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欣慰背后藏隱憂
作者:
青蕊兒 更新:2022-07-13 08:42 字?jǐn)?shù):3495
“噠、噠、噠”有人輕叩榆木軒窗,在寂靜的夜里,聲音顯得格外的悠長清冷。
“誰?”白員外厲聲問道,一手緊緊地抓著夫人顫抖的手,“哪個(gè)毛賊這么大膽,敢半夜來訪?我讓你進(jìn)的來,出不去!
“老爺,是我。”年輕男子的聲音穩(wěn)穩(wěn)地從窗外傳來。
“丁嵐,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是出什么事了嗎?”白夫人急切的問道,與丈夫的目光做信息的交流。
“夫人,別緊張,我們先問個(gè)清楚,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做打算,你別自己嚇自己。”他輕輕地拍拍自家女人的背,這才拉開門拴。
“吱呀!”門被拉開,一個(gè)黑衣男子走了進(jìn)來。
“老爺,丁嵐回來了。”他一邊行禮一邊說。
“怎么回來這么早?是出什么事了嗎?”白員外的心里忐忑不安,難道女兒……難道女兒出事了?他不敢去猜想,只是目光死死盯著丁嵐,如果綺雪有個(gè)三長兩短,他絕對不會輕饒他。用余光看了看自己的女人,只見她雙手緊張的握成拳狀,手里的云錦絲帕絞成一團(tuán)。“別慌,千萬不能慌,一慌就出亂子,綺雪不會有事的!彼谛睦锇参孔约,神色故作鎮(zhèn)定,他是一家之主,如果他沒有主意,那白家該何去何從?
機(jī)敏的丁嵐早已嗅出空氣中的凝重、緊張、不安,“老爺,夫人,別害怕,小姐就在城外,天色太晚,來不及趕回來,明天中午就可以回到繡莊了,我是擔(dān)心老爺、夫人您們緊張,就連夜趕了回來,向您們匯報(bào)小姐的行程。”
懸在半空的心這才雙雙落地,白夫人握著胸口,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口中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白員外轉(zhuǎn)過頭,憐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有丁嵐跟著,雪兒能有啥事,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彼蛉ぷ约旱呐耍鋵(shí)自己剛才何嘗不跟她一樣呢!想想也是好笑。
“丁嵐,坐吧!誰是最美繡娘?”他滿懷希翼的問,如果這次女兒能勝出,那綺梅繡莊今后生意的發(fā)展就更加寬闊。
“老爺,這次爭霸賽沒有評選出最美繡娘!倍棺ê笥闷降恼Z氣說。
“怎么回事?每屆都要評選出,這次怎么沒有?”白夫人與夫君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
“這次爭霸賽發(fā)生了意外,皇上遇刺了。”丁嵐盡量用淡淡然的語氣,唯恐嚇著老爺夫人。
只見白員外和白夫人直接從椅子上騰的站了起來,驚愕地問,“遇刺了?那皇帝?”白員外剛提出發(fā)問,問題還沒拋出,后半句被眼疾手快的白夫人用手緊緊地握住嘴,生生地咽進(jìn)肚子里,平民百姓議論皇家的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沒有,皇上是真龍?zhí)熳,自有龍氣護(hù)身,怎可輕易受傷?”
“那就好,龍?bào)w安康是咱們老百姓的福氣。”白員外的心再次落地,“那個(gè)賊人這么大膽,竟光天劃日之下敢行刺皇上,就不怕誅滅女族?”
“那皇帝是如何躲過去的?刀劍可是不長眼睛的。渴遣皇枪俑娜松锨白o(hù)駕?”白夫人一針見血指出問題所在。
女人心,海底針!這針未免太細(xì)了,一個(g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后宅女人懂得還真是多。丁嵐感到自己的頭都大了,他原本打算報(bào)個(gè)平安,就圓滿完成任務(wù),發(fā)生在大明湖畔的意外他寧愿爛在肚子里也不愿主動提起,可是白夫人尋根刨底,想隱瞞過去是不可能的。
“不是皇上的近衛(wèi),是小姐!
