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舌尖絕品佳肴
作者:成丕立      更新:2019-03-18 07:48      字?jǐn)?shù):3398
    趙大海和馮隊長向趙古崽告別說:“你請來我們這么多人,雖然已經(jīng)酒醉飯飽,但你們家的房子太窄小,是該各自回家了!”

    “你們等等,我送你們第三只眼睛!壁w古崽說完后,帶著他們向火房后面走去,拿出一扎扎干竹篾片,一一遞給他們說:“看看,你們有了這第三只眼睛,路上再也不會摔跤子,明天再見吧!”

    寨子的人走后,趙古崽已經(jīng)感到疲憊不堪,回到火爐旁坐下,對屠夫老板說:“你們今天走了一天的雪路,估計也累了吧?我叫孩子他媽給你們倒水,你們?nèi)ハ磦澡就到樓上休息吧!”

    矮個子心想,在這天寒地凍的天,山上的路又窄又陡,地上結(jié)著冰又很滑,自己走路時小心翼翼,路上出了不少汗水,這時候的內(nèi)衣沾沾的,就像身上穿了冰似的,現(xiàn)在去洗個熱水澡,比吃龍肉都舒服。站起來說:“老趙,我們哪敢勞駕尊夫人!你家的洗澡盆放在哪?毛主席教導(dǎo)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孩子他媽,你去倒水,讓他們洗澡休息!”

    趙大媽立即起身來,帶著矮個子走進(jìn)浴室一看,浴室里有一個橢圓形的木桶,有近一米高,長足足有一米三,寬給六十公分,擺放在浴室的正中間。木桶旁邊放一張長凳子,墻壁上的竹竿上擋著兩張長棉布。趙大媽說:“白色的汗帕是用的,青色汗帕是男人用的,你用青色汗帕。你在這里稍等,我去給你拿兩桶熱水來。”

    趙大媽回到火房,從灶臺上的大鐵鍋中舀了兩桶滿滿的、熱氣騰騰的水,左手拿一個右手拿一個,把兩桶熱水拿進(jìn)進(jìn)浴室,倒在洗澡的大木桶后說:“如果水太熱了,拿這竹筒接來冷水,你洗吧!”

    其實屠夫老板已進(jìn)山寨幾天了。他們住在山寨其他人家里,看到洗澡的橢圓桶與趙古崽的一般大小,也是用樹木鑿出來的洗澡盆,但別人家的洗澡盆看上去臟兮兮的,似乎澡盆里面有一層水垢,踩在澡盆上感到滑滑的,怕跌倒又怕洗臟自己的身子,幾次進(jìn)了澡盆去都沒洗。趙大媽退出浴室后,矮個子伸長鼻子臭了嗅澡盆的氣味,再伸手下去掃了掃澡盆的底,確定沒有水垢才脫去衣服,坐在澡盆里喃喃說:“他們一家人穿著襤褸,家里卻搞的干干凈凈,是勤快人家!”

    矮個子浸泡在澡盆里,兩手搓了一會身子,然后閉上眼睛躺下去,嘀咕說:“這澡盆泡澡真舒服!回家時,買個這樣的澡盆……”

    忽然,門“吱哎”一聲響,矮個子慌忙睜開眼睛一看,趙大媽提著一桶熱氣騰騰的水,低頭直走進(jìn)來。他慌忙伸手從凳子上抓了一條短褲子進(jìn)去。趙大媽把熱水倒進(jìn)澡盆,從容地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矮個子從水中拿出來一看,原來慌忙中拿進(jìn)去的是條短褲。心想,這次進(jìn)山來收豬,以為多則停兩三天,少則一天功夫就回去,既沒帶包袱走,也沒帶換洗衣物來,我該如何是好呢?狠狠地給自己抽了一記耳光后,悻悻地說:“我真是屠夫老板,這次拐大場了!”

    趙大媽從浴室出來,去屋外提著一桶冷水走進(jìn)火房。高個子看到趙大媽倒冷水進(jìn)鐵鍋時,心想,他平常洗一個澡最多是十幾分鐘,今天已經(jīng)洗了個多小時,怎么還沒出來嗎?站起來說:“趙嫂子,請你慢點倒冷水進(jìn)去,我再舀一桶熱水進(jìn)去給他添上!”

