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惱人的青春
作者:月如珪      更新:2020-01-20 18:58      字數(shù):3129
    游樂場暑假社會實踐活動,讓夏光影心弦顫動,蘇年那平靜的臉容、那微笑的酒窩,時時在夏光影的腦海閃現(xiàn)。

    假期過得飛快,又到開學之際,今年的開學非同尋常,那是轉(zhuǎn)眼迎來高三。高三意味著什么?這意味不言自明。從媽媽的眼神里可見,就是每周見不上一面的爸爸,最近似乎也關心了自己,偶爾的見面也偶爾地問起自己的學習。

    可是,這些“意味的明示”給夏光影帶來的只是一小會兒的影響,甚至這里還不足以用“壓力”來替代。她依舊深陷在她的亮閃閃的愛的花粉里,長長地感覺著阿佛洛狄忒的滋味。

    “蘇年”,哦,不,“蘇流年”的名字總是閃現(xiàn)在腦海里。她固執(zhí)地在心里將“蘇流年”這個名字銘記,她知道,多年前那個樓頂上發(fā)生的故事讓這個名字復活,揮之不去,卻反而隨著時間,在自己心里更加明晰。

    她也想保持以前學習的那股勁兒,可是,可是,心里總是那個名字在召喚自己,讓自己和她說說話;而當這個名字的肉身——本尊,就在眼前時,她頓時又覺得了羞愧,尤其是看見他學習時那么專注的樣子。

    就在這樣的矛盾中,夏光影過得有些飄忽,她飄忽在她的夢幻里。而現(xiàn)實又是那么的殘酷,那個老李頭數(shù)學老師,偏偏在自己的發(fā)愣時候喊她上黑板。但,那個智商,那個智商!“怎么連這么簡單的題目也不會!”老李頭隨口而出的話語深深刺傷了夏光影,而更刺傷她的卻是同學那一個個懷疑的眼神:以前考試不是第一么?“第一”不會是……

    在聽聞那樣的話語和接受那樣的眼神之下,夏光影無奈,無奈地走下講臺,心里憋著一股無名之火。

    可是,時間不等人哪!轉(zhuǎn)眼零?荚囅轮芤痪鸵_始了。怎么辦呢?數(shù)學似乎又沉淪下去了,英語單詞也背得不利索,連她最有把握的語文現(xiàn)在心里也沒了底!

    “這零?荚,不知是誰命名的?”夏光影覺得這稱呼特無聊,“既然‘零’了,還怎么‘!?”而事實上,大家都認可了,都“零!薄傲隳!钡胤Q呼著。班主任程老師在班會課上還特意就“零模考試”的重要性作了長達半個小時的強調(diào),聽得夏光影頭皮發(fā)麻,可別的同學:看,學霸李雨卿那個興奮,她應該在為重奪班級第一而摩拳擦掌;瞧,體育委員杜夢瑤也在為她的智體齊飛而孜孜不倦;而那個“他”,只能用“瞥”而見他,他似乎也在努力著,專注得如同一尊學佛。

    時間也就在這埋怨里匆匆著,像貓走路一般,無聲無息,;周一還是勢不可擋地來了。第一場即是語文,時間150分鐘。頭一回,夏光影在語文有了不自信,尤其是遇到同在一個考場、考座就在身后的李雨卿的眼神,那眼神里分明有著必勝的信心,還有,還有,一種似乎已經(jīng)看透自己心事的狡黠。那瞬間的對視,在外人看來,那眼神似乎是友好的,何況臉上還帶著絲絲笑意;但在夏光影看來,更多的則是挑釁。

    所有這些,在原本充滿自心,現(xiàn)在卻心事重重的夏光影的內(nèi)心投下極大的陰影,以致考試結(jié)束鈴聲結(jié)束前1分鐘,她才匆匆忙忙地將試題做完;一交完卷,對自己語文一直崇拜有加的宋溪趕著過來,非要和夏光影對一下默寫答案。不對不要緊,夏光影發(fā)現(xiàn)“將士生前半死生”這句錯了,應該是“戰(zhàn)士軍前半死生”。而這次宋溪全對,看著她那得意的笑臉,夏光影心里涌起了一股怒意:平常里,默寫8個最多對5個的人,竟然,在我面前顯擺。不過,無奈之情遂又生出:誰叫我那么不爭氣呢!想想“將”怎么能“半死生”呢?詩歌不是諷刺“將”的嗎?我怎么小糊涂呢!人家可是專心復習,寫出寫對了的!

