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冒險深入
作者:
金龍入海 更新:2017-12-28 17:57 字?jǐn)?shù):4213
“柯師兄?柯師兄!柯師兄……”
周子杰一把扔下戴在頭上的斗笠,望著躺在床上失去知覺的柯如晦頓時心如刀絞,他整整一半的軀體都被繃帶包扎,一旁的地上還放著剛換的繃帶。
繃帶上的血污此刻顯得無比突兀。
看著昔日對他照顧有加的師兄如今奄奄一息,周子杰的肌肉繃緊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一旁準(zhǔn)備換藥的女弟子看著這位殺氣騰騰的弟子,嚇得花容失色,都不敢上藥。
“周子杰,來!蓖崎T而進(jìn)的呂順長老看見這一幕不由得長嘆一口氣,拍了拍周子杰的肩膀。
出了門,呂順長老對他又是一番安慰。
入夜,周子杰躺在床上,徹夜難眠。
今天一戰(zhàn),周子杰一口氣擊殺12名蠻族,但他的怒火并未熄滅,相反更加熊熊燃燒起來。
直到今天晚上,柯如晦還是沒有任何恢復(fù)知覺的跡象。
“咚咚”門響了。
周子杰合上手中的兵書,沒好氣地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站在門外的是內(nèi)宗弟子夏侯揚。
“你想干什么?”周子杰不介意再和夏侯揚大打出手一次。
今天下午周子杰和夏侯揚因為幾句話不對口,一言不合兩個人居然打了起來,幸好旁邊的弟子及時攔住,才沒被長老看見。
“你身手不錯!毕暮顡P毫不顧忌地直視著周子杰的眼睛:“依你的性格,柯如晦的事應(yīng)該不能就這么算了!
“哦?”
聽聞這話,周子杰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內(nèi)宗弟子“夜色不錯,出去走走?”
“請!毕暮顡P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說說你知道的事情!敝茏咏苡幸獍阉ъo地方帶。
“在你來之前,我偷聽了長老們的講話——”夏侯揚笑了笑“你說出去我可要挨罰的!
“說了些什么?”周子杰停住腳,他沒有先看夏侯揚,而向四處張望,以防有人跟過來。
“柯如晦重傷并非只是魚頭蠻襲擊所致,是有修煉之人暗中偷襲!”
“白衣!敝茏咏芤蛔忠活D地說道。
“果然柯如晦是和你說了些什么。他還說什么了?”
“柯師兄重傷在身,他清醒不過片刻功夫就又昏迷過去,我把耳朵湊過去,只聽得他反復(fù)呢喃這兩個字。”
周子杰話鋒一轉(zhuǎn):“那看護(hù)柯師兄的姑娘跟你挺熟啊,這都和你講?”
“葉聆夢也是采陽脈的!毕暮顡P是內(nèi)宗采陽脈的優(yōu)秀弟子。
“你還知道些什么?”周子杰繼續(xù)問道。
“有一個襲擊的魚頭蠻被呂順在頭上切了個大口子,這幾日我在作戰(zhàn)時碰到了一個臉上有一條傷疤的魚頭蠻,體格遠(yuǎn)超其他魚頭蠻。跟呂順?biāo)麄冎v的就是同一個魚頭蠻!
周子杰對夏侯揚直呼呂順的名字大為不滿,他冷哼了一聲:“哼,你沒直接把它剁了吧?”
“怎么可能,我在它身上灑了一瓶幽花粉,然后故意放他跑了。”夏侯揚對周子杰的冷哼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幽花粉?”周子杰似乎在書上看到過:“是那個一般人根本聞不出來,但是長纓鳥卻能時隔數(shù)月都能聞出來的怪花。那么——”
周子杰話音未落,夏侯揚打了個響指。從不遠(yuǎn)處的草叢里一只可愛的小鳥扇著翅膀落到了夏侯揚的肩膀上,親昵地用頭抵著夏侯揚的脖子。
周子杰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長纓鳥,之前也只是看過它的插畫,只見這只有拳頭大的小鳥,翅膀通紅,肚子卻是雪白,頭上頂著一根長長的大紅羽毛,看上去又可愛又神氣。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外宗弟子,基本都是除了練功就什么都不會了呢!
“我還以為你是個愣頭青呢。”周子杰沒好氣地回答道:“現(xiàn)在你準(zhǔn)備追蹤了?”
“對,明天晚上行動!毕暮顡P盯著周子杰的眼睛:“就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看過巡邏安排了,明天晚上你我都是空的,而且今天蜻蜓飛得很低,明天會下大雨,很適合行動!
“先把這個舌頭抓回來對嗎?”周子杰也盯著夏侯揚的眼睛。
“沒錯,我們跟著長纓鳥追蹤那個魚頭蠻,見機(jī)行事,盡可能把他抓回來!
“為什么你不喊一個會翻譯的弟子和我們一起去呢?”