“什么,是雪兒?她受傷了嗎?傷到什么地方了?嚴(yán)不嚴(yán)重?”白夫人直接走上前,目光緊緊地盯著他,等他給她答案。
“到底怎么回事?”白員外剛剛放松的表情又嚴(yán)肅起來,他的女兒絕不能傷一根汗毛。
“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沒有受傷,她很好!倍挂琅f語氣淡然,他早就料到老爺夫人會有這種反應(yīng),女兒是他們的心頭肉!敢傷一根汗毛,他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那到低怎么回事?快說呀!”夫婦兩個(gè)異口同聲的追問,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口徑出奇的一致。
“刺客行刺的那一刻,小姐以身護(hù)主,擋在皇帝的面前,我藏身在屋頂上,拋劍刺死刺客,刺客沒到跟前就直接倒地身亡。”丁嵐輕描淡寫,三言兩語交待事情的前因后果。
“刺客是誰指使的?可查個(gè)清楚?”白員外一臉的憂國憂民相。
“據(jù)前去現(xiàn)場勘察的錦衣衛(wèi)匯報(bào),是白蓮教教徒所謂,官府還在追查!
“好了,皇家衙門的事不得妄議,”白員外一把打斷他的話,“時(shí)間不早了,丁嵐,你去體息吧!辛苦了。”
丁嵐一下子聽懂白員外話中的意思,明哲保身,“是,老爺,夫人,我這就離去,您們也早點(diǎn)休息!
“好!卑讍T外輕輕點(diǎn)頭,作了準(zhǔn)許,“對了,皇帝可有什么話對小姐說的?”
“皇上說他跟小姐還會再相見的!卑讍T外和白夫人再次目光對視,這皇意難測,皇上的玉言中到底含著啥意思,他們不敢妄加猜測。
“好了,丁嵐,你下去吧!”
“是,老爺,小的告退!
“老爺,這如何是好?”關(guān)上房門,白夫人心急火燎的問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一步看一步吧!圣意難違。 卑讍T外嘆了一口氣,“睡吧!都二更天了,明天女兒都回來了,咱們就裝著什么都不知道,看她怎么說。”
“好,一切聽老爺您的!
正如丁嵐說的那樣,第二天晌午時(shí)分,綺梅繡莊的馬車就穩(wěn)穩(wěn)地停在白府的門前,面容清麗,身姿修長的白綺雪飄飄然下了車,一把撲進(jìn)白夫人的懷中。聽到下人的回報(bào),白員外和白夫人就早早立于門外,迎接自己的寶貴女兒。
“娘,女兒想死您和爹爹了!彼穆曇羿锹曕菤,含滿女兒的撒嬌。
“好女兒,爹和娘也想你。∵@一路上都還好吧!讓娘看看,瘦了沒?黑了沒?”白夫人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寶貴女兒,二十多天沒見,女兒倒沒有多大變化,就是瘦了一點(diǎn)!翱纯,都瘦了,也黑了,今天,娘早早地就吩咐下去,給你燉了一鍋烏雞人參黃芪湯,好好補(bǔ)補(bǔ)身子!