    這倒罷了,覆水難收;不過,這只是小分。再想想作文,夏光影竟有些恐懼:60分的作文要是不及格,那可慘了。作文題目是“肯定”,她寫的是魯濱遜,以“你,肯定能看到明天的日出!”這句話開篇,續(xù)寫了魯濱遜在“肯定”的自信之下如何走出荒島的經(jīng)歷。忽然想起程老師說過,審題立意的第一步是從詞義。那么,“肯定”是什么意思呢?“肯定”什么?怎么“肯定”呢?記得程老師當時也問了類似的問題。完了,完了!我的“肯定”是打包進行的,貼上去的;而這也正是程老師諄諄告誡我們的。夏光影想不下去了,反正,作文分數(shù)不會太高了,55555

    窗外飄起的小雨,配合著夏光影的沮喪又無奈的心情。這樣的心情之下,夏光影連吃飯也吃得心不在焉。身旁同學們嘻嘻笑聲,在她聽來是那么的刺耳。她匆匆地吃了兩口飯,夾了點菜,便匆匆離開了飯?zhí)茫优芩频。中午還有近60分鐘的時間,她想再復習一下數(shù)學,可是,拿書本上的那些數(shù)字符號、筆記本上的那些符號數(shù)字,都像說好了似的,都拒絕進入她的眼睛,走進她的腦袋里。身后那個他——蘇年早早地到了班級,也早早地趴下,美美地睡著。自然,數(shù)學對他來說,那是小菜一碟。想起他輔導自己數(shù)學的那些日子,夏光影不覺心頭一甜,如在昨日的情景于腦海中揮之不去。而現(xiàn)在呢?獨留下她一個人,面對可惡的那些數(shù)字、公式冤家,她無能為力,望數(shù)興嘆。

    帶著那樣的心情,夏光影考完了下午的數(shù)學。拿到試卷的那一刻,她幾乎是絕望的。翻過來翻過去,看到的題目,都是她似曾相識,卻又下筆無從做起的。怎么辦?怎么辦?焦慮,焦急,焦心!但,只好硬著頭皮寫吧。哪里是寫,簡直是在擠,像擠牙膏一般地想——苦思冥想,想擠牙膏一般地寫——挪筆書寫。好不容易2個小時的時間OVER。交吧,交吧。反正就那樣了。盡管卷子上寫完了,可是,對的幾率有多大?夏光影是不自信的。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夏光影走進家門,抬步上樓,挪進房間,撒下書包,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倒下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了心酸,感覺到了心疼,甚而眼角有些濕潤。

    進門時表情、進屋時的腳步,無采的眼神,無力的腳步……一向愛嘮叨的媽媽也選擇了沉默。后來,爸爸也回家了,晚飯時,他想叫光影下樓一起吃,卻被阻止了。知女莫如母。媽媽知道女兒太累了,就讓她睡一會,醒了后,再重新熱點飯菜吧。

    晚9點,夏光影悠悠地醒來,眼角帶著淚痕。剛睜眼開,眼前媽媽的臉就在眼前,同時,她也感覺到了一只柔柔的溫暖的手擱在自己的額頭上!皼]有發(fā)燒!”耳邊傳來媽媽關切的,如手一般柔柔的聲音,“是不是累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媽媽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帶著急切。

    “沒事!沒事!謝謝媽媽!”夏光影邊說,輕拭了一下眼角,伸了一個懶腰,起身。下樓,熱騰騰的飯菜已經(jīng)擺在眼前。這是父親夏江河的杰作。顯然,他已經(jīng)知道寶貝女兒已經(jīng)醒了,他算好了時間,配合著做好了這平日里幾乎是不可能去做的后勤服務工作。

    “盡管,平日里,忙碌的父親只是偶爾能見到。但,如今高三了,父親已經(jīng)開始關注自己,更將這“關注”轉(zhuǎn)化為這實實在在的“關心”!毕氲竭@里,夏光影心里一酸,眼角又濕潤了。

    “謝謝爸爸!”她發(fā)自內(nèi)心對關切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俺园!吃吧!”父親慈愛的聲音傳來。自從高一以來,從沒有在家庭氛圍如此和諧之下享受過的夏光影,現(xiàn)在、此刻,心情大好,自然菜香飯香。一旁的父親臉堆笑容,慈愛地看著自己。

    菜香飯飽精神好。接下來,該是英語復習了。時針指向10點!斑有2個小時可以復習!”夏光影想道,“明天的英語,我一定可以!”

    英語是第二天上午9點開始的。夏光影的英語在班上甚至在年級都是佼佼者。整個做題過程,她寫得順暢,僅用了50分鐘,她就寫完了全卷;剩下的時間,就是檢查,檢查,再檢查。

    第三遍檢查后,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30分鐘時,夏光影自己給自己算了一下分,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顯然,“這個分數(shù)”是她滿意的分數(shù),現(xiàn)在她也就放下心來。放下心來的夏光影偶爾抬頭,舉目即見右邊離自己有3米的那個熟悉的身形。蘇年在那里嘴銜筆眉緊鎖。

    夏光影心里又蕩起一絲漣漪。她知道英語不是蘇年的強項,蘇年的強項是數(shù)學。寫數(shù)學時,他是眉頭展流暢寫的。她更想起她曾經(jīng)給他輔導過英語的情形,又想起班主任程老師曾經(jīng)讓她和他結(jié)成互補相助的往事。

    這樣想著,“叮咚呤”,考試的鈴聲響起。下午還有兩門選修考試,交完試卷,夏光影匆匆地走出考場,盡管她知道語文、數(shù)學,她感覺結(jié)果不會太好;但,選考兩門,她得好好準備一下,權(quán)作亡羊補牢吧。