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方文蕾幫著沈玥問了她那里的家教負責(zé)人,沒想到還真的是需要人。她把情況和沈玥說明了,她沒問工資,也沒問世間,就直接答應(yīng)了。
段成宇也走了。在吃飯的那天他就說了,他父親明天回來南京辦事,辦完事正好帶他一起回去,F(xiàn)在只剩下她和沈玥兩個人了。因為,她的宿舍人早都走光了,沈玥宿舍的人也早走了,只剩下這兩個想不開的人兒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她們就像這兩棟樓里的孤魂野鬼。每天起床到上班,她們能看見的人只有對方,處理出門時看見堅守崗位的阿姨。估計阿姨也有點煩了,來來去去只剩她們兩個還在宿舍樓里了。
前兩天,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睡到自然醒,等到下午要上班之前再相約一起去吃個飯就算完了?傻谌欤颢h早早的就醒了,還連帶著來敲方文蕾宿舍的門。
方文蕾本就是一個睡眠淺的人,經(jīng)不起她這么大動靜的瞎折騰,而且現(xiàn)在整棟樓都沒有人,她更加地為所欲為了。方文蕾坳不過她,只好給她開門了。
一開門,門口就站著一個唇紅齒白的人兒,方文蕾只能是又一次地被她的美貌給驚艷了?粗驹陂T口笑嘻嘻的,方文蕾懶懶地讓出一道縫讓她進來。方文蕾是真的不想問她有什么事情,自顧自地往床上爬,一只腳剛剛要踏**,下面有只手拽住了她的另一只腳。方文蕾轉(zhuǎn)身不解地看著她,現(xiàn)在才六點半呀,她要干嘛?
沈玥還是笑嘻嘻地看著她,卻拽著她的腿晃蕩,一副小狗狗央求主人起床的模樣。方文蕾感覺自己看錯人了,這個人哪里像沈玥表面豁達開朗,有事冷漠傷人的人呀,明明就是另一個姚雪好么?
方文蕾感覺自己這一輩子是跨不過“姚雪”這個大坑了,無奈之下,迷迷糊糊地起床洗臉?biāo)⒀。沈玥可殷勤了,忙著幫她打熱水,忙著幫她那毛巾。其實,方文蕾不管春夏秋冬都是冷水刷牙、洗臉的。見她這樣忙前忙后,也沒有戳穿。
很簡單,方文蕾只是刷了牙齒,洗了臉蛋,梳理頭發(fā),套上羽絨服就行了。沈玥感覺自己已經(jīng)夠快的了,卻不想眼前這個人比自己想想的還快。
“不擦東西嗎?”
“哦。”方文蕾像是突然想來,從桌子上拿起了大寶隨便一抹就行了。
“把手伸出來。”
不明白她是何意的方文蕾有些猶豫,沈玥見狀從后面的背包拿出一管護手霜,捉住她垂在身側(cè)的手,把先前擠在自己手上的護手霜,仔仔細細地抹在了方文蕾的手上,像是要揉搓進肌膚里面一樣。
方文蕾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尖紅了,她不知道其實她的臉頰都已經(jīng)悄悄染上了紅暈,她也不知道該干嘛,只能任沈玥一直揉搓,知道對方看見她這雙手變得細白嫩肉為止。
“走吧!鄙颢h的聲音里透著爽朗。
“去哪里?”方文蕾很是不解。
“吃早飯呀!
“需要這么早么?”
這是方文蕾第一次用這種抱怨的口氣和她說話,沈玥越發(fā)覺著她可愛了。方文蕾也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嬌呻,心里想著有可能是把她當(dāng)作姚雪了吧。不過,這個小妮子是回家吃嗨了嗎?怎么都回家?guī)滋炝艘膊换貍消息什么的,那天還在機場信誓旦旦地說不會放過自己呢,結(jié)果呢?
上了公交車,方文蕾更是沒有明白要去哪里吃早飯了。沈玥還是笑著對她說:“去打卡南京的王洪早餐呀!狈轿睦僭桨l(fā)覺著自己看錯人了,這怎么可能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沈玥,她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一直認(rèn)為,她、段成宇和沈玥能夠在一起和平的相處是因為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共同點——那就是理性。她屬實想不出為什么要為了吃一頓早飯花半小時再寒風(fēng)里排隊,那還不如再宿舍睡半個小時呢。
沈玥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開導(dǎo)她說:“既然都來了,總歸是要嘗一嘗味道的!
已經(jīng)坐上車了,睡意已經(jīng)消散的差不多了,方文蕾只好被牽著鼻子跟著走了。
沈玥看見她臉上舒展開的表情,心情別提有多高興了。
七點多,正是地鐵的高峰期。她們又是在一個大的站臺下車,方文蕾感覺自己都是被擠下車的,掙著上車的在擠她,掙著下車的人也在擠她。
沈玥一回頭,看不見方文蕾的人影,站在電梯口茫然地望著她們剛剛下車的那節(jié)車廂的門。方文蕾看見她 這個模樣,知道她是在找自己,連忙追上前去,用手在她的眼睛前掃了掃。沈玥一把拽下來她的手,就這樣一直牽著手直到出了地鐵站,來到地上的世界。方文蕾低著頭看著前面牽著她手的姑娘,她是比自己高的,所以這樣也沒有顯得太怪異。只是,方文蕾有一點想不通,她們的關(guān)系進展有些快呢,前一個星期還爭鋒相對,現(xiàn)在就一起手牽手在地鐵里走了。
還沒有來到店門口,她們就看見遠遠排著的一長隊的人。她們只能跟在后面先排起隊,看著一個個惺忪睡眼的人們站在冷風(fēng)中受凍,方文蕾真的是有點想不通意義何在呢?
