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方文蕾也只是小憩了一會,不一會就悠悠轉醒了。醒來發(fā)現(xiàn)腿上鋪著一條毯子,再細一看,原來是他把他的圍巾摘下來給她了,難怪這一覺從大腿到整個臂膀都是暖和和的并沒有冰涼的感覺。
兩只腳都麻透了,站起來的時候趔趄不穩(wěn)。段成宇連忙深受扶住她左邊的胳膊,方文蕾也就依著他活動活動自己的腳腕,知道麻刺感減弱到可承受的程度才站直了身子。
“好了,謝謝!
“應該快到了,還有一個小時!彼戳艘谎凼謾C對她說。
或許是因為火車的軌道總是偏離熱鬧的中心,所以不管是怎樣的黑暗總給人一種夜很深的感覺。其實,現(xiàn)在也就十點多,對于都市人,這正是一個**歡快的時間。而他們卻要在車廂里忍受混合難聞的氣味,小腿站立的酸脹和瞌睡的精蟲。
當然,說起來這都要歸咎于一個人了。
“今年的元旦晚會感覺還好嗎?”方文蕾看他這種人是沒有做不好的事情的,也只是想找個話題打發(fā)這車廂的憋悶。
“還行,沒有去年的好玩了!
“不會吧,我看空間里的好評很好哇,“財經(jīng)女神”的頭銜號召力可真是不一般了。”
“她,是很不錯!薄爸皇呛軣o趣罷了”,這后半句話段成宇只笑不語了。
其實一向認定自己不是一個八卦的人,所以空間里都是羨慕這“一對璧人”“郎才女貌”大眾吃狗糧聊八卦的心情,她也就沒有提起。
果真是優(yōu)秀的人,任何優(yōu)秀的女孩只要使他們現(xiàn)在一起,人們就會開啟一切的浮想聯(lián)翩。還有那個女子,圖書館看著他們一起行走的背影的女子,看起來也是很不錯,不知道他們倆是什么樣的。
“那個女生叫什么名字?”
“哪個?”段成宇知道她問的肯定不是“財經(jīng)女神”了,畢竟這個名號連帶著她的名字也飛遍了整個校園,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哪個女生。
“經(jīng)常和你在一起,我好想已經(jīng)在圖書館看見你們好幾次了!
“說起來,她也是你們專業(yè)的,叫……,你應該知道的呀。”
“是見過她,并沒什么交流。她應該不是我們班的!贝笠粠洼o導員零零碎碎的跑腿,她對她們班的人員差不多都有了個了解。就算不是每個很熟悉,但點頭之交還是有的。
“她也是個不錯的女孩,很有趣,或許你們倆該見見面!
“怎么感覺你都被圍在女人堆里了呀?跟你聊天必定會帶上女生。”
一個伸手,一個癟嘴,表示自己的無奈!澳阋仓牢覀兯奚崮菐讉的吧?”
自古以來,外語專業(yè)好像也只有他是最“正”的一個了。他們整個宿舍在學校也是出了名的,除了他,其他幾人真真是打響了外語學院男生的招牌。所過之地,必定是叫聲嬉笑連連。最符合當下的韓流打扮,又有文科男生“風花雪月”的情調和手段,再加上文科就那寥寥無幾得男生,他們簡直是萬花叢中一點綠,備受關注。
方文蕾想到有次碰巧和他們幾個一同開會的那個場景,不由得笑出了聲。想想,不由得夸贊了他。
“感覺你這樣還真挺好的,千萬別像他們那樣!
“是吧!是不是感覺我還不錯!彪y得一見的夸贊,盡管是和別人對比,他也覺得開心。
方文蕾被他這的自我認可的話弄的有些尷尬。不承認也不是,承認也有些不是。畢竟,她可是在昨天夜晚無緣無故回絕了別人呀。
段成宇也感受到了這尷尬的氣氛,但他認為這也只是一時的,畢竟之前她對他的了解也不是很多。這樣的人,像是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但他們都深知,一開始并不是這樣,都是用揮灑的汗水換來的。
下了車已是十一點多了,叫了滴滴專車,也就十來分鐘的樣子到了學校。
每次國內的小長假都會有一批人在高速上度過,還好有了這個借口,她可以躲過今天晚上的一劫。因為每次這種時節(jié)都會有一批人因為這個而被晚歸,好在學校還是人性化的放寬了政策。
這個點該躺在床上玩手機的玩手機,該打電話的打電話,該睡覺的在睡覺,宛如少了她一個人大家也沒有什么異樣。
她一開始認為是她的特性使然——不被關注,但漸漸久了,每個人都是差不多如此。你出去個幾天,還不致使別人牽腸掛肚,心心念念,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哇塞,你回來啦!”