“趕緊回去,這話說起來還沒完沒了了,有多少話回到家里不能說!也不怕鄉(xiāng)鄰笑話,仁義還在呢!”白員外提醒訴說思念之苦的愛妻嬌女。
“仁義也來了,噢,你看我這記性,都老糊涂了,世侄,趕緊進(jìn)正房,早就讓下人備好水果點(diǎn)心,先吃一點(diǎn),墊補(bǔ)墊補(bǔ),馬上開飯。”白夫人一把拉著丁仁義的手,笑容可掬地說,“這一路上,多虧有你照應(yīng)雪兒,雪兒才平平安安地回來。”
“伯母客氣了,照顧綺雪妹妹本就是我的職責(zé),是我份內(nèi)之事,沒有什么虧與不虧的,倒是綺雪妹妹,冰雪聰明,善解人意,讓晚生很是受益!闭f完,還用余光睨了白綺雪一眼,只見她低著頭,臉色緋紅。
白員外夫婦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從這一對小兒女的神態(tài)、舉止來看,二人相處的還不錯(cuò)。
一行人走進(jìn)府中,下人們眼疾手快地?cái)[好餐具,一家人圍坐在雞翅木四方桌前,其樂融融地品嘗著各種精致的小菜,為女兒的平安歸來接風(fēng)洗塵。
飯畢,送去丁仁義,屏退眾下人,白員外夫婦就跟女兒白綺雪在內(nèi)屋坐了下來,詢問爭霸賽情況。
“雪兒,誰是最美繡娘?”
“沒有被選出!
“為什么沒有被選出?”
“因?yàn)榛实塾龃獭!?br />
“皇帝龍?bào)w受傷了沒有?”
……
白員外,白綺雪這一對父女開始斗智斗勇,跟丁嵐說的一樣,白綺雪無半點(diǎn)隱瞞。
“白綺雪,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竟敢以身護(hù)主?”白員外氣的一拍桌子,氣急敗壞,她可是他的心頭肉啊!從小到大,他都舍不得讓她磕著碰著。唯一的一次,是他照看她睡覺,他睡得太沉,小綺雪醒來后,一個(gè)翻身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他驚醒后,一把抱起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綺雪,一邊哄一邊惱恨的扇自己幾個(gè)耳光。此后,只要他照看綺雪,他就寸步不離的守著。如果這次她被刺傷,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父親,這是本能。‘(dāng)時(shí),我離皇帝最近。”白綺雪義正言辭地為自己辯解。
“本能?最近?皇帝身邊難道沒有其他隨從嗎?拿著國家俸祿他們才應(yīng)該精忠報(bào)國,以身護(hù)主,你只是一個(gè)弱女子!卑讍T外痛心疾首,一幅榆木腦袋不開竅生無可戀的表情。
“雪兒,你父親說得對,咱們大清國有那么多男子,再危急也輪不到你出頭,以后長點(diǎn)心,別傷著自己。”白夫人拉著女兒的手,和藹的勸說,“夫君,消消氣,雪兒是一個(gè)善良的孩子,這次事發(fā)突然,她也沒想哪么多,以后她會注意保護(hù)自己的。”
“唉,幸好這次有驚無險(xiǎn),我都不敢去想,雪兒,你如果有個(gè)三長兩短,我和你母親怎樣生活下去?我們就只有你一個(gè)寶貴女兒!”言畢,淚水從白員外的眼睛里流了出來。
“雪兒,你爹說的對啊!以后做事要多考慮,不能沖動,保護(hù)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卑追蛉诉煅手f,拿起白底藍(lán)花的云錦帕搽去眼角的淚花。
“爹,娘,女兒錯(cuò)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會考慮自身的安全,雖然我這條命是我自己的,但也是父母給的命,一定要備加珍惜!卑拙_雪十分動容。
“好了,雪兒,皇上……皇上……,他有沒有跟你說了什么話?”白夫人忐忑不安的問。
“說了,他說他以后還會跟我再相見的!卑拙_雪很是不以為言,皇上每天說那么多話,他能記得。抗聿判。
“你,你懂他話里的意思嗎?”白夫人遲疑的問。
“懂!不就是隨口一說嘛,興許他早就忘記了,他每天日理萬機(jī),說那么多話,能記得住?”
白員外、白夫人再次腦大如洞,齊齊翻了個(gè)白眼。這女兒是聰明還是愚鈍?皇上金口玉言,她卻偏偏當(dāng)做一句戲言,罷了,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跟皇家扯上關(guān)系,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辛,步步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