“因為我現(xiàn)在靠得住的翻譯只有一個女弟子,另外三個負(fù)責(zé)翻譯的男弟子和我不對付,她是肯定不會和我們一起深入沼澤的,只能我們拼全力抓魚頭蠻回來了。”
“你熟悉沼澤嗎?”周子杰問道。
夏侯揚冷冷一笑:“所有弟子里面,沒有誰比我更熟悉沼澤。我父親當(dāng)年參加過三十六蠻族的平叛行動,我小時候就進(jìn)過幾次傷心沼了!
“我們最遲要日出前回來!敝茏咏艿恼Z氣不容異議。
“不會有問題的!毕暮顡P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抓到以后,我就跟長老說,這魚頭蠻是我凌晨無意間發(fā)現(xiàn)滲透進(jìn)來的,被我就地活捉。如果有獎賞就全給你。”
“可以,不過——”周子杰看了看夏侯揚胸口的內(nèi)宗弟子標(biāo)志“你一個堂堂內(nèi)宗弟子為什么要找我?”
“第一,我本來想找藍(lán)震,可他前天剛剛帶著犧牲弟子的骨灰回龍吟谷了。第二,我身邊的那幾個內(nèi)宗弟子絕不會冒著受罰的風(fēng)險和我行動。第三,你實力不錯,的確到了玄士高階,今天和你打一架我算是感覺到了。第四,你和我有點像,憎恨蠻族,對它們沒有任何憐憫。第五你以前和林尉師兄一起深入過沼澤,去解救過長瀾宮那幫人,現(xiàn)在讓你再闖一次,你應(yīng)該不會對沼澤深處感到過分緊張!
“最后,柯如晦是你朋友,也是我朋友!毕暮顡P意味深長地看了周子杰一眼。
周子杰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內(nèi)宗弟子,又望了望他身后被迷霧掩蓋的沼澤。
“那么明天這個地方碰頭,還是這個時間,你準(zhǔn)備一下吧,白天你還要巡邏呢。”周子杰聳了聳肩,走回房間。
巡邏隊的腳步聲逐漸由遠(yuǎn)至近。
周子杰取下罩在甲衣外面的龍吟谷服飾,帶上黑色的面具,將柯如晦的仙劍——長空背在身后,提著玄鐵槊出了門。
在老地方碰到同樣裝扮的夏侯揚之后,二人冒著雷雨一起悄悄潛入了沼澤。
二人并沒有御劍飛行,一是怕被巡邏弟子發(fā)現(xiàn),二是怕在空中移動過快,一不留神就會遭到襲擊。
夏侯揚果然沒有說大話,他帶著周子杰迅速深入,中途避開了不少障礙,有好幾次都碰到大群魚頭蠻,都被二人機(jī)警地躲過,二人緊緊跟著飛在前面帶路的長纓鳥,一口氣走了近五里地。
忽然,長纓鳥在一處山坡上盤旋了一圈,停在了夏侯揚的肩膀上,周子杰已經(jīng)聞出了魚頭蠻身上特有的魚腥味。
“就是這兒了!毕暮顡P拍了拍長纓鳥,跟著周子杰一起爬上山坡。
果然一群魚頭蠻正坐在山坡下的水洼里吃東西,它們隨意把兵器丟在一旁,在雨中盡情地大快朵頤。植物的根莖,還未拔毛的生肉,甚至是惡臭難聞的羊糞草,這些常人咽都咽不下去的食物在魚頭蠻眼中居然是美味佳肴-
“這幫畜生!毕暮顡P低聲罵了一句。那個疤面魚頭蠻赫然在其中。
“先打壞他們的兵刃,我在另一邊偷襲!敝茏咏軒讉翻滾,到了山坡的另一邊。
“刷!”夏侯揚發(fā)出一記短促的劍芒,把魚頭蠻隨意扔在一邊的兵器全部斬斷,夏侯揚一躍而起,揮劍迎敵。
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魚頭蠻一下子被砍倒五個,剩下的魚頭蠻拔出貼身短刀,依舊悍不畏死地沖過來。
“轟隆”雷聲大作。
周子杰乘機(jī)一躍而起,一槊將躲閃不及的兩個魚頭蠻貫穿,他丟掉槊,拔出長空,和夏侯揚一起將剩下的魚頭蠻盡數(shù)殺死,那個疤面魚頭蠻眼見手下的同伴被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華夏人如砍瓜切菜般殺死,勃然大怒,他怒吼著一拳砸向周子杰,周子杰冷笑一聲,一記后手直拳迎面撞上它的重拳,“咔”地一聲,疤面魚頭蠻的掌骨立刻骨折,周子杰又是一拳過去,正中疤面魚頭蠻下頜,把疤面魚頭蠻打得倒飛出去兩米,頓時昏厥過去。
二人為了不驚擾其他魚頭蠻,并沒有施展那些大威力玄技,但他們還是成功在短時間迅速解決戰(zhàn)斗,夏侯揚扛起失去知覺的疤面魚頭蠻,警惕地望向四周。