    趙大媽把冷水桶放在一邊,拿來一個空水桶放在灶臺邊,舀著一勺勺熱水往桶里倒。高個子看到趙大媽舀滿了一桶熱水,拿著水桶走進(jìn)浴室門口,大聲說:“矮子兄,你一個澡洗了個多小時了,是在洗過年澡嗎?還是被洗澡水淹死了呢?你說句話呀!”

    “趙大媽來添水時,看到她是個女人,慌忙拿東西進(jìn)來遮丑,誰曉得拿了條短褲進(jìn)來。我的短褲濕了,你幫我借條褲來吧!”

    兩個屠夫老板洗了澡后,趙大樹把他倆帶去披房子睡覺。兩人看到自己睡的房間離主人房間較遠(yuǎn),躺在床上嘀咕了一個夜晚。

    第二天早晨,趙古崽起來叫起趙大樹,吩咐說:“大樹,你去煮早餐,叫你妹妹起來燒一鍋水,吃了后讓屠夫老板幫家里殺豬!

    趙大樹炒了一碗玉米又蒸了一鍋紅薯,還燒了一大鍋油茶水,把早餐弄好后就去叫屠夫老板起床。兩個屠夫老板洗漱來到火房,看到房子里只有弱癡的趙大媽和三個孩子,高個子匆忙向趙大樹走去,微微一笑說:“趙大樹,聽說你藍(lán)山一中的才子,吃過血灌腸沒?”

    “我們學(xué)校門口就有一家米粉店,聽說每碗米粉上都會放幾節(jié)血灌腸和瘦肉。我雖在學(xué)校讀書三年,但沒有去那里吃過米粉。”

    矮個子拿著短褲進(jìn)去坐在火爐邊,邊烤短褲邊大聲說:“趙老弟,我為你感到遺憾!血灌腸鮮嫩而又香甜可口……具有藍(lán)山縣獨特的傳統(tǒng)風(fēng)味。在藍(lán)山縣城中,數(shù)我們兩兄弟做的血灌腸最好吃!”

    “趙老弟,想品嘗藍(lán)山第一鮮嫩的血灌腸嗎?”高個子說。

    趙大樹在學(xué)校讀書時,有幾個家里有錢的同學(xué),他們每天早晨都出去吃米粉。吃了早餐回來,他們還會圍坐在一個同學(xué)身邊,高談闊論起來。張三說:“今天早餐的最鮮嫩,我本想加菜又沒錢了。”

    “每天早晨花一角錢,吃一碗米粉才吃個半飽,如買一角米回家煮著吃,我怎么吃得完?去吃米粉,不就是沖著血灌腸去的嗎!我們村離縣城不遠(yuǎn),村里卻沒人會做。要不,怎么舍得花這錢?”

    趙大樹回想到這,抬頭看了看兩個屠夫老板,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兩個屠夫四目對視,擠眉弄眼,笑臉十分詭異。低頭小聲說:“屠夫老板,吃一碗米粉要一角錢,只有兩三節(jié)血灌腸。而一角錢能買七兩米,山里人窮,現(xiàn)在又還是學(xué)生,我舍不得花錢去吃。等我學(xué)成歸來,以科學(xué)興農(nóng),大家都富起來后,我有的是機(jī)會吃!”

    趙大媽走到高個子前面,雙手抓住高個子的手說:“那血灌腸真有那么好吃嗎?今天你們幫我家殺豬,弄些血灌腸來嘗嘗!”

    高個子心想,在這封閉而落后的山窩里,老實的像個傻子一樣。既然他母親開口喊做血灌腸,我何不順?biāo)浦,把那訂金要回來呢。微微一笑說:“趙老弟,我不僅會弄些血灌腸給你們嘗嘗,還會把手藝教給你。多門手藝多個掙錢的機(jī)會,手藝又不要糧食喂!