知道看見這家店隔壁稀稀散散的顧客,方文蕾感覺自己又有些明白了。其實,大家想的都沒有錯來嘗一嘗美食,要怪只能怪好東西太少人又很多罷了。
這一長串的隊伍了可真是人生百態(tài),最突出的就是那些時髦人士。時髦的姑娘都是光腿加裙子,再加一件大衣;時髦的男士就有些讓人一言難盡了,因為方文蕾真的無法概括他們的審美。有的走豪氣路線,披個貂毛大衣;有的走美男路線,卻透露出一股娘里娘氣的感覺。
她們才站在隊伍里沒多久,后面就接上了許多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站在沈玥前面的那個油膩大叔屬實令人惡心。自她們站在他的后面,他就頻頻向后看,最終他對著沈玥說:“小妹妹,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
方文蕾和沈玥都是一驚加之嫌棄的表情。方文蕾看著他油膩膩地笑,將沈玥向自己地懷里拉,想遠離那個大叔。沒想到,沈玥終于發(fā)揮了她的本性,冷冷地看著那個大叔,眼神陰騭到方文蕾都暗暗一驚。
惡心地男人見自己碰了一鼻子地灰,就悻悻地轉(zhuǎn)過身去了。
方文蕾拽著沈玥地手腕一直沒有松開,刻意地保持著和前面人地距離。一條隊伍,人們都恨不得趕緊沖上前,只有她們這里和前面的人空了一大截,像是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終于排到了他們倆,打包了兩份有名好吃的糖芋苗和烏飯,沖著名氣也要了兩個芳婆糕。方文蕾吃著感覺并沒有異于常人之處,一般般;沈玥也感覺就那樣,不值得排那么長時間的隊。
時間將近九點,離她們上班還早,沈玥就拉著方文蕾一路打卡。方文蕾覺著這次吃完以后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吃飯團了吧。她們又去了距離這家很近的小眼睛飯團,意外地碰見了美味的雜糧煎餅,走路過去品嘗了南京地地道道的牛肉鍋貼和碗餛飩。一路上來,方文蕾只覺著單肩包里的重量愈,肚子愈來愈撐,到最后實在吃不下了。繞新街口一周的早餐之旅就這樣結(jié)束了。
她們兩個在不知名的街角發(fā)現(xiàn)了一家裝修奇特的店鋪,外面看著很原始,墻上自帶的爬山虎再配上它原始性冷淡的工業(yè)風(fēng),屬實引人注目。本以為是一家咖啡店之類的,進來才發(fā)現(xiàn)也是一家清吧,柜臺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酒,就像他們上次在西塘那樣。
正是中午頭,這家小店只有方文蕾和姚雪。方文蕾要了一杯有助于消化的檸檬柚子茶,沈玥很開心地坐在她的對面喝奶茶?粗鴦C冽的寒風(fēng)拂過大地,每一個迎面走來的人都臉頰通紅,方文蕾隔著玻璃曬著太陽,喝著茶的樣子別提有多滋潤和慵懶了。
沒有人來的店鋪,營造給方文蕾一種“這是我的地方”的錯覺,她突然感覺這樣也很不錯,有一家自己的店。
除了后面,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不成調(diào)的吉他聲,方文蕾怕是要沉浸在這個夢里了。漸漸地,后面的吉他聲變成了一首柔情的曲子,方文蕾的思緒也開始胡亂飄飛了,只是她感覺這首曲子有些耳熟,不知在哪里聽到過。
沈玥看著對面伏案而棲的人兒,雪白額肌膚,黑黑的長發(fā)掩映在她平靜的面容上,黑白交映,像是在她的心上畫了一副水墨畫。沈玥曬著太陽,在這一刻也覺著歲月無限好了。自從那件事以后,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輕松自在了,不想著壓抑自己,沉迷在自己無法逆轉(zhuǎn)的選擇里。
坐在吧臺上的小哥微笑向她們走來,沈玥看她有想說話的意圖,連忙打手勢制止了他,走上前和他交談。
沈玥看著面前眉清目秀卻有些滄桑的男人說:“有什么事嗎?”
“問問你們想聽寫什么?我坐在前面也很無聊!
沈玥告訴他,“理想三旬吧”。這也是她近來聽的比較多的一首歌。
男人的聲音里沒有太多的滄桑,深情里又不失一絲迷人的煙熏。沈玥漸漸地回到了過去的那個暑假。自己一人返回鄉(xiāng)下的外婆家,每天坐在小河邊聽著姥姥用的收音機。電臺在播放這首歌的時候,本來在戲水的她突然淚如泉涌,就坐在小河邊這樣放生大哭,壓抑已久的情愫在那一刻全都釋放了。最近,她又開始反反復(fù)復(fù)地聽這首歌了。
深情歌唱的男人看著對面陷入回憶中的女孩,也沒有再上前打擾了,就這樣一首接著一首的唱下去……
很久以后,沈玥一直在想,要是她們能停留在那一天就好了?墒菚r間到了,她搖晃醒睡著的方文蕾就要去上班了。
有可能是最近追劇縱欲過度了,要不每天怎會如此的困。她迷迷糊糊地站起來,聽見后面的吉他和歌聲還在繼續(xù),他看了一眼坐在吧臺里的人,低下頭,抱著吉他的身影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