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莫失良機
作者:文字怡人      更新:2018-10-13 18:52      字數(shù):2504
    大批日機闖入芷江機場上空,投下大量炸彈。

    機場一時火光沖天。

    蔡訥他們的戰(zhàn)機出戰(zhàn)回來,來不及補充燃油和彈藥,即遭炸毀。

    蔡訥痛哭涕零:“我的好兄弟——”

    涂樹幟安慰說:“頭,別傷心了。我們中國有句俗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一定會給我們裝備新的戰(zhàn)機,狠狠打擊敵人!

    蔡訥堅持說,那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怎么舍得?

    杰克認為,他們才是好兄弟好朋友呀。

    涂樹幟表示,一定要為“好兄弟好朋友”報仇!

    中美空軍司令部。

    參謀漢森走到陳納德辦公室門口,喊聲“報告”。

    陳納德回應(yīng)“請進”。

    漢森輕輕走到司令對面站定:“報告將軍,這次日機偷襲,我們損失戰(zhàn)機七架……擊落敵機四架!

    陳納德想到,自日軍占領(lǐng)湖北白螺磯機場以后,曾出動大批飛機進犯湖南,如參與衡陽會戰(zhàn)等。

    為了支援地面部隊作戰(zhàn),有一次,組織二十多架戰(zhàn)機,從芷江起飛超低空貼洞庭湖面飛行突襲了該機場,擊毀日機一百一十多架,創(chuàng)造了抗戰(zhàn)以來我方空軍擊毀日機的日最高紀錄。

    近期,又兩次奇襲該機場,擊毀日機五十多架……

    他覺得,從這里出動的機群,對日軍構(gòu)成了重大威脅,導致他們瘋狂報復。

    漢森認為將軍分析得有道理,還說要不是現(xiàn)在這里的大部分飛機轉(zhuǎn)移到了機窩,損失會更大。

    陳納德指示,日本飛機轟炸頻繁,能夠轉(zhuǎn)移的飛機,盡量要進機窩。

    漢森說,今天損失較重,是因為一件意外導致的。

    “什么意外?”陳納德驚訝地問。

    漢森輕輕說了。

    陳納德囑咐他要聯(lián)系機場防空旅,多布置防空哨,加強空防設(shè)施。

    漢森答應(yīng)一定會和防空部隊加強聯(lián)系,采取相應(yīng)措施。

    好姐妹出嫁,這是大事,文淑祺對娘娘講了。

    擔心路途安全,侄女上城以來就很少回家,也理應(yīng)回去看看,只是文菊花仍然放心不下。

    文淑祺告訴她,蔡訥也同去。因為戰(zhàn)機為日軍所炸,新機尚未補充到位,蔡訥才趁這個空檔前往。

    有個帶槍的人陪著,文菊花覺得要保險一些。而從平時的觀察,蔡訥人品也可放心,沉吟了一會,便默許了。

    剛過立夏,熱流便肆虐。

    聽文淑祺講,回家有一百多里山路?磕_走那么遠的路,肯定不現(xiàn)實。蔡納便租了兩匹馬,一紅一白,讓文淑祺挑選。她便選擇了那匹溫馴的白馬。

    文淑祺身著白色短袖上衣,下穿青色褲子。蔡訥則一身牛仔裝。為防毒日曝曬,二人都戴上了遮陽草帽。

    他們一早便出了縣城。

    前往苗坡寨,寶鼎山是必經(jīng)之路。

    文淑祺從報紙上看到,近年寶鼎山的土匪被剿滅了,去除了心頭之患。否則,要象平時客商過路一樣,組織大隊伍還得請保鏢護衛(wèi),自己哪有那樣的實力?

    路上的麻石,被馬蹄敲得“得得”作響,仿佛是一道伴奏樂,不斷地在腳下流淌。

    所謂麻石,就是將拳頭大小的鵝卵石,精心嵌入石灰加黃泥敷面、或直接挖坑“焊”到路面泥土中,密密麻麻的,因故得名。

    據(jù)說這麻石路,都是由先人化功果(化緣)募集錢物修造的。經(jīng)過長年累月行走,石頭便呈現(xiàn)出五顏六色一片油光水滑模樣。

    一線麻石路迤邐而來,更增添了幾分詩情畫意和怡然之情。

    沿途,群山疊翠,樹木蔥龍,流水潺潺,環(huán)境清幽,二人如行走在綠色的畫廊之中,感到舒爽愜意。

    路不寬,不能并轡而行,也不能縱馬飛馳。他們便一前一后,邊走邊聊。

    身后的蔡訥興致勃勃地夸獎,說文淑祺的文章寫得生動感人。當然,他表示,這并不是因為文中曾經(jīng)提到自己的緣故,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和贊賞。