    “好。♂提虒W(xué)會弄血灌腸后,我想吃就……”趙大媽說。

    趙大樹立即過去拉開母親,打斷母親的話說:“俗話說,藝多不養(yǎng)家!當(dāng)今社會,只有學(xué)科學(xué)技術(shù)才能發(fā)展,才能脫貧致富!”

    “假傳一本書,真?zhèn)饕痪湓。多讀書有用嗎?”高個子說。

    “我爺爺曾經(jīng)說,三代不讀書,人就變成牛。所以,我只想專心讀書,不想學(xué)什么手藝,做個流浪的手藝人!”趙大樹說。

    兩個屠夫老板看到趙大樹,皺著眉頭,氣急敗壞地說:“你是百無一用的書生,與你講不清,對牛彈琴。走,我們殺豬去!”

    “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趙大樹邊嘟噥邊走去拿殺豬刀。走到廳屋,看到八仙桌上放著一個鐵嘴桶,桶里有尖刀、皮刀和砍骨頭的刀,把桶拿到大門口的坪子上,然后去后面把豬趕來。

    趙古崽挑著一擔(dān)竹籠子上山后,看到山坡上的夾子上,有座比昨天更多野兔、竹鼠和野貓,麻利地它們收進(jìn)籠子里,又在夾子上放了些餌料,快速地安裝好夾子,挑著竹籠子邊吹口哨邊走。走上山坳,突然想起明年是自己的本命年,喃喃說:“按漢族的習(xí)俗說,本命年犯太歲,太歲當(dāng)頭坐,無喜必有禍。運勢不好,要小心……”

    急急忙忙回到家里,看到豬已掛上臨時打架子上,正在開腸破。心想,我本來是要趕回來殺豬的,沒想到他們已經(jīng)殺了。挑著竹籠子大步走進(jìn)廳屋,放下竹籠子出來說:“師傅,辛苦你們了!聽說城里人會做血灌腸,你們會弄嗎?今天弄些血灌腸出來嘗嘗?”

    “看看那盆血,已作了灌血腸的安排,你去把腸子反了,但不能弄破。我還想把灌血腸的手藝教給兒子,他死命都不肯學(xué)!”

    “他現(xiàn)在就拜你為師,您說學(xué)什么?大樹,你給我過來!

    “你們父子倆先把大腸弄干凈,我在教他做血灌腸。”

    父子倆把大腸弄干凈后,高個子讓趙大樹把豬血灌進(jìn)大腸,用稻草分節(jié)綁上,再放進(jìn)開水鍋里煮。在鍋里煮了約半個時辰,高個子拿一根細(xì)小竹枝插入血灌腸,取出竹枝看到血灌腸沒冒血漿了。急忙說:“徒弟,你把血灌腸取出來,放到清水盆里浸泡,不然就老啦。”

    趙大樹抓住血灌腸上的稻草拿出來,放在盆里浸了一會。高個子拿刀割了一節(jié)上來,切成薄薄的一片。拿了兩片遞給趙古崽說:“老趙,你沖熱吃,嘗嘗這血灌腸,是不是香甜可口而又鮮嫩?”

    趙古崽接過血灌腸,聞到一股鮮嫩的芳香。放在嘴里一嚙,感到鮮美可口。咽下血灌腸后,把抓血灌腸的手指伸到嘴邊,用舌子舔干凈。邊舔邊說:“這血灌腸的味道好得很,給我再來一塊!”

    高個子邊切邊拿著往嘴里塞,切了兩碗滿滿的血灌腸,端出來放在桌子上。大聲說:“小朋友,血灌腸味道好得很,都來嘗嘗!”

    話音未落,趙大海帶著趙嬸娘,馮隊長帶著妻子和兩個女兒走進(jìn)來,看到趙妹子和弟弟都在抓著吃,又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手也沒洗,忍不住伸手去抓血灌腸吃。豎起大拇指說:“屠夫老板,這道菜是什么菜?怎么這么好吃呀?”

    “這是藍(lán)山的獨特風(fēng)味菜!這血灌腸還沒煮,還有更好吃的在后頭,你們等著吧!”高個子說后,拿著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