還好,沒有魚頭蠻的援軍來支援。
“走吧,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周子杰說完一腳將一個還在掙扎的魚頭蠻的頭顱踏碎。藍(lán)色的鮮血濺了一地,很快被磅礴的大雨沖得干干凈凈。
二人原路返回,才行至一半,原本飛在前面的長纓鳥一個機(jī)靈嚇得飛回到二人身邊。
“怎么了?”周子杰一把拔出綁在背上的長空。
“噓,趴下!毕暮顡P把疤面魚頭蠻按在地上,自己也顧不得臟,和周子杰一起趴在了泥濘的地上。
周子杰右手拔出鋒利的剝皮刀,架在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疤面魚頭蠻脖子上,如果他突然醒來趁機(jī)偷襲,周子杰是不會介意殺了它的。周子杰猛地甩了甩頭,直起身子望去,發(fā)現(xiàn)前面是一個小池塘,就和傷心沼其他的池塘一樣污濁而臭氣熏天,來的時候周子杰和夏侯揚根本看都沒看就直接跳了過去。
周子杰機(jī)警地掃了一下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魚頭蠻的蹤影,夏侯揚努了努嘴,示意周子杰往池塘里看。池塘里除了幾根漂浮的樹枝什么也沒有。長纓鳥此刻嚇得趴在周子杰的肩膀上瑟瑟發(fā)抖,這讓周子杰更不敢輕舉妄動。
雨聲中漸漸傳來一陣腳步聲,還夾雜著魚頭蠻語言中特有的嘰里咕嚕聲。
該死,這下子撞到魚頭蠻了。周子杰在心里暗罵一聲。
果然從旁邊的草叢中走出來五個魚頭蠻,它們似乎吃飽喝足,其中一個似乎是小頭目的魚頭蠻隨手把手中的板斧拋給一旁的手下,自顧自地跳進(jìn)骯臟的池塘里,暢快地游了起來。其他的幾個魚頭蠻也跟著跳了下去。
渾身濕透的周子杰看了大倒胃口,他焦急地朝著大營村的方向望了一眼。
“嗯?嘰咕!”一個魚頭蠻游到一半發(fā)現(xiàn)不對勁,突然停了下來,一旁的小頭目也靠了過來。
“哇嘞?”小頭目話音未落,“轟”地一聲,池塘的水面下猛地竄出一張血盆大口,一口將小頭目和那個魚頭蠻整個吞了進(jìn)去。
“哇!”夏侯揚和周子杰忍不住驚呼一聲,幸好雨聲蓋住了他們的驚呼。
其他的魚頭蠻被嚇得呆若木雞,一時間楞在那里,“轟隆”暗黑天邊又被雷霆撕裂,一瞬間周子杰的眼前被閃耀的雷光照的如同白晝,其他幾個魚頭蠻回過神來用盡吃奶的力氣一躍而起,拼命想逃出這個死亡池塘,這時潛伏在池塘深處的龐然大物也現(xiàn)身了,借著雷光周子杰總算看見了這個龐然大物的真身——鱷魚!巨大的鱷魚!
周子杰震驚之余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鱷魚大得也太離譜了吧!光身軀就有兩丈長,就連頭部都有一丈長,難怪能一口氣吞下兩個魚頭蠻,全身表皮如同枯木般呈深棕色,人要是稍不注意還真以為它是沼澤里隨處可見的朽木。
那鱷魚又一次張開血盆大口,在半空中將三個魚頭蠻一口吞下,隨即而來的雷聲蓋住了魚頭蠻們絕望的慘叫。
“快跑!”周子杰和夏侯揚異口同聲地大喊,二人趁著鱷魚重重地落入池塘?xí)r一躍而起,扛著疤面魚頭蠻飛也似地逃離了池塘。
“剛剛那是什么?”周子杰一邊逃命一邊問道。
“四階低級深淵鱷!”夏侯揚逃得更快了。
防線外圍
“什么時候有機(jī)會我給你看看我的仕女畫!鳖I(lǐng)頭的內(nèi)宗弟子宋徽一邊和旁邊的女弟子有說有笑,一邊帶著他手下松松垮垮的巡邏隊走了過去。
一旁的草叢中浮現(xiàn)出兩個臉龐,毫無疑問是周子杰和夏侯揚。
“這班的巡邏隊也真是爛得可以了,不怕被伏擊嗎?”周子杰望著遠(yuǎn)去的巡邏隊,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宋徽帶隊能有什么好事,一天到晚就知道琴棋書畫,不務(wù)正業(yè)的家伙。”夏侯揚也是一臉不屑。
“唔”一旁的疤面魚頭蠻忽然動了動,睜開了眼皮。
一睜眼,疤面魚頭蠻看到的就是兩張湊過來還不懷好意的臉,周子杰對著它的下巴又是一拳,疤面魚頭蠻剛睜開的眼皮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