    蔡訥看不到她的表情,卻不知她此刻正滿面喜色,心里悶笑呢。

    恭維的話,使她周身的毛細血管均處于亢奮狀態(tài),以充滿激情的開放姿態(tài),期待著他后面的潛臺詞,到底有什么“企圖”。

    他說,要是自己也有她那樣的文筆、能寫出那樣精彩的稿子就太棒了。

    “你想知道我怎樣有今天的進步嗎?”

    蔡訥表示愿聞其詳。

    “你就騎馬‘聽唱本’得了。”文淑祺格格一笑:把俗語改了一下,也很有趣。

    她便將表哥怎樣要她到城里上學、怎樣支助她、怎樣領(lǐng)受胡老師教誨,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蔡訥卻出神地到處觀望,發(fā)出感嘆:“這里山好、水好——難怪出美女。”

    “你腦殼里只想著美女,難道你是來**的?”

    “文小姐,這又是哪里的話?我是一個直腸子,你還不清楚?我是心里有話藏不住啊。”

    “去,這話還是找別人講去,不要在我面前倒出來!

    “那我該講什么話呢?”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哪曉得?”

    “咳,我真無法!

    “好了,別講了,快到寶鼎山了,我的英雄!

    聽到這一聲“英雄”,蔡訥又不自覺地想起了她到軍營采訪那一次,不覺哂然。

    往前,路邊是青青的樹木蔭蔽著。要不是石板路引導著行人,在茂密的森林中,難免不會迷路。

    一條溪流與路同向而行,清清溪水緩緩流淌。

    不時有流泉飛瀑,將雪白的身影,從高處倏地砸入溪流的深潭,如水**融。溪流中形成了瀑連著瀑,潭連著潭的壯觀景象。

    仿佛是天仙不慎將珠子從天庭**,從而砸成了不規(guī)則的積水潭,潭水又漾出下泄成瀑……

    這里從高處跌下的瀑布,支離破碎,仿佛一川白雪涌動……

    一座風雨橋出現(xiàn)在眼前,橋下是樹木和藤蔓掩映、如練似的嘩嘩流水,泉流的聲音不斷撞入耳簾。

    這是一座能避風躲雨、納涼降暑的橋梁。橋上象豎著屋,有柱有梁支撐著,小青瓦蓋頂。橋面兩側(cè)是防護的木欄桿,間或鑲了板壁?勘诨驒跅U的地方,有長條椅供過路的人們休憩。

    蔡訥很驚訝:“怎么這地方也有風雨橋?”

    “真是……你懂個屁,城邊的風雨橋還不是按照我們鄉(xiāng)下的樣子修的?你以為這些東西是城里往鄉(xiāng)下引進的?恰好相反,是鄉(xiāng)下人進城以后覺得這廊橋美觀、實用,便在城里也修造了!

    任重遠又一次受命從前方返回。

    一進家門,見媽媽正在院子里搓洗衣服,問道:“媽,今天你不去幫爸爸了?”

    文菊花興奮地招呼:“重遠,你又有機會回來了?——你爸今朝出門看到我泡了兩大盆衣服,要我今天就不去幫忙了。”

    “哪來那嘎多衣服?”

    “昨天你表妹從學校拆了被子來,晚上要洗。我想到她回去要趕那么遠的路,就讓她早點睡了……”

    “她要去哪?”

    “回去——是她的一個好姐妹出嫁要她請假回去陪陪!

    任重遠焦急起來:“她和哪些人去的?”

    “時不時來找她的一個美國佬——對,好象叫蔡訥!

    “媽,是你同意的?”

    兒子一追問,文菊花心里發(fā)毛,吞吞吐吐地道:“是……有么咯不周全的地方嗎?”

    “咳!”任重遠嘆了口氣,媽媽怎么那么糊涂,讓表妹單獨和一個陌生男子走那么遠的路不說,還要經(jīng)過土匪出沒的寶鼎山……

    表妹無知,土匪可惡,此去肯定兇多吉少,任重遠沖出大門才回頭撂下一句:“媽,我后頭再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