很重要的開始。另一方面她又覺得前途多艱,自己帶著蕭辰對抗神殿,有如蚍蜉之撼大樹,實在太過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