躺在床上戴著耳機盯著手機笑嘻嘻的人,直到她走過她的床前,挪動椅子的聲音驚動可她,她才大驚小怪的反應。
“我又不是去南極了,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嘛?”
“嘿嘿嘿……”,又重新進入手機的世界。
除了張敏睡著了,杜鵑也和她招呼了一聲“回來了?”,便無它詞了。
她向來也不喜歡與別人多做解釋,這樣真是省的麻煩了。要說女生宿舍,她們宿舍可謂是簡潔省略模式,大家各自收好,表示晴天。想想真的很奇怪,她們沒有文科女生的勾心斗角,沒有文科女生情濃似蜜的如膠似漆。
想一想也就睡著了,誰有精力天天想著別人的一些事情呢?
周一,第一節(jié)就是大學英語。還好,她們的學校英語改革,開設了很多其他的課程。還有英語電影鑒賞,屬實很開心了。
更令人開心的是,他們的老師是一個“海外派”,受外國的環(huán)境影響也主張自由主動,從不強迫學生出勤率而點名。所以,課堂的出勤率是一節(jié)課不如一節(jié)課,更何況這樣一個寒冬臘月,同學們大多都臥在溫暖的被鄉(xiāng),不想起床呢。
老師正準備關門,方文蕾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匆匆忙忙向這扇門跑來。一只手抵住即將關上的門,老師也是了解了松了手,她像是松鼠一樣“呱唧”一下溜了進來,對門后的老師抱以歉意的微笑。
全班都盯著她的舉動,環(huán)顧一周,雖然人少,但是每排桌子的頭尾都被人占住了,所以這樣選座位也是很難得。
看她的來向,方文蕾知趣的往里邊移了一個座位,她正好走過來坐下。
“謝謝!”
“沒事!
不等老師按下播放鍵,坐在邊上的同學已經(jīng)關上了燈,這簡直是給那些昏昏欲睡的同學營造了一種不得不睡的氛圍。整個教室都安安靜靜的,只有教授在講臺上滿懷興致地介紹電影。
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方文蕾抬眼望去只見這位同學拿起了雜糧煎餅正在咬著。
感受到別人的視線,她對人也笑的落落大方并無虛心,甚至還貼心的問候了。
“吃早飯了嗎?”
方文蕾點了點頭,變沒有說話,視線繼續(xù)專注于幕布。
正是電影**時,老教授“咔嘰”一下按了暫停鍵,方文蕾感覺自己提到胸口的那口氣瞬間沒了,化作鍋上的一籠水蒸氣,也帶走了心中的熱氣。
“你也是漢語言文學的吧?”
“嗯!蓖蝗缙鋪淼陌l(fā)問,方文蕾感覺自己有點慌,面對著這么漂亮的姑娘。
“我也是漢語言的,經(jīng)常能看見你!边@一番話透露的喜悅像是能認識自己是多大的快樂,然而方文蕾還是保持了自己一貫禮貌冷淡的風格。畢竟,自己和他們都不是一類的人。
“也看見過你好多次,很漂亮。”
“嘻嘻。”
她笑了,而且笑的很明媚。方文蕾看著她的短發(fā),她的潔白的牙齒,她的明亮的眸子,稍微有些沉醉了。果然世界是不公平的,嫉妒心使然只能讓她以這句話為借口為自己開脫。
“其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哦?真的嘛?什么時候?”
方文蕾心里想屬實不是第一次的見面,這么招人嫉妒的人在自己的周圍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呢?再者說,她和段成宇的那幾次她也不是第一次叫她啦。盡管這樣,高傲的自尊心使得她并不想承認。
“啊?你不記得啦,那就算了吧!”
方文蕾真沒想到,她會是一個灑脫的人。有可能,對于這件事**家并沒有放在心上吧。
下課了,溫婉的道別,倒是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也只是QQ號而已。被姚雪稱為萬年躺尸的號碼,方文蕾也沒有做任何的打算。
晚上,方文蕾和姚雪去食堂吃飯。下午,本來是連續(xù)三節(jié)專業(yè)課,姚雪也連續(xù)打了三節(jié)課的手機,方文蕾坐在旁邊看書都覺得她打的太累了,整個人持續(xù)保持神經(jīng)興奮,不覺疲憊。方文蕾撇著眼睛看了她一會,不得不佩服人家敬業(yè)的精神,所以自己也放任不管她了。
倆人端著餐盤面對面而作,方文蕾只是安靜的吃,她不懂一邊玩手機一邊吃飯的人,比如現(xiàn)在自己對面的人。
“嗨!我們可以做這嗎?”
“可以呀,可以呀!
本來還在玩手機的人這會反應倒是很快,屁股一挪就坐過去了。段成宇先讓女生坐下來了。
方文蕾看看情勢——段成宇端個餐盤正等著自己呢,其他倆人也都看著自己,自己還是向旁邊挪開了。
今天還真是巧了呢,上午剛剛坐到一起,下午又碰到了,這次還是一桌吃飯。
“這個就是……,你們一個專業(yè)的”段成宇當然記得昨天晚上方文蕾的提問,所以也就自顧自的介紹起來。
“我們今天上午見過了!狈轿睦俳忉尩。
“什么情況?”段成宇一臉不解。
“我們都選修了大學英語中的電影鑒賞,今天早上正好坐在一起!边@次,是……的解釋。
“你好,你好。我是方文蕾的室友姚雪。”姚雪趁機做了自我介紹。
“哦,你好。我是………”
“早聞大名,你可謂是我們漢語言的一枝花呀。”
看著她犯難的表情,方文蕾對姚雪說:“你可真是什么都知道呢!”
“那可是,我的情報資源可是……”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又開始跳脫了,腦回路又開始短線了。
“話說,你們倆不是在談戀愛吧?”很明顯,就是指她和段成宇。
“我和他?沒有的事。”她聽著姚雪的提問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像是不明白為什么會把他和她想在一起呢?
段成宇望著自己,一副“你看”的表情,這回應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可實際上,方文蕾并不開心倒覺得有些失望呢,他們看起來很不錯。這并不是方文蕾封建傳統(tǒng),相信老一套的“門當戶對”,只是因為她覺得婚姻應該是這樣的。自古以來,多少富家小姐考上傻書生,多少公子哥看上窮姑娘,哪一對不是折騰的死去活來。好不容易克服了別人的困難,最后,又開始兩人相互為難。還是因為他們本省就不是一個世界。方文蕾可是很記得冷清秋這樣一個高傲孤獨的女子的,所以她也告訴自己,認認真真地過自己的生活,不要去想那些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這是爺爺告訴她的,一屆的老農(nóng)民能告訴她什么樣的道理呢,不過是腳踏實地,面朝黃土踏踏實實的干。她是遺傳了爺爺認認真真的性格,可這份認真包含了太多的心酸,也不同于爺爺?shù)囊馑剂恕?br />
想想這已經(jīng)是爺爺去世的第八個年頭了,沒有最初頻道的想念爺爺?shù)暮,只是有些時候會懷念爺爺那張樂呵呵的笑臉。想想自己也好久沒有回家看他了。
一想到家,就是無比的心酸,沒有了爺爺自己還有家嗎?方文蕾時常這樣想,他們一家四口可以過的很好,沒有她也很平靜。她就好似家里點燃鍋灶堂里的那一對草,少了幾撮并于大礙,對于自己灼灼的燃燒也不會刺痛他們的眼睛。
一席飯,大家早已吃完了。姚雪拉著……聊的不亦樂乎,段成宇并沒有加入。
或許是看自己一直在扒飯,他提醒道:“吃點菜,飯都被你扒空了。”
果然,本來溢出來的飯現(xiàn)在就還剩一小團,菜還是原封不動的模樣。方文蕾放下了碗筷,表示自己吃飽了。
“難怪你這么瘦。”,他還在看,語氣似有責怪。
“今天不是太餓!,方文蕾對著他解釋一句。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睂γ娴娜税l(fā)話了。
“哦,走吧。”
“去哪?”姚雪問。
“琴房,你們要來嗎?”段成宇發(fā)出邀請。
“好啊,好啊。”姚雪很是迫不及待。
最后方文蕾謊稱胃不太舒服要回去,姚雪看她面色不怎么的好也跟著她回去了。只是她一路上都在唧唧咋咋個不停,都是關于……的!罢鏇]想到她人怎樣怎樣的好……”,好似今天晚上短暫的交流她就認定了她是她的朋友似的。真是單純的姑娘,她從來都不了解別人的想法,只要是自己開心就很好了。
方文蕾透過昏黃的路燈看見她洋溢的笑臉,她是真的羨慕她能如此的快活卻又不